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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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有些遠,他并不能看清那個男子的樣貌,只是從身形舉止來看,也定是個風(fēng)度翩翩的公子。 那一襲純白的錦緞在這樣略顯雜亂的環(huán)境下絲毫不會顯得他過于清高,反而是另一種吸引人目光的飄逸靈動。他沒有絲毫的銅臭氣,舉手投足都透著與一個商人極不相稱的優(yōu)雅,輕緩的步履間卻是讓人望而生畏高貴氣度。 他一手背在身后,只用右手從眾多的名帖中抽出一張翻開,將內(nèi)頁向外,邊展示邊緩緩念出了那個名字。 溫知如并不在意他念出的那幾個字,只是覺得那嗓音也是極好聽的。不是厚重低沉的男聲,也不是尖細高揚,只是恰到好處,清靈而柔和,又帶著一點從骨子里透出的并不易察覺的高傲。 有人說,可以聽一個人說話也是一種享受,大底就是說這樣的男子吧! 他話到嘴邊,溫知如卻不知該如何形容他所看到的,仿佛任何的詞藻用在那個男人的身上都欠缺了些什么。 別急。錦翌琿拍拍他的肩,今日那個玉雕想是賣了個好價錢,一會兒鳳掌柜會逐個來每個廂房內(nèi)敬酒以示謝意。 *********************************************************************** 果然,不出片刻,便有侍從端著酒壺逐一送到了各個廂房內(nèi),說是鳳掌柜請各位貴客慢用。 而后他便看到那個男子隨性的拿著一壺酒和酒杯,并沒有帶半個侍從,邁進了屋子。 世子爺,夏侯公子,這位是 錦翌琿替他答道:這是溫閣老家的大公子,溫知儒。 鳳容看著溫知如,似乎有一剎那的神思凝滯,他將手中的酒杯斟滿,在下鳳容,是這【如鳳飲】的掌柜,溫公子,幸會。 鳳掌柜有禮。溫知如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帶著微甜的辛辣直沖喉管,從前在溫府他是個深閨小姐,自然是不會喝酒的,如今只這小小的一杯,他便覺得有一股熱流一直燙到胃里,臉頰都燒了起來。 他的思維頓時有些遲緩了,卻借著這個機會仔細的看清了鳳容的樣貌。 好看。 溫知如的腦海里,竟然只能蹦出這樣的一個詞語。 就是簡簡單單的。 好看,賞心悅目。 沒有那些多余的華麗修飾,什么俊朗飄逸,什么風(fēng)流瀟灑,什么玉樹臨風(fēng),什么目若朗星,什么貌賽潘安 這些詞句都不足以形容鳳容給他的感覺。 他只是單純的,讓人覺得好看。 僅此而已。 溫知如神情恍惚的同時,鳳容已經(jīng)與夏侯宸、錦翌琿都敬完了酒,他轉(zhuǎn)頭又看向仍舊望著自己的溫知如問,溫公子可是還有事? 溫知如尷尬的不行,畢竟這樣盯著一個陌生的男子實在是 不過幸好微醺的狀態(tài)掩蓋了他的臉紅,他清了清嗓子,聽聞鳳掌柜鑒賞古玩字畫的功力無人能及,我這里正巧有幅字畫,能否請鳳掌柜品評一二。 芙笙忙把抱在懷里許久的包袱打開,取出字畫遞給溫知如。 真是在畫卷打開的一瞬,鳳容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其實鳳容是很少會笑的。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他給人的感覺總是這么的溫和舒適,但又與錦翌琿那樣的溫柔不同,錦翌琿常常微笑的面容給人一種親和感,而鳳容的骨子里卻是時不時的流露出讓人仰視的傲氣。 所以當鳳容笑起來的時候屋里的所有人,包括夏侯宸與錦翌琿,都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這種感覺并不是因為他們從未看到過他的笑容,而是 邪魅。 是的,邪魅。 這樣一個平日里只能用溫柔、優(yōu)雅來形容的男子。他的笑,竟然是一種足以蠱惑人心的邪氣。 這畫是有什么問題么?看著對方一言不發(fā)只是面帶笑容的回應(yīng),不知道為什么溫知如只覺得有種危險的意味。 像是 在醞釀什么陰謀? 沒有。鳳容將畫卷收了起來,這畫確實是上乘之作,溫公子可愿意割愛? 呃? 他原本只是想知道這畫究竟能不能賣個好價錢,鳳掌柜竟然直接提出了要買下它。溫知如一時都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此畫作妙手丹青,氣韻生動,實在是讓在下愛不釋手,是在下唐突了。 鳳掌柜誤會了,在下并不精于書畫,只是沒想到鳳掌柜能給出如此高的評價。 在下愿以兩萬兩白銀購買此墨寶,不知溫公子意下如何? 兩萬?夏侯宸一步跨到桌前,又將那畫卷展開,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畫看了許久,仿佛能從上邊看出錢來似得。 要知道就算是前朝大家的傳世名作也不過這個價格而已。 何況這幅畫的落款根本就是一個從未聽說過的人物。 【曦微】這個名字太過于陌生了。 這個鳳掌柜真是太客氣了。溫知如心里已經(jīng)是樂開了花,只是表面上還要保持世家公子的謙恭持重。 那就這么說定了!鳳容也不想給溫知如多余思考的機會,對著門外隨侍的仆從道,小炎,去準備銀票,順便為溫公子上酒。 最后一句上酒終于成功的將錦翌琿的注意力也拉了過來,他望著溫知如遲疑了一會兒,這才拍拍他的肩道,溫兄果真好福氣,頭一回到這【如鳳飲】便能得鳳掌柜如此款待。 溫知如好像也明白了什么,鳳掌柜的上酒是有什么說法么? 這間酒樓雖然也賣茶、賣酒,可卻只有一種酒,是由鳳容公子親自釀造調(diào)制的,千金不賣,只贈予有緣人品嘗,這酒的名字便叫【如鳳飲】。 難怪他一直覺得這酒樓的名字有點奇怪,溫知如看看錦翌琿,又看看一旁滿臉羨慕到不行的夏侯宸,該不會他們兩也從未嘗過這種酒吧? 真不知道是該慶幸這個鳳容公子對自己的厚愛還是 不錯。鳳容像是看透溫知如心中的疑問,我這酒樓在京城開張五載,普天之下品嘗過我【如鳳飲】的人卻不超過三人,世子爺是其中之一,而溫公子你正是第四位。 說話的同時,小炎已經(jīng)將兩萬兩的銀票和一個由整塊漢白玉所雕刻的酒壺呈上。 鳳容親自為溫知如斟了滿杯遞過去。 那酒如上等的琥珀一般金黃剔透,看不到一絲雜質(zhì),它盛放在白玉的酒杯中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湊近鼻尖,溫知如幾乎聞不到本應(yīng)屬于酒水刺鼻辛辣的氣味,而是一種無比清新的香氣,沁人心脾。 入口,被井水冰鎮(zhèn)的剛剛好的溫度,一絲絲留于齒間的清涼,醇厚的香甜而無絲毫的刺激,只有一股舒適的暖意漸漸的包圍全身。 連他這個不會品酒的人也能明明白白的感覺到此間的妙處。 所謂的瑤池瓊釀也不過如此吧! 放下酒杯,溫知如朝著鳳容作揖行禮,鳳容公子的【如鳳飲】果真名不虛傳,天下間怕是再找不出如此佳釀!在下謝過鳳容公子的盛情款待。 溫公子謬贊,區(qū)區(qū)一杯水酒而已。鳳容不是沒看見夏侯宸在一旁直咽口水的饞樣,今日能與溫公子相識相交實乃在下的榮幸。這壺酒便請幾位共享。 這一句話,幾乎讓夏侯宸雙眼都冒出光來。像是怕對方后悔一般,甚至都沒來得及謝過,就倒了滿滿一杯吞入腹內(nèi)。 喔~真真是好酒!長舒一口氣,夏侯宸幸福的閉上眼,這滋味美得他都要唱起歌來。 而溫知如也知道,能有這等手釀酒的技藝與不俗的品位,卻不用它謀利,只為與有緣人結(jié)交,這樣一個人的背后恐怕不會僅僅是個商人這么簡單。 若是一開始他所說想要與這位鳳容公子結(jié)識的話只是為了讓他能幫自己鑒賞書畫的客道話,那此刻他卻是實實在在的想要與這位鳳公子交個朋友了。 這酒中帶著百花的香氣,像是梅花的冷冽、又好像荷花的清幽、似是有桂花的香甜。卻又不會因為花香而沾染了胭脂俗氣,也絲毫沒有掩蓋住這酒本身的香味,反而更襯得這酒味更加清甜、純凈??煞裾埥跳P容公子這其中的奧秘? 這話說的連鳳容都有些意外了,溫公子當真與眾不同,你可是第一位能準確區(qū)分出這其中香味的人。實在是讓在下不得不佩服。 倒不是溫知如品酒有多厲害,他實在是個并不懂酒也不會喝酒的人。只不過十幾年被當成姑娘養(yǎng)大的他,天天面對著胭脂香料,對各類的花香卻是十分的熟悉和敏感。 這酒是取自春日雪融后第一天種下的稻谷,再用冬日梅花上的雪水、夏日荷葉上的露水釀造,最后于秋日盛開的桂花樹下深埋數(shù)年,便可得此【如鳳飲】 作者有話要說: 據(jù)說每個配角都很搶戲,你們覺得呢~~~~~ 留言和收藏可以增加作者更新的積極性喲 第13章 結(jié)識了不錯的新朋友又得了大筆的銀票,那日溫知如的心情格外的好。 在酒樓與人把酒言歡后又去了街市上的各個店鋪逛了一圈,買了喜歡的點心、又訂了幾套衣衫配飾,還給兩個小丫鬟也都添置了新的胭脂水粉。 就是三個男裝打扮的人站在胭脂鋪的柜臺前又挑又撿的樣子,著實讓店鋪的掌柜瞪大了眼睛瞅了好一陣子,原本還有幾個一起挑選胭脂的姑娘也都悄悄的避了開,去了別家的店鋪。 這一玩鬧就是大半天,等溫知如想起來的時候,都已經(jīng)是申時了。 雖然平日里他的落英榭一直都是冷冷清清很少有人會來,可一時間離開太久總怕有個萬一,三個人慌忙喊了輛馬車就直奔東城。 才剛進小院還沒摸到屋門,就看到劉嬤嬤滿頭大汗的跑過來,她看了溫知如的打扮又看到了跟在身后的芙翠和芙笙,眉頭一緊,原本要喊出口的話生生壓低了三分音量,哎喲我的姑娘喂,您可算回來了,這是去了哪兒,可把奴婢急死了! 怎么了?溫知如一面問一面繼續(xù)往屋里走,順便示意芙翠和芙嵐趕緊打水拿衣服給他梳洗換裝。 老爺剛派了人要傳姑娘您過去說話。 爹?這好端端的,他老人家不在內(nèi)閣日理萬機怎么又想起自己來了? 是啊,奴婢說近日天熱,姑娘您晚上睡得不好,所以午覺多睡了一會兒還沒起,這才好不容易糊弄了過去。幸好姑娘回來了,快收拾收拾去老爺院里吧! 知道了。 跑了一天累得夠嗆,還想晚上吃了飯泡個澡好好歇歇,真是一刻都不讓人休息啊! ************************************************************************ 在趕去見溫彥豐的路上,溫知如正看到大夫人身邊的丫頭月夕提著一個精致的食盒走過,看方向,似乎是去梅姨娘的疏影閣。 梅姨娘正得寵,錢氏恨她都來不及,還會好心送吃食去? 溫知如顯然不信。 以前他從不關(guān)心父親后院的這些家事,不過為了對付那個不安生的錢氏又出什么幺蛾子,他必須多留幾個心眼才行。 月夕!他出聲喊住了對方,你這是拿著什么要送去哪兒? 月夕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大方的將食盒打開,夫人親自燉了橙香燕窩,專程送去疏影閣給梅姨娘的。她頓了頓,又接著解釋,梅姨娘這幾日伺候老爺幸苦,大夫人說讓送去補補身子。這也是府里的慣例了。 哦。那你快去送吧,涼了可不好。雖然心中疑問重重,溫知如還是揮了揮手,讓她趕緊走。 看她身形漸遠,這才轉(zhuǎn)身問芙翠,府里有這樣的慣例? 是啊,燕窩珍貴,姨娘們不比太夫人、夫人自然少得。夫人體恤,所以時常就會燉些補品與各院的姨娘送去。聽說這還是從前小姐您的娘親管理府苑時候就有的,那時候大夫人身子還康健,就喜歡親自做些點心燉品與姨娘們分享。據(jù)說梅姨娘懷孕那陣子身子虛害喜的厲害,吃不下東西,藥就更喝不下了。大夫人還特地尋了幾個食補的方子親自照料梅姨娘的身子,你看二小姐皮膚白皙又透亮,就是那時候大夫人的功勞呢!后來繼夫人當家,想來也是為了博一個賢名,就效仿大夫人那樣做了。 溫知如點著頭,可心里總覺得事情不會那么簡單。 ************************************************************************ 這一次,溫彥豐還是一個人在書房等著溫知如。 溫知如同樣也沒讓芙翠跟進去,他站在書房門前再次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確認一切都妥帖之后推了門進去,知如給父親請安,父親急著找女兒來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嗎? 溫彥豐那時候正低頭看一本奏折,時不時的提筆批注上幾句,壓根沒有理睬溫知如。 他右手邊放著十幾本已經(jīng)處理完的奏章,左手邊還壓著四五本,應(yīng)該是還未處理的。 溫知如也不再多話,靜靜的走過去為他研墨。 這墨是上好的松煙墨,墨質(zhì)細膩,墨色烏黑醇厚,制作的工匠不知在里頭添加了什么,遇水融開后,竟有一種綿長清幽的淡香,不似點燃的香料那般氣味深遠,若不是湊近了根本就聞不到,可蘸墨揮毫之人又偏偏能聞得真切。 這味道溫知如是熟悉的,前世在王府小院中,孤寂清冷,有時候他就會尋出從前錦翌琿在世所做的書畫拿來臨摹,打發(fā)辰光。 原以為這氣味是書房內(nèi)燃放的香料留下的,到今日他才知道,原來是這墨 就這樣一直等到左手邊的最后一本奏折被合上,溫彥豐這才抬頭看了眼溫知如,溫大少爺今日出府玩的可還愉悅? 溫知如無語望天。 這位首輔大人的消息也太靈通了點吧? 雖然他也料到今日在【如鳳飲】門前與錦翌軒的一番爭執(zhí)終會傳開,就算有溫知旭這個正牌大少爺替他背黑鍋也總會有被父親識破的那一日。 只是這也來的太快了吧! 他突然開始明白,為何那個年輕的皇帝非要殺了溫彥豐奪、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