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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沅卻恍若未聞,仿佛自己真的只是個送茶水的丫鬟,又反手掏出了一塊帕子,著急忙慌地要給少年擦去身上的水漬。 然而在她碰到對方之前,就聽見身后另外兩個尖銳的聲音齊齊響起。 “不要碰二皇子——” 沅沅手指驀地一抖,帕子也從指間滑脫。 猜想的事情得到了證實,那剎那間,沅沅耳側(cè)嗡嗡作響,腦袋里同時也“轟”得一聲,仿佛平地炸開了個原子彈,把所有遲疑、恐懼的念頭統(tǒng)統(tǒng)炸成了一片空白。 小腿肚子不受控制地打顫,沅沅膝蓋“砰”地一聲撞到了桌腿,將將要跌跪到地上。 在那之前,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強(qiáng)而有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少女往地上墜去。 沅沅牙關(guān)哆嗦地慢慢抬眸,對上了那只手的主人。 對方漆黑滲人的眼眸里幽沉得恍若沒有一絲光亮。 哦,他……他有病。 如果把他變成漫畫里的小人,就好像是那種漆黑眼睛里沒有高光的怪物。 所以他明明一直都是這樣的怪物,可沅沅一直以來卻開了十八層濾鏡看他,還覺得他是個小奶狗,又乖又軟,可以一直老老實實地被她欺負(fù),被她占便宜。 可怪物怎么會讓別人占他的便宜呢? 他之所以這樣,大概率是為了吃人…… 在少年開口之前,沅沅磕磕巴巴地張嘴,說著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得懂的話。 “那……那天晚上……” “你其實根本不是路過那具尸體旁邊,而是……殺了人?” 郁厘涼垂眸看著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剛殺完人,她就把他給拖跑了。 她好蠢哦,明明是想逃離恐怖片現(xiàn)場,怎么能把恐怖片主角給拖跑了呢? 沅沅笑得比哭還難看,“原來你是二皇子啊……難怪第一次撿到玉佩也不肯給我……” 因為他就是這塊玉佩的主人,她反而好端端地跑過來跟人家玉佩主人要搶走玉佩,他要肯主動給就怪了…… 沅沅差點(diǎn)被自己給蠢哭出聲來。 后來還讓她許愿什么的,恐怕是把她當(dāng)寧蘭楚了吧? “那……那之前的事情,咱就不作數(shù)了哈。” 少年“嗯”了一聲。 他盯著她,沒有絲毫松手的意思,“私奔的事情還是作數(shù)?!?/br> 沅沅的眼淚瞬間就嘩嘩涌了出來。 私奔你奶奶個腿,你家里有皇位要繼承你不知道?。?! 冰涼的指腹擦過她眼瞼,指尖沾染上的晶瑩水珠令少年眸里浮現(xiàn)一抹迷惑。 “你哭了?” “嗯?!?/br> “因為我想起來茶水還沒燒開,我想去燒茶,我們回聊?!?/br> 沅沅胡亂地擦著眼淚,不敢看他。 好在少年詭譎的視線盯了她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松開了手。 沅沅頓時拔腿就跑。 第28章 大根掉馬后她人傻了(4…… 如果有人問沅沅,這個世界上,比鬼故事更加可怕的東西是什么? 沅沅會回答,是在她以為自己脫離了危險的死亡劇情,準(zhǔn)備走向通關(guān)之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boss竟然就在自己身邊。 更可怕的是,她之前還一直心心念念要帶著這個大魔王一起通關(guān)。 哪怕到了現(xiàn)在,沅沅的腦袋里都如同一團(tuán)漿糊一般,充滿了凌亂。 大根哥不是大根哥,他不僅不是大根,反而還是二皇子。 二皇子是誰??? 二皇子就是這段時間府里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殺人狂魔。 令沅沅避之不及的頭號魔王…… 沅沅捧起茶碗哆哆嗦嗦地喝了口茶。 冰冷的水液滑入喉嚨,讓她更是涼個猝不及防,又嗆咳起來。 扶著桌子差點(diǎn)把肺咳出來,沅沅才稍稍從方才那個驚天大雷里回過神來。 沅沅慢慢又想起二公子說過的話。 二公子說,之前要?dú)⑺娜艘彩嵌首优蓙淼摹?/br> 是因為她那天晚上撞破了二皇子的殺人現(xiàn)場么…… 所以…… 那次去廢棄小佛堂,沅沅爬上墻頭的時候,正巧看見下面路過的郁厘涼。 其實他也不是巧合路過吧? 想到他會路過那里的原因,也許是來檢查她的尸體……沅沅就更想哭了。 那她怎么那么傻叉,還直接跳到他懷里去了? 現(xiàn)在看來,搞不好他當(dāng)時也是給她整無語了,不想曝光自己才勉強(qiáng)被她再一次拖走。 虧得這是在古代,擱現(xiàn)代的話,這還沒到年底,她竟然就這么努力開始沖刺年度沙雕新聞了嗎? 總之,當(dāng)事人表示后悔,非常后悔。 在天黑之前,沅沅抱著一個小包袱跑出了府去。 有了賣身契,有了路引,有了離開府里的證明。 這一次沅沅走得是暢通無阻。 但她還是選擇了做賊的方式,不告訴任何一個人,甚至跑到門口的時候都是拋出了一粒碎銀引開了見錢眼開婆子的視線。 沅沅為錢感到rou疼的時候,同時也為了再不走就即將要和自己告別的小命而感到心痛。 沅沅沖出了衛(wèi)國公府。 憑借著這段時間跑來跑去鍛煉下來的腳力,沅沅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身嬌體柔易推倒的沅沅了。 拿出了當(dāng)初大學(xué)考八百米沖刺的速度,沅沅成功地在黃昏之前,抵達(dá)了熱鬧的街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