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大燕首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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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府安靜的書房里,突如其來的噴嚏聲打斷了交談。 身穿青色長袍的中年男人頓了一下,隨即關(guān)切地詢問對方: “可是書房火盆不夠暖,老師受涼了?” 毫無征兆打了兩個噴嚏的正是書房的主人月銘,他偏頭避開了些,這才沒有在客人面前失禮。 而稱月首輔為師長的青衣男人其實看著年紀(jì)并不小,也有四十出頭,五官端正,鬢生華發(fā),留著稀疏的山羊胡子,給他那張清瘦的臉添了幾分愁苦氣,看著竟比同齡的月銘還要老上幾歲。 雖是如此,但月銘是他科考時的主考官,后又因得罪人被迫辭官,幸得首輔大人惜才做了月府的門客,才不至于淪落到街頭代人抄寫的地步。 既受此大恩,那么尊稱月銘為一聲“老師”也是應(yīng)該的。 “學(xué)生這就讓下人添些炭火,讓它燒得旺些。”門人說著便要起身去喊人。 但被月銘抬手阻止了:“不必?!?/br> 門人聞言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把支起的腿放下,看了旁邊那盆燒得熾紅的炭火,書房的窗也只打開了一條細(xì)縫透風(fēng),確實不冷,他穿著單衣覺得正好,所以首輔剛剛應(yīng)該就是鼻子發(fā)癢打了噴嚏,沒有著涼。 他放下心來,便聽見月銘不以為意地說: “這才十月初,現(xiàn)在就煽風(fēng)點火燒旺起來,數(shù)九寒天又當(dāng)如何?要點房子?” 恩師似乎對他這方才沉不住氣的舉動有些不悅,又像是在說別的,于是門人沒有應(yīng)聲,作虛心聽教狀。 月銘就看重他這一點——聰明,就是不懂“凡事不可過猶不及”的道理,才壯年落魄,實在不該,有心提點他: “年輕人,若連這點冷都受不了,往后天寒地凍要怎么熬過去?” 他喊這位同齡門人“年輕人”著實有些滑稽,但他身居高位多年,除了皇帝和幾個入得了他老人家青眼的同僚,其他人無論男女老少,在首輔大人的眼里都是道行尚淺的小輩,一眼就能看穿對方的欲念與癡妄,因而常以長輩自居。 中年男人在朝為官時有個外號叫“瘋狗”,只因他看不慣誰就逮著誰咬,也不管對方是何身份,但這條“瘋狗”到了月首輔這里,卻溫順得像只羊。 羊——門人向來對月銘的教誨照單全收,毫無怨言。 見首輔臉色好看了些,他才小心翼翼地繼續(xù)說起方才兩人談?wù)摰氖拢?/br> “我聽說江少卿已經(jīng)查到李為民曾受老師提拔的事了,那葛炳臨終前也不知同他說了什么,竟也讓他睡了兩三年安穩(wěn)覺,還妄想讓幼子尚公主,到底還是沒那個福氣與天家結(jié)親?!?/br> 月銘不慌不忙地端起熱茶喝了一口,閉著雙眼細(xì)細(xì)品味著上好的普洱,直至嘴里茶香四溢,才慢悠悠地開口: “所以說人不能忘本。當(dāng)初我看那葛炳連兒子都要養(yǎng)不活了,見他還有點用,給他一條活路,可他過了幾天無憂的日子便開始忘形,真以為自己干成了什么大事,竟貪得無厭想要更多,真是癡人說夢?!?/br> 說到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荒謬往事,嘴邊扯出個嘲諷的弧度,不屑道: “還有李為民,真以為我不知道他暗地里搞什么小動作,還因為轉(zhuǎn)頭攀上了靖王這棵大樹好乘涼而沾沾自喜,那靖王如今可是在守皇陵,什么時候能重見天日還不好說。奪嫡?哼!陛下能讓一個外族所出的皇子染指大燕的皇位么?” 首輔大人此刻像是早就料到了明璟會有如此下場,而靖王從前大費(fèi)周章妄圖與太子明蔚爭霸就是一場笑話,愚不可及! 門人卻沒有因為他這番話而放下心來,反而生出擔(dān)憂: “可皇上這回下了旨意要徹查老侯爺夫婦之死的真相,學(xué)生聽說郡主從那白骨上刮了毒回去鉆研,已經(jīng)查到了葛振頭上,恐怕……” 他乍一對上恩師投來的凜冽目光,便將后面的話給咽回了肚子,干咳一聲,話音一轉(zhuǎn): “咳,學(xué)生的意思是,郡主雖說嫁入了侯府,但到底姓月,您才是她的血親,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門人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首輔大人的臉色,見沒有變差的趨勢,這才壯著膽子說下去: “再說了,安國侯不過二十三歲,就算是有十萬顧家軍在皇城也不管用,年輕氣盛又勢單力薄,說話可沒什么分量。天子腳下,當(dāng)然是天家的話最管用,太子殿下與月家才是同源,郡主大概是一時昏了頭,您身為父親一二也是無妨的。” 此言倒是沒錯,沒有皇帝旨意,軍隊是不得擅自進(jìn)城的,這是歷代帝王定的規(guī)矩。 青衣男人這通馬屁可謂是將月首輔從上到下給拍了個舒坦,既貶低了他看不順眼的女婿,又抬高了他作為父親的優(yōu)越感,一掃之前月九齡歸寧時給他受的悶氣。 然而月銘氣雖然順了些,卻不至于昏了頭,他當(dāng)然不會認(rèn)為那個不知何時變了個人的嫡女會聽他的教誨,背叛顧墨玧回歸月家,從她說出“首輔大人”時,他們之間就已經(jīng)沒有父女情分可言了。 “女大不由爹啊。否則張欽也不至于為了保住張家現(xiàn)在的地位將嫡幼女從族譜上除名,逐出家門。” 月銘露出一臉無奈,無不透露著月九齡的“不懂事”,嘆了口氣: “張尚書還為此告病至今,搞得戶部手忙腳亂,遞到我這兒的折子是漏洞百出,慘不忍睹!” 說到戶部尚書,他語氣帶了幾分不耐:“再有一兩月就年底了,我這陣子也是忙忘了,也沒問問他這‘病’究竟什么時候好?!?/br> 門人聽著他這番頗有深意的話,想起近來一些關(guān)于張家的傳言,神色一滯,饒是他精明過人,一時拿不準(zhǔn)恩師想表達(dá)何意,便不痛不癢地回道: “這還是要多虧老師主持大局才會不亂套,只是公務(wù)繁忙,老師萬望保重身體?!?/br> 月銘哪里不知他是擔(dān)心自己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可不能和張家鬧翻,所以顧左右而言他,打算蒙混過關(guān)。 然而月銘卻偏要撕開他粉飾出來的太平,冷哼一聲,“我是老了,月家也后繼無人了,什么靠我?我一個老頭子哪還靠得住???” 門人聞言惶恐不已,忙出口辯解: “老師這是哪里的話!像我這種無足輕重的人若是沒有您早就餓死街頭了。您是皇后的親兄長,太子殿下對您是敬愛有加,就連陛下也是時常……” 首輔大人見他語無倫次地顛來倒去說著老掉牙的詞兒,擺手打斷: “你就不用拍馬屁了,我雖然老了,耳目還是能用的。就是許多年沒有親自動手有些手生,多練練就熟了,就是不知道誰第一個上趕著來送死?!?/br> 月銘馳騁官場二十年,從來都是別人避讓他,就沒有他給別人讓道的道理。 【作者有話說】 上一章——阿齡搓手:侯爺,準(zhǔn)備一下,咱們夫妻聯(lián)手搞點事情? 這一章——首輔冷笑:什么女兒?我就當(dāng)沒生過這個女兒! 好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