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配合的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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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證物的過程中,林宇和陳俊生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試圖套出穆天和周成更多的秘密。 陳俊生雖然看起來憨態(tài)可掬,但說話卻滴水不漏。 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在他心里如同有一桿稱一樣。 之前在見到羅君欣時的那種粉絲般的激動勁,似乎完全消失不見了。 或許,他之前在宿舍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一切,不過是用來試探自己的假象罷了。 林宇只能如是想到。 聽說過陳俊生之前行徑的顧峰突發(fā)奇想,想要把羅君欣叫來問詢室,讓她利用偶像的力量,讓陳俊生失去淡定的狀態(tài)。 這個提議,遭到了林宇的強烈反對,不得已無疾而終。 一小時后,宿舍搜索完畢。 鑒證科將搜到的鐵盒送到了問詢室中。 那個鐵盒的鎖并未被打開。 它靜靜地躺在林宇和陳俊生面前的桌子上,銹跡斑斑,布滿了歲月的痕跡。 “這是我奶奶留給我的盒子。 她對我最好了,所以這盒子我一直留在身邊,無論走到哪里都會帶上。” “能把它打開嗎?” “鑰匙呢?” 陳俊生疑惑道: “你們?nèi)『凶拥臅r候,沒想到要把鑰匙也找出來嗎?” 鑒證科將盒子送來時,確實沒給鑰匙。 對于他們的疏忽,顧峰略有些尷尬。 他拿出手機,準備讓梅傲再來一次,把鑰匙給帶過來。 可是,林宇突然將鐵盒拿在手中,兩只手指一上一下的把住鎖頭,使勁一拉。 只聽“咔噠”一聲,鎖開了。 他將盒子放回桌子上,旋即發(fā)現(xiàn)顧峰和陳俊生兩人都像看怪物似的在看他。 “你們……為什么這么看著我?” “你是怎么做到徒手開鎖的?” 這個鐵盒是陳俊生的寶貝,論了解,沒人能比他更甚。 這把鎖是好是壞他心知肚明,自然無法理解林宇能徒手開鎖的原因。 “如果你在這個鐵盒里藏了顆炸彈,想和我同歸于盡,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都完了?” 林宇的話驢唇不對馬嘴,不僅沒有解開陳俊生的疑惑,反而讓他更迷茫了。 陳俊生沒聽懂,是因為他不了解林宇,也不了解警備局。 作為刑偵隊長,以及林宇的引路人的顧峰,在林宇話音落下的瞬間,就覺得自己秒懂了他的意思。 “鑒證科已經(jīng)開了鎖,只是梅傲故意把鎖恢復(fù)成這樣,想考驗一下我倆?” “梅科長有這么大膽子嗎? 問詢是偵查過程中重要的環(huán)節(jié),是一件很嚴肅的事,他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br> “那是?” “鎖有點銹,鎖梁在運輸途中被磕進了鎖孔里,但并未能被鎖芯給卡住……” “就這?” 陳俊生本以為林宇使了什么神通,沒想到竟只是個烏龍。 “就這?!?/br> 林宇官方的回答著陳俊生的廢話,手上卻毫不停歇的將盒蓋給掀開,露出了里面物證的真容。 “就這?” 當他看到物證的瞬間,也問出了和陳俊生一樣的問題。 “就這。” 報復(fù)的機會來得如此之快,讓陳俊生隱隱有些興奮。 林宇見陳俊生并沒有對盒子里的東西提出任何異議,因此認定他所謂的重要證物應(yīng)該就是這張紙條。 紙條被疊得很整齊,但已經(jīng)發(fā)軟,甚至有些地方有破損的痕跡。 這代表紙條經(jīng)常被翻閱。 林宇小心翼翼的將紙條取出,然后沿折痕仔細展開,生怕用力過猛,讓證物直接灰飛煙滅。 紙條上的字跡因為折疊被擦得有些模糊,但依然能夠清晰辨認出上面的內(nèi)容。 “原計劃不變。 晚上十點,藝術(shù)樓,不見不散?!?/br> “這是?” “這是我昨天在周成床下發(fā)現(xiàn)的,應(yīng)該是他不小心掉在那里了。 結(jié)果,今天穆天就死了……” 陳俊生的話,透露出了他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他也在懷疑周成殺了穆天。 “我們之所以帶走周成,就是懷疑他和穆天還有廖雨琴的死有關(guān)……” 林宇話音未落,陳俊生便反駁道: “周成可能會殺害穆天,但絕不會殺了廖雨琴的!” 他的說法和徐浩然一模一樣。 若說他們寢室中有一人是這說法也就罷了,兩人都是這說法,只能證明要么是周成隱藏得太好,要么就是他的確不會殺害廖雨琴。 只是,徐浩然和陳俊生兩人都不笨,不是那么容易欺騙的。 周成再聰明,也不會比這兩人段位高多少。 憑他想把對廖雨琴的殺意隱藏得天衣無縫,多半不太可能。 那廖雨琴又是怎么死的? 難道藝術(shù)樓里還藏著第四個人? 想到這里,林宇的眼神不由得再次瞥向了紙條。 紙條上的字跡娟秀,不像出自一個男人的手筆。 他突然一怔,腦中靈光乍現(xiàn)。 “顧隊長,我們拿這張字條做個字跡鑒定!” “比對樣本呢?” “廖雨琴!” …… 結(jié)束了對陳俊生的問詢,顧峰將紙條送去了鑒證科,讓梅傲將紙條上的字跡與廖雨琴的筆跡進行比對。 一小時后,在顧峰辦公室里焦急等待著比對的結(jié)果的兩人,終于等來了送報告的鑒證科同僚。 “被你猜對了……可是為什么是她?” 看著字跡匹配這一結(jié)果,顧峰頗有些糊涂。 他一時沒能理清個中邏輯到底是什么。 “我之前一直在懷疑廖雨琴就是殺害穆天的兇手,因此才會前往江大進行第二次走訪。 可是,走訪的結(jié)果讓我有些驚訝,周成居然在案發(fā)時也在藝術(shù)樓。 這個問題因此復(fù)雜了起來,所以我才主張把他給帶回警備局當作嫌疑人進行調(diào)查。 本來,我并不認為周成和案子有關(guān),或許有什么難言之隱才對警方說謊。 可是,他的謊越撒越多,讓我覺得很蹊蹺。 他要是真和案子無關(guān),又為什么要花這么多心思來編造謊言呢? 直到我看的了陳俊生提供的紙條,讓我突然明白了過來。 原來,他是廖雨琴的同謀! 廖雨琴約他一起去藝術(shù)樓設(shè)局殺了穆天! 只是有一點我不太明白,周成在這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到底是共犯,還僅僅只是知情不報……” …… 林宇想不明白的事,顧峰反而看得通透: “我覺得周成應(yīng)該沒有動手。 如果是他真的是廖雨琴的同謀,并且親自參與了作案,那廖雨琴就不會死?!?/br> “我覺得現(xiàn)在就得出這個結(jié)論為時尚早?!?/br> 林宇并不是很認同顧峰的這個觀點,只是暫時找不到什么論據(jù)來反駁: “我們還是盡快再審周成,從他嘴里問出真相吧!” …… 一小時后,審訊室。 “既然你們又要審我,就證明徐浩然和陳俊生那兩個家伙沒撐住,招了? 他們說什么了?是不是說我殺人了?” 周成把殺人兩個字說得青苗膽小,仿佛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這個態(tài)度,符合殺人狂魔的特征,但林宇對此并不在意。 他看出了周成眼神有些躲閃,顯然,他的智慧撐得住他裝模作樣,但膽量卻不允許。 “穆天不是你殺,廖雨琴也不是你殺的。” “哦……那你們悔我干什么?” “因為我有一個問題始終想不通,所以想從你這里問個答案。” 周成沒想到自己竟然因為林宇有個問題想問,而滯留在警備局中這么長時間。 他對此十分不滿。 他想要抗議,卻因為聽見不接下來的話,而把所有抗議的語言給吞了回去。 “既然你沒殺人,那你在案發(fā)現(xiàn)場干什么?” 林宇的語氣十分篤定,幾乎代表了他認定周成在案發(fā)時就在藝術(shù)樓這件事。 周成的心突然懸了起來,他不太清楚警方到底知道了多少東西。 “我?在案發(fā)現(xiàn)場? 你們有證據(jù)嗎?” 雖然意識到自己很怎樣可能求錘得錘,但周成依舊不死心的追問了這句話。 他打心底希望林宇不過是虛張聲勢,警方也不過只是想通過詐他一番,來獲取一些線索罷了。 可惜,他的如意算盤,被林宇砸了個粉碎。 林宇從桌上的資料了抽出了徐浩然和陳俊生的證供。 “雖然,你這人人品不錯,擁有徐浩然和陳俊生兩個好兄弟。 他們在被問詢時一直力挺你,始終告訴我們你不可能殺了廖雨琴。 但是他們也不敢做假證,因此證實了你在昨天上午就前往了藝術(shù)樓,并且一夜未歸。 結(jié)合我們對藝術(shù)樓這邊的監(jiān)控視頻的排查,發(fā)現(xiàn)你的確在上午進入了藝術(shù)樓,并且沒有再出來過。 這兩個證據(jù),足以說明,在穆天和廖雨琴遇害時,你就呆在藝術(shù)樓里……” “是的,我在。 但是我沒有見到他們兩個人……” “我很好奇你到底在保護什么,為什么都見到棺材了還不落淚?!?/br> 林宇又抽出了一張鑒證科的鑒證報告: “這份報告顯示,廖雨琴曾經(jīng)和你留過一張字條,約你在案發(fā)當天到藝術(shù)樓見面……” “這張字條你們從哪里得到的!” 周成終于還是失態(tài)了: “這是廖雨琴留給我的東西,是我最后的念想,你快把它還給我!” “放心吧,字條還在,我們將它暫時保存在了鑒證科,并沒有對它進行任何有可能將其損毀的實驗工作?!?/br> “那就好……” 周成松了口氣,似乎心里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可是,這塊石頭剛落地,他的心就又懸了起來。 他承認了紙條他見過,就等于承認了他在案發(fā)時間段的確留在了現(xiàn)場。 他現(xiàn)在必須解釋清楚他留在那里的原因。 他抬起頭,發(fā)現(xiàn)林宇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雖然林宇一言未發(fā),但表情已經(jīng)足以說明了他對自己給出的答案的期盼。 “你們說的沒錯,穆天和廖雨琴死的時候,我就在藝術(shù)樓。 而且,我是親眼看到他們被殺的。” “被殺?被誰殺?” 林宇追問道: “案發(fā)現(xiàn)場難道除了你們?nèi)送猓€有別人?” “有,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怪人。 是他殺死了穆天和廖雨琴!” “死了兩個人,你都不報警,你還真淡定?!?/br> “那個黑衣人威脅我,如果我報警,他就把我們寢室里剩余的三人全都殺光。 我迫于無奈,只能答應(yīng)不把這件事說出去,并且要求徐浩然和陳俊生跟著我一起撒謊!” 周成的語速越來越快,似乎對剛剛編出的這段故事越來越輕車熟路。 他這套說辭,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的上是精妙絕倫,幾乎把之前說的話中不合理的地方全都給彌補了,還把警方剛剛調(diào)查出的東西成功掩蓋。 可惜,林宇從他的表情里讀出了一些別的東西: “周成,殺了廖雨琴的人,和你應(yīng)該有不共戴天之仇吧? 可是,你說話時一點恨意都沒有?!?/br> 周成臉色一變,立刻便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我恨不得食其rou,寢其皮,擊其骨!” “你想對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做這些,難度有些大啊?!?/br> 林宇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周成的面前。 他雙手在撐在了銬住周成雙手的桌板上,雙目緊盯著周成的眼睛: “你編造這個黑色兜帽的人,到底想隱瞞什么? 是不是想包庇真正殺害穆天的兇手——廖雨琴?” “警官,你是不是瘋了? 廖雨琴也死了,她怎么可能是兇手?” 周成的話雖然說得有理有據(jù),但可惜的破了音。 他的破音,標志著他心中的緊張已經(jīng)無以復(fù)加,以至于把這種情緒反應(yīng)到了他的身體機能上。 “不可能就不可能,你這么激動干什么?” 周成也發(fā)現(xiàn)自己又一次失態(tài),絕望的情緒開始在他心中蔓延。 三番五次的失態(tài),自然會讓警方對他的話的信任度大打折扣。 他已經(jīng)無力再隱瞞自己想要隱瞞的事實了。 可是,廖雨琴的音容相貌,不時的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使他總覺得自己若是咬牙再堅持一會兒,或許就能讓警方放棄追問了。 因此,他開始閉口不言。 無論林宇問什么,他都毫無表示。 他的不配合,再次讓審訊陷入了僵局。 “這樣吧!” 見周成實在不想說話,林宇決定改變審訊策略: “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