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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方才的提議,蕭公子答應嗎?” “父母之命,他有什么不同意的?我去和他說!”蕭母胸脯拍得震天響。 第8章 、探驪得珠 春花將與蕭母商定的前后事宜捏了個仙訣,傳了信給北辰。但她覺得這事多半還是蕭母自作主張,若是蕭淳知道,一定反彈得厲害。想了半天,終究還是覺得不夠妥當,于是帶上孟極,往蕭家去了。 剛到蕭家門口,便聽見里頭號啕大哭,吵嚷不休。 柴門半開,春花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進去了。 只見蕭母盤腿坐在地上一個勁兒地哭喊咒罵,大意是說蕭淳如何不孝,專找了一個沒有良心的女子來氣她。蕭淳站在院中,拉著一個紅衣的清麗女子,那女子要甩脫他,又不忍心下重手,兩人便拉拉扯扯扭來扭去,不成樣子。 那女子嘆道:“蕭郎,你攔我也是無用,我今日非走不可。” 蕭淳蒼白著臉,全沒有素日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甘華,我一直信任你,你總說家中有要事,來來去去,我何曾阻止過你?可是……明日是你我成親的日子,你就這樣走了,當真不需要給我一個交代嗎?” “蕭郎,有些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我保證一定會處理好的,待我解決完了,我就回來和你成親?!?/br> 她腰間有一道泅染的痕跡,較他處顏色更深,大約是剛剛受過傷的,只因穿著紅衣,并不明顯。 聲音清冷,容貌端麗,身姿高挑。不是甘華公主,還有何人? “青衣鎮(zhèn)上誰不知道我們明日要成親?你就這么走了,讓我娘和我如何自處?” “蕭郎,你再多些耐心,給我三日,三日后我一定回來和你成親。” 蕭淳恨聲道:“你是不是以為,不論你什么時候回來,我都會在原處等你?” 天邊隱隱有雷霆滾動,甘華身軀一震,仰面看向東方天際。 “蕭郎,我真的不能再耽擱了,遲了恐怕……要出大事。你信我,我只要活著,一定會回來找你。” 她注視了蕭淳一瞬,狠心撥開蕭淳的手,轉(zhuǎn)身便走。 春花迎面和她撞上,眼尖地看見她眸中有淚光閃動。 甘華微露錯愕之色,但并沒有認出春花,只當她是個不相干的凡人,輕掠而出。春花再轉(zhuǎn)身時,她已經(jīng)不見了。 真是一位打落牙齒和血吞的女英雄。春花在心里又夸了甘華一回。 大戰(zhàn)當前,甘華身上帶傷,還能冒著被東海水君責罰的風險,偷出來見蕭淳這一面,可見她對蕭淳用情極深。只是這些做神仙的習慣了喜怒不形于色,表現(xiàn)出來都是一副高冷模樣,實在讓對方寒心不已。 不管她多么鐘情于蕭淳,在甘華心中,蕭淳只是個凡人,像婚禮依時,又譬如謙和侍奉婆母,人言可畏,這些凡人的困擾,在甘華心中根本不值一提。而甘華是仙女,她不惜觸犯天規(guī)低身下嫁凡人,怎能料到凡人也會有自尊和驕傲,也會有不甘與怨憤? 仙凡相戀,果然是行不通的。情之一物,實在有百害而無一利。春花想,還是如北辰所說,幫著甘華快刀斬亂麻吧,也算是一樁功德。 春花走過去,將蕭母從地上扶起來。蕭母卻抱著春花大哭起來。 “我早知道那是個不安分的女人,卻沒想到她這樣絕情!淳兒啊,你是鬼迷了心竅,對她死心塌地,可她呢?她是把你當傻子一樣擺布!” 蕭淳的身軀震了一震,春花知道蕭母的話戳到了他的痛處。 “這……明日的婚禮,要不就取消吧?”她就著蕭母的話,軟軟地道。 蕭母一驚:“花娘子,你說話也不算話了么?我們昨天不是說好,先把你和淳兒的事辦了么?”她扯著春花的袖子,左顧右盼,“莫非是嫌沒有媒人、沒有聘禮?這些我們都可以去備!” 春花低著頭,顫顫道:“妾身自然是百般愿意的?!皇怯H眼看到蕭公子對甘華姑娘用情至深,即便甘華姑娘不回來,他眼里也容不下妾身。” “我看甘華姑娘對蕭公子也是真心實意的,大約真有什么難言的苦衷。蕭公子,何妨多等她些時日呢?若是真心,有什么不能為對方做的呢?” 她說著明里息事寧人的話,心里卻知道句句都在火上澆油。 蕭母氣得指著蕭淳的鼻子罵:“你這個沒有骨氣的孬種,虧你讀了一肚子的圣賢書,到頭來被個女人拿捏得死死的!” 果然再看蕭淳的神情,十分不好。 他沉沉地咬著牙:“她心中,大約也覺得我很好拿捏罷!” 春花在此時溫柔憐惜地道:“蕭公子,你還好嗎?” 蕭淳一愣,雙眸正與她的相對。 春花將手覆上他的:“妾身能為蕭公子做些什么?只要公子一句話,妾身……做什么都是愿意的?!?/br> 她捂著心口驚天動地地咳了一陣,翻了個白眼暈過去了,正正跌進蕭淳懷中。 蕭淳將她打橫抱起來,沉沉地道:“我送娘子回家。” 東方天際遽然劃過青色長電,仿佛墨色琉璃被擊裂了好幾道口子。頃刻間,大雨便滂沱而下,如同無數(shù)冰霜利刃,亂擊如叢。 蕭淳將春花送回家中,她已“清醒”過來。 “下雨了?!贝夯ㄕ泻裘蠘O,“快去給蕭公子取一把傘?!?/br> 蕭淳低頭:“不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