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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這么多的事情,如果是杜可可在一個多月的時間里獨自完成的,那么,就憑她的這份心機和運氣,也早就能夠自己報仇了?!?/br> 聽完這通分析,殷嬌嬌不由得“呀”了一聲,她立刻想起杜可可用普通人類“杜可可”的身份資料,幾次騙過協(xié)管署調(diào)查的事。她能真真假假地成功混淆了各方視線,顯然是早有準(zhǔn)備的。 “也就是說,”殷嬌嬌若有所思地望著正在漸漸恢復(fù)清明目光的杜可可,緩聲道,“其實,杜可可非常有可能在很早的時候,就產(chǎn)生了開啟上古秘地的想法,甚至一直在為尋找五行靈粹的代替品做著各項準(zhǔn)備。但是,嗯,也許她那時候還不能下定決心虐殺無辜者,就遲遲沒有動手。然后,心魔來了,她就順理成章地把先前的念頭變成了行動,同時告訴自己,這是心魔逼迫的。” 顧云岑微微頷首,沉聲補充道: “心魔中產(chǎn)生的各種想法,從來不是憑空出現(xiàn)的。如果在那之前她沒有數(shù)次孳生殺人祭魂替代五行靈粹的念頭,就不會在走火入魔的緊要關(guān)頭冒出開啟秘地的想法來,甚至還一下子就成功擊退了心魔的侵襲摧毀。 “當(dāng)然,如果沒有心魔入侵的話,杜可可她也許一直不會把心里的陰暗念頭轉(zhuǎn)化為真正的實際行動。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她現(xiàn)在的一些想法,也不算是在自欺欺人?!?/br> 殷嬌嬌和顧宗主交流的時候,并沒有刻意隔絕談話聲音,也一直在仔細(xì)觀察杜可可的表情變化。 然而,此時的杜可可已經(jīng)不在乎很多事情了。即使清醒過來,也懶得理會顧云岑和他那只會說話的卷毛胖靈寵了,哪怕那只靈寵極有可能是追捕她的殷嬌嬌。 她依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近處空無一物的木制擱架,啞著嗓子自言自語: “老祖說,不能輕易移動或者損毀這個架子,說它可以壓制秘寶散逸出的寶光寶氣,免得遭來宵小之輩的覬覦??扇缃衩貙毑灰娏耍@個架子留在這里還有什么用處呢?” “這個架子也是一個寶貝。”殷嬌嬌出聲提醒杜可可。 她從杜可可的話中進(jìn)一步推測這木架是由梧桐仙木制成的,既能隱藏鳳凰氣息,本身又是制作鳳羽箭的重要原材料。 “寶貝?” “對?!?/br>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殷嬌嬌當(dāng)著杜可可的面釋放了一朵金焰,并朝著那個木質(zhì)擱架投擲過去。 果然,傳說中極盛之時可以燒灼凈化萬物的鳳凰金焰落在木架上之后,竟然連一點掙扎也沒有,就無聲無息地熄滅了。不,準(zhǔn)確來說,是隱沒到了木頭里面。因為殷嬌嬌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她和那枚小金焰還有聯(lián)系。 試驗之后,殷嬌嬌再無疑惑,她可以明確斷定木架子的材質(zhì)就是梧桐仙木。 杜可可并不知道殷嬌嬌試探出的結(jié)論,便是知道了,她大概也不在乎了。就見她緩緩轉(zhuǎn)動了一下黯淡無光的眼珠子,又費力扯了扯嘴角,做出了一個略顯扭曲的嘲諷表情。 “寶貝?呵,不能讓我回到過去和家人重聚,算什么寶貝?” 話音落下,杜可可忽然急促地抽吸了兩下,緊接著就見她瞳孔緊縮,唇瓣微微哆嗦,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或可恨的事情。 “喂,你怎么了?” 殷嬌嬌在顧宗主的肩膀上微微傾身,擔(dān)心這個杜可可又要作怪,便準(zhǔn)備先把她逮捕了再說。 杜可可卻忽然發(fā)出一聲凄厲刺耳的哭笑聲,她梗著脖子喃喃道: “這里怎么會沒有回溯時空的秘寶呢?老祖不會騙我的,杜家人也從來沒有進(jìn)入過這里,所以,為什么沒了?為什么?對了,對了,都怪這個能克制秘寶的爛木頭架子,是它,是它毀了秘寶,肯定是這樣的……” 殷嬌嬌眉頭微皺,直覺不妥,想也不想地輕輕一揮小爪子,就祭出了防御性極強的金甲符護(hù)在她和顧宗主的四周。 與此同時,顧云岑無聲出手,快若閃電,在封禁了杜可可的經(jīng)脈和靈臺之后,打算接著封禁住杜可可的丹田,防止她想不開自爆傷人。 但是,東躲西藏的這些年里,杜可可一直有著臨死前拉著敵人同歸于盡的念頭,因而對丹田的保護(hù)十分周密。她還特意修煉了一種效果詭異的秘法,若是有誰用外力強行封禁了她的丹田,就等于是“幫著”杜可可自爆身亡。 察覺到不妥的顧云岑及時收手,同時也更加明白當(dāng)年的冥鯤教為何對杜家如此窮追不舍。 這杜家保存下來的上古秘法確實足夠獨特偏門,也足夠有用。不論是之前那個能輕易看透命格運勢的上古秘法,還是現(xiàn)在這個似乎專門為同歸于盡設(shè)計的,都足以成為一些小勢力的壓箱底手段了。 其實,顧云岑還是料錯了一點,就是這個保護(hù)丹田的秘法還真不是杜家傳下來的,而是杜可可前些年仗著可以偽裝成普通人類的便利,從別的玄修小家族那里偷學(xué)來的。 “你們放心,我不會拉著你們同歸于盡的,”杜可可感覺到殷嬌嬌和顧云岑的防備,冷笑一聲,“我本來就活不長了,肯定等不到接受嚴(yán)酷懲罰的那一天,而你們又不是我的大仇人,我何必想不開拼一個神魂俱滅的下場?再有,我還有個未完成的心愿要拜托,咳咳……” 說這些話的時候,杜可可的神色清明了不少,眉目間也多了一絲寧靜平和,好似真的從之前的瘋癲偏執(zhí)狀態(tài)中掙脫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