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晴摸不準他的心思，以為他提起陳樂螢是為了這次比賽的事，心思轉(zhuǎn)了幾個彎，試探道：“她來參加這次比賽我事先也不知情，不過成績倒還挺出乎我的意料，是個唱歌的好苗子?！?/br>
    “聽說這次得了第一?！?/br>
    “是啊?！标惽缧σ鉂u濃，“這次賽制跟往年比嚴格了不少，能得第一還挺不容易的?！?/br>
    “是不容易?！弊T啟深放下酒杯，抬眼看過去，“不過，您知道這次有兩個第一名嗎？”

    陳晴面容一凜，背脊僵直幾分，面上并未袒露，疑惑道：“還有一個？”

    “她叫白橙。”他說。

    語氣沉緩平和，不加掩飾。

    “...這個，我不太清楚。”半晌后，陳晴移開視線，回避那道目光。

    “我想也是?！?/br>
    陳晴不由蹙眉，直覺他話里有話，卻又不敢往自己以為的方向去想。

    “譚總讓我留下，就是想告訴我，樂螢不是最好的？”

    “她是不是最好，不由我來判斷?！弊T啟深垂眸整理袖管，說話滴水不漏，“只是作為頌星的股東，有必要站在公司的角度提醒您，希望您以后做事之前考慮周全。以公論私，頌星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

    說完，他起身離席。

    “譚總?！标惽缭谏砗蠼凶∷?，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作為母親，我?guī)妥约旱呐畠?，難道也有錯嗎？”

    譚啟深沒有回答。

    陳晴的目光追隨著他，直到門口，男人才似想起什么，回過頭，那眼中的寒意被頂部的燈光所掩蓋，音色低沉刺耳：“這樣說起來，您的兩個女兒都在這次比賽得了第一名，那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另一個女兒的感受?！?/br>
    包廂大門應(yīng)聲打開。

    譚啟深頭也不回地離開，徒留陳晴一人震驚當場，她的手控制不住地發(fā)抖，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媽——”陳樂螢從門口快步跑進來，扶住她。

    大門開合，男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視線盡頭。

    可是那句話卻像惡魔的低喃般，一直縈繞在陳晴耳畔。

    －

    離開會所，白橙被譚啟深帶回酒店。

    一路上，她都睡得不怎么安穩(wěn)，眉頭一直擰著，臉上淚痕還在。

    譚啟深把人往懷里攏得緊了些，又替她換了個更為舒適的姿勢。

    似乎是貪戀他身上的溫度，白橙往他肩窩里蹭了蹭，手緊緊攥住他的胳膊，如同抓著大海里求生的浮木。

    回到酒店，譚啟深把人安置在臥房里。

    室內(nèi)只開了盞床頭燈，暖黃色的光線傾灑下來，覆在她白皙小巧的臉蛋上，同時將男人的背影拉長。

    他靜靜地坐在床頭。不同于在會所那般，那些盛氣凌人的氣場好像只要碰見她，就都會消失不見，連看人的眼光都變得柔和。

    恍惚間，感覺到白橙握向他的手。

    男人頓了頓，繼而壓低上身，側(cè)耳過去，仔細聽那句囈語：“今天很開心，能見到你。”

    譚啟深勾起唇角，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好好睡。”

    “還有...”白橙用力把他的手往她那邊扯了扯，擰了下眉，又咕噥道，“我問你?！?/br>
    “嗯?！彼崧暬亍?/br>
    過幾秒，甜軟清麗的聲音重新落在耳邊：“你下午在電話里說的那些...還算數(shù)嗎？”

    第35章 35. 昨晚沒見你這么怕我

    窗外風聲肆掠, 屋內(nèi)溫暖如斯。

    不知白橙是有意還是無意，聽完那話，譚啟深不由失笑。

    她還記著這個。

    久不見回音, 白橙的手不由自主地又握了一下，意在催促。

    譚啟深看了會她，隨即傾身過去, 薄唇貼近她耳畔，吐出兩個字：“算數(shù)。”

    聞言, 床上的人眉目松泛些, 借著酒勁討保證, “...你別騙我?！?/br>
    “不騙你?！蹦腥诵σ獠粶p。

    似是得到想要的答案, 白橙放下心, 呼吸變得綿長，手仍然抓著他不肯放。

    幾分鐘過去, 才終于抵擋不住困意席卷，沉沉入睡。

    床頭那盞燈熄滅, 譚啟深為她掖好被角，從外帶上門。

    于此同時, 客廳茶幾上的手機發(fā)出震動。

    他接通, 往落地窗邊走。

    “你跟小橙打電話了嗎？”譚語琳的聲音難得透著急躁，“知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

    譚啟深停下步子, 映在玻璃窗上的面容沉靜無波，“她在我這?！?/br>
    “......”那邊靜止半秒, 似乎一時想不到該用什么話來表達。

    良久，譚語琳才從嘴里搓磨出一句：“...什么叫她在你那，你們干什么了?！?/br>
    譚啟深看著窗外的滿城燈火，笑了下, 眼波浮動，“目前為止，什么都沒做?！?/br>
    “那最好?！蔽疵庠俾牭狡渌龈竦脑挘T語琳直接下了命令，“不管你們現(xiàn)在在哪，趕緊把她送回來?！?/br>
    “這事我做不了主，你得去問她?！?/br>
    “問她？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譚啟深不急不緩，“你既然知道，就更應(yīng)該成全我。”

    這一句，讓譚語琳剩下半肚子的話全都堵在了嘴邊。

    她了解譚啟深，不管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他一直都太自信太沉穩(wěn)，想要什么不需全力就能得到，能讓他放低姿態(tài)的人，這世上沒有幾個。

    “你以為我不想成全你？”沉吟后，譚語琳再度開口，“看看你想要的人，先不說她和你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就是她現(xiàn)在和明修之間的關(guān)系，你讓我以后用什么眼光去看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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