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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末一時很是混亂,就聽他繼續(xù)說:“喬伊說你喜歡死了我小舅,我不給你念書,我小舅就給你念?,F在我想讓你給我念,說不準我小舅也需要你。” 倪末哭笑不得,默了默說:“你小舅的聲音確實也很好聽?!?/br> 沈識寒真的就不作聲了,倪末知道他沒有生氣,到家后他坐在沙發(fā)上,卻作出一副生悶氣的模樣,倪末把手里的耳機給他,他別開腦袋,她只好挪過去,強塞進他耳朵。 他又閉上眼,似乎把耳朵的功能也屏蔽了。 他抱著臂,聽著耳機里的聲音。 “傳統(tǒng)的古文字學,也就是‘小學’,主要分文字、音韻和訓詁,訓詁是其中一部分,對應的是文字的‘義’……” 是沈識寒自己的聲音。 他立即睜眼,先看倪末,再歪著腦袋去看倪末的手機,腦袋順勢就枕在她肩上。 “私自錄別人說話,應該違法的吧?”他不自己拿手機,捉著倪末的手腕舉高,才去看手機屏幕,“還錄了這么多?” 倪末聞見他頭上的香味,很輕地吸了兩下鼻子。 “我沒有主動讓你小舅給我念,是喬伊差點說漏嘴,沒辦法才讓他念了一次,我自己一直都聽這個?!?/br> 這話聽起來似乎很嫌棄李沛予,沈識寒十分滿意。 “什么時候開始錄的?” “…你睡著那次?!?/br> “哪次?” “你說導師找你有事,改到十一點那次?!?/br> “…那是哪次?” “前一天晚上我說我不是外貌協會,你還生氣了,后來我給你發(fā)了好幾條……” 倪末忽地止住話頭,沈識寒正認真看著她,嘴角的笑越來越放肆,倪末才知道他不過是在套她的話。 “記這么清楚?” 倪末頓了頓,“因為那時候我需要……”她該接一個“你”字,話到嘴邊還是換成:“我需要睡個好覺。” 倪末撒謊了,那天沈識寒的聲音格外疲憊,她覺得比往常還好聽,下意識就錄了下來。 沈識寒察覺到她短暫的停頓,伸手去點她鼻子,“聽多久了?你要是想聽,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可以給你念?!?/br> 倪末不應他。從他決定不給她念書和補課之后,她幾乎整個暑假都在聽這些錄音,但效果時好時壞,期間有一段時間狀態(tài)很差,她刻意地不去聽,害怕帶來反效果。 “還有補課,你找陶家?guī)X是對我能力的蔑視。暑假那么長時間,我不找你,你囤著一大堆問題,寧愿去麻煩陶家?guī)X,也不愿意給我一個電話?!?/br> 他忽然算起舊賬,倪末眉頭一斂,“你自己說不想給我補了?!?/br> 沈識寒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你覺得我真的會一點點時間都擠不出來?還不是被你氣的,我本來都沒打算去云南。”他聲調一沉,像是在跟自己說話,“那時候腦袋發(fā)昏,以為是我自作多情了。” 倪末覺得這樣的沈識寒有些稀奇,他又看過來,“我明明暗示過你那么多回,我小舅說打算跟你進一步發(fā)展的時候,我就去找過你?!?/br> 這回換倪末疑惑,“哪次?” 沈識寒挪開身子,故意不挨著她,“自己想?!?/br> 倪末明白自己此刻該哄他,伸出手指去戳他肩膀,他躲開,她又戳第二下,仍是沒反應。 倪末干脆放棄,沈識寒果然又主動回過頭來,“我舅告訴我那天,他大晚上在院子里鋤草,我手被鋤頭給弄傷了,后來去你那里,你給我遞了張創(chuàng)可貼?!?/br> 他那時候還不到自作多情的階段,雖然人人說他自傲,但還沒有底氣認為倪末一定喜歡他,所以只能去倪末面前刷存在感,試探她的態(tài)度。那晚他一直在等她開口,甚至裝睡拖延時間,可她任何一點遐想也不給他,還拒絕了去參加薇諾安歡迎會的提議。 “那次我還抱著一點僥幸的心理,結果第二天你喝醉,告訴我你喜歡我小舅,不希望我再給你補課。” 倪末有些心虛,伸手去勾沈識寒的手指,“如果當時你反對我的提議,我就不會…不會答應你小舅,但你同意了。” 沈識寒差點要暴走,“我當時腦袋里一團亂,壓根沒想清楚,而且……你喝醉了,我反而覺得你說的話特別真,更何況你那像是在試探我,像是在給我做選擇么?” 倪末不知是不是被他傳染,也開始“上綱上線”:“我也沒有底氣,我那天為什么會喝醉?因為整個晚上你一直跟你的朋友坐在一起?!?/br> 沈識寒忽然有點想笑,忍住了,繼續(xù)裝作生氣:“林曉更的事情我跟你解釋過了,那時候我在生你的氣,當然不想跟你說話,我就等著你主動找我?!?/br> 倪末卻像是真的生氣了,別開頭,蹦出四個字:“她親過你?!?/br> 室內忽地沉寂下來。 沈識寒盯著倪末側臉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忍住,但沒笑出聲,他湊過去,倪末推他,他又壓回去,“你說你看見她親我……”他直接往她下巴上快速親了下,“這兒?” 倪末終于回頭,剛要用力推他,他徹底將重心往她身上壓,這回親她纖細的脖子,“還是這兒?” 緊跟著是肩膀,“這兒?” 最后伸手托在她后頸,他壓低身段,側頭要繼續(xù)親,倪末伸手擋住他。 沈識寒像是提前知道她要拒絕,又十分自然地低頭親她手腕,親完繼續(xù)貧嘴,“總不會是這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