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互為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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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滿地的血跡與凌亂的腳印,還有那一封看似語焉不詳卻蘊含著深意的信,案發(fā)現(xiàn)場也沒其他有效的信息了。 月九齡從現(xiàn)場的血腳印中排除了死者本人的腳印,得到了另外一對腳印屬于一個成年男子的,而且該男子右腳應(yīng)該有疾,右腳留下的腳印明顯比左腳淺,可能是長短腿或者使不上力,而這個右腿有疾、曾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成年男子極有可能就是兇手。 不過這些現(xiàn)在都不那么重要了,讓人更在意的是那一封信,很明顯,案發(fā)現(xiàn)場的信就是兇手故意留下的。 由此可見郭騎的死,再拋尸街頭攔路,都是兇手精心策劃的,為的就是引他們來此看到這封信。 可兇手如此大費周章,真的是郭騎倒霉撞上了被人當(dāng)馬威“下”了,還是他就是信上所說的“賣 國者”? 眾人更傾向于后者,尤其是關(guān)霆均,在聽到信的內(nèi)容,得知“手足”郭騎曾經(jīng)賣 國求榮后,連一下就變青白了。 雖然兇手很猖狂,但卻也給他們指明了一個調(diào)查的方向——曹岷立即將軍中與郭騎有往來的將士全都召集起來分別問話,試圖從中查出郭騎勾 結(jié)他人“謀反”的證據(jù)。 顧墨玧與月九齡則帶著那封信回到曹府,打算從信入手,看看能否查出兇手是何人——從信中內(nèi)容與他留在郭騎身上的箭頭可知,此人必定經(jīng)歷過東洋之戰(zhàn),可能是那場戰(zhàn)事的幸存者,還是知道一些內(nèi)情的幸存者。 顧墨玧從軍營回來后就一只攥著那封染了血的信,明明只有一行字,可他的視線卻沒從這寥寥幾個字上移開過。 緋刀與落影在一旁看得干著急——顧墨玧上一次這副模樣,還是得知鄒老將軍去世的消息,當(dāng)時他就攥著軍報久久不放手,枯坐了一夜。 月九齡接收到緋刀與落影求救的眼神,示意他們放心,叫交給自己了。 緋刀與落影投來感激的目光,然后拉著小蓁退下,給兩位主子騰地方。 其實月九齡在軍營就發(fā)現(xiàn)顧墨玧情緒有些不對,可他一向沉默寡言,習(xí)慣了有事都藏在心里, “大帥從軍營住所回來后就愁眉不展的,不知本公子有沒有榮幸為大帥分憂???” “哦?九公子打算怎么替本帥分憂?” “咳......我得先知道大帥為何煩心。” “跟鄒大將軍有關(guān)么?” “阿齡,你聽說過鄒崢鄒老將軍嗎?” 月九齡剛剛特意落后了一步問曹岷他曾說漏嘴的“鄒大將軍”是何人,所以顧墨玧提及,她便將了解到的情況如實相告: “我只知鄒大將軍曾是老侯爺部下,老侯爺去后,只他留守顧家軍,四年前東洋之戰(zhàn)他為主帥,領(lǐng)著五萬將士迎敵,與東洋人對峙整整半月不曾退縮,但因輜重處被毀,朝廷的補給未到,打到彈盡糧絕也絲毫無懼,最后殉國了?!?/br> 其實她說出來的也只是一部分,她還從曹岷那里得知,當(dāng)年東洋侵犯時顧墨玧剛好回皇城,沒趕上。 而戰(zhàn)事爆發(fā)后,他曾多次請旨領(lǐng)兵,朝中許多大臣都以“太年輕”為由反對他出征,直到鄒大將軍戰(zhàn)死沙場,沿海防線被攻破的噩耗傳來,皇上才下旨命他帶兵,雖然他之后力挽狂瀾,將敵軍擊退,可是鄒老將軍已經(jīng)沒了。 顧墨玧聞言沉默了許久,久到月九齡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他突然啞著聲音告訴她: “不止如此,他還是我?guī)煾??!?/br> 月九齡一怔,這個曹岷沒有跟她提起,然后就聽到顧墨玧繼續(xù)說: “父親自小就待我嚴厲,認為男孩兒就該在軍中歷練吃苦,小時候我經(jīng)常被他拉到軍營跟將士們一同cao練。鄒老將軍當(dāng)時是老侯爺?shù)母睂?,見我年紀小太苦了,常常掩護我休息,對小時候的我來說,他就像和藹的叔父一樣?!?/br> 說到這,顧墨玧幽深的墨眸似乎通過虛空看到了昔日的情形,聲音也跟著飄渺: “老侯爺和母親去后,他寧愿違抗圣命連降兩級也要留在皇城巡防營當(dāng)一個小小的都尉,為的就是能經(jīng)常去侯府照看我。他還替我教訓(xùn)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告訴我我不是一個人,身后還有千千萬萬的顧家軍在,他對少年的我來說,亦師亦友?!?/br> “后來我長大從軍,他便請去兩江大營當(dāng)統(tǒng)領(lǐng),帶我遠走皇城,雖是升遷,但我知道他是為了讓我遠離朝堂紛爭,免得過早卷入朝局,最后收不了場?!?/br> 他忽而垂眸,看著手中被他攥皺的紙,似是自嘲,“原以為他老人家yingying朗朗地安度晚年,沒想到,我竟連孝敬他的機會都沒有了?!?/br> 月九齡沒想到他與鄒老將軍的感情竟是如此深厚,如今得知鄒老將軍當(dāng)年的死有可能不是情勢所逼而是人為,心里怎么可能會好受?說不定還在自責(zé)——當(dāng)年的他連懷疑都不曾懷疑過,這四年鄒老將軍若泉下有知,得多心寒! 思及此,她秀眉緊蹙,伸手蓋上了顧墨玧放在桌上的手背,用指腹摩挲來幾下,聲音放得很輕: “可你長成了老侯爺與鄒老將軍希望的模樣,既不參與黨爭,亦重振了顧家軍,他們?nèi)绻懒?,一定會欣慰的?!?/br> 顧墨玧抬頭對上月九齡如同琉璃般透徹明亮的桃花眸,忽然很慶幸去認識她,而她就在自己身邊。 兩人誰也沒再開口說話,就這樣久久對視,只看到彼此眼里的自己,還有對自己的愛意。 許久,顧墨玧才重新開口,“你究竟是怎么長大的?”明明只有十五歲,安慰起人像極了飽經(jīng)滄桑的老人。 月九齡莫名其妙,“???” 顧侯爺見她怔住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忍不住想逗她: “我說了小時候的事,公平起見你是不是也得告訴我你幼時的經(jīng)歷?” “我的事不是全皇城皆知么?” 顧墨玧沒打算讓她就此含糊過去,“那是別人說的,我要聽你親口說?!?/br> 月九齡垂眸小聲嘀咕: “都一樣啊,我自己說有賣慘的嫌疑?!?/br> 她雖然有過去,但卻無法說清楚;這具身體的過去雖然能說出口,但不是她的。 無論是哪個,她都無法說出口。 “賣慘?”顧墨玧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月九齡重重點頭,“嗯,我不想你同情可憐我?!笨瓷先ゾ透娴乃频摹?/br> 顧墨玧哪里聽不出她其實是不想提及往事,也不勉強,而是反手將她的柔荑握住,“是我來晚了?!?/br> 月九齡聞言揚眉,用“我大人有大量”的神情說: “以后要好好補償我,我就原諒你!” 顧墨玧笑了笑,將手中柔軟的小手包裹嚴實,溫柔又鄭重: “好,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