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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莊按住手臂去點了點,“哥,六十人!” 比趙誠預(yù)期的還多一人。 如果一開始就出現(xiàn)六十個刺客,直奔主院,他未必能護(hù)住玖娘。 這些人個個都是高手,若不是他早有準(zhǔn)備,又利用木樁聯(lián)系了十五個江湖高手。 趙誠微微頷首,回眸看了一眼屋子。 屋子里,玖娘身上都是血,華嬸、寧安正在幫她清洗。 這些血都是從地上,慢慢流到她身上,滲透了被子,又染透了衣裳。 “太太?”華嬸輕喚。 玖娘聞言,抬眸看向華嬸,輕輕問道,“大家都沒事吧?” “有人受傷,都還好!”華嬸輕聲,就怕嚇到玖娘。 玖娘倒是比她想象的堅強(qiáng)。 “那就好!” 清洗好,換了干凈的衣裳,華嬸又把兩只狗丟給別的婆子去洗,兩只狗被趙誠踢一腳,雖然不是很重,不過它們害怕是真的,委屈也是真的,疼也是真的。 玖娘出了屋子,看著那一地的尸體,扭頭便嘔了起來。 趙誠立即上前,他身上都是血。 一時間又不敢上前,擔(dān)憂看著玖娘。“玖娘?” 玖娘抬眸看著他,微微搖頭,拿了帕子上前兩步給趙誠擦臉上的血,眼淚一滴一滴落下,小聲問,“你有沒有受傷?” “一點小傷,不疼!” 真的不疼。 不及看見玖娘流淚來的疼。 趙誠抬手想給玖娘擦淚,可手上都是血,在衣服上擦了擦,也沒擦掉。 “玖娘別哭,我沒事,大家都沒事,小傷而已,上點藥就好了!”趙誠溫聲。 他家玖娘還是很堅強(qiáng)的。 能忍著一直不哭,明明嚇壞了。 趙誠讓曉莊、王麻子他們收尾,先把尸體都檢查一遍,看看是太監(jiān)還是正常人,先去洗洗上藥,不然他家玖娘眼淚都要流干了。 趙誠洗澡,玖娘難得給他擦背。 看著他手臂上,肩膀上的傷,嚴(yán)重的深可見骨,玖娘手都在發(fā)抖。 偏生這人,眉頭都不蹙一下。 何遇的傷藥是極好,玖娘給趙誠上藥,又小心翼翼的綁上紗布,穿上衣裳。 趙誠才輕輕的抱著她親了親,“別怕,有我在呢!” 玖娘點頭。 怕早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是擔(dān)心趙誠他們。 玖娘看著幾個婆子、那五個江湖女子努力擦著地,來來回回的擦,又看著她買的那些小玩意被全部掃走。 緊緊的抿著唇。 她只是一個女子,都容不得她活嗎? 還怕她去爭皇位嗎? 她是女子呀,怎么做皇帝? 為什么要一而再的刺殺她?殺了她,能得到什么? 親爹的痛苦?還是趙誠拼命的反撲? 玖娘慢慢坐在炕上。 她在想,若是自己死了,趙誠會如何?驀地又想到了當(dāng)初成親時,嚇癱軟的趙誠。 他一定是在意極了她。 若她死了,趙誠會如何? 不免又想起,把她護(hù)在身后安全地方的趙誠。 玖娘微微的垂下了眼瞼。 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能把那個狠心又無情的皇帝廢了,換成一個真真正正的明君……,能不刺殺她,不想做要殺她的皇帝,她會怎么做? 是堅持正統(tǒng)?還是私心作祟? 好一會后,玖娘輕輕勾了勾唇。 她一個弱女子想這些做什么?也沒資格在這里大言不慚。 若是被人知曉,沒得笑她張狂。 所依仗的不過是那手握大權(quán)卻從未見過的父親,和本就有戰(zhàn)功的丈夫罷了。 她自己,啥也不是。 竟敢想這些,有些可笑了。 趙誠讓曉莊他們把這些人拉出去,挖個坑埋了。 又讓他們?nèi)デ逑匆环?,給傷口上藥,然后吃些東西,好好休息。 “諸位好漢,今日大恩,趙誠銘記于心,多謝!”趙誠作揖,誠懇道謝。 “趙爺言重了!” 木樁牽線,趙誠的人聯(lián)系上他們,給的銀子是足夠豐厚,買他們這條命沒有問題。 江湖大俠也分好幾等。 第一等是有家有業(yè)世人敬仰,不必風(fēng)餐露宿,手里養(yǎng)著不少像他們這種有武功,但卻沒有根基、沒有產(chǎn)業(yè)的江湖人。 像他們這種就是受雇與人,價錢給的到位,為雇主拼命。 比他們更差的是武藝不高,到處亂串的江湖人士,江湖大事、小事都跟他們沾不上邊。 而趙誠給的,確實夠買他們一條命了。 最主要是趙誠的身份,木樁稍微透露了些。 誰不想建功立業(yè)?他們也想。 但這年頭,參軍也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得有人作?!?/br> 他們這種江湖人,誰愿意作保?若跟著趙誠,未嘗不是一條出路。 趙誠又朝他們頷首,讓他們先下去休息。 雖說銀貨兩訖的事情,但今兒還多虧他們,不然不可能全誅這些刺客。 等里里外外收拾了,屋子里燃了果香,漸漸的驅(qū)散了那血腥氣,玖娘坐在炕上垂著頭,一點一點的,顯然是困了。 趙誠瞧著不免失笑。 玖娘是真的到點要睡,到點醒來,昨夜驚惶一夜,如今安全了,瞌睡也就來了。 趙誠上前去,扶著玖娘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