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黃鶯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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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的蒙面女子依舊嫻靜美好,她垂眸看著臺下主賓或驚慌或猜疑,仿佛一尊石像,置身事外。 直到男主人向她投來復(fù)雜的眼神,她才“活”了過來,在無人在意時退到幕后,隱去倩影。 溫之慶的失態(tài)也隨之恢復(fù)正常,宴席繼續(xù)進行,只是氛圍不再像之前的祥和,而是談笑間透著一絲詭異——畢竟他剛剛跟鬼上身似的模樣著實古怪,熱衷于家長里短的夫人小姐們已經(jīng)開始編排他是虧心事做多了所以遭到報應(yīng)得了怪病。 作為東道主又是壽星的齊氏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卻又不好發(fā)作,還要裝作無事發(fā)生地與賓客談笑,她面上笑得越是開心,桌子底下的手掐著失魂落魄丈夫的大腿的力度就越重。 疼痛讓溫之慶從渾噩中清醒——那絕不可能是她! 沒錯,她出身低微,碰見個不熟的鄉(xiāng)親都不敢直視,話都說不利索,不可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拋頭露面,也根本不會彈琴! 而且她已經(jīng)離開皇城了,連同孩子一起! 沒錯,這只是巧合,青橙與她擁有一雙相似的眼睛罷了。 只是那手字...... 溫之慶看著早就換成戲班子臺上,放在膝上的手漸漸收緊成拳。 壽宴進入尾聲,臺上的鑼鼓喧天也消停了,齊氏親自去送別比自己身份尊貴的夫人小姐,沒人在意溫之慶的去向。 準(zhǔn)備回明空會的青橙拐過回廊,被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人嚇得短促地叫了一聲,在看清來人面貌后露出訝色: “溫大人?您怎么在這兒?” 特意在此處等候的正是溫之慶,他此時臉上已然沒有往日的溫文爾雅,眼神犀利,語氣咄咄逼人: “你真是青橙?” 青橙愣了一下,隨后笑了,“大人是喝多了么?我不是青橙又會是誰?”語氣竟帶了幾分嘲諷。 溫之慶不喜歡她這種仿佛在看笑話的態(tài)度,目光盯著她的臉,質(zhì)問道: “今日壽辰都是女眷,你為何戴著面紗?” “青橙近日偶感風(fēng)寒,尚未好全,今日宴席貴客眾多,怕傳染給貴人們,便戴了面紗?!?/br> 溫之慶盯著她那雙溫柔似水的雙眸,命令: “摘了!” 青橙聞言眼里染上慍色,正欲拒絕,溫之慶卻已經(jīng)上前一步伸手一扯,動作之快容不得對方反應(yīng)。 面紗掉落的青橙驚呼,“大人......” “你們在這兒拉拉扯扯的做什么?” 此時,送別了貴客的齊氏就這么撞見自己的夫君在扯其他女子的面紗——既輕浮又曖昧,再聯(lián)想溫之慶方才在壽宴上見她寫得那幅字的反應(yīng),讓齊氏不得不想象一出賣藝女子與官老爺一見鐘情的戲碼。 這是她平時最愛看的情節(jié)之一,可如今“親眼所見”,她心中積壓了一頓宴席的怒火在此時重新燃燒,瞬間沖上了頭頂。 而看清“青橙”就是自己曾在別處見過的青橙,原本心中有三分懷疑的溫之慶本該松口氣,誰知卻被齊氏撞見了這個類似自己在“輕薄”女子的場面,驚慌失措之余下意識地想要解釋: “夫,夫人......啪——” 齊氏顯然沒有給他辯解的機會,不管此時有多少圍觀的人,一巴掌就將他的話給打回肚子里去,露出猙獰的神情,指著他鼻子罵: “溫之慶,我還當(dāng)你真回心轉(zhuǎn)意了,沒想到是打著我的旗號讓相好光明正大地進溫府的門,真是好打算!” 雖然只有一句話,但字里行間透露的信息太多,眾人聽得目瞪口呆,都忘了上前阻攔。 而被內(nèi)人當(dāng)眾扇耳光實在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溫之慶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可誰讓這門親事里高攀的人是他呢?除了忍耐他還能怎么辦? 反而是青橙,鎮(zhèn)定自若,不卑不亢地開口: “夫人,今日之前我與溫大人不過幾面之緣,連話都沒說過一句,我們之間清清白白,還請夫人慎言!” 齊氏沒想到一個賣藝的竟然敢跟她頂嘴,心里那團火一下就炸了,“呵,清白?我看就是你這個狐貍精勾引之慶的!不要臉的賤人!”說著就要撲上去動手。 這時,下人這才七手八腳地上前攔住自家夫人,雖然齊氏占理,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動手就不好看了。 于是好好的一個壽辰,變成了一場鬧劇。 然而觀看了全過程的賓客并不覺得可惜,因為她們明日就能成為皇城最新消息的可靠來源與傳播者之一——想知道實情的人都得眼巴巴地望著她們。 夜已深,當(dāng)溫之慶回過神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坐在書房了。 今天發(fā)生的一切仿佛走馬觀花一樣地在他腦海里重復(fù)出現(xiàn),他甚至已經(jīng)想象到明日去翰林院時同僚們會什么目光看待自己......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等今日之事傳到岳父耳里,除了挨一頓數(shù)落后還得伏低做小好一陣子,他這個一府之主,真是不做也罷。 思及此,他就想起那個被他遺棄在鄉(xiāng)下的女人,雖然性格軟弱,但十分聽話,但只有在她跟前,自己才有男人的尊嚴(yán)。而不是當(dāng)著“溫大人”,過的卻是連狗都不如的日子。 外邊打更聲響起,將溫之慶從思緒中拉回現(xiàn)實,看著簡陋連床厚被子都么有的書房,苦笑了出聲,還是先挨過今晚再說吧——齊氏一生氣就不讓他進房,更別提讓他睡床了。 今晚她在氣頭上,肯定聽不進他說的話,先冷一冷,明天再去哄吧。 就在他打算在躺椅上湊活一夜時,聽見“咿呀——”一聲,門被打開了。 溫之慶以為是下人,剛想出口讓其退下,沒料到進來的卻是一個蒙面女子。 “青橙?”他驚愕不已,請來府上賀壽的人早就送走了。 “你怎么還在府中?” “青橙”并未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伸手摘了遮去她大半邊臉的面紗。 溫之慶在看到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后忍不住驚呼,“是......是你!你怎么會......”太過震驚以至于他都快將眼珠子瞪出來了。 “青橙”對他露出的驚恐神情很是滿意,笑著一步一步地走近,“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么?” 她在書案跟前站定,看著桌面那張方才壽宴上寫的字,笑容更甚,眼神卻愈發(fā)冰冷,問那個驚得說不出話來的男人: “怎么樣?我的字寫得還可以吧?你離開之后我怕退步了你會不高興,天天晚上照著月光練,眼睛都快瞎了?!?/br> 溫之慶聽著她溫柔的聲音,下意識開口,“鶯兒......” “閉嘴!”此時與“青橙”同樣裝扮的正是溫之慶的原配,曾經(jīng)帶著孩子上門的黃鶯。 不過兩三月,當(dāng)初那個唯諾自卑的粗鄙婦人已經(jīng)蕩然無存,而是變成了一個強大自信的美麗女子,她扯了扯嘴角,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坐在椅子上發(fā)抖的男人,冷冷道: “我不想再從你的嘴里聽到我的小名,讓人作嘔!” 溫之慶看著眼前在短時間內(nèi)便脫胎換骨,性情大變的女子,仍舊不敢相信,“鶯......”話音剛出,便被黃鶯一個狠戾目光淹沒。 成親近三年,他還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黃鶯,雖然不是他熟悉的,但卻明艷動人,是自己之前沒發(fā)現(xiàn)她的美么?還是他離開的這三年,他的妻子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成熟艷麗的女人? 目光難以自制地在她精致的臉上流連,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試圖用溫和的語氣說: “你沒離開皇城,那這段時間都去哪了,孩子呢?” 當(dāng)初黃鶯第一次帶著孩子找上門,他并沒放在心上,之后三番兩次地鬧,他才確信那個被他“忘”在鄉(xiāng)下的女人竟然給他生了個兒子,還找到了皇城,但齊氏不準(zhǔn)他們相見,而他自己其實也并不想面對從窮鄉(xiāng)僻壤來的妻兒。 因而雖然皇城關(guān)于黃鶯帶兒上門尋夫被趕一事傳得沸沸揚揚,他這個故事的“負(fù)心漢”卻從未見過他們,今晚是他三年多以來,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原配,沒想到竟然顛覆了他的想象! 聽他提及孩子,黃鶯表情一滯,眼里閃過一絲痛色,語氣卻不變: “我聽聞溫夫人去年生了個千金,今夜怎么沒帶出來湊熱鬧?” 說到這,她“哦”了一聲,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據(jù)說令千金是溫夫人難產(chǎn)生下來的,身子骨弱,確實不適合出席這種場合,可惜了,我還想看一看呢?!?/br> 溫之慶沒想到她連這個都知道了,臉色一下變得青白。 他與齊氏確實有一個女兒,叫溫霽,在娘胎里就先天不足,又是難產(chǎn),體弱多病,齊氏也因此不能再生育。 想起他那個未曾謀面的兒子,溫之慶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說: “我,我當(dāng)年北上皇城趕考,不知道你有身孕了,你,你怎么不跟我說?。俊?/br> 若是能將那個孩子認(rèn)回來,那他既沒有違背當(dāng)初答應(yīng)齊氏不納妾的承諾,溫家的香火也不會斷! 當(dāng)年怕他分心才沒說,如今反而成了他的借口了。 黃鶯氣極反笑,“說了你就會衣錦還鄉(xiāng),給我們娘倆名分么?”指腹摩挲著利刃,冰冷的觸感能讓她保持冷靜。 溫之慶被堵得啞口無言,因為答案是什么,不說也知道。 屋里陷入沉寂,溫之慶煩躁中瞥見她袖子露出的冷光,這才驚覺為什么黃鶯能悄無聲息地進入自己的書房,府里的護院呢?門口的下人呢? 肯定是被人處理了,所以黃鶯今晚不是來和他“敘舊”的,而是來報復(fù)的! “鶯兒,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想照顧你們,你也不想孩子沒有父親吧。”冷汗浸透溫之慶的衣裳,強烈的求生欲望讓他語無倫次,“你放心,這次我一定會遵守承諾,一定......” “我給過你機會!” 但眼前的女人顯然不再是那個為他是從的無知婦人了,她將手中匕首拿出來,漸漸逼近無處可逃的男人,笑得陰鷙: “溫之慶,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再一再二不再三?!?/br> 溫之慶見她來真的,腦子一下懵了,“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抱著她的腿不短地重復(fù):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黃鶯垂眸看他如今跪在她腳下求饒的樣子,忽感悲涼——她當(dāng)初究竟為何會對這一個沒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怂佬乃氐模?/br> “失去就是失去,錯過就是錯過,我給你機會,誰來給我機會?” 她蹲下身,伸手摸著男人滿是冷汗的側(cè)臉,動作輕柔,俯身在他耳邊說,“不如,你去向閻王爺討機會吧!”聲入其名,動聽又清脆。 “不,不......”然而男人卻像是聽到了什么惡毒的咒語,瞳孔放大。 溫之慶有千言萬語,但在冰冷抵上脖頸時,“呃......”再也發(fā)不出半點聲響了。 夜風(fēng)瑟瑟,寒冷入骨,女子素色衣裙上卻綻放著血色的花,步履輕盈,消失在夜色中。 月九齡這幾天都在專心地?fù)v鼓那幾只生命力極其頑強的小白鼠,昨晚為了觀察小白鼠服藥后的反應(yīng),半夜才睡下,因而今天生物鐘失靈了,日曬三竿都起不來。 “小姐小姐!”小蓁來到床前,輕聲叫著她。 月九齡睡夢中聽到聲響,卻不想醒來,含糊出聲: “小蓁,讓我多睡一會兒?!?/br> 小蓁看著她眼下的青色,有些于心不忍,但還是硬著心腸地繼續(xù)說: “小姐,我也不想擾您清夢,可是京兆尹孟大人已經(jīng)在前廳等了您一個時辰了?!?/br> 月九齡下意識地重復(fù)了一遍“京兆尹?”頓了一會接著猛地睜開雙眼,瞬間整個人坐了起來,桃花眸熠熠生輝地看向小蓁,“有案子!” 小蓁見狀哭笑不得地點頭,然后服侍她洗漱更衣。 【作者有話說】 感覺這兩章光走劇情主角不出現(xiàn)不大好,因此兩章合成一章! 文中人物三觀非本人三觀,角色塑造需要,噴角色可以別噴我!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