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成癡情女配后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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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歡的心里好亂。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心會亂成這樣。 在她都印象里, 陸寒霜明明是那么厲害的一個人! 明明什么危險(xiǎn)都壓不住他,明明什么困難于他而言都不在話下。 不管是伏羅還是木縱,還是那些對混沌海構(gòu)成威脅的存在…… 他明明是那么厲害的一個人! 可是、可是那么厲害的一個人, 現(xiàn)在怎么就沒了氣息呢? 寧歡的眉頭緊皺, 她才是剛剛察覺到了一點(diǎn)心動的痕跡。結(jié)果, 這抹痕跡就要這樣消失了嗎? 【霜霜……】 【霜霜……!你醒醒呀!】 寧歡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心。 可任由寧歡如何呼喚,陸寒霜都始終緊閉著雙眼。他整個人安安靜靜的,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寧歡抱著他靠在角落里,她能一點(diǎn)點(diǎn)感覺到他的體溫降下去, 她能最先察覺到陸寒霜沒有了呼吸…… 【別嚇我霜霜?!?/br> 【你醒醒呀, 好不好……】 寧歡的臉與懷里的人挨得緊了些。 她心里好亂。 一團(tuán)亂麻的思緒搭配上沉悶的心境,寧歡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緒。她才體會到才認(rèn)識到心緒被另一個人牽引是什么感覺, 結(jié)果陸寒霜居然真就這樣離開她了? 【莫不是非要一死一傷?】 【我不信!我偏偏不信!】 她手指一掐,指尖匯聚更多的靈力!秀眉緊緊蹙, 她猛地把靈力往陸寒霜的心口送去! 外面的嘶吼聲逐漸消散, 大概是對方知道伏羅已經(jīng)被擊殺,幽冥場上的妖魔均是慌忙逃竄。 他們本就是渾水摸魚來到雪域, 如今沒有了伏羅帶頭,他們連士氣都沒有。一個個的狼狽逃竄各奔東西, 兵荒馬亂散做一團(tuán)。 幽冥場上的妖怪慌亂逃竄, 雪域的靈獸們卻是愈戰(zhàn)愈勇,他們終于重拾了往日的信心和信念, 團(tuán)結(jié)對外一股腦地攻上去!把妖魔擊退得潰不成軍。 但是寧歡已經(jīng)無暇顧及這些, 她緊緊抱著陸寒霜, 掌心不斷地給他傳送靈力。 道道純粹的靈力流轉(zhuǎn)進(jìn)入他的心府,一道道靈力流經(jīng)他的靈脈,寧歡的額頭上已經(jīng)浮現(xiàn)了豆大的汗珠, 連同她都手指都在發(fā)抖…… 【再堅(jiān)持一會兒,馬上就好啦!】 她故作輕松地這樣想著。 可寧歡又怎么會不知道,即便她這樣想著,她身體的承受能力已經(jīng)瀕臨邊緣。沒有人能夠在這么短時(shí)間內(nèi)拿出大量的靈力這樣去耗費(fèi),而且她耗費(fèi)的這些能力,能被陸寒霜收做己用的更是不到萬分之一。 道道靈力經(jīng)由他的靈脈進(jìn)入他的心府,殘破不全的靈脈根本兜不住靈力,混亂的心府汲取不了靈力的滋養(yǎng)。 即便她做到這種程度,大多數(shù)靈力還是都消散不見了,真正能起到作用的、能幫到陸寒霜的、只有最后流入他傷痕處的那一丁點(diǎn)靈韻。 【怎么辦?】 【怎么辦!】 【我該怎么救你啊霜霜?!?/br> 寧歡緊緊抱著他的身體,可是陸寒霜的體溫已經(jīng)越發(fā)冰冷了。 即便是尋常時(shí)候,他本來就是個冷冰冰的木頭快。何論是這會兒生死未卜的時(shí)候,他的體溫更是冰得嚇人。 腰間靈石閃爍。 寧歡慌亂之間一把抓起靈石,下一瞬間堯光道人的聲音立刻從那邊傳來—— “寧歡小友,我在云海盟忽然感覺到雪域發(fā)生了極其強(qiáng)烈的靈力震蕩,是你和陸掌門去了那里嗎?” “是?!睂帤g沒解釋太多,她挑著重點(diǎn)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隨后神情焦急地問道,“堯光前輩,您有沒有辦法能救他? 師尊道法高深,按道理來說,他不會傷到這種地步……我真是從來沒見過他受過這么重的傷?!?/br> “……”堯光道人沉默許久。剛才寧歡說的極快,他一時(shí)間不能理解寧歡所說的雪蓮花、雪域、混沌海之類的事情。 但早在他們兩人來到天虞山的時(shí)候,堯光就隱約猜到寧歡和陸寒霜的身份都不簡單。他倆都是至純至善的體質(zhì),想來就不可能是靈山的普普通通的修士。 可他如何都沒能料到這兩人一個是雪域之主,一個是混沌海之主。 寧歡和陸寒霜明明分別來自三界之中最純粹,和最混亂的地方,可這兩人居然心意相通了……? 堯光道人有些不解。 他下意識想起了曾經(jīng)接任云海盟時(shí)許下的誓言—— 平定混沌海。 “寧歡小友,我很想幫你。但是他是魔君啊……”堯光道人的語氣略有遺憾,“你既然是雪域之主,你就該明白。只要他存在,那混沌海便永遠(yuǎn)會沸騰喧鬧,我們仙界……” “堯光道人,您怎么也和其他人一樣了呢!”寧歡抓住靈石,語氣都沒了平日的沉穩(wěn),與他道,“誠然,混沌海本來是個妖魔遍地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妖獸為了爭奪定海珠而廝殺。 但是因?yàn)橛辛岁懞院?,這片海域才迎來了難得的寧靜?!?/br> 她皺著眉頭,語氣執(zhí)拗,“您可以去看看新國的子民如何評價(jià)魔君,您也可以自己去混沌海附近看看到底是何種情況。如今有陸寒霜是這樣,沒有陸寒霜,這里還不知道是什么樣子!我原以為你與他們不同的?!?/br> 原本還是很氣憤,可越說到后面,寧歡的聲音越低弱。她的聲音里包含著極其明顯的無奈之意。 寧歡心里非常煩悶。 她從沒覺得自己有這么煩悶過。 為什么世人都誤解他?當(dāng)初他是仙的時(shí)候,陳國非要說他是魔。而今他成魔了,仙界卻又不讓他容于世間。 陸寒霜到底是做了什么。 他何至于此! 如今他明明救了雪域,可是依舊無人念他的好。大家只看他的身份,只覺得他是混沌海的魔君。所以他哪怕有千般萬般好,都可以被這一點(diǎn)給抹殺掉。 寧歡的眉心皺了又皺,想著想著,她的眼眶里忽然浮現(xiàn)出大顆大顆的淚珠。 她不想哭的! 她不想哭的! 可是哪怕是設(shè)身處稍微想一下陸寒霜這一路走來的情景,她就忍不住難受。 “寧歡小友你別急啊,我也沒說不能救他!”堯光著實(shí)有些慚愧。他自認(rèn)為為云海盟主持仙界匡扶正義這么多年,卻混入仙界的伏羅都沒認(rèn)出來。 一語驚醒夢中人。寧歡說的沒錯,想想陸寒霜的確沒有做什么與仙界不合的事。甚至因?yàn)樗@位魔君,混沌海已經(jīng)安分不知道多少年了。 而他方才的舉動,想必是傷了寧歡小友的心。 “救人可以,但是我們都救不了。寧歡小友,如你所說,陸掌門的身體本來就是一副空殼子,他的靈骨均被人敲斷,心臟也被人挖出。本來支撐著他身體的靈力,因?yàn)楹头_的魂魄相互摻雜,也變得消耗殆盡。 如今伏羅的殘魂從他心府散開,他整個人從里到外就如同散了架一樣,靈骨血rou均是不能再支撐起來。 他已經(jīng)是回天乏術(shù)。如果寧歡小友非要救他,就要用自己的靈力了,看能不能救她回來。 按照你方才所言,陸寒霜有一縷靈力留在了冰魄雪蓮花里。寧歡小友,這就要看你愿不愿意割舍這股支撐著你心神的靈力了…… 可話又說回來,即便你愿意,他也不一定能被救回來。 寧歡小友,我們相識一場,我不愿意騙你。我這話說在前面,你若是真的決定要救他,那真是樁賠本買賣。 他本來就該是于陳國當(dāng)年就死掉的人,皆是因?yàn)橐环葑窔⒎_的執(zhí)念才撐到現(xiàn)在。如今可謂是神形俱散……寧歡小友,你……唉……” —— 寧歡在雪域里撐起一片結(jié)界。 她抱著陸寒霜,與他額頭相抵。 【你乖一點(diǎn)啊霜霜,撐住?!?/br> 【你可要堅(jiān)持一會兒我馬上就來救你啦!】 道道靈力在她掌心升騰,寧歡緊緊抱住他,將自己的神魂與他交融。 一片黑暗之中,她看不明任何東西。 好久好久,眼前都被一片漆黑纏繞,好不容易眼前的迷霧被剝開—— 寧歡抬眼便看到一個小皇子獨(dú)自點(diǎn)燈站在岸邊。大雨傾盆夜色朦朧,他撐著傘,點(diǎn)著燈籠往前面探去。 他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 大雨不斷地?fù)舸蛑膫愎?,劈哩叭啦的雨聲不斷地傳入他的耳中。但他依舊站在那里不動聲色,想來再旁人眼里,他就是個古怪的皇子。 寧歡看向他的身后。 他身后是不知道多少竊竊私語的宮女太監(jiān),他們對陸寒霜指指點(diǎn)點(diǎn),卻又無一敢上去說些什么。 “你們看啊,他又在神神叨叨了?!?/br> “我看呀,他就是又撞邪了!” “你快去請國師來,趕緊讓陛下過來看看這皇子殿下。” “就是說,不是我們陳國的血統(tǒng),他呀,果然奇奇怪怪,不像是我們這里的人!” “……” 議論聲紛紛揚(yáng)揚(yáng),聲音大得連雨聲都蓋不住。寧歡抬眼看去,她分明看到的是陸寒霜在給一個花靈仙子擋雨! 她都翅膀被雨水淋濕了,只能蔫了吧唧地匍匐在花蕊之上。 原來陸寒霜不是在雨中淋雨,他只是把傘遮住了那花靈仙子。 寧歡更加難過了。 他……最初分明是這般善良。 這副畫面忽然變得裂痕斑斑,畫面里所有的人物都化為白霧,一下子就混淆不清道不明誰是誰。 這便是他記憶消失的跡象! 如果陸寒霜腦海里的記憶都開始消失,那可真是誰來都留不住他了。 這畫面眼見著就要破碎!寧歡趕緊釋放一道強(qiáng)大的靈力,重新交織著陸寒霜的靈力讓他穩(wěn)定下來!可這么一做,她都身體莫名有些異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