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她嬌(重生) 第9節(jié)
就在即將跨出阮府大門時,阮清莞忽然聽見身后一聲熟悉的呼喊。 她耳朵一緊,動作頓時停在了原地,肩背和面容都僵硬起來,腦中不可自控地想起上一世的悲劇。 半晌,阮清莞緩緩回頭。 第10章 燙嘴 念給我聽(重寫 更新) 身后立著的果然是自己那好meimei阮清瑩,女子一身素白的對襟束腰羅裙,纖細的身形柔若無骨,盈盈的束腰更顯得她的腰肢不堪一握,微風帶著她飄逸的裙角,我見猶憐的氣質撲面而來。 前世里,阮清瑩走到哪都是這樣一副柔弱嬌婉的模樣,說話輕聲細語,行動弱柳扶風,也更襯得阮清莞的跋扈驕縱,人人皆道阮家大小姐有辱門楣,阮家二小姐才是真正的淑女閨秀。 而阮清莞還一直以為自己的好meimei體弱多病,甚是憐惜她。 “jiejie何時回府的,怎的沒有告訴meimei呢?”阮清瑩邁著蓮步蹁躚而來,拉起阮清莞的手狀若親熱道。 阮家一直沒有分家,兩房都是住在同一府上的,從前阮清莞每每回娘家,必然會去二房看望自己這個堂妹,即便是在景府回不來的時候,也常常命人往她這兒送些首飾點心小玩意兒,姐妹倆人關系好得不得了。 可近來阮清瑩卻有些困惑,自己這個堂姐對她的態(tài)度忽然冷淡起來了,久不來看望她,也沒有她的消息,甚至聽聞她都回了府,也不踏進她的二房了。 等來等去都沒等到阮清莞的人影,阮清瑩實在忍不住,干脆自己出了門來尋她。 可她沒想到那平日里對自己極為親密的阮清莞,此時看向她的眼神里卻帶了一絲距離,不動聲色地退后了一步,語氣平淡。 “忘了?!?/br> 阮清莞看到阮清瑩這一張?zhí)撉榧僖獾哪?,下意識就想到她上一世做過的那些事,心中生理性的感到厭惡,她默默從阮清瑩手中抽開了自己的手。 阮清瑩的手驟然一空,疑慮的目光仔細在阮清莞臉上打量著,眼前似乎真的跟變了個人似的,卻又說不上來哪里怪怪的。 她瞥了眼阮清莞身旁的竹苓,狀若不經(jīng)意道:“怎么這次是景府的丫鬟陪你來的,山梔呢?” 阮清莞聞言心中冷笑,這么等不及就問起山梔了。 “山梔犯了錯,被我打發(fā)了?!?/br> 阮清瑩聞言驚呼:“怎么會……山梔可是你的陪嫁……” 她好不容易安插了這個眼線在阮清莞身邊,竟然就這樣廢了。 可心中更是詫異,阮清莞不是很信任自己這個陪嫁丫鬟的嗎?怎么會這么輕易就將山梔打發(fā)了。 阮清瑩抬眸,無意間往阮清莞身后看了眼,瞥見不遠處身影硬挺的男人,忽然有些明白了她的變化。 原來是大將軍回來了啊…… 阮清瑩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柔婉的面上染了些驚訝,“姐夫回來了?清莞jiejie……那六月初十你是不是就不能外出了?” 六月初十? 阮清莞先是一愣,而后瞥見了阮清瑩那副不達眼底的笑意,心中有所警覺,瞬間猜到了她的意思。 六月初十,是齊宴的生辰。 上一世她將這個日子記得清清楚楚,熬了好幾個大夜為齊宴親手做了生辰禮物,到那日一大早眼巴巴跑去見自己的心上人,卻等了一整日都沒見到人影。 也是到了后來才知道,那個時候齊宴就已經(jīng)和阮清瑩勾搭在一起了,生辰那日也是兩個人一起過的。 而這一世,這個日子對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阮清莞微微抬起眸子,清麗的面龐寫滿了困惑:“meimei說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懂?” “你怎會不懂?”阮清瑩望著她狀若無辜的臉,忍不住脫口而出:“六月初十是齊世子的生辰,你上次不是還說給齊世子準備了……” “齊世子的生辰,meimei怎么會知道的?還記得這樣清楚。”阮清莞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meimei還是待字閨中的女兒家,齊世子可是外男,莫不是你們二人……” 聽見阮清莞意有所指的話,阮清瑩后知后覺自己被反算計了,差點氣急敗壞,柔美的臉龐寫滿了惱羞成怒。 “阮清莞,你……” 阮清莞淡淡地垂下眸子,漫不經(jīng)心地撥弄著自己的指甲,很想等著看阮清瑩流露出真面目的樣子。 可阮清瑩到底能忍,很快收斂了氣極的面部表情,換上一副得體的微笑:“meimei是閨中女子,自然知曉名聲的重要性,不會去碰那些不該碰的?!?/br> “只是……”阮清瑩眼眸一轉,唇畔的笑容變了味:“不知jiejie五月初二那晚去風月樓,是做什么呢?” 阮清瑩拋出問題后,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笑。 她一個女子半夜去青樓,無論是不是去見齊世子,總歸是不好聽的。 更何況她的夫君就在身后,看她怎么解釋。 阮清瑩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的話一出,阮清莞心中不禁一緊,也驟然感覺到了身后男人掃過來的灼熱眼神。 如芒在背。 沉默片刻,阮清莞按下情緒,面不改色道:“我不過是嘴饞,想嘗嘗風月樓里山花釀的味道,有何不對?” 阮清瑩倒是意外挑了挑眉,逼問道:“jiejie何時喜歡喝酒了?” 阮清莞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眸中劃過一道異樣的情緒,她回頭看了眼身后的男人,垂下的眸子凝著霧氣,聲音哀婉凄柔。 “那日我想到將軍久別未歸,心中著實思念,聽聞風月樓里的山花釀最是解相思,才忍不住偷偷跑去喝了一壺……” 女子以袖掩面,泫然欲泣:“那晚飲酒歸來,我就趁著思念給將軍去了一封家書,將軍是知道的……” 阮清瑩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別人不了解阮清莞,她卻最是清楚,這個女人怎么可能會思念大將軍,她明明心心念念的都是齊世子…… 可下一刻,身后的男人聞言眉心一蹙,就邁著穩(wěn)健有力的步伐走了過來,一把將紅著眼的女子落在了身后,擋在她面前看向阮清瑩。 “阮二姑娘,不知對本將的夫人有何意見?” 景翊的面色沉沉如暮靄,聲音里數(shù)不盡的漠然。 阮清瑩頓時后退兩步,大將軍這副護短的氣勢,她還有什么好說的? 只是不知道那女人是怎么騙過了他……難不成真的是去風月樓喝了酒,給將軍寫了封家書? 女子垂下了眉眼,咬著唇搖頭:“大將軍,臣女不敢有意見……” ---- 回府的馬車上,阮清莞用帕子仔細擦拭了眼角的淚痕。 方才擠出那么幾滴淚,裝得一副哀怨悲情的模樣,可真是太考驗她了。 沉默中,她未發(fā)現(xiàn)身旁男人已經(jīng)睜開了一雙寒星般的眸子,只定定地盯著她。 半晌,男人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放在了阮清莞的面前。 “念給我聽?!?/br> 男人的話語引得阮清莞下意識低頭,目光驟然被那封書信吸引,怎么看怎么眼熟。 那不是她寫給景翊的那封家書?。?/br> 他怎么還隨身攜帶啊…… 阮清莞的視線悄然抬起,聲音遲疑:“將軍……” “念給我聽。”男人又重復一遍,聲音不容置疑。 阮清莞眸色微變,不會是他聽到了她方才對阮清瑩說的那番話,才又拿出來讓她“復習”一遍的吧。 阮清莞又低頭看一眼那封書信。 罷了,本就是她親手寫的,念就念吧。 她認命地從男人手中接過來,信封溫熱還帶有他身上的體溫,阮清莞指尖微燙,三兩下將信封拆開。 展開信紙,阮清莞清了清嗓子,對信開口:“夫君……” 第一句剛出口,她的臉就“騰”的紅了一片,密閉的空間更是讓她整個身體迅速升溫了起來。 這個稱呼,如此燙嘴。 不敢抬頭,阮清莞只恨不得將臉埋在信紙里,硬著頭皮繼續(xù)往下念:“……久未聞君信,吾心甚思君,奈何相去遠,各在天一涯,日日思君不見君,夜夜斷腸夢醒時……” 阮清莞只覺得自己臉上的溫度都要爆表了,這些文縐縐的酸詩她當時是怎么想出來的啊……落筆的時候覺得很好,可念出來怎么感覺這么羞恥…… “繼續(xù)。”男人醇厚的聲音在頭頂,如羽毛般輕輕拂過。 阮清莞咽了咽口水,給自己鼓了鼓勁,繼續(xù)念下去:“相聚難,離別苦,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只盼君歸,不勝歡喜……” 阮清莞眼睛一閉,徹底念不下去了。 手中的信紙讓男人懷中一扔,阮清莞耍賴抗議:“這些都是當時喝多了寫下的,不算數(shù)了……” 男人將信封好好地收起來,如墨般的眼眸化成了一池水,閃過波瀾的笑意,緊繃的唇角也不由自主彎起來。 “喝多了寫的?”景翊的面容閃過若有所思,而后似笑非笑地看著阮清莞,“看來這風月樓的山花釀有點意思,以后得多在府中備一些?!?/br> 什、什么? 阮清莞睜大了杏眸看著男人,卻見他自顧自掀開了車簾,對著馬車外的侍衛(wèi)道:“童林,去風月樓買十壇山花釀回府。” “……”阮清莞只覺得眼前一黑。 那封信可能從此以后就是她的黑歷史了。 第11章 嬤嬤 莞莞,別哭。 轉眼之間,馬車已經(jīng)抵達了景府。 因著路上的這陣小插曲,阮清莞和景翊之間的氣氛也緩和很多,兩人從馬車上下來之時,面上都帶著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緊接著,看到景府門前那輛綠帷黃頂?shù)鸟R車時,阮清莞清麗的面龐微微怔滯。 綠帷黃頂馬車,是皇宮的標志。 果不其然,景府出來迎接的丫鬟面容憂慮,悄悄在她耳邊提醒:“夫人,衛(wèi)嬤嬤又來了……” 衛(wèi)嬤嬤是宮里太后身邊的人,上一世阮清莞行事作風都不得太后的喜歡,太后認為她德行有失,舉止輕浮,特意派了宮里的教習嬤嬤來府上教她規(guī)矩。 衛(wèi)嬤嬤是宮里專門負責管教犯錯宮嬪的教習嬤嬤,性子十分嚴厲,阮清莞上一世就在她手下被磨得不輕。 驕縱任性的小姑娘生平第一次吃了癟,可偏偏無可奈何。每逢初一十五衛(wèi)嬤嬤上門教習的日子,阮清莞都覺得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