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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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后背一片熱浪灼燒,烘烤得背部陣陣劇痛,當(dāng)下不再猶豫,立刻準(zhǔn)備翻窗出去,抬起右手的一瞬間,窗外再次響起了野獸低沉的怒吼聲。 薊和抬眼朝前看去,庭院里干枯的草叢原本隱沒在夜色里,此刻卻被灼燒的火光映得微微發(fā)亮,他瞇起眼睛,感覺空氣里有雙眼睛在注視著他。 薊和盡量把頭伸出窗外,忍著背后熱浪沖擊的疼痛,右手手腕翻轉(zhuǎn),掌心向下憑空化出了一個小小的法陣,然后猛地一抬,陣法飛出去直接拓印在了庭院的地面上,微閃了一下就隱去了,同時,半空中隱形的東西被迫顯現(xiàn)出了形狀。 那是一雙綠盈盈的眼睛,大得出奇,仿佛兩只倒扣著的碗,眼珠來回轉(zhuǎn)動,上下眼皮非常松弛,轉(zhuǎn)動間從眼球的空隙里流淌出一股粘稠又腥臭的液體。 薊和緊緊抿著唇,一時間沒有再動,他與那雙眼睛直直對視,感覺著身后越來越近的火舌,幾乎就要燒到了他的脊背,同時,右手在背后虛虛一握,一道火焰仿佛被他引導(dǎo)著一樣,在半空中凝成了一把劍的模樣。 然后他伸手朝窗外猛地一揮,火劍直直沖那雙眼睛飛去,只聽噗呲一聲,眼睛自己燃燒了起來,伴隨著一聲野獸喑啞的低吼,妖氣瞬間消散了許多。 下一刻,薊和看準(zhǔn)機(jī)會扔掉毛巾抬腳爬上了窗臺,雙手一撐窗欞,一個躬身翻出了屋子,動作間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還沒落穩(wěn),那雙眼睛又飛了過來,火焰沒有損傷它多少,轉(zhuǎn)瞬間又沖薊和射出一道黑色的光,薊和貼地一滾,堪堪躲過了它的攻擊。 他不敢有絲毫的松懈,翻過身來再次凝聚靈力,還沒怎么胸口突然一痛,歪腰朝前揮去,卻沒有預(yù)料中的靈力激蕩,手心空空蕩蕩只射出了一片虛空。 薊和: 怎么回事,他的靈力怎么沒了?! 難道傷還沒好貿(mào)然啟動陣法就會有這樣的副作用?可是偏偏怎么就在這個時候? 他不知道這都是怎么發(fā)生的,客棧著火居然聽不見一點(diǎn)別人的聲音,沈棠也不知道到哪去了,面前這只怪獸又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 他不明白也無暇去想,眼看著那雙眼睛又要卷土重來,他不能與之硬碰硬,便逼著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在眼睛發(fā)動下一次攻擊時調(diào)動全身力氣拼命向外面跑了出去。 甫一出了客棧,灼燒的熱意便慢慢消失了,涼爽的夜風(fēng)迎面吹來,吹得他身體一陣陣發(fā)冷,但他不敢有絲毫停止,身后的眼睛還在緊緊追隨著他,如影隨形。 身上的傷口全都在痛,薊和感覺自己額頭上冷汗涔涔,經(jīng)過一條潺潺流水的小河,他腳步一頓,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跑到了遇到雪怪的那座山前。 他回頭望了一眼那雙眼睛,黑夜里發(fā)出綠幽幽的暗光,不知道它究竟為何而來,又是被何人驅(qū)策,薊和咬了咬牙,只猶豫了一瞬,轉(zhuǎn)身就朝山上跑去。 眼睛見他慌不擇路往山上逃去,好像有感覺似的愣了一下,隨后竟慢慢停了下來,不再追逐,它耷拉著眼皮,目光如炬朝山頂?shù)姆较蚱沉艘谎?,然后慢慢消失在了夜色中?/br> 薊和艱難地爬到半山腰,漸漸有點(diǎn)兒體力不支,他回頭看山下,景象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不確定那怪獸還會不會追上來,可是他又實(shí)在走不動了,感覺腹部的傷口也有再次裂開的跡象。 夜色漸濃,山上溫度很低,薊和的眼睫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霜,他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想起昨天遇到的那只雪怪,心內(nèi)隱隱有些發(fā)緊,吹過的寒風(fēng)陰嗖嗖的,讓人汗毛倒豎。 薊和支著長劍站起來,靠著一株樹干休息了一會兒,決定還是下山,在這山中不知道會遇見什么,可能會變天,萬一再遇到暴風(fēng)雪還會被困在山上。那雙追他的眼睛這么久也沒有上來可能已經(jīng)走了。這樣想著他便轉(zhuǎn)身,一回頭,看見了他這一生都不愿意回憶起來的場景。 在距離他不到百步的雪坡上,赫然出現(xiàn)了十幾匹眼瞳幽綠、殺氣騰騰的白狼。 那一瞬間,薊和感覺自己呼吸都凝滯了,腦子有了片刻的空白,感覺著耳邊呼嘯而過的山風(fēng),不知道自己此刻該作出什么反應(yīng)。 那群白狼睜著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睛,光線暗淡,看起來仿佛一團(tuán)團(tuán)飄在空中的鬼火,為首的那只狼王弓著身子呲牙,喉嚨里發(fā)出低鳴,目光冰錐一樣朝薊和射過來。 薊和在那陣最初的戰(zhàn)栗過去后,滿腦子只剩冷靜與理智。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現(xiàn)出絲毫的恐懼與怯懦,非但不能害怕,更要表現(xiàn)得比狼還鎮(zhèn)定與冷厲,才能鎮(zhèn)住它們。 他暗暗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緩緩把目光移開,盡量讓狼群感覺到自己對它們沒有威脅與敵意,腳下一步一步不動聲色往后退。見他后退,白狼們竟跟著他前進(jìn),他退一步,狼群朝他近一步,腳下的枯葉踩踏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薊和目光冷凝,停下腳步,狼群們也跟著停下,他又抬腳后退,狼群又跟上,始終與他保持著適當(dāng)?shù)木嚯x。薊和知道,這短短一段距離,這些白狼只需幾個跳躍便可追擊而至,他突然想起從前好像有個人跟他說過,狼群最怕火光和鐵器敲擊之音。 火光和鐵器 火把暫時不好弄,鐵器他手中握著的不就是一把冷鐵打造的長劍嗎? 邊想邊退,突然咔嚓一聲,薊和眉頭驟然緊皺,腳踝傳來一陣劇痛,一下子栽倒在地。 雪地里埋著捕獸夾,他沒有看清一腳踩了上去,左腳就被夾住了,褲腿瞬間被鮮血染紅。 薊和痛得顫抖,他咬牙伸出手去,握住捕獸夾,使勁一拉,把夾子掰開,嗯疼痛瞬間襲來,薊和忍受不住輕哼出聲。 突然,為首的狼王發(fā)出一聲嗥叫,薊和猛地抬頭看去,狼王見他不再后退,而是坐在地上,手里又多了一個捕獸夾,頓時警覺,以為他要襲擊它們,前爪在地上摩挲,甩頭朝后邊的狼群怒吼一聲,弓起身子就朝薊和猛撲過來。 薊和心下一涼,認(rèn)命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卻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狼王沒有撲過來,他慢慢睜開眼,發(fā)現(xiàn)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另一群狼,皮毛黝黑,有幾只拖住了那只要攻擊他的白狼王,剩下的一群則一字排開如扇形,堵住了白狼的去路,兩廂對峙。 白狼王被黑狼拖住,想沖出去卻無可奈何,只能干嗥,前爪不停地刨地。 后面雪坡上的兩群狼各自用狠厲的目光瞪著對方,一個勁兒的吼叫,身子弓得如橋一般,山林中狼的怒嗥聲響徹黑夜。 薊和怔怔地望著眼前的景象,然后像感應(yīng)到什么一樣,他轉(zhuǎn)頭往東南方向望去,那邊月光照耀下的雪坡上,佇立著一個渾身白毛的野人。 薊和渾身一激靈,待看清那野人的樣子之后,又很快鎮(zhèn)定下來。意識到只是一個野人而非某種具有妖力的怪獸,他反倒沒那么慌亂了。 他用長劍撐地想站起來,受傷的左腳一陣麻痹神經(jīng)的疼痛。那白狼王見他想走,怒吼生驟然驚天動地,身體后傾要越過黑狼撲過去,野人在雪坡上突然吹出長長一聲尖利的口哨,那群黑狼聽了便像得了指令一般,群起而攻之,一只黑狼咬住了白狼王的尾巴,將它奮力往后拖。 白狼王疼得大叫,只顧猛躥前撲,它極力想調(diào)轉(zhuǎn)身子去咬黑狼,黑狼目光如炬,輕微一撇頭,立即有兩只黑狼沖過來,一只按住白狼王的前爪,一只按住它的后胯,咬尾巴的黑狼猛地一松口,那白狼王就像癱瘓了一樣被按趴在地上,慘嚎一聲,卻是有氣無力。 趁它松懈,剛才松口的那只黑狼前爪刨了一下地,直接一個健步越過去,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子咬住了白狼王的脖頸,只聽噗嗤一聲,鮮血四濺,白狼王躺在地上撲騰了幾下,慢慢沒了動靜。 薊和趁此機(jī)會,舉起手中的捕獸夾和長劍,猛地撞擊起來,鐺鐺的金屬聲響震顫山林。 后面那群白狼一見它們的首領(lǐng)被咬死了,又被這震耳欲聾的聲音嚇得慌急四竄,黑狼們?nèi)缤瑒倮艘粯?,仰天長嗥,白狼們也顧不得它們首領(lǐng)的遺體了,狼狽地朝山林深處奔逃而去,黑狼們還待再追,野人又是一聲口哨,它們才安靜下來,漸漸聚回野人身邊。 薊和扶著樹干,緊緊盯著野人,總覺得它的目光里有什么東西,想向它道謝,野人卻拾起一塊石頭朝他砸了過來,薊和側(cè)身一躲,又牽動了腳踝的傷口,痛得他倒吸寒氣。等到再抬起頭時,雪坡上空空如也,哪里還有野人和狼群的身影。 薊和站在原地發(fā)了一會兒呆,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fā)覺自己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jié)裢噶?,冷風(fēng)一吹,寒氣侵骨。 他強(qiáng)忍著疼痛與疲憊轉(zhuǎn)身下山,這山上不知道還藏著什么未知的危險,他一刻也不能多待了,就算下山會遇上那雙眼睛,也比留在山上強(qiáng)。 可能是心理作用,今夜的月光仿佛格外陰慘,薊和小心翼翼用長劍支撐著,右手扶著樹干,一瘸一拐地下山。他心思很亂,沒有注意到腳下有一個雪窩,猛不妨踩進(jìn)去,順著山道就滑了下去。 啊 他緊緊閉著眼睛,卻沒有等到落地的磕絆與眩暈。 他落入了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 耳邊一個急切的聲音:薊和? 第14章 百年 那時你還沒有入我門下 是師尊。 這個念頭剛在薊和腦中劃過,他就感覺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從未覺得能見到他是一件那么讓人安心的事,一顆慌亂不已懸在半空中的心在此刻終于落到了實(shí)處。 鹿鳴摟著他的腰,慢慢滑到了山腳下,剛一落地,薊和身子一軟,險些站不穩(wěn),鹿鳴眼疾手快迅速把他抱進(jìn)懷里。 旁邊走過來一個人,道:找到人了? 鹿鳴道:嗯。 那人道:那走吧。 薊和一聽發(fā)覺一旁還有另外一個人在,想掙扎著站起來,鹿鳴威脅似的在他腰上輕輕掐了一下,隨即更緊地?fù)ё×怂?,足尖輕點(diǎn),施展仙術(shù)飛了出去。 薊和在他懷里放松了下來,突然覺得很累,困得連眼都睜不開了,鹿鳴沉聲道:睡吧。 薊和猶豫了一下,然后伸出手環(huán)住了他的脊背,沉沉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他感覺自己始終被人牢牢擁在懷里,睡過去前的記憶告訴他這是鹿鳴,可這懷抱是如此guntang而有力,不同于師尊的清冷,過去就算他們緊緊相擁,也仍覺得有種無形的距離,碰不到彼此的心。 薊和朦朧中不知道是誰抱著自己,卻控制不住地沉溺在身后溫?zé)岬膽驯е?,微微掙扎著道:我不要回客?!?/br> 身后的人:哎,我們不回。 薊和:也不回宗門。 那人道:不回不回,你想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 他聽著這慌亂又焦急的聲音,心想這一定不是師尊,他慢慢地靜下來:我一個人害怕。 身后似乎沉默了一下,然后更緊地圈住他:不怕,我在這兒。 再次睜開眼薊和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間破落的小廟里,前面生著一叢篝火,上面架著一只野兔子在烤。旁邊兩個熟悉的人影。 那個人轉(zhuǎn)頭看他睜開眼睛,道:宗主,他醒了。 鹿鳴俯下身來:你醒了。先別動。 薊和默默地看著他們倆,心道:我這是在做夢嗎? 他慢慢坐起來,從身上滑下來一件白色的外衣,鹿鳴扶著他撿起外衣又給他披上,道:沒事了。 薊和望著他沒說話,旁邊那人轉(zhuǎn)過來看了他一眼,道:怎么,被嚇著了?從沒有一個人單獨(dú)遇到過這種情況吧? 薊和轉(zhuǎn)動眼珠朝他看過去:封毅仙君。 封毅打量他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道:不錯,還知道認(rèn)人,看來沒被嚇傻。 鹿鳴微微瞥了他一眼,封毅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說錯什么了嗎?他還是宗主親傳的弟子,遇到一只小小妖獸都對付不了,弄成這個樣子,傳出去豈不丟我絕青宗的臉? 鹿鳴道:你不說,無人知道。 封毅咂咂嘴,無奈道:你就會護(hù)著他,從不讓他單獨(dú)歷練,雖說年紀(jì)小卻也是絕青宗正兒八經(jīng)拜了師門的弟子,你看看他這樣子,哪里像個已飛升了金丹的仙者?如此下去,可還得了? 鹿鳴沒說話,薊和掙扎著側(cè)過身去,努力盯著封毅的仙君的眼睛,道:弟子謹(jǐn)遵師叔教誨,以后一定勤加修煉,不給師尊丟臉。 說話間又扯動了身上的傷口,薄薄衣衫滲出縷縷血絲,他費(fèi)勁地喘了幾口氣,胸口微微起伏。 封毅見他實(shí)在艱難,深嘆一口氣,也不再責(zé)難,擺擺手:行了歇著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么你了呢,再說下去只怕你師尊就要打我了。 薊和抬眼看向鹿鳴,鹿鳴只是緊緊盯著他腹部的傷口,沒有理封毅,他似乎是想伸出手,但是猶豫了一會兒始終沒有動作。 薊和輕輕道:沒事的,師尊。 鹿鳴抬起眼,眼眸冷淡看了他一會兒,然后,他直接撕開了自己的衣袖,低下頭去在薊和腰部纏了一圈,薊和不得不抬起胳膊讓他纏。 這個姿勢其實(shí)非常親密,乍一看仿佛兩人緊緊相擁。 明明只是簡單包扎一下而已,鹿鳴卻纏了好久,薊和舉著胳膊慢慢有點(diǎn)酸,勉力堅持了一會兒,終于支撐不住兩手就要放下去環(huán)抱住他,鹿鳴卻扎好了結(jié)直起了身子。 薊和: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什么感覺,仿佛有一根羽毛輕輕拂過又消失,雖然留下了一絲淺淺的印痕,但因?yàn)樘^清淡很快就沒了蹤跡。 封毅在一旁默默看了他倆半晌,突然出聲道:那個我是不是應(yīng)該回避一下? 薊和: 沒等他倆回答,封毅就自覺拖著蒲團(tuán)挪到了一邊,撥弄柴火去了。 薊和轉(zhuǎn)過臉來,鹿鳴對他道:別生你師叔的氣,他也是關(guān)心你。 薊和點(diǎn)點(diǎn)頭,問道:師尊,你和師叔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回宗門了嗎? 鹿鳴道:我回去與你耿師叔商量怎么處理那女道的事,她受了情傷走火入魔,放出妖獸傷人性命,若不加以解決,只怕后果會不可挽回。 薊和:那怎么 鹿鳴道:你耿師叔專擅丹藥一道,把她關(guān)在煉藥室里,想要通過仙丹清心的功效凈化她心里的怨氣,我回去時看到他正在室外念清心咒,可那屋子還是不斷冒出漆黑的妖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