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jìn)門，mama就一步跨到馬桶邊，扶著墻，嘔吐起來。真糟糕，mama喝醉了。

    我正不知道該怎么辦，這是第一次碰到喝醉的人，只好伸手輕輕拍著mama光滑的背。mama吐了一會，聲音軟軟地叫道：「小磊，扶mama洗把臉?biāo)懔恕?/br>
    扶著mama洗了臉，又趕緊把mama扶到床上。雖然扶著mama纖腰的感覺很好，但是mama明顯已經(jīng)醉的不行了，根本站立不住，幾乎整個人都靠在我懷里，得趕緊讓她休息。

    mama躺下以后，我關(guān)好門窗，打開空調(diào)，又去倒了杯水，坐在mama枕邊，輕聲叫著：「媽，喝點(diǎn)水吧？」

    mama糊里糊涂的「嗯」了一聲，沒有睜眼，我只好一手托起mama的頭，一邊把杯子湊到mama嘴邊。mama閉著眼睛喝了幾口，我放下杯子，正要把手臂從mama頭下抽出來，mama突然半睜開眼睛：「小偉……」

    又是這個名字？我呆了一下。mama的朦朧的眼睛卻像染上了一層霧氣，癡癡地看著我：「小偉，是你嗎？」

    我正要說：「我是小磊」，還沒來得及開口，mama突然半坐起來，緊緊的抓住我的手臂：「小偉！你回來了！」

    我囁嚅著，不知道該不該告訴mama，我不是小偉?？墒怯钟X得有一些殘忍，自從我搬到mama房間睡覺以來，不止一次聽到mama在夢里叫這個名字，肯定是刻骨的思念。既然mama喝醉了，找到了那個人的感覺，我何必驚醒這個來之不易的美夢呢？

    于是我決定不說話，只是呆呆地看著mama美麗的眼睛，但是mama的眼神慢慢悲傷起來，兩顆晶瑩的淚珠慢慢凝結(jié)在眼角，終于劃過白皙的臉頰：「小偉，你為什么不說話？你不理我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只好遲疑著叫mama的名字：「王慧……」

    mama一下子大哭起來：「小偉……你……不叫我小慧了？為什么？你不愛我了嗎？你混蛋，你沒良心！你這么久都不來看我！你說過等長大了就來娶我的！為什么這么久都不來？我們兒子都長大了，你也從來不來看他！小磊現(xiàn)在有出息了，學(xué)習(xí)很棒，還會做家務(wù)，又疼我——比你疼我多了，你知不知道？你為什么不來看我們？你知不知道我好辛苦？你說過要帶我去很多地方玩！你說過要帶我吃很多東西！你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你沒良心！你騙我！你答應(yīng)過我的！你回來陪我！你回來陪我！小偉！我好想你，我活得好累啊，我一個人承受不來！」

    我吃驚的手足無措，從來沒見過mama這么悲傷，眼淚在我眼眶里打轉(zhuǎn)，我試著輕聲安慰她：「小慧……對不起……」

    mama看著我的眼睛，突然停止了嚎啕大哭，破涕為笑：「小偉大壞蛋！只會哄人！我們的兒子也像你，不但長得跟你一模一樣，還像你那樣會哄人……」

    mama是把我當(dāng)成爸爸了……我爸爸是怎么回事？從來沒回來？為什么？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是他拋棄我們了嗎？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mama為什么還會那么想他？

    我試探著安撫mama：「小慧……乖……睡覺啊。」

    mama慢慢的躺下，閉上了眼睛，側(cè)著身子面向我這邊，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臂，嘴里還在呢喃著：「小偉……我知道你一會就會不見的……今天多陪我一下，好不好……小磊考上重點(diǎn)中學(xué)了，以后肯定有出息……這兩年每次看見他我都想到你……有了小磊，你不回來我也不怕……」

    慢慢的，長長的睫毛停止了顫動，呼吸也變得細(xì)密均勻，mama睡著了，可雙手還是緊緊的抓住我?？照{(diào)使房間涼了下來，我伸手拉起被子幫mama蓋好，輕輕的想要挪開mama的手，準(zhǔn)備回自己床上睡覺，這下可好，mama一下子伸手摟住我的腰，俏麗的臉蛋緊緊地貼在我的腰間，還帶著一副嬌憨滿足的表情，就像一個小女孩一樣。

    好了，也不用想走了。就這么睡一晚上吧。我靠在mama床頭，帶著滿腹的疑問，慢慢的睡著了。

    16節(jié)

    等我睜開眼睛，mama還在睡著。一截白嫩的腿翻開了被子，驕傲的展現(xiàn)在我面前。兩只圓潤的手臂還在緊緊地?fù)ё∥?，但是肩背都露在外面?？照{(diào)使房間很涼，我不由得覺得鼻子癢癢，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

    一下子驚醒了mama，黑白分明的美目張開，正對上我的目光。頓時臉通紅，趕緊坐起來：「小磊？」

    我點(diǎn)點(diǎn)頭：「mama昨晚喝多啦?！?/br>
    mama伸手扶住額頭：「啊……有點(diǎn)頭痛。mama喝醉了，是不是說了什么奇怪的話？」

    我用力搖著頭，笑道：「mama睡得跟豬一樣?！?/br>
    mama好像放心了一點(diǎn)，就想起床：「哎呀……衣服都沒換，澡也沒洗……」

    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紅著臉笑道：「昨天晚上就是這么睡的？」

    我敷衍著：「好像是的吧。」

    mama站起來，結(jié)果一下子沒站穩(wěn)，伸手扶住床頭柜，彎下身子喘著氣，我趕緊彈起來：「媽，怎么了？」

    mama搖著頭：「頭好暈……」

    說著劇烈地喘息起來。

    我又一次伸手扶住mama的腰，嚇了一跳：「好燙。mama發(fā)燒了？」

    又伸手到mama額頭上，真的很燙。昨晚沒蓋好，喝了酒又容易著涼，肯定感冒了。

    mama還在嘴硬：「沒事……」

    但是剛直起身子想走路，又趔趄了一下，趕緊再次扶住床頭柜。

    我趕緊道：「不行，mama發(fā)燒的好厲害，去醫(yī)院。」

    就去找到mama的小包，把鑰匙和錢裝好，就想扶mama出門。mama軟綿綿的靠著我，走到門口，就覺得她的腿開始發(fā)軟，伸手緊緊的抓住我的手臂。

    我一下子焦急起來：「媽，你怎

    么樣？是不是走不動？」

    這下才發(fā)現(xiàn)mama鼻子也塞住了，而且很嚴(yán)重：「沒事……頭很暈，不過走得動……」

    費(fèi)力的想繼續(xù)挪動腳步。

    低下頭看著mama，第一次覺得mama在我面前很嬌小，于是，我大著膽子，走到mama面前彎下腰：「媽，你走不動，我來背你?！?/br>
    mama不好意思起來，無力的拒絕道：「那怎么行……mama能走……」

    可是鼻子里已經(jīng)開始流出鼻涕。我急了，聲音也有點(diǎn)生氣：「我長大了啊，媽，都比你高半個頭了。快去醫(yī)院吧，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感冒。」

    mama只好同意：「好吧……小心點(diǎn)……」

    說著趴到我背上。

    我深吸一口氣，雙手向后環(huán)住mama柔軟的臀部，觸手的光滑和柔軟又開始讓我有些心猿意馬起來，mama的臀彈性真好……加上mama趴在我背上，兩團(tuán)高聳與堅挺雖然隔著衣服和胸罩，仍然強(qiáng)烈的刺激著我，我不由得發(fā)起燒來。不過再次感到mama身體的guntang，我狠狠的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畜生。」

    就小心的邁開步子，走出家門。

    坐上一輛三輪車，趕到醫(yī)院，少許的檢查以后，確定了只是感冒。不過發(fā)燒很嚴(yán)重，都快四十度了，所以要打退燒針，等我為mama跑來跑去半天，終于安頓下來以后，mama微笑著看著吊瓶里的液體一滴滴進(jìn)入她的身體，輕聲對我說道：「小磊真的長大了啊……」

    終于得到休息的我有點(diǎn)沒好氣：「我長大了，mama變小了，都不會照顧自己了。」

    mama有些害羞：「對不起啊，小磊?！?/br>
    我沒有說話，呆呆的看著那一滴滴的藥水，不由得又想起mama昨晚的呼喚。

    那么親昵與深情，真希望是在呼喚我?！浮麅猴w去，心已不再……」

    我的爸爸去哪里了呢？

    沉默了一會，mama伸出一只手，按住額頭沉思著，終于開口道：「小磊，你就要十六歲了，有些事情該告訴你了……」

    啊？我一下子緊張起來，是我爸爸的事情嗎？mama肯定想起了昨晚的一些什么。

    我沒有應(yīng)聲，而是把目光投向mama，mama卻回避了我的目光，看向天花板，又沉吟了一會，才開口道：「你爸爸叫馮偉……」

    我「嗯」了一聲，緊張地期待著下面的故事。

    mama頓了一下，繼續(xù)道：「我和你爸爸從小住在一起，算是青梅竹馬，——小磊知道青梅竹馬是什么意思吧？」

    我點(diǎn)點(diǎn)頭，沉默的繼續(xù)看著mama。mama沒有看我，繼續(xù)看著天花板道：「我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要好了……」

    「就在你爸爸十七歲歲生日那天，你爸爸和幾個同學(xué)叫上我一起，說去慶祝生日……」

    「那時候啤酒還算新鮮東西……舞廳也是全縣只有一家……」

    「我們偷偷跑去跳舞，然后喝了酒……」

    「結(jié)果我們都喝醉了，然后……然后……爸爸就和mama……」

    mama的臉緋紅起來，聲音也遲疑而羞澀，我則緊張地屏住了呼吸，原來，mama是酒后失身給爸爸了？

    「mama那時候不知道，醒了以后才知道。你爸爸也很后悔……」

    「但是這件事被傳出去了，不知道是哪個同學(xué)說出去的……」

    「那時候還在嚴(yán)打……事情傳出了了以后，就有人上門問話，結(jié)果你爸爸就一個人扛了下來……」

    嚴(yán)打？嚴(yán)打……對，那是八十年代中期。

    「因為在那以前不久，有兩個人談戀愛……然后……然后就定了流氓罪，坐牢了……你爸爸就說全部是他的錯，是他灌醉mama，mama什么都不知道……」

    「那個來問話的走了以后，才想到這樣可能會算強(qiáng)jian……因為有個小青年就在路上攔住一個喜歡的女孩子抱了一下，就定成調(diào)戲婦女，被槍斃了……好像還有個歌星，跟幾個男男女女一起喝酒跳舞，然后……然后也坐牢了……你爸爸那時候才剛滿十七歲，又害怕，又內(nèi)疚，結(jié)果跑出去，好像又一次喝多了，跑去江邊……」

    「然后就再也沒見過你爸爸了……別人都說他畏罪自殺了……」

    什么……怎么會這樣！我爸爸，是自殺的？只是因為和mama……為什么會這樣？第一次聽到爸爸的下落，我看著mama蒼白的臉頰，有一點(diǎn)暈眩。

    「mama雖然難過，但是不久以后就發(fā)現(xiàn)有了小磊……」

    「就上不成學(xué)了，你外公外婆也很生氣，要mama去把小磊拿掉……mama最難過的時候，你爺爺奶奶卻又找到mama，說你爸爸三代單傳，現(xiàn)在沒有了，求mama為他們留下一點(diǎn)血脈……」

    「他們都給mama跪下了……mama沒辦法拒絕……你爸爸失蹤后，你爺爺奶奶頭發(fā)全白了……看著兩個白發(fā)的老人跪在面前……mama只能答應(yīng)了……加上mama其實很愛爸爸，爸爸不在了，mama也想幫爸爸留下孩子……mama也有負(fù)罪感，因為那不是你爸爸一個人的錯，mama也有情不自禁，卻不敢承認(rèn)……」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不久mama就輟學(xué)了……生下了你……」

    「你爺爺奶奶因為你爸爸，心里難過，在你兩三歲的時候先后去世了……」

    「去世以前，找了一切能找的關(guān)系，把mama安排到圖書館工作，還給mama留下了這套房子……」

    「再過了不久，你外公外婆也因為傷心，搬到上海你舅舅那里了……」

    「從那以后，你外公外婆還有舅舅就再也沒有理mama……」

    兩顆淚珠凝結(jié)在mama眼角，越來越大，終于滾了下來。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有一段這樣的故事，原來我出生以前，就沒有爸爸了。而且我也終于知道，

    為什么我沒有別的親人……

    我強(qiáng)忍著難過，伸手握起mama的手，貼到我臉上：「媽，你別難過，我長大了，以后我就陪著mama?！?/br>
    mama流著淚微笑起來：「所以啊，小磊，mama很怕你早戀，因為真的可能會造成一輩子的痛苦?！?/br>
    現(xiàn)在不一樣了，沒有嚴(yán)打了，早戀也不會丟命了?？墒俏覜]有說，我去戀誰呢？誰能比得上mama？

    我只能輕輕地吻著mama的手：「我不會的，我不喜歡那些女孩子。我只喜歡mama……」

    mama臉又紅了：「又貧嘴了……像你爸爸一樣。」

    我想起了mama昨晚的話，問道：「我是不是長的很像爸爸？有沒有爸爸的照片？」

    mama溫柔地看著我，搖了搖頭：「是啊，你爸爸沒有照片……那時候哪里有照相機(jī)。你想知道你爸爸什么樣子，照照鏡子就知道了。」

    真的有這么像嗎？既然我和爸爸這么像，長相到性格，那么……我又一次大膽道：「那mama把我當(dāng)成爸爸，不就行了?！?/br>
    mama馬上臉蛋通紅，生氣道：「胡說什么！你是你，你爸爸是你爸爸！」

    我見到mama生氣，只好趕緊軟語安慰道：「對不起啊mama，你自己說我像爸爸嘛……」

    mama呆呆地看著我，良久，才輕聲道：「小磊……你不能學(xué)你爸爸。mama希望你有出息?！?/br>
    眼睛里又開始閃爍著淚花。

    我一下子豪氣頓生，認(rèn)真的看著mama，堅決地問道：「要是我有出息，mama就可以把我當(dāng)成爸爸了嗎？」

    mama輕輕的搖著頭：「那也不行，我是你mama。別瞎想，mama要睡覺了。」

    說著側(cè)過身去，背對著我。

    我看著mama的睡姿，雖然蓋著醫(yī)院的白被子，但是玲瓏的曲線卻無法掩蓋，原來mama為了生我，吃了這么多的苦……原來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過程如此驚心動魄，難怪mama對我早戀如此緊張……

    17節(jié)

    mama的感冒并不嚴(yán)重。打了針不久，就退燒了。

    回到家，服侍mama繼續(xù)休息，我又一次做了家務(wù)，這次獨(dú)立做好飯菜，雖然還是不好吃，不過比上次強(qiáng)一點(diǎn)。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