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灑脫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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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蕭師兄,請留步!” 蕭子陽有些奇怪的轉(zhuǎn)頭看他,卻見林奇從衣袖中掏出一只紅玉小葫蘆“這是給長歌的藥,那碧玉葫蘆里的丹藥日后減少到兩天一顆。” 蕭子陽點頭“交代好東方羽,本君要與她離開青華一段時日,碧玉葫蘆里的藥,你再多備些。” “嗯?!绷制纥c頭,忍不住道“掌門,你勿怪我多嘴,我只是想問一句,青華和顧長歌,哪一個對你比較重要?” 蕭子陽看著他,暮陽峰上雪色折射著星光,璀璨一片。 “她重要?!焙敛华q豫的一句話,不僅讓林奇了然,也讓他蕭子陽釋然,他不能讓她第三次在自己面前死去,而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人生在世,他能給她的今后必當(dāng)不會吝嗇。 “也是,自……梵鏡太子妃死后,蕭師兄你便搬到暮陽峰上塵封自己,不問青華瑣事,你恨青華曾經(jīng)瞞著你將梵鏡太子妃逼上絕路,也恨青華袖手旁觀不肯從誅仙臺救下她……” “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蕭子陽負(fù)手道“師父和青華自有他的為難之處,若非為了無辜百姓,興許本君早已離開青華,也不會再繼續(xù)修仙,為她守著這一片蒼生,今日終盼重逢,也算是造化弄人吧?!?/br> 林奇錯愕,他還是第一次聽蕭子陽說這么多話,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重逢?什么意思。 “難道,難道兩千年前梵鏡太子妃沒有灰飛煙滅?顧長歌,就是她的轉(zhuǎn)世?” “嗯?!笔捵雨桙c頭“她曾誅仙無數(shù),染了一身煞氣,掌門師叔和左師兄忌憚她的容貌會亂我心神,遂以她煞氣過重為由逐出師門,但,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罷了,?!?/br> 林奇明白了,多說無益,在蕭子陽心中,青華始終比不上過去的那個人,也比不上現(xiàn)在的這個人,因為過去和現(xiàn)在,這人都被青華傷的遍體鱗傷,所以他對青華也只剩下了一種責(zé)任,若深究下去,那只剩恨了吧。 “蕭師兄,其實我也挺羨慕你的,你能一下子就拎清輕重,能毫無顧慮的說出長歌重于青華,著實讓我佩服?!?/br> 他說著,站在雪地中,雙手抱拳作揖“若我當(dāng)年不那么猶豫,若我當(dāng)年,有你一半的膽量…流云,也不會死,什么天罰,天劫,都比不上她的死給我這多年的折磨來的痛苦百倍?!?/br> 蕭子陽看著他,有幾分無奈“當(dāng)年她已成魔,本君用萬劫咒送她往生輪回,若是有緣,你們他日定能再見。” “我還有何臉面見她?”林奇呵呵傻笑,扭頭向后走去,一邊走一邊擺手道“能不再見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沒有我,她會過的更好?!?/br> 塵世雜亂,終有一日灑脫釋然,豈非你我之幸? 蕭子陽轉(zhuǎn)身,看到門口倚著一個白色的身影,卻是顧長歌站在那里,看著他,沖著他笑。 他便快步上前去,在月下將她擁進(jìn)懷里帶到殿內(nèi),揮袖間關(guān)了大殿的門,不讓風(fēng)雪進(jìn)來。 一碰到她冰涼的身體他就不自覺的有些恐懼,大掌貼在她的身上,將自己體內(nèi)的溫度導(dǎo)入她的體內(nèi),好讓她暖和一點。 長歌微微掙開他,仰起小臉看著他,笑的一臉滿足“你真覺得我比青華重要?” “重要?!惫麛嗟耐鲁鰞蓚€字,又將方才林奇遞給他的小藥瓶交到長歌手上“日后吃這個藥吧?!?/br> “好?!遍L歌笑著低頭把玩那只紅玉小葫蘆“師父…你記不記得,曾答應(yīng)我要與我長相廝守?” 蕭子陽微微有些怔愣,兩千年足以讓他忘記一切,磨平棱角,也足以讓他看淡生死和情愛,然而眼前的這個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好像發(fā)生在昨天一樣。 “記得?!?/br> 長歌笑道“師父為了天下蒼生留在青華乃是大道、大義,不過,既然曾答應(yīng)要與我長相廝守了就不能反悔,你在哪我就在哪,你在青華,我就在你身邊做你的弟子,為你一生研墨也無妨,你不在青華,我便跟在你身邊,你趕我,我就死……” 說著死的話,她明亮的眸中卻帶著笑意,嘴角森森的彎起,略微有些詭異。 蕭子陽知她最近心神不寧,暴躁。多疑,惶恐的同時又帶著些狠辣,總覺得所有人都負(fù)了她,還疑神疑鬼的。 這不怪她,經(jīng)歷了生生死死,又才想起以前的事情,她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姑娘,如何能承受這些,精神一旦疲獘,那些隱藏在她心底的積怨就會化作另一個人,在她腦海中一遍遍訴說著世間的不公,別人的可惡。 而他能做的,就是好生安撫她,處處順著她。 “我不趕你,不要胡思亂想,回去休息吧。” 長歌抿唇笑了點點頭,向配殿而去,蕭子陽松了口氣,今天晚上她吃了藥應(yīng)該會睡的好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蕭子陽就下山去了,說是有弟子捉了個大魔頭回來,準(zhǔn)備在將這妖魔打入大荒之前先問問他魔界的狀況,看看魔尊眼下有多少爪牙。 長歌就呆呆的坐在殿內(nèi),直到窗外雪光通透,蕭子陽才略有些疲憊的回來。 他握劍進(jìn)門,修長的身影被拖在大殿黑曜石的地板上,眉心緊了緊,叫道“長歌?!?/br> 沒有得到回應(yīng),少女還是呆坐當(dāng)場,抱著蜷起來的膝蓋,大氅從她肩上滑落都不自知。 蕭子陽走近她又道“你在干什么?” 長歌猛一激靈,轉(zhuǎn)頭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指,“我,我在看指甲,指甲該剪了……” 她這蹩腳的掩飾顯然逃不過蕭子陽的眼睛,她越是這樣,他心中就越有些氣悶,“你在想什么?又聽到什么人在你耳邊說話了?” 長歌急忙搖頭,待看到他凌厲質(zhì)詢的目光,只得道出心中所想“樂樂讓我今天去找她,我才來青華的時候就只有樂樂和東方羽對我好,” 她說著,嘴邊綻起一抹笑來,竟然如數(shù)家珍一般講自己與他們之間美好的記憶。 在講到東方羽給她的那把長劍月詠被白澤打斷后,她又黯然失色“樂樂被白澤…師父,樂樂被白澤欺負(fù)了,他們一定是怪我的,就算他們不說我也知道,他們都怪我…可那又不是我的錯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