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第二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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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憶和靜姝公主年齡相仿又沾親帶故,可以說是自小一起長大的。 在皇城里,世家小姐們或因身份或因規(guī)矩所限,可供結(jié)交的同齡人太少了,所以玩到一起不一定是志同道合,而是別無選擇。 江言憶的情況還有些不一樣,一來是因為她是江國公與長公主之女,就算她不主動去融入也沒人會孤立她;二是她性格使然,雖性子耿直但也不拘小節(jié),只要沒觸碰她的底線就懶得理會,也算是小團(tuán)體里的一股清流。 說話間對面的門已經(jīng)開了又關(guān)上,速度之快,若非江言憶這個與她們相識多年的人在,就連擅辨身形的月九齡一時半會兒也反應(yīng)不過來。 江言憶疑惑地喃喃道: “靜姝公主自出事后身子就一直不大好,聽說靜妃娘娘找了不少名醫(yī)也不見好轉(zhuǎn),靖王殿下也四處托人想要找道那個傳說中行蹤不定的神醫(yī)給她調(diào)養(yǎng)......” 說到這,她抬眸看向臉色依舊蒼白的儒雅男子,驚呼,“莫非,是你?”所以他真的是個神醫(yī)! 月九齡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戚霖,他因常年為病所累,臉色比正常人要白上幾分,卻未顯病容,只是五官因此顯得柔和,看上去比那幫國子監(jiān)的書生還顯得文質(zhì)彬彬,又因他總是掛著微笑,眼睛也便總是微微瞇起,看著也很賞心悅目。 如果說君子箋的笑是“笑里藏刀”,那戚霖的笑便是“春風(fēng)化雨”。 然而此時,平日里“潤物無聲”的戚神醫(yī)這會兒難得發(fā)聲了: “戚某只是個赤腳大夫,郡主還是不要說笑了。” 郡主:“......” 哼,不是說江湖人不拘小節(jié)么,怎么這個江湖郎中如此記仇! 月九齡適時開口轉(zhuǎn)移話題: “所以‘地’字號里的客人是靖王?今日帶靜姝公主來求醫(yī)的?” 她方才就看到地字號里有人,再看到明姝鬼鬼祟祟地到來,故有此猜測。 戚霖將江言憶噎得啞口無言后心情似乎好了點,慢悠悠地喝了口熱茶,心平氣和道: “我未曾聽過此事?!?/br> 月九齡挑眉看向一臉玩味兒的君子箋,越發(fā)對他安排她們到黃字號包間之舉的用意表示懷疑。 君子箋則十分坦蕩地對她眨了眨眼,“不錯,戚神醫(yī)既然在我紅鳶樓里,行蹤就沒那么容易泄露?!?/br> 不是來找戚霖的,那他們兄妹二人特意跑來隱蔽性極好的紅鳶樓相見,怎么看都覺得他們在密謀著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這時,有一小廝悄聲而入,附在君子箋耳邊說了幾句,又迅速退下,仿佛從來沒出現(xiàn)過。 而君子箋卻似乎沒忍住,輕笑出了聲。 月九齡敏銳地看向他,“怎么?” 君臺主很是大方地分享剛得到的情報: “鐘仁疑似在科考期間舞弊,董平或也參與其中,所以現(xiàn)在的風(fēng)向是,他們是因為作弊而被殺的?!?/br> 曾被誣陷殺害董平的江言憶第一個震驚出聲:“什么!” 月九齡卻不由皺起眉頭,她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走向,昨日月銘在考場還意有所指地問顧墨玧若放錢木香進(jìn)去將來有人質(zhì)疑考試是否公正該如何,今日就出現(xiàn)這種情況,真是巧合? 君子箋漫不經(jīng)心地喝了一口茶,給足了他們反應(yīng)的時間,然后才繼續(xù)道: “據(jù)說泄密的考題在開考之前是由兩位考官保管的?!?/br>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 但沒等他們問出口,他便自己回答,“月首輔與張祭酒?!?/br> 月九齡眉頭皺得更深了,鐘仁出身西南,來皇城也不過半年,無權(quán)無勢,無依無靠,按理說沒什么機(jī)會認(rèn)識月銘和國子監(jiān)祭酒的。 戚霖也有此疑問:“那鐘仁是怎么得到的?” 君子箋聳了聳肩,思索片刻后挑了他知道的信息里或許解釋得通的說: “他曾在紅鳶樓遇見張酒的千金,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br> 月九齡微怔,沒想到鐘仁還有這種遭遇,錢氏知道么? 江言憶聞言滿臉難以置信: “可他不是已經(jīng)娶妻了么?竟然還在外面拈花惹草!真是枉讀了那么多年的圣賢書!” 雖然未曾見過錢氏,但她已經(jīng)開始同情那個不辭辛苦陪丈夫跋山涉水來到皇城的女人了。 江言憶為錢氏感到不值與難過,忿忿不平后,發(fā)覺其他人都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這個場景是在熟悉,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莫名有些心虛——難道自己又說錯了? 月九齡似乎在想些什么,并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君子箋則一臉唏噓地看著她,唯有戚霖,先是皺眉,而后冷哼一聲: “郡主果然寬宏大量,吃了虧也不知道吸取教訓(xùn)?!?/br> 江言憶被懟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吃什么虧? 月九齡看她是真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苦笑著解釋: “意思就是,張小姐可能就是第二個你。” 第二個我?江言憶一頓,隨即想到了自己被王渺利用差點當(dāng)了她的替死鬼,驚愕不已,難道兇手也想因此將鐘仁的死算在張小姐頭上? “可是王渺已經(jīng)被抓了啊?!苯詰洓]想到這事兒還沒完,難道是有人效仿王渺么?還是王渺從天牢里逃出來再作案?她此刻腦子里各種各樣的想法都有,一時震驚得無以復(fù)加。 月九齡不可置否,語氣卻無端冰冷起來: “沒錯,王渺被抓,但她從未承認(rèn)自己殺了董平,至今也沒找到證據(jù)實錘,如果董平被卷入科考舞弊里,那么......” 說到這,她頓了頓,戚霖鎮(zhèn)靜地接話,“那么,她就洗脫了嫌疑!” 放出這么大一個重磅消息后仍舊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君子箋這會兒還不忘感嘆: “不得不說,當(dāng)真是好手段!” 【作者有話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