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蛋。

    回到樓下，中介商微笑著迎接我們：「兩位覺得如何？」

    我點點頭：「我很滿意，看我妻子的了。」

    「我……我也沒什么意見，挺好的?！?/br>
    中介商大喜：「那先生和太太現(xiàn)在要簽約嗎？」

    「嗯。我們來研究一下細節(jié)吧?！?/br>
    經(jīng)過長時間的商談，我們決定用mama帶來的錢——賣老家房子的十余萬人民幣和mama的積蓄一起換了三萬美金——付百分之二十的首付，余款分十年還。這樣的話，就可以負擔的比較輕松。簽完合同，又去銀行辦好貸款手續(xù)，勞累了一整天的我們趕回城里的住所，隨便吃了點快餐就早早睡了。

    這兩天緊張，興奮，勞累，倒還不太想著和mamazuoai。既然mama說到新婚之夜，那就隨她的心意。第二天我們先去新家購置了一些基本家具和生活用品，然后就退了暫居的公寓，和mama搬進了新房。

    請的兩天假就這么過去了，還沒來得及和mama去注冊，我只好請博士追加一天，博士很開心的準了假，于是，第三天上午我們來到了市政廳。

    沒想到遇到了麻煩。登記員看了我們的材料，本來一直微笑著的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王小姐今年四十歲？馮先生今年二十三歲？」

    我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點頭道：「對啊?！?/br>
    登記員滿臉懷疑地看了mama半天，mama的確是很難讓人相信她的實際年齡。

    絮絮叨叨地問了一些不相干的問題，最后沉著臉：「你們的證婚人是誰？在那個教堂舉辦婚禮？」

    我有些奇怪起來：「對不起，我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規(guī)定?！?/br>
    「馮先生，對不起，你們的年齡差距使我有理由懷疑你們以移民為目的進行假結(jié)婚。請找一位美國公民擔任你們的證婚人，證明你們是因為自愿和相愛才結(jié)婚，另外，請找一位牧師為你們主持婚禮，在這之后再帶上他們的證詞來辦移民手續(xù)?！?/br>
    我怏怏的離開了移民局，沒想到會在年齡上卡殼。沒辦法，只能再找博士幫個忙了……

    mama很緊張：「怎么了，小磊，我聽不太懂，是不是不行？」

    「沒關(guān)系啊，美國這里要證婚人的，還要在教堂辦婚禮別人才承認?！?/br>
    我趕緊讓mama寬心。

    「哦……麻煩嗎？」

    「不麻煩，別怕，Ｋ1簽證有九十天呢，時間足夠的。」

    我笑道。

    第二天我就在下班以后，和博士一起喝了杯咖啡，博士最近確定了一個研究方向——尋找和研究類地行星，因此心情很好，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我聊著，夸獎著我的進步，但是我卻一直在想結(jié)婚注冊的要求，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博士，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請告訴我?！?/br>
    「這個……我妻子辦理結(jié)婚注冊的時候遇到了問題，登記員需要我們舉辦婚禮，而且必須要有美國公民擔任證婚人?！?/br>
    「奇怪，我沒聽說過這種要求?！?/br>
    博士皺起眉頭。

    「我也不知道……」

    「不行，我要投訴政府人員濫用職權(quán)。這并非必要條件。」

    博士有些生氣。

    我趕緊道：「對不起，我們的情況有些特殊……」

    「可以告訴我具體情況嗎？我才能更好地幫助你?！?/br>
    博士奇怪地看著我。

    「我們的年齡……我妻子比我大十六歲……」

    我只好硬著頭皮說出實情。

    博士噗地噴出一口咖啡：「什么？」

    「我妻子比我、大十六歲……不對，現(xiàn)在是十七、周歲。所以登記員懷疑……懷疑我們通過假結(jié)婚來——非法移民?！?/br>
    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博士的眼珠子都像要掉出來了：「天——天哪，十六歲？你的妻子我見過，看起來比你大一兩歲，就算告訴我她比你大六歲我都不敢相信！」

    「是真的。她剛滿四十歲了。我也快滿二十四周歲了?！?/br>
    「太不可思議了……馮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愛上她的時候你還是十幾歲的少年，那時她就三十多歲了？」

    「對啊。我是在她三十歲生日那天愛上她的，整整十年了?！?/br>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博士終于從震驚中稍許平息下來，問道：「這么說，你是為了逃避周圍人的非議，才這么努力地想要來到一個陌生的異鄉(xiāng)？」

    「是的。沒想到來了美國，還是不能完全獲得平靜——我本想把這件事永遠隱藏下去呢?！?/br>
    「對不起。你剛才說要我當你們的證婚人？非常榮幸！」

    博士的眼神非常熱烈，我正要感謝博士，他又說道：「我終于明白了你為什么那么狂熱了。本來我還覺得，只是為了愛一個人，不必那么努力出國，沒想到你們是這樣的情況。你讓我覺得敬佩，馮磊?！?/br>
    我在心里苦笑著，要是知道我是和mama結(jié)婚，博士的牙都會掉到地上吧。博士雖然是個好人，但是這種事實也太難讓人接受——永遠不要讓別人知道好了。

    我笑道：「謝謝。」

    03節(jié)

    證婚人搞定了，現(xiàn)在該cao辦婚禮了。登記員說要教堂，這個我第一次從新家到研究室就在半路上發(fā)現(xiàn)一個小村，可以看到村邊有一個小教堂，可是我不是基督徒……

    不管了，先去問問。下班以后我離開研究室，開著車上了回家的路。經(jīng)過一片麥田，教堂就在家和研究室路程的正中間，筆直的柏油路邊分出一條岔路，開著車上了岔路，太陽就要落下地平線，綠樹掩映下教堂的白墻沐浴在金紅的余暉中，周圍一望無際金黃的麥田散發(fā)著麥香，晚禱的鐘聲正好響起。

    小小的教堂門

    沒有關(guān)。我把車停下的時候，幾個應(yīng)該是附近村莊里結(jié)束禱告的人從里面出來，我下了車，遲疑地吸了一口氣，緊張地走進教堂。

    一位老牧師正在講道臺上點起一支蠟燭。教堂很小，但是一樣有著圣潔和莊嚴的感覺。進門就是一條過道，筆直地通向講道臺，過道兩邊的椅子扶手都已磨得非常光滑，看樣子已經(jīng)過了很長的歲月。

    走到臺前，燭光下我看清了牧師的模樣，頭發(fā)已經(jīng)全白，可是臉色卻紅潤而平和，樸素的袍子筆挺整潔。

    老牧師看著我，微笑道：「你找什么？我的孩子?！?/br>
    我深呼吸一下，道：「老先生，雖然我不是基督徒，但是可不可以請您主持我的婚禮？」

    老牧師平靜地笑著：「為什么不呢？你們都是我的兄弟姐妹?！?/br>
    沒想到這么順利？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有沒有什么要求？」

    「當然有……你們應(yīng)當是彼此相愛?！?/br>
    「當然……那時間呢？對了，應(yīng)該向您支付多少費用？」

    「時間當然是你們自己選。費用的話，憑你自己。」

    「可是……可是我真的完全不了解。」

    「孩子。一美金或者一百萬美金，只要你自己覺得合適，都會蒙主的悅納?！?/br>
    我不由得糾結(jié)起來，老牧師看出我的遲疑，平靜的微笑道：「既如此，你付一美金就可以了?！?/br>
    我趕緊道：「不……對不起，我付我月薪的十分之一，可以嗎？」

    「當然，主就是這樣行的。地上所有的，無論是地上的種子還是樹上的果子，十分之一是耶和華的。孩子，或許你的心已聽見了主的聲音?！?/br>
    ??？難道這是慣例？我想了想，道：「那么……我和我的妻子都是孤身一人在美國，也沒有什么朋友。三天以后舉辦婚禮，可以嗎。」

    「當然可以。」

    這么久的對話，老牧師的表情沒有改變，一直那么平和地微笑著。我不禁肅然起敬，對著老牧師鞠了一個躬，告辭回家了。

    回到我們的新家，mama已經(jīng)把陳舊的房子打掃得煥然一新。尤其是二樓我們的臥室，雖然只有一張床，但是mama已布置的整潔淡雅，讓我記起少年時那種溫馨。

    餐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簡單的飯菜，就像原來我們在國內(nèi)一樣。好久沒有吃到mama做的菜了啊……我胃口大開，和mama一起坐下來吃飯。

    一邊吃，我一邊笑道：「媽，我去過教堂了，三天以后舉行婚禮。」

    mama沒有說話，低頭扒拉著飯。又開始緊張了……也難怪，就算是一對普通的夫妻，說到婚禮也會緊張吧。

    我只好繼續(xù)說道：「嗯，我想想，博士當證婚人，請博士夫人擔任女方家長，請博士的女兒當伴娘，請邁克爾當伴郎，然后還有兩個同事，就這么多人?！獙α耍€得請那個婚姻登記員來發(fā)結(jié)婚證書?！?/br>
    「嗯……」

    「對不起，mama，好像很冷清……你別難過。」

    「不是不是！……小磊，mama雖然不信基督教，但是……但是那也是神，在神明面前，我們真的能……能結(jié)婚嗎？」

    「我覺得可以的。放心吧，你看你信的菩薩不是保佑我們在一起了嗎？」

    mama輕輕地「嗯」了一聲，低下頭繼續(xù)扒著飯。我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安慰mama，只好扯開話題：「婚禮以后的婚宴，就去鎮(zhèn)上的餐廳訂一桌，反正人不多，意思意思就行了。好嗎？」

    「小磊自己安排吧……mama什么都不懂。」

    「真是的……mama，這是我們兩個人結(jié)婚哎?！?/br>
    我故意不滿道。

    mama終于開朗了一點：「好啦，mama負責布置房子好不好？要去買點家具。對了，小磊的錢夠花嗎？」

    「還有幾千美金，應(yīng)該夠的，你明天就把我的卡拿去買吧?！?/br>
    「夠啦夠啦。mama下午去鎮(zhèn)上看了下，都不貴……其實美國的物價也沒那么高啊。」

    「本來就是。好啦，我洗碗，mama休息一下！」

    我笑著站起來收拾餐桌。

    然后我就請了婚假，一連三天都忙得暈暈乎乎，mama也是，總算把房子布置得像點樣子了，仿佛又回到十年前那溫馨的小家里。

    04節(jié)

    結(jié)婚那天是一個晴朗的初夏，一大早就把mama送到博士家，由博士夫人和小姐陪伴。然后我回到小鎮(zhèn)，先確認一次婚禮流程，學習一下婚禮禮儀，就來到小教堂的禮拜廳中靜靜地等待。

    婚禮時間定在下午五點。小小的教堂顯得空曠靜謐，陽光從花窗中投入，我看著日影緩緩地移動。

    為什么我會感到緊張？為什么我突然害怕婚禮的到來？十年來我都在期待這一天，但是今天卻有想要逃避的感覺？

    我們的婚姻真的合理嗎？她畢竟是我的mama！雖然無人知曉，但是我們自己知道。

    mama一直都那么緊張，緊張得有些夸張……嫁給自己的親生兒子……

    我是不是有些殘忍？不是的，不是的，我們是真心相愛啊。

    筆挺的西服和領(lǐng)帶裹著我的身體，有些煩躁。不管怎么樣，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了。不要怕，不要怕。我盡力告訴自己——無論今后有什么結(jié)果，我絕不后悔。

    抬眼看向天花板，小教堂的穹頂上居然也畫著壁畫。圣潔的天使在光明中飛翔，潔白的羽翼下就是我們這些蕓蕓眾生。

    宗教的莊嚴使得我暫時平靜下來，透過五彩斑斕的花窗，可以看到太陽已經(jīng)開始西沉。不久，老牧師走進來，對著我微笑了一下。

    我趕緊站起來，剛想開口，老牧師微笑道：「準備開始了?！?/br>
    五點，門外準時響起了汽車的聲音。聲音在門口停止，

    首先是邁克爾夫婦正裝走進禮拜廳。

    我迎上前去，邁克爾還是那么熱情：「你在那里等著?！?/br>
    我和邁克爾站在牧師左邊，斯蒂文森小姐站到了牧師右邊，和牧師之間空出兩個人的位置。然后，博士和兩位同事走了進來，坐到了講道臺前的長椅前排。

    然后，就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美景。

    溫暖的夕陽照耀著門外，出現(xiàn)了兩個身影。博士夫人穿著優(yōu)雅的禮服，還戴著一頂小禮帽，手上挽著我的mama，緩步走向我們。

    潔白的低胸婚紗將mama曼妙的身材襯托得純潔高貴，光潤的香肩和一小段深深地乳溝此時不可能使人產(chǎn)生任何香艷的聯(lián)想，只會美得讓人窒息。

    潔白的手臂下，是戴著白紗手套的纖手，一只手挽著博士夫人的臂彎，一只手捧著一束潔白的百合，更顯得整個人都光明而圣潔。

    烏黑的秀發(fā)盤著一個高高的發(fā)髻，戴著一頂小小的銀冠。mama一直微微低著頭，看不太清楚那美麗的容貌，但是耳朵上掛著的兩顆珍珠墜子卻在溫暖的陽光下閃爍著明亮的光彩。

    在安靜中，mama挽著博士夫人緩步走到我們身前。mama從手上的捧花中抽出一支潔白的玫瑰，低著頭插到我的胸前。

    我屏住了呼吸，mama真是眉目如畫。一點點淡淡的妝飾就勾勒出截然不同的感覺，熟悉的溫馨今天卻讓我產(chǎn)生了一絲敬畏。

    mama回到老牧師右手邊，我們并排站好。老牧師平和的聲音響起：「恩愛的兩位新人，我們今天在此神圣莊嚴的圣堂中，在主的面前和會眾的面前，要為你們：馮磊兄弟和王慧姐妹舉行神圣的婚禮。按婚姻是極其貴重的，是主所設(shè)立，所以不可輕忽草率，應(yīng)當恭敬，虔誠地尊奉主的旨意，成就這大事?！?/br>
    我覺得有些窒息。這就開始了嗎？神和人，都是我們的見證？見證我和自己mama的婚禮？

    婚禮進行曲不知道從哪里響起。老牧師的聲音在繼續(xù)：「……我主，為這場歡樂的婚禮，我們感謝你。為了這具有重要意義的日子我們感謝你。為了這一重要的時刻我們感謝你。為了你每時每刻都與我們同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