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時保護 第21節(jié)
—— 所有人都在別墅前的院子里活動,只偶爾才會有幾個服務(wù)員穿過花園前的長廊。 沈秋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她知道今天已經(jīng)惹了趙景杭,再敢不聽他的命令,她之后一定有得罪受……就算她自己沒事,夏知他們也會被牽連。 沈秋抬眸看了眼夜空,嘆了口氣。 好像不該來這里,可其實,她也并沒有得選。 前院有掌聲響起,隱隱約約笑聲也傳來了。 沈秋站在小花園里,聽不清,但她知道,那是另一個世界的奢靡繁華。 而趙修延,也在那個繁華圈里。 方才拉他的手,好像就是小時候在福利院,每次他們拉起對方的手跑一樣,只是想幫對方,想對對方好…… 可是,那是過去,她今天多此一舉。 沈秋腦子有些亂,繁雜過后,也度過了一個多小時。 腳已經(jīng)有些發(fā)麻了,但趙景杭沒有出現(xiàn)。服務(wù)員來來去去收取東西,沈秋隱約聽路過人的話,是前院的活動結(jié)束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離開,有那么一部分人又轉(zhuǎn)移到了別墅里,喝酒玩樂。 所以,她的懲罰還沒結(jié)束。 又過了一會,夜空墨色加重,烏云逐漸濃稠。 沈秋垂眸盯著地面,突然豆大的雨珠落在了她的額頭。她愣了一下,抬眸往天上看,下一秒,密集的水珠一顆一顆地落了下來。 還沒一分鐘,她的衣服就全濕了。 走廊里有服務(wù)人員走過,但沒有一個人敢停下。 他們都知道,沈秋招惹了別墅里最不好惹的那位公子哥。 第16章 入了秋, 溫度已經(jīng)全面降了下來。 沈秋穿了襯衫和女士西裝外套,標(biāo)準(zhǔn)的保鏢裝, 原本不算厚重,但被雨淋過之后,濕漉漉地貼在身上,西裝外套都似乎重了好幾斤。 雨越下越大,雨珠像小石子般砸在臉上,疼,更是冷。 一步之遙。 和有遮蔽的走廊只有一點距離而已。 只要她往里走一些, 她就不用被雨淋,更不用在這里瑟瑟發(fā)抖, 但是,她始終沒有抬腳。 這個世界上,她能將之冠于“重要”兩個字的事物并不多, 福利院里夏知他們是其中之一。 她打從心里不想跟趙景杭低頭,可是她表面上,就是需要跟他低頭。 沈秋想,不過是淋一場雨。 這樣過后她所認(rèn)為的重要的事還在原位, 那就行了。 走廊上的服務(wù)員還在來來往往,花壇地勢低一些,已經(jīng)積了一層水。 他們看著完全濕透了的沈秋,嘆息了聲, “誒,會不會出事啊, 送把傘吧?!?/br> “你瘋了, 要送你送, 我可不敢?!?/br> “就一小姑娘……都淋了這么久了, 她都有些站不穩(wěn)了?!?/br> “可是,她得罪的是那位——” 兩服務(wù)員竊竊私語,沒提那人名字,卻都心知肚明。于是原先說要送傘的那個服務(wù)員聲音也小了下去…… 迫切需要溫飽的人,不敢去做英雄。 不遠(yuǎn)處樓房之上的窗戶里,一個男人安靜地站在那里,目光下落,神色清冷。 “趙景杭會任由她淋下去,他不會把人命當(dāng)命?!蹦腥松磉呉粋€中年人說道。 男人沒做聲,只看著雨中那個身影。 “少爺,您看,我們要不要——” “不必。”男人轉(zhuǎn)了身,“走吧。” “可是她……” “趙景杭的脾性,你現(xiàn)在去干涉,她只會更慘?!?/br> …… 另外一邊,別墅地下。 尹興程當(dāng)年看上這個莊園,有極大一部分是被這個地下板塊吸引。 這里的面積很大,冬暖夏涼,被他改造成了一個私人娛樂場所,吧臺酒架,電影熒幕……吊頂還是繁星式的水晶,關(guān)了燈,像處于夜空之下,一抬頭便是萬里星空。 此時,酒會沒散的一些人便聚集在這,喝酒玩樂,唱歌的唱歌,游戲的游戲,又是一片紙醉金迷。 吧臺邊,酒保把給趙景杭調(diào)的酒推了過去。 趙景杭今晚在酒會上基本沒碰酒,但來了這之后,喝了不少。 主要是氣的,好好的日子被一小保鏢堵心,怎么想怎么惱火。 “你一個人在這喝很久了啊,過來啊,唱歌呢。”尹興程過來拉趙景杭。 趙景杭沒動:“自己玩去。” 尹興程:“缺了你可沒味了,走吧,那邊人都巴巴望著你呢?!?/br> 趙景杭跟尹興程從小就是同學(xué),在某種程度上,他會給尹興程一些面子。 今天是尹興程的局,他又這么說了,趙景杭便站了起來。 唱歌那塊區(qū)坐了好些人,俊男美女,畫面亮眼。 趙景杭坐下后,尹興程便示意一漂亮姑娘過來倒酒,那姑娘早早等著了,立刻坐到了趙景杭邊上。 “景杭來啦,你點你點?!边吷先税桶退蜕显捦病?/br> 趙景杭把話筒推給邊上人,隨意道:“我唱有什么好聽的,你唱。” 邊上的姑娘眼睛一亮,“好呀,你想聽什么。” 趙景杭語氣淡淡,有點不耐煩:“會唱什么唱什么?!?/br> 姑娘:“那我會唱的可多啦~” 尹興程笑:“景杭,你可真會點人,人正好是歌手,厲害著呢?!?/br> 姑娘輕笑了聲,眼睛盯著趙景杭:“也沒有啦……那,我就隨便唱一首了?!?/br> 尹興程:“行啊,唱首情歌,咱們景杭哥哥愛聽情歌?!?/br> “可以呀?!?/br> 趙景杭聞言看了尹興程一眼,嫌棄之意很明顯。 尹興程挑眉回應(yīng),看熱鬧不嫌事大。 “李子晉那混帳東西不在,你當(dāng)起熱場觀眾了是吧。”趙景杭道。 尹興程:“今天在我這,我不得讓你開心啊?!?/br> 趙景杭:“他人呢,之前不是還看見他在這?!?/br> “估計是怕了你了,上次那事之后,人可是見著你都繞道?!币d程說,“不過他剛才講得很好聽,說外面下大雨了,他得送人回家?!?/br> 尹興程曖昧地笑了聲,“喝那么多酒,還送人回家,我看是帶回自己家吧?!?/br> “下雨?”趙景杭眉頭皺了下。 尹興程:“嗯,下了,怎么。” 地下奢靡場隔離了外界的一切,包括天氣。 趙景杭突然起身,什么也沒說,徑直往電梯方向走去。 “喂,景杭——” 尹興程詫異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剛點了歌要唱的姑娘也愣住了,“走了嗎?” 尹興程奇怪道:“也不知道干嘛去?!?/br> —— 趙景杭從電梯里走出來的那一刻,聽到了外面瓢潑大雨的聲音。 他疾走了兩步,但想起什么,又緩了下來。 就沈秋那目中無人的勁,她哪里真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尋常時候都敢拿他爸來壓他了,怎么又會乖乖地站在那淋雨。 估計,連站都沒站,早就找個地方坐下了。 趙景杭緊抿著唇,有些心煩意燥。 也不知道是在燥那個不聽話的小保鏢,還是燥自己神經(jīng)質(zhì),聽到下雨的時候,竟然還去找她添堵。 這么想著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花園的走廊,迎面走來了兩個服務(wù)員,見著他后恭敬地退到了邊上。 也就是在他們讓開的時候,趙景杭看到了不遠(yuǎn)處露天下站著的身影。 雨無止盡地下著,走廊檐上像掛下了珠簾。簾外的人渾身都濕透了,微低著頭,整個人都像融在了風(fēng)雨里。 這個角度他看不見表情,只突然覺得那個女人像個紙片人,好像再來一陣風(fēng),她就要被吹倒了。 趙景杭愣了下,怒從心起。 他疾步走了過去,停在了雨簾內(nèi),冷著臉看著眼前的沈秋:“以前怎么沒見你這么聽話。” 大概是總算聽到了人聲,她有些遲緩地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