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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是現(xiàn)代社會的倆小時! 她看出來了,他明明很餓,就不要那么矜持了好不好? 少年表情明顯抗拒。 “不吃掉它,你就得請我吃飯!” 這是當代社會狗室友經常壓榨沅沅的霸王條款。 狗室友為了做美食給男朋友吃,把其他的姐妹都當做小白鼠實驗,并且在姐妹月底錢包空癟的時候趁人之危,進行比道德綁架還要殘忍的霸王綁架。 只要一想到那慘無人道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沅沅就……差點笑出豬叫。 雖然離開室友的日子很不舍,但終于不用天天吃黑暗料理掉頭發(fā)。 同樣黑暗料理沅在暗暗嘲笑室友的時候,很顯然對自己沒有絲毫正確的認知。 然而少年的眸色卻在這瞬間陷入幽沉。 少年的面相偏于冷清,一旦冷下了眼神,整張臉都宛若凝覆了冰霜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竟然提出了這個要求啊…… 換做普通人,這當然算不得什么。 可眼前的二皇子殿下就如同一只極端護食的兇獸,要讓它讓出自己的食物,引發(fā)的后果必然讓人難以承受。 這個天真無知的少女顯然是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一個什么樣的怪物罷…… 躲在暗中的范湍瞬間斂住了呼吸,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她竟然敢……讓二皇子請她吃飯? 任何人都有自己不能碰也不能提的東西,而沅沅這句話,無疑是踩到了二皇子殿下最為危險而不可觸碰的底限。 范湍遺憾地看了沅沅一眼,為她僥幸重生以后,卻又重新進入倒計時的生命而感到一絲絲的嘆惋。 少女卻渾然不覺,囂張跋扈地伸出那雙柔軟到讓人懷疑一捏就碎的軟嫩小手,捏著盤子遞到了尊貴的二皇子殿下面前。 “吃、不、吃——” 危險冷酷寒氣四射的大魔頭:“……” “好?!?/br> 什么? 看著少年下一秒就猶如一只垂落了艷麗尾巴、萎靡不振的小孔雀,失落地垂下眼睫,輕輕地吐出這么個字來。 沅沅還有些茫然。 好什么好? 直到沅沅得知,少年答應請她吃東西。 沅沅干笑了兩聲。 她只是開玩笑罷了。 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凄慘。 作為一個吃瓜子連皮都不吐的人,簡直窮到家了好嗎? 他哪里來的錢請她吃飯? 最重要的是,踏馬的他寧愿請她吃東西也不肯吃她親手做的東西,簡直是對她手藝最高級的羞辱! 沅沅不死心的要嘗一嘗到底有多難吃,卻被少年毫不猶豫地起身給帶出了屋去。 留下了躲在旮角里跌了一地下巴的下屬們。 良久之后,范湍一臉麻木地戳了戳附近一個暗衛(wèi)問他:“二皇子殿下剛才說了什么?” “殿下說,要……要請她吃飯?!?/br> 暗衛(wèi)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范湍埋頭抹了把臉,心中不禁真情實感地懷疑:所以,真的有那么難吃嗎? 要不是二皇子碰過的點心他們沒資格碰,范湍都忍不住撿起來嘗一嘗了。 能夠被高貴無比的主子請吃飯是何等殊榮? 要是年高知道了,想必和他們這些兄弟都一樣,都想被二皇子請吃飯吧? 作為二皇子殿下的備用糧成員之一的范湍,在這一刻深深的emo了。 這廂少年已經將沅沅帶出了后院,并且越走越偏。 他說要請她吃飯時的認真神態(tài)并不像是在開玩笑。 那副慎重而又沉重的模樣,讓沅沅的底氣愈發(fā)不足,甚至感到陣陣心虛。 他自己都吃不飽肚子,她還開這樣的玩笑,對他來說是不是太過分了? 想到大學里一個請不起白富美女朋友吃高檔餐廳的男同學,忽然有一天提出要請女朋友吃高檔餐廳,被女朋友貼心的拒絕之后,痛哭流涕地提出了分手,玻璃心簡直脆弱的一批。 所以她這個時候提出來不吃了,會不會也傷害到他敏感柔弱的自尊心? 沅沅亂七八糟地想著,想到大根哥最后凄慘孤獨一生的結局,心口更加如同堵了顆石頭一般,窒塞的很。 雖然他們都在書里,但實際上他也并不是什么虛幻的東西。 沅沅看到過他受傷,看到過他被人群毆,看到過他流血,也看到過他的八塊腹……不是,總之,他的的確確也是個有血有rou的人。 而不是沅沅第一次見到他時,單純將他當做一個沒有任何感情、任何知覺的npc。 那也恰是在現(xiàn)代社會中,沅沅看見別人摔倒都會忍不住上前去扶,但在這個世界里,看到他連續(xù)兩天被人欺負卻也不會伸出援手的原因。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沅沅那時候根本沒有將他當做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看待。 這也許只是一場游戲,但誰規(guī)定游戲里的“人”不能擁有自己的感情和想法? 當慚愧值到達了頂峰時,沅沅輕輕扯住了少年的衣角。 “到了?!?/br> 在沅沅開口之前,前面的少年對她說道。 沅沅看著四周荒無人煙的環(huán)境,深深的疑惑在這一瞬間取代了慚愧。 這就到了? 連個桌椅都沒有,哪里像是請客吃飯的地方了? 墻角枯萎死去的草,陽光常年都照不進的陰霾黑暗角落,還有一些腐舊掉漆的老家具像垃圾一樣堆在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