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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今挑眉,有事?還是下馬威?她微笑:“打擾你們家太太了。” 那丫鬟恭敬回答不敢之后,又周到的上了好茶和精致的點心,才告退下去了。 屋子里僅剩夏今和她的丫鬟,她閑來無視,只能細看一番這小正房。 這小正房雖帶了個小字,但也是侯府夫人待客的地方,古董擺設必不可少。什么茗碗瓶花,雕花鑲珠香爐,古文字畫,不僅數(shù)量眾多,還井然有序,整個屋子大氣中又帶著別致舒適。 大約一刻鐘,正當夏今吃完三四塊點心,茶喝了一半的時候,大太太王氏到了。 只見王氏今天身穿金絲織錦禮服,頭挽凌云髻,上面插翠嵌寶大發(fā)釵,手戴綠翡翠鐲,面著濃妝,整個人貴氣十足。 “嫂子!”夏今立刻起身彎腰行禮迎接。 王氏受過禮后,才扶她起來:“二弟妹太過客氣了,不用多禮。” 夏今心里白眼一番,又面帶微笑的和王氏客套了好一會,兩人才豆坐下,另有丫鬟感緊替王氏上茶,又幫夏氏換好茶水。 夏今不免心里贊嘆一番,這大房的丫鬟似乎格外會來事??赐跏纤坪跽J真喝茶,也不先說話,夏今也不想跟她歪來歪去談星星談月亮。 她直接發(fā)問:“聽聞嫂子昨日抓了個小丫頭?” 王氏面上一頓,似乎沒有料到她如此直接,她點頭微笑:“不錯?!?/br> 夏今:……然后呢? 似乎被掌握了主動權,夏今慢慢冷靜下來,她小抿了口茶:“那嫂子是為什么抓她呢?” 王氏不急不慢的回答:“這奴才犯了口舌之罪,亂傳流言。該罰?!?/br> 夏今繼續(xù)喝茶,點頭:“好茶。” 王氏笑著附和:“可不是好茶,這是侯爺上次特意帶回來的,聽說一年產(chǎn)量極少,這茶也極其珍貴,二弟妹你走的時候要不要帶點回去嘗嘗?!?/br> 夏今表示古代為什么都這么喜歡送禮物呢,這點我最最喜歡了:“那弟妹就卻之不恭了。只是弟妹這還有一件煩心事兒,還請嫂子幫忙。“ 王氏臉上似乎微變了一下,后道:“說什么幫忙,嫂子能幫上的一定幫?!?/br> “嫂子應該也聽說府上的流言了吧?那丫頭?”夏今暗中冷笑,這可是你說的,不僅是夏氏,我也和大房這種肚子很多彎的人合不來。 王氏關切問道:“曦哥兒還好吧,我這做伯母的還沒來得及去看他?“ 夏今暫回避了這個問題,直指:“既然嫂嫂聽過流言,弟妹也就直說了,這丫頭哪里得來的流言,是誰讓她傳的,弟妹可是非常關心。” 說完夏今直接對上了王氏的眼睛,直視整整三秒。 之后,王氏毫不變色的回答:“這件事是嫂子疏忽了,我管家疏忽,讓侯府丫頭被小人利用,亂傳流言?!闭f罷,還向夏今行禮請罪。 夏今當然不敢接受她的禮,快速伸手阻止:“大嫂子這是在干嘛,這都是那些小人的錯,關大嫂何事?” 夏今心里有點莫名煩躁,這王氏手段果然了得,如若自己哪怕無意接受了她的禮,這也是自己的錯了。 有進有退,難啃的骨頭一個。 王氏面帶愧疚,直接讓她丫鬟帶那個小丫頭上來,她轉頭對夏今說道:“這丫頭我昨夜已經(jīng)提前審問過了,二弟妹你可以直接問她?!?/br> 不一會兒,兩婆子便壓著一個七八歲左右的丫頭上來,這丫頭似乎被折磨了一夜,身上衣服褶皺,頭發(fā)凌亂,臉上還有多處新的淤青。 夏今也顧不得人權了,直接厲聲問道:“說!誰讓你傳的這些話!” 小丫頭聲音嘶啞,哭訴道:“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知道錯了,是劉婆子讓我說的,還給了一根金釵,奴婢鬼迷心竅,奴婢知道錯了?!?/br> 小丫頭語無倫次,頭一次又一次的猛然磕地上,那一塊地很快就沾上了她的血跡。 “閉嘴!不要再說了”夏今似有不忍,直接開口打斷她。轉頭問向王氏:“這劉婆子是何人?” 王氏慢慢對著茶吹了一口氣,又優(yōu)雅的喝了一口,道:“這劉婆子去年曾經(jīng)在東南院五房的廚房工作,后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五弟妹,被打發(fā)到了清心苑做雜事?!?/br> 五房?夏今有點方,這鎮(zhèn)國侯府除了因外放不在的三房之外,全部牽扯進來了。 夏今沉默了一會,道: “五弟妹早已打發(fā)這劉婆子出來了,應該是她犯下了什么錯誤。傳這劉婆子來問話不就知道了?!?/br> 王氏似乎同意,她又說:“五弟妹宅心仁厚,必然是這婆子不知道犯下多大的錯誤,才能讓她生氣給趕出來。只是這劉婆子如今已不在侯府了?!?/br> “不在侯府,那她去哪?”夏今一驚,連忙問道。 “回二太太,前兩天,劉婆子犯錯被趕到莊子上去了,昨夜太太本想傳她回來,誰知莊子上來人說,她好像因病去世了?!蓖跏仙磉叺难诀哒境鰜韼兔Υ鸬健?/br> 去世了?夏今心驚,這還是從懂事開始,她第一次遇到和自己有間接關系的死亡。再一次觸目驚心的死亡提醒她,這是沒有人權的古代社會。 片刻過后,王氏才又發(fā)聲:“這線索就斷在這了,這件事是不是與五房有關系,如今也死無對證了。嫂子無能,真是讓二弟妹失望了?!?/br> 王氏說這段話的時候,表情和語言都充滿這悲傷,聽的人都可以感覺到這愧疚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