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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她的聲音很冷,和她給人的感覺一樣,是充滿死寂的,“今天把你們叫過來不是為了參加這無聊的繼位大典的?!?/br> 她看著陰暗處,玄門弟子辦成的厲鬼,偏頭而笑,聲音清脆魅惑,面容極是妖冶。 眾鬼屏息,像被蠱惑了神志一般。 “從今天開始,如果有鬼敢擅自殘殺活人,我就讓他魂飛魄散?!?/br> 她喝了口水,如活人一般滿足瞇眼,聲音輕飄飄的,“如果有活人瞎攙和厲鬼恩怨,最后因正義而死,也與我無關(guān)?!?/br> 鬼王說完這兩句之后,也就不愿多講,還是她身邊那個活人小姑娘指揮著小鬼們搬出一堆小冊子派發(fā),邊派發(fā)邊叉腰說:“鬼王大人說了,都嚴格按照冊子行事,要是犯了其中的條例,魂渣子都別想剩下!!” 他們立馬點頭表態(tài),無有不從。 之后鬼王的態(tài)度就好很多了,允許它們提建議,對某幾個藝高人膽大的提議者也極為寬容,還笑意盈盈的。 于是乎,有的鬼心思活絡(luò)了起來。 “大人!聽說你現(xiàn)在沒對象!能不能考慮考慮我?”某位健碩大喊拍著胸脯站了起來,紅著臉說:“我的能力雖然和大人您天壤之別,但是在座各鬼里是最強!” 勇士!眾鬼在心里豎起大拇指,并等待他的結(jié)局。 可是它們那位鬼王,只是直起了些身子,彎著眼睛笑,好看的不得了,“當(dāng)然可以了,我會認真考慮?!?/br> 這有人開了先河,接下來就止不住了。 “大人!他不行,他五大三粗,沒有腦子!我不同!大人,我生前是個模特,長相最是跟您相配!我性格也比那個炮仗筒要好上千百倍!大人您考慮我??!” “大人!我……我死的時候也是十八,鬼齡九年,和您之前的經(jīng)歷也相符,最是有共同語言了!” “都閉嘴!論生前,我之前可是執(zhí)法部副總長,幫大人管理你們最合適不過了??!長相也比你要好的多!” 主位上那位依舊言笑晏晏著,但如果是和她相熟的人,就會知道這笑有多虛假。 裴玉是這時候到的,帶著裴氏玄門的賀禮,卻因為那些爭風(fēng)吃醋的話拉下了臉。 裴令卻沒看到,盯著那些人看,聽著聽著笑了起來,許是因為力量更為強大,美貌更甚往昔,稍有媚態(tài)便叫人臉紅心跳,遐想不已。 “阿令,裴家的賀禮。”他將禮物往她身前的桌子上一放,順理成章的坐在了她身邊,不動聲色的問:“你不等林玄直了?” 裴令的笑止住了,不過很快就又恢復(fù)了,沒心沒肺說:“三個月沒個消息,就算死了也飄過來了,我等他干什么?” “裴玉你來的正巧!”她理所當(dāng)然的說:“幫我瞧瞧,哪個更合適我?” 裴玉默了一下,不怎么走心的說:“你喜歡就行?!比缓髲男渥永锬贸鲆桓子耵⒆樱f給她,“阿令,我的賀禮?!?/br> 裴令看了一眼,眉開眼笑的,“還是裴玉你大方!這等法器說送就送!你們裴家掌門都不會羞愧嗎?送的什么破爛玩意!” 裴玉終于露出一點笑,“阿令你喜歡就好?!?/br> 待大典結(jié)束的差不多,幾位玄門代表也送完了禮,裴令才帶著孟柔柔回去,還是劊市的那棟城堡里。 裴令將那根白玉簪子往茶幾上一丟,說:“孟柔柔,從明天開始,接待所有上門拜訪的男鬼。” “老大,你真不等林玄直了?”孟柔柔很是驚訝,她還以為裴令剛剛說的都是玩笑話。 裴令躺進沙發(fā)里,很是平靜的說:“如果他還活著,我這樣胡來他一定忍耐不了,如果他死了,我會找出那個人。” “老大,不會的?!泵先崛嵋话驯ё∷V定的說:“林道長那么厲害,又沒有仇敵,不會有事的?!?/br> 裴令摸著她背脊上的頭發(fā),又說了那句話:“但愿吧?!?/br> “老大?!泵先崛嵋活^扎進她胸口,悶悶的說:“別難過了?!?/br> “孟柔柔?!迸崃畋е蝗徽f:“我聞到了裴玉身上的血腥味。” 孟柔柔有點懵,從她胸口抬頭,問:“血腥味?裴道長殺人了?” “他殺人沒什么奇怪的。”裴令沉默了會兒,才說:“但那是何家人的血,還是直系一脈。” 一周前,何家掌門和幾位長老悄然無息死在門派之中,此消息一出,三大玄門四處熱鬧非凡,如同過年一樣喜慶,而裴家,若不是因為有她在,指不定放起鞭炮,擺宴相賀。 她原也想不通,誰能有這個能耐。 自動把裴玉摘出去,似乎是她的習(xí)慣了。 裴玉,現(xiàn)在可是能共享她能力的人,殺死何家那幾個,再輕松不過了。 是因為什么呢?讓他冒著被她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去殺何家人。 因為他的好父親央求?還是為了玄門弟子們?還是有什么把柄在那幾個人身上? “老大,裴長老明知道你會發(fā)現(xiàn),為什么今天還來???”孟柔柔問。 裴令將那只白玉簪子重新攥在手里,說:“他向來自負,以為動手的時候干脆,又等了一周,還在身上加了法咒,萬無一失?!?/br> 孟柔柔向來支持裴玉,弱弱的說:“老大你說……會不會是裴長老不想缺席你的繼位大典?。俊?/br> 或許吧,裴令想,他待他總是有幾分真心實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