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無形劍光
天塌地陷,仿佛重演混沌。一波波沖擊波擠壓撕裂空氣,發(fā)出的高亢銳嘯直就百里外的倚天崖上,也能感覺到震耳欲聾。 方圓百里內(nèi),灰茫茫一片,萬物萬靈在恐怖的沖擊下,化作了一點點飛灰。絕尊者的藏寶之地,已經(jīng)徹底毀滅,成了一個直徑數(shù)十里的巨坑。 而在兩股力量對抗的最核心處,高遠一身金光,穩(wěn)穩(wěn)的站立在半空之中。 天崩地裂的一擊,對于高遠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實質(zhì)威脅。只憑金剛明王訣的力量,高遠就能從容站在力量爆發(fā)的中心,而毫發(fā)無傷。沖擊波看似無堅不摧,可在最初的對轟后,那股力量已經(jīng)喪失了精純,看似狂放無比的沖擊,只是沒有人主持的能量亂流,在此時高遠看來,只能算是一陣大風(fēng),如此而已。 與高遠的巍然不動如山相比,芬陀沒有了任何聲音。高遠等了幾分鐘,見芬陀沒有任何反應(yīng),長袖一拂道:“大師果然高明,佩服。既然沒有別的指教,就此告辭?!备哌h說著轉(zhuǎn)身冉冉而去。一團湛然金光在灰茫茫的空中閃了閃后,消失無蹤。 坐在倚天崖龍象庵靜室中的芬陀垂眉瞑目靜坐在蒲團上,似乎對高遠意味復(fù)雜的話全沒有聽到。 跪坐在一旁的凌云鳳卻臉色蒼白,一雙明眸黯然無光,渾身氣血衰弱,似乎是重病垂死的樣子。在戰(zhàn)場上,雖然被金剛法華輪護住,可神魂卻在大雷音秘術(shù)下受到重創(chuàng)。苦修數(shù)年的道基幾乎被毀。她雖然恨極了高遠,這時卻也沒精神說話。當著芬陀的面,她也不敢多說什么。 楊謹自然不同,跪坐在一旁不忿的問道:“師傅,你為什么要放走他呢,這人如此狂妄悖逆,不知尊卑,不守道義,手段毒辣……” 芬陀慢慢睜開眼睛,淡然道:“好了、”芬陀的作為楊謹兩世師傅,恩重如山,楊謹不敢有絲毫違拗。修成金丹的楊謹更有種感覺,現(xiàn)在的師傅那暗黃的眼眸有些虛弱有些疲憊。這種一閃即逝的感覺,讓楊謹感到很不安。不過當著凌云鳳這個外門弟子,楊謹還是知機的沒有多問。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芬陀沉默了下,突然有些感嘆的說道?!坝形灏倌炅税?,為師已經(jīng)許久沒有嘗試過受傷了,好個小輩,的確不凡?!狈彝拥降资乔晷逓榈姆痖T宗師,雖然在剛才的硬拼中略輸了一籌,卻自有氣度,不會因此隨意貶低對手。 楊謹和凌云鳳都是大駭,楊謹急忙道:“師傅你受傷了?”芬陀擺擺手道:“無妨,不過沒料到此子修為已經(jīng)到了金剛法身之境,更有明王涅槃印法,大意下元神受到了些震蕩?!?/br> 凌云鳳心中一片晦暗,“芬陀大師都受傷了,那人居然已經(jīng)厲害到了如此地步,難道以后就要坐視他猖狂橫行么?不會的不會的,還有三仙二老等正道前輩,還有一些不世出的絕代宗師,有這些人在,怎會容忍那人囂張跋扈。就是芬陀大師,也是大意之下才受了些小傷。如此更好,下次對上他,芬陀大師定然不會手下留情……” 楊謹也是無語,越是能感覺到芬陀的強大。差一小步就可以成就正果飛升西天的師傅,已經(jīng)站在此界的最巔峰??删褪侨绱藦姶蟮膸煾?,對上一年前還只能和自己對戰(zhàn)的人,居然略遜一籌,讓楊謹無法接受。 芬陀臉上露出悠然神思之色,好半晌才道:“此人當是絕尊者弟子無疑。否則也不會在短短一年內(nèi)就突飛猛進至此境界。想來他也是夙慧覺醒,才能有此成就。剛才小試了一招,此人應(yīng)該修習(xí)的是佛門第一護法神功金剛明王訣,所以才能施展的出明王涅槃印法。以管窺豹,可見當年絕尊者掃蕩群魔的無雙英姿。這人不只是學(xué)了絕尊者一身絕頂神功,就是性子也學(xué)的十足,狠辣之極。你等以后切記要小心此人,能避則避。為師還要和白眉師兄通個信,此子橫空出世,擾亂天機,難道大劫是應(yīng)在他身上……” 對于正道高人而言,一個可以改變局勢卻又不受cao控?zé)o法推算的人物,實在是個麻煩。芬陀如是,妙一夫人如是,都是對此感到了憂慮。而當初的癬疥之疾,現(xiàn)在去似乎成了心腹之患。首當其沖的芬陀,更是感覺到了高遠的可怕和麻煩。 沒有被這個世界命運糾纏的高遠,在這時卻感受到了自己和這個世界融入的越來越深。別人雖然還是無法通過天機推算他,可在他吸收了圣舍利力量后,和這個世界的糾纏也越來越深。 之前對戰(zhàn)芬陀,高遠也幾乎沒有保留的釋放出全部力量。可事實證明,芬陀千年的修為的確不是假的。雙方硬碰硬的一擊,高遠憑借著明王涅槃印法的神妙略勝一籌。但也僅此而已。 無論是高遠還是芬陀,這等程度的對戰(zhàn)雖然也都用盡了全力,可除非對方完全放棄所有抵抗,否則這樣程度的攻擊絕無法致命。當然,若是纏戰(zhàn)起來,高遠已經(jīng)臻于完美的戰(zhàn)技,讓他會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中占到絕對上風(fēng)。 可要想殺死芬陀,卻是千難萬難。佛門的各種護身神通無數(shù),芬陀又是很快要成就正果的人,高遠沒有任何把握能徹底殺死芬陀,除非是使用血神子,可只要跑了芬陀一絲元神,立即就是天下正道群起而攻之的下場。 高遠和芬陀并沒有不可化解的矛盾,也遠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為了意氣之爭,冒著所有底牌暴露的危險,對一位絕頂高手痛下殺手,智者不取。高遠早在邀戰(zhàn)芬陀時,想的就只是試試芬陀的厲害,沒有存心一定要擊殺芬陀。 交手之后,高遠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芬陀這種程度的強者,或許能贏,要殺她卻絕不容易。芬陀和高遠都知道此點,所以在對了一掌后,都沒有再出手的意思。 至于楊謹和凌云鳳,不過是跳梁小丑,不足為道。高遠這時最重要的完成任務(wù),而不是急著去踩某些看不慣的家伙。 高遠的記憶力極為出色,雖然只走過一遍,回去時卻絲毫沒有走差。一路青山綠水,當高遠重新以元嬰的眼光來來觀看世界時,又了一番別樣的感受。 連綿的山脈,串流的河川,這些原本看上去宏偉雄奇的天地造物,高遠這時卻是舉手可毀,天地似乎一下子變得脆弱渺小起來。山還是山,水還是水,人卻不是那個人了。 高遠以一種悠游的姿態(tài),細細體會元嬰和天地間各種氣機的聯(lián)系。一路東去。直飛了四個小時,人才到了峨眉那處幽谷。遠在百里外,高遠就感覺到了此谷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大變化。 這種變化不只是地形上的,更是氣機上的。那濃郁的靈氣,還有復(fù)雜山谷內(nèi)部復(fù)雜交錯的氣機,讓此時的高遠都感到了驚訝。靈氣暫且不去說它,再如何濃郁,不過是更利于修道而已。可那復(fù)雜交錯的氣機,看似光明正大,內(nèi)里有明晦幻滅不定,每時每刻都在發(fā)生著奇妙的變化。 高遠越是觀察,心中越是震驚。猜的沒錯的話,那應(yīng)該是一種陣法。一種能夠以天地億萬氣機重演一方世界,生死、幻滅只在一念之間。誰若能局中主持此陣,就成了那方世界的神,雖然功力無法提升多少,可但是一念幻滅,就已經(jīng)穩(wěn)居不敗之地。 也就是說,只要在陣法中,那人甚至可以cao縱時空。這是一種對法則的至極演繹。高遠有種直覺,自己若能徹悟此陣奧妙,那時就真的稱得上無敵兩個字了。 這種陣法涉及到了方方面面,奇門遁甲、先天神數(shù)、太極八卦陣圖等等,最重要的,還是要看個人的天賦。高遠想著,自己是不是可以殺一個陣法高人。不過吸收別人的記憶經(jīng)驗,終究是死板的復(fù)制,對于這些需要理解并創(chuàng)造的高深道理,可不是用血神子就能吸收的來。 沒有可實施性的想法,轉(zhuǎn)眼就被高遠扔在了腦后。由于陣法的阻礙,高遠的神識還無法洞察山谷內(nèi)究竟有什么變化??彰鞯撵`覺告訴高遠,里面有對高遠很重要的東西或人。 山谷之上,淡白色的靈云如蓋。把整座山谷遮擋的沒有任何空隙。靈云下,山谷的巨大瀑布還在,可原本眾人居住的石洞似乎被什么人把上面的山峰全部削去,住人的石洞現(xiàn)在變成了一片巨大的石臺。青色的石臺,沒有任何拼接的縫隙,方圓數(shù)百丈的高臺渾然一體,有如是天然生成一般。 在石臺西方,有一個向下的通道。潔白如玉的通道,投射出有如天光般的光芒,看上去明亮而寬敞。 此時石臺上正有一只穿著黑色衣衫的白毛大馬猴在舞劍,迎著一層暮色,那馬猴手中一黃一青兩道劍光長逾十余丈,劍光輝耀間,也是法度森嚴,氣象高深,雖然在它手中用來還是如此的粗糙,卻也可見其精妙。由此可知,大馬猴是有身份來歷的,絕不是那種野生出來的怪物。 大馬猴旁邊,還有一只丈許高的黑翎巨雕傲然而立。那大雕黑羽如鋼,金睛剛爪,顧盼之間,雄姿勃發(fā)。正是白眉的那只坐騎。 看樣子,那大馬猴正在給巨雕演示劍法,而巨雕卻頗有不屑的樣子。只是兩個禽獸待在一起,那副做派神態(tài),卻和人一般無二。 就在這時,高遠神識募然一動。一旦無形無色的劍光悄然的潛入了山谷中。(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 target=_blank>,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