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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在亂葬崗挖坑的我是否做錯了[穿書]在線閱讀 - 分卷(62)

分卷(62)

    顏如玉還沒真的全醒。

    等小鮫人也高高興興爬起來的時候,顏如玉才慢吞吞地將自己挪去穿衣服,然后再懶懶地漱口。他摸了個靈果踱步出去,準備沐浴在日光下啃果子吃,只是人剛出了門,就看到院子里站著個熟悉的身影,他一口咬下去的靈果剛含在嘴里,便驚喜地叫道:公孫離!

    那日公孫離在無盡夏被送走,顏如玉還沒來得及跟人打個招呼。

    公孫離捋了捋胡子,揶揄地說道:原來你與十七郎是分開睡的?

    顏如玉一瞧他擠眉弄眼的樣子,才想起來公孫離出現(xiàn)在這里,就意味著公孫家的人到了。他當即就有些緊張,下了臺階走過去,你家的人都到了?

    公孫離含笑:長老正在屋內和十七郎說話。

    顏如玉腳步一頓,他覺得自己醒得有點早了,還應該再繼續(xù)睡上一覺才對。

    他還沒轉身,就給公孫離勾住袖子,笑嘻嘻地說道:我早該在當初看到十七郎將鐲子贈予你的時候,就猜到這個。不然也不會在收到消息的時候大吃一驚。

    顏如玉尬笑,實不相瞞,他到現(xiàn)在還在吃鯨。

    他也試探過大佬的口風,奈何對上公孫諶,顏如玉向來是沒招的,他現(xiàn)在都不曉得大佬想干嘛?難不成求婚是真的?但是那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啊喂,從最長遠來看,公孫家就不可能答應公孫諶。

    公孫離:你說得也不錯,如果是之前的十七郎,家里應該是不會同意的。

    顏如玉眉頭一蹙:什么叫之前的十七郎?

    公孫離:你不是比我們還清楚嗎?兩個公孫諶的事情。他微笑的時候,不知為何顯得有些危險與陰沉。

    來時,家里的卜師算過了,此行的危險,應與不應,差別有點大 。我猜另一個所謂的十七郎,性格與現(xiàn)在的十七郎有所不同,對吧。

    顏如玉:何止是有所不同,那叫一個爆裂兇殘。

    公孫離:十七郎自己所說,是心魔。如玉怎么看呢?

    顏如玉笑道:十七哥的事情,自然是看他怎么說,我怎么會知道呢?

    公孫離微笑:你說得也是。

    看來公孫家對此事是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本來也是,心魔從來都是只有自己能夠看到,只有極少數(shù)的情況才能夠顯露人前,尤其是跟公孫諶表露出來的截然不同,另一個公孫諶的殺傷力絲毫不亞于公孫諶,甚至表現(xiàn)得極其兇殘,殺機外露,是個暴走的大殺器。

    公孫離稍微試探了兩句,卻又勸慰他說道:雖然北玄那邊確實是有聯(lián)姻的習慣,但是實力強大的修士,想要自己選擇道侶本來也是正常的事情。十七郎可不是那等會任由人擺布的性格,他想走的路,就算家中不同意,他也不會理會的。

    公孫家的人自有住處,本來也只是為了見個面,并未停留多久。

    等他們說完話離開的時候,顏如玉才看到前來的長老是哪位,然后更加安靜如雞。

    來的是公孫家最嚴肅的二長老。

    二長老年紀大了,眼睛依舊犀利,刮過顏如玉的時候跟刮骨似的,只是他并未說什么,只是淡淡點了個頭,就帶著二十幾個人烏泱泱地走了。

    顏如玉靠在門欄上,跟西子捧心般痛苦地說道:他們這一走,你我的清譽都沒得了。

    他當然猜得到他們在屋內討論的是什么,那要不然公孫離能跟他巴巴那么多?

    公孫諶平靜地說道:那如玉想要與誰共享清譽?

    顏如玉幽幽:起碼是個姑娘。

    公孫諶笑了。

    他笑著說道:你可以繼續(xù)想。

    顏如玉:

    這不就在說他只剩下想的余地了?

    淦!

    大佬讓人心碎。

    顏如玉決定回去再睡一覺,他今日必然是起得太早了,晦氣。

    等顏如玉的身影消失在門內后,公孫諶的笑意才逐漸淡下來,站在光影交接處,他的面容神色幾乎看不清楚,只余下難以讀懂的晦澀。

    聽說了嗎?公孫諶真要與那顏如玉結為道侶?

    真的假的?

    那還能有假?公孫家的人都到了,聽說今早當真各門派的面提親,顏輝仙尊的臉色都鐵青了。

    哈哈哈哈哈哈,當真是稀奇,一個七老八十的主兒了,還能蠱惑得公孫諶魂牽夢繞,這不是玩兒呢?

    你是沒見過顏如玉罷?

    沒見過又如何,這世間美人何其多,可誰要個底下是個老橘子皮的?

    哎你這嘴巴

    顏霽面無表情地將剛才在說話的門徒踩在腳底,長劍剛扎穿他的衣襟,就差一瞬劃破他的脖子,你剛剛說什么?

    牡華天宗的修士實在是太多了,除了門徒所穿衣服能確定是自己人,再論及是哪個山脈哪個小洞天的弟子,也得再看腰牌和自報家門。尤其是顏霽這種不穿門服,來去幾十年基本都不在仙門內的,壓根沒幾個人認識她。

    眼見這陌生仙子突然出手,方才還在閑談的幾個牡華天宗的門徒當即變了色,冷聲說道:不知閣下是哪位,冒然襲擊我派弟子,難道是想要與牡華天宗為敵嗎?

    聲音里暗藏的威脅昭然若揭。

    顏霽一腳將人踢暈了過去,抽回佩劍,含笑說道:我教訓他怎么了?我現(xiàn)在就算是將你們都殺了,就算你們小洞天的師門找上來,也只有給我賠禮道歉的份。

    她甚少露出這么不饒人的姿態(tài),可一旦她不想饒人了,就不是人。

    好大的口氣,我們倒是看看你出身何門何派,敢與牡華天宗叫板!幾人眼神一對,便齊身而上。

    一刻鐘后,顏霽冷著臉將最后一人撂倒在地,看著急匆匆率隊趕來的牡華天宗巡邏,心道麻煩。是哪個孬種打不過就叫人?跟巡邏打起來倒不是不行,就是有種打了小的出來大的煩悶感。

    巡邏的隊長一看地上這架勢,臉色一厲,再看到獨自站著的女修,又變了變臉色。

    霽仙子,這幾位可是得罪了您?

    為首的修士拱手說道,那態(tài)度溫和有禮,認出來顏霽的身份了。

    顏霽挑眉,不用打了。

    她昂著下巴,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們最近是怎么回事?從前仙門的弟子有這么愛叭叭的嗎?走到哪處都是在說如玉的事情,就算是再羨慕我弟那張臉,沒有的賴皮東西就是沒有,吃不上rou還想踩幾下,這是什么癡心妄想?要我去戒律堂幫忙嗎?

    為首的修士苦笑著說道:最近招徒與大比的事情,著實是有些忙不過來。戒律堂的人手都抽調光了,如今正在緊急補足。還請霽仙子放心,日后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顏霽實際上也是自己心情不好在撒火,也不是好賴不分,得了這話便收了性。

    罷了,回去告訴你們黃師叔,眼下是忙,但來往內府的外人也多。平日這種碎言碎語自己說說就得了,讓外人四處聽來聽去,成什么話?

    那隊長欠身:霽仙子教訓得是。

    顏霽擺了擺手,長腿越過底下橫七豎八的躺尸,徑直消失在云霧間。

    等顏霽離開后,站在隊長后的修士才有些麻煩地皺眉:師兄,這頂上的神仙打架,咱底下的凡人遭殃啊。

    去,就你這虎背熊腰的樣子,還說是凡人呢?出去說是大狗熊都有人信。

    他后面的修士繃不住笑了。

    隊長嘆息著說道:霽仙子的話本也沒錯,眼下外人來往進出,若是不抓緊,豈不是要讓人看了笑話去?

    但是黃師叔

    黃師叔愛跟人打交道,那是他的事情。咱做好本分的事情就夠了,既然是戒律堂的人,維持戒律總該是要的。待會回去通告其他幾支,不許再有放縱之舉。

    是!

    戒律堂內,黃師叔在收到顏霽的口信后,只是冷冷地笑。

    一個黃毛丫頭,倒是敢來跟他叫板?

    只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沒必要置氣。藍嵐的意思他已經釋放了出去,可要做到幾分,那也是底下人的事情,他過于出面,反而不是好事。

    再說了,藍嵐雖然是掌門的女兒,他自也是七脈支內。

    本也無需為其過惱。

    罷了。

    都是些糊涂事,他摻和干嘛呢?

    黃師叔就這般老神在在繼續(xù)自己跟自己下棋,仿佛不知道在短時間內,戒律堂的做法先松了又緊,就好像半點都不知情。

    再三日,大比總算到了最后一日。

    顏如玉本來是不打算去的,奈何顏霽一大早就來找他,將他拖出被窩不說,還狠狠地說道:你這臉光滑細嫩,哪里要被人說是老橘子皮?

    顏如玉撲哧一聲笑起來。

    若是依著我本來該有的歲數(shù),我現(xiàn)在應該是六十六了吧?哇,那可真的是老橘子皮。

    小鮫人趴在小水缸上奇怪地說道:六十六歲很老嗎?

    顏如玉敷衍他:不,很年輕。

    顏霽好奇地說道:你什么時候養(yǎng)了這么可愛的生靈?她湊過去看。

    尾巴也很可愛。

    藍嘿嘿笑,捧著小臉沉進水里。

    他現(xiàn)在長大點了,就喜歡別人在夸他。

    越夸他,他越高興。

    顏如玉:是我在無盡夏帶出來的鮫人,可愛吧?他有點小得意地說道,那撒嬌自得的小模樣,看得顏霽喜不自收,伸手去揉他的臉。

    等下,無盡夏?

    這揉著臉的動作一下子就變成掐。

    你去無盡夏作甚?

    顏如玉支支吾吾地說道:陪他們去做點事?

    顏霽冷著臉:你知道那地方有去無回嗎?

    顏如玉:我們這不是回來了。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顏霽瞪他一眼,那蠢蠢欲動的樣子像是想擰他耳朵。

    顏如玉謹慎地往后避讓,一下子撞在了堅硬寬厚的胸膛上,腳后跟好像踢到了什么東西,人不得不停下。顏如玉擦著熟悉的觸感往上看,果不其然是大佬。

    公孫諶扶正他的姿勢,平靜地說道:無盡夏現(xiàn)在不能進了。

    之前這事,顏如玉已經知道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不能進去,但是不能進就是一件好事。那些魔修再也不能隨意進去捕捉鮫人,或許再養(yǎng)上幾十上百年,會有下一個小鮫人誕生呢?

    不然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種族走向滅亡,不論如何都不會是一件愉悅的事情。

    顏霽挑眉:我雖然知道無盡夏不能進了,但是這個消息是誰傳出來的呢?那地方既然說是有去無回,那基本上沒人會去招惹除了笨蛋。在這等前提下,就算十年八年沒人發(fā)現(xiàn)無盡夏出了問題,那也實在。怎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有人發(fā)現(xiàn)了這點?

    顏如玉:好問題。

    這個消息傳出來的速度這么快,本身就有問題。

    公孫諶:你要出去?

    他低頭看著顏如玉身上這身看起來就不是他習慣的大紅衣裳,再看那還沒有佩戴上去的腰飾,便順手從顏如玉的手中取了過來,低頭為他戴上。

    顏如玉就靜靜看著黑大佬的動作,等到他直起身來時,才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嗯,二姐讓我跟她去看大比。

    顏霽懶懶地說道:等大比結束,就輪到你們的事情了。不管父親想做什么,都會壓到那個時候。能松活的時間,就剩下現(xiàn)在了。

    前些日子顏霽沒趕上牡華天宗的出行,但是從事后也看得出來那必然不是純然無辜。

    只是眼下仙門內正有大事,外還有公孫世家趕來,不管想做什么,都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

    公孫諶微笑:說得有理。

    然后他低頭看向顏如玉,靠在他的耳邊說了句什么,這才轉身出去。

    顏霽好奇地問道:他與你說了什么?

    顏如玉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根,那里已經發(fā)紅,他讓我在大比等他。

    公孫諶漫不經心地走在內府,那信步悠閑的姿態(tài),著實引起了幾個路過弟子的不喜。他們那若有若無的惡意帶著少許仇恨,卻隱忍不發(fā)帶著淡淡的冷意。

    整個牡華天宗都籠罩在這種淡淡的薄涼中。

    牡華天宗實在是太大太大了,四散的殿宇與院落山脈,就如同星羅棋布的棋盤,不管是在何處,都會有個節(jié)點串聯(lián)在一處。只是到底越偏僻,就越說明人煙少,等公孫諶不緊不慢地出現(xiàn)在一排院落外,那淺淺的呼吸聲就只剩下一道了。

    倒是讓人好找。

    公孫諶淺淺地說道。

    那道呼吸急促了一瞬,然后漸漸平息下來。

    你便是他現(xiàn)在的護花使者?

    一道暗啞的嗓音透了出來,落著不滿的惡意。

    呵。

    公孫諶僅僅是往前走了一步,就有無窮寒意蓋住此地,不容許任何氣息逃離。

    那人進退不得,不得不跳上院墻,與公孫諶直面。

    光頭,粗糲的嗓音,健碩的身材,還有那張透著戾氣的臉。

    歡喜宗,薛賀。

    這就是最近幾日顏竹一直在忙的事情,只是查出來后他不知為何告訴了公孫諶,卻沒有跟顏如玉透露。

    薛賀并不緊張。

    他敢來牡華天宗,自是有底氣。

    只是眼前出現(xiàn)的人,依舊給了他極大的壓力。他已經突破踏境,將近大圓滿。在此間停留多年,能給他這樣危險感的人并不多。

    薛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沙啞著聲音說道:他喜歡的是你這種?

    顏如玉對薛賀來說,就是得不到的愈發(fā).sao動,越是不能觸碰,就愈發(fā)心癢難耐。久之,他愕然發(fā)現(xiàn)顏如玉已經成為他的魔障,但凡想到他,就平生愛憎癡纏,無法割舍。

    這種惡念與欲.望他十分熟悉,卻從未想到會如此糾纏著他。

    本來顏如玉消失了幾十年,那種妄念逐漸淡去,薛賀閉關了出來后,卻驀然得到顏如玉重新出現(xiàn)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