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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沅不動聲色地把她面前的瓜子往自己這邊劃過來。 “這不是童養(yǎng)夫,這是糟粕陋習(xí),是對人民的壓榨,是萬惡的封建社會,我們要勇于打破它?!?/br> 啥建社會? 芭蕉茫然,“要怎么打破?” 沅沅吐出嘴里的瓜子皮,“我還沒有想好。” 先讓她捋捋,她這個炮灰要怎么跑路才能生存。 加上她前天還踩到了二公子的【嗶】,簡直就是給這慘無人道的炮灰陰暗人生增添了一筆雪上加霜。 沅沅告訴芭蕉,自己腦子前天被門夾了一下,忘了大根哥長什么樣了。 她想去找大根哥深入交流一下,再做出最終的決定。 芭蕉很是理解,因為她腦袋也被門夾過,毫不懷疑地告訴沅沅,大根哥喜歡綠色,沅沅如果要去找他,去馬房里找那個穿得像螞蚱一樣的男人就可以了。 喜歡綠啊。 沅沅對此并不感到意外。 畢竟有自己這樣yin/蕩的未婚妻,大根哥他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就得帶點綠。 隔天,沅沅早上把靈魂留在了被窩里,身體行尸走rou一般抱著臟衣服繼續(xù)往浣衣院去。 結(jié)果路過西苑的時候,看見那群人還在群毆,連墻角下的位置都沒有變過。 沅沅瞥了眼那抹綠意,不禁感慨,可見挨打和炮灰分別是這位仁兄和她的命運罷了。 到了第三天,沅沅第三次經(jīng)過的時候多少有些瞳孔地震。 就很離譜,他們這是打打歇歇,還是打了三天三夜沒休息過?而這位小倒霉蛋就一直躺在這里觸發(fā)挨打劇情? 過了片刻,那群下仆就聽見墻后面有人大喊“國公爺來了!” 他們原本僵硬的四肢頓時充滿了力量,麻木的眼神注入了靈魂,矯健的身姿飛竄離開,頭也不回地跑路了。 短短瞬間,原地便只余下那孤零零的一只。 沅沅走上前去,終于看清楚墻角下一直觸發(fā)挨打劇情的小倒霉蛋,也終于看清楚他的全貌。 他竟然是個年輕的男子,身上的衣裳由那一片綠意順著袖擺攀爬,乃至全身都被這種綠意覆蓋。 偏他肌膚白皙,從那袖口中露出的手腕白潤,被那翠綠襯得宛若白玉,讓人感到微微的精致。 他顫了顫眼睫,慢慢睜開的眼睛,幽深的眼眸里宛若融開的墨點,黑濃得嚇人。 他的手指輕握成拳,抵在額心,整個人蜷縮在地上,是保護自己的姿勢,即便如此,他看上去也是一副仿佛誰都能把他輕易戳死的羸弱可憐模樣。 沅沅按住自己揣進了興奮變態(tài)兔子的心口,徐徐地呼出一口氣。 “你還好嗎?” 郁厘涼眼睫輕輕掀起,視線里漸漸多出一抹倩影。 少女穿著芙蓉粉的裙子,顰起白嫩的眉心對他說道:“你在這里不要走開,我去拿化瘀的藥來?!?/br> 清甜的香氣滲入他的呼吸。 他舔了舔干澀的唇瓣,沒有回答。 直到那抹芙蓉粉的裙擺蕩起波紋,漸漸遠去。 好餓。 饑餓到仿佛已經(jīng)失去了嗅覺和味覺。 以至于連剛才的清甜都想裹入舌尖底下嘗嘗。 纖長手指卷斷一根細草,溫吞地塞進主人的嘴里細細咀嚼。 苦澀的草汁在口中迅速蔓延,反復(fù)刺激他的味蕾。 可他略顯病態(tài)蒼白的俊美面龐上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他不缺食物。 可是偏偏怎么也吃不飽。 他已經(jīng)…… 餓得太久了。 等沅沅回去翻箱倒柜找出了化瘀的傷藥之后,返回到西苑墻角下時,小倒霉蛋已經(jīng)不見了。 沅沅握著瓷瓶不信邪地饒了一圈,確定人已經(jīng)離開了這里。 所以,因為是她這個炮灰觸發(fā)了劇情,導(dǎo)致任務(wù)失?。?/br> 曾經(jīng)沉迷游戲不可自拔·沅盯著手里的瓷瓶微微出神。 她動了動她閑置在大腦角落里的睿智,忽然間發(fā)現(xiàn)…… 好巧哦,他也穿綠。 經(jīng)過一番打聽,沅沅打聽到童養(yǎng)夫馬奴哥住在馬房附近的下房里。 養(yǎng)馬的地方又臟又臭,天氣暖和之后蚊蟲鼠蟻也多,若是主子們有了需要,直接叫仆人過來牽馬去馬場或是門外等候,幾乎鮮少會親自過來這里。 所以馬房安置的地方偏僻,大根哥住在馬房附近,自然也更是偏僻無人。 沅沅之前在書里沒看到多少關(guān)于大根哥的劇情。 之所以會有個未婚夫的設(shè)定,大概也是作者想要增加沅沅這只炮灰的蕩/婦屬性。 而倒霉催的大根哥則是一輩子為了沅沅守身如玉,襯出了一絲癡情屬性的同時,只會讓沅沅看上去更渣。 沅沅覺得自己不那么渣,可能會死的不那么慘。 揣著著“好歹全尸”的念頭,沅沅成功地找到了大根哥的房間。 可屋里并沒有大根哥的身影,門縫也緊緊咬合,看上去似乎沒有人在。 沅沅扒拉著窗縫掃了一眼,確定了屋里沒人。 但這并不是白跑一趟,因為沅沅往回走的時候,腳底下踩到了一塊石頭。 一塊灰撲撲的、橢圓形狀的石頭。 沅沅心口莫名一突,覺得這塊石頭異常得順眼。 懷著不能白跑一趟的心情,沅沅把石頭隨手塞進荷包帶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