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頁
書迷正在閱讀:重回愛豆未紅時、穿成農(nóng)門童養(yǎng)媳、丞相居然暗戀朕、錯把病嬌當美人[穿書]、穿成極品老婦之后只想當咸魚、相公太壞不想要、異世邪神、農(nóng)家團寵嬌嬌女、霸道仙路、農(nóng)門團寵:全能大佬又在虐渣
時值金秋十月, 嚴寒的北地早已經(jīng)飄起了雪花, 站在高聳巍峨的城墻之上往外遠眺, 之間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此時正值黃昏,長長的冰河之下, 一輪火紅的落日如圓盤,萬徑人蹤滅,十余里之外唯一的人煙只在古北口城墻之內(nèi)的大周軍營當中,江殷身穿鎧甲, 手里捏著一罐烈酒仰頭一飲而盡, 冰冷的身體這才感覺到一點溫暖。 再過不久就要到新年,交談之間,大家的話總是離不開留在京城的親人們。 何羨愚不由得有些感慨:“也不知道蠻真人什么時候才會投降, 真想早點回去。” 穿腸的烈酒過肚,江殷忍不住笑道:“你這么急著回京,要做什么?” 何羨愚穿著一襲黑鐵色的鎧甲,俊秀的臉上是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他大大方方地承認道:“還想做什么?當然是急著結(jié)親了,小月還在京城里等著我?!?/br> 這話一出,大家都忍不住笑起來,只有站在江殷身邊的陸鎮(zhèn),臉色沉沉。 江殷細心留意到身旁沉默的陸鎮(zhèn)。 陸鎮(zhèn)是他的小舅子,參軍之前,陸玖還千叮嚀萬囑咐地讓江殷好好照料著他,因此江殷便把陸鎮(zhèn)時時帶在自己的身邊,這小半年的戰(zhàn)役打下來,陸鎮(zhèn)立功不少,也逐漸有了些小將的威嚴,與此同時,江殷也察覺到他對何羨愚還有徐月知之間特殊的感情。 江殷知道陸鎮(zhèn)喜歡徐月知。 但是,徐月知都已經(jīng)同何羨愚訂婚了,二人之間的感情有目共睹,江殷雖然也心疼小舅子愛而不得,但是這樣的事情畢竟不好插手,畢竟另一邊是自己的好兄弟。 而且這段時間他冷眼看著,陸鎮(zhèn)雖然喜歡徐月知,但從來都是默默將這喜歡掩藏在心中,從不讓人知道,更不會給人添麻煩。 因此,陸鎮(zhèn)偶爾對何羨愚的頂撞以及不滿,江殷也適時地容忍了下來。 此刻,見陸鎮(zhèn)聽到何羨愚的話之后面色逐漸陰翳,江殷便立即轉(zhuǎn)換了話題,只笑吟吟地看著大家問道:“天下太平以后,大家都想干什么?阿愚說了,阿鎮(zhèn),你來說?!?/br> 陸鎮(zhèn)一愣,這才收回自己臉上陰郁的表情,想了想,認真地說道:“想回家再念幾年書。” 江殷聽了,不由得大笑:“打先在京城的時候你不愛讀書,怎么現(xiàn)在參軍了倒是又想讀書了?莫不是覺得軍中太辛苦?” 陸鎮(zhèn)臉色一紅,連忙道:“才不是!是我參軍了才發(fā)現(xiàn),其實打仗也是需要用上讀書的,行軍打仗講究的不是個人的武力,講究的是謀略,要是不讀書,怎么打勝仗……” 這是這小半年陸鎮(zhèn)在軍中最深切的感觸。 他從前在京城當中錦衣玉食慣了,以為京城之外的世界都是這么容易的,可真隨軍到了北疆,這才知道蠻真人的狡詐兇狠遠遠在自己想象之外,單憑著武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唯有兵書上的謀略才能統(tǒng)率千軍。 江殷聽著,朗聲笑起來,抬手拍了拍陸鎮(zhèn)的肩膀贊許道:“嗯,小舅子長大了,這話真是成熟穩(wěn)重!” 陸鎮(zhèn)臉皮薄,聽見江殷這沒羞沒臊的直接的夸贊,臉噔地一下紅成了煮熟的螃蟹:“姐夫!” 氣氛一下輕松了下來,容冽緊接著沉靜地開口:“若是回京,我想用我的戰(zhàn)功,替我父親重審冤案,另外,再把我母親好好安置在京中,讓她擺脫罪臣之妻的身份?!?/br> 容冽的話一出,大家都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其實眾人都知道,容冽這罪臣之子的身份其實來得冤枉,當年容父被打為罪臣,其中有許多的冤屈,只是這些年來容家衰敗,保全自身都已經(jīng)十分不易,談何洗清冤屈? 江殷微微笑了笑,抬手拍拍容冽的肩膀:“會的?!?/br> 容冽抬眸,淡漠地沖著江殷輕輕笑了一下。 “姐夫,那你呢?”陸鎮(zhèn)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江殷,“我們都說了,太平之后,你想要做什么?” 江殷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他臉上綻放出笑容,那雙漂亮的鳳眼里含著對未來的期盼:“我的愿望特俗,就不說了?!?/br> 說著,他把酒壺收進腰間想走。 何羨愚沒給他逃跑的機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不懷好意地笑道:“別啊殷哥兒,怕什么,大家都是兄弟,說吧?!?/br> 陸鎮(zhèn)亦笑道:“是啊姐夫,我們都說了,光你一個人藏著掖著,像什么話?” 江殷轉(zhuǎn)過身來,看向身旁的眾人,打趣地挑了挑眉梢:“真想聽???” 大家睜著好奇的眼睛,朗聲說:“想!” 江殷這才轉(zhuǎn)過身,看著眾人一臉好奇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故弄玄虛地說道:“我嘛,我當然是個俗人,只想回家以后,老婆孩子熱炕頭,永永遠遠守著她?!?/br> “就這?”陸鎮(zhèn)愣了愣。 “就這。”江殷十分坦誠地一笑,想了一想,又補充說道,“最好再生幾個閨女,香香軟軟乖乖的,最好要像我妻子,兒子不行,小子太鬧了,要是跟我小時候一樣鬧,我沒心思養(yǎng)?!?/br> 何羨愚笑著伸手攬住江殷的肩膀,挑眉笑道:“行啊你,殷哥兒,都想到這一步了,那等回家以后,可要付諸行動啊?!?/br> 江殷的臉上紅了紅,旋即揚起眉毛驕傲地說:“那是自然?!?/br> 遠山蒼茫,長河落日之下,這般閑談,好像不是身在這滿是橫尸遍野的戰(zhàn)場,而是回到了千里之外的京城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