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就是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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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朝幾乎無人不知,皇帝明晟最愛的女人不是皇后而是靜妃,最看重的皇子也不是太子明蔚而是靜妃所出的靖王明璟。 就連月九齡這個剛來沒幾天的人都知道,明璟雖是庶出,卻有著與明蔚奪嫡的底氣——皇帝默許的態(tài)度,對明璟來說就是最大的支持。 于是除了朝堂上的明爭暗斗,后宮的戰(zhàn)況也不遑多讓。 更何況皇后與靜妃早在共事一夫的那一刻起就開始斗智斗勇了,這十幾二十年來的博弈,“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壓對方一頭的機(jī)會”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變成一種本能。 所以即便在這種情況下,靜妃還不忘給皇后潑臟水。 而月九齡則注意到了,在靜妃開口說完之后,皇后神情一滯,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先前靜妃懷疑虛空是受皇后指使無憑無據(jù),只是因?yàn)榭床坏没屎笳局f話不腰疼,想把她也拉下水。 可是當(dāng)月九齡問出問題后,靜妃幾乎在瞬間反應(yīng)過來,這是一個機(jī)會! 果然,眾人聽到靜妃的話后,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放在了黑著臉的皇后身上——這次壽宴也是,如果不是皇后邀請,虛空不可能會到宮里來,靜姝公主也不可能會失蹤,生死未卜。 在場所有人神情各異,大都看著皇后若有所思,而皇后的臉色則從黑轉(zhuǎn)青,看向提出讓她身陷囹圄問題的“罪魁禍?zhǔn)住薄戮琵g。 靜妃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隨后消失無蹤,一邊捏著帕子擦著眼淚,一邊像是回憶地說: “臣妾這些年幸得皇上垂憐,倍感榮幸的同時也如履薄冰,深諳樹大招風(fēng)的道理,一刻不敢松懈?!?/br> 說到這她忽然轉(zhuǎn)過頭,話鋒也跟著一轉(zhuǎn): “可姝兒才十五歲啊皇后娘娘,她還小,有什么事您沖我來,我絕無怨言,您就放過姝兒吧!” 未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也沒給皇后反駁的機(jī)會,她已經(jīng)重新伏在皇帝胸膛哭了起來,“皇上,倘若姝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 靜妃的這一連串言行舉止行云流水,情感從自責(zé)愧疚到卑微懇求再到軟弱無助無縫切換,即便在場都是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的人精,也還是被看愣了。 皇帝下意識地抬手拍著身前依偎著自己的靜妃,皇后則是氣得攥緊了垂在身側(cè)的手,下頜緊繃,看起來仿佛隨時都可能撲上去咬靜妃一口譯解心頭之恨。 太子跟皇后此時的狀態(tài)無異,然而他有明璟盯著,兩人對峙,按兵不動,仿佛在等對方先出手,以免失了先機(jī)。 其他人除了月九齡,一個個再次把自己當(dāng)作空氣,似乎從來沒存在過——月九齡畢竟是在場唯一一個神智還清醒的女人。 她知道靜妃是故意要趁機(jī)扒皇后一層皮,只是她想不明白,如果靜妃真的擔(dān)心自己的女兒的安危,為何不是以找到明姝為當(dāng)務(wù)之急而是緊咬著皇后不放呢? 月九齡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但已經(jīng)來不及細(xì)想了——此時第一縷晨曦已經(jīng)破云而出了,拖得越久,明姝就越危險! 于是她的聲音在除了靜妃啜泣聲外無比安靜的御書房響起: “皇后娘娘息怒,臣女并沒無他意,虛空道長雖然經(jīng)常入宮,但他畢竟是個外男,能去的地方有限,若真是他帶走了靜姝公主定出不了宮,而宮里他能藏身之處,一定是他熟悉的地方?!?/br> 月九齡的聲音不緩不急,像春日里的暖陽,照進(jìn)氣氛壓抑的御書房,點(diǎn)醒了裝聾作啞的眾人以及被快要被靜妃說服的皇帝。 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月九齡無視靜妃投來的凜冽目光,繼續(xù)說: “按照兇手之前作案時的狠絕,靜姝公主此時處境很危險,所以臣女認(rèn)為還是先將靜姝公主找出來,其他的日后再慢慢計(jì)較,皇后娘娘以為如何?” 說完她還不忘給皇后一個臺階下,她雖不是故意給靜妃為難皇后的可乘之機(jī),但皇后此時有嘴也說不清卻是因她而起,她熬了一夜才過了壽禮那一關(guān)門,讓皇后對她改觀,可不能因?yàn)橐粋€靜妃而前功盡棄。 而原本氣得發(fā)抖的皇后,此時聽到月九齡的總算恢復(fù)了些神智,雖然不屑月九齡示好,但她更不想讓靜妃得逞,于是冷哼一聲: “哼,本宮自然知輕重,若虛空真是兇手,本宮也絕不會輕饒了他?!?/br> 月九齡聞言不吝道:“皇后娘娘的深明大義著實(shí)令人佩服,不知宮里可否有虛空道長設(shè)壇做法之地?” 此話一石二鳥,既拍了皇后的馬屁,又暗諷了靜妃。 顧墨玧有些詫異地看著身旁的蒙面少女,挑了挑眉,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鮮事物一般稀奇:她還會拍馬屁? 皇后被月九齡這馬屁拍得通體舒暢,于是不再廢話,直接回答: “在珍平宮一個偏殿里,有個祭壇?!?/br> 月九齡桃花眸一亮,不由提高音量: “就是那里!” 音落,秦琰得到皇帝頷首便要轉(zhuǎn)身去調(diào)遣禁軍。 月九齡等人也匆匆行禮就要趕往珍平宮,這時有一道明亮的男子聲音響起: “慢著!” 眾人回過身看著阻止他們的年輕男子,顧墨玧冷冰冰地開口: “靖王有其他高見?” 顧墨玧一向如此,就連對皇帝都沒個笑臉,明璟早見怪不怪了,他并不在意,而是目光直視月九齡: “倘若你猜錯了呢?” 明璟這個問題并非刻意刁難,他說的不錯,若是將所有人手都調(diào)去了珍平宮最后卻發(fā)現(xiàn)明姝不在那,不僅撲了個空,同時也給了兇手作案的時間。 月九齡想了想,不躲不閃地回視:“任憑處置?!?/br>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了,誰都沒料到月九齡竟然就這么輕易地把自己的命都堵上了?究竟是胸有成竹?還是太自以為是了? 明璟聞言笑了笑: “月三小姐是哪來的自信?你堵得起,我們可賭不起!” 言外之意就是:你的命連明姝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誰稀罕? 沒等月九齡開口,顧墨玧就先出聲: “臣有個辦法?!?/br> 明璟挑眉,其他人則是洗耳恭聽,顧墨玧偏頭對上月九齡帶著幾分驚訝的目光,“我與月三小姐去珍平宮,秦統(tǒng)領(lǐng)繼續(xù)帶著禁軍在宮里找,肖大人和江大人繼續(xù)尋找線索?!?/br> 皇帝思索片刻便下令: “準(zhǔn)!一旦有消息,立刻派人來稟,不可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