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假孕太子妃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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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她在何苗跟前亦抬不起頭來,只能努力陪著笑臉,“姑奶奶,這一時間您讓我們搬到哪兒去?得饒人處且饒人,好歹給咱們留點體面……” 何苗冷笑,“當(dāng)然住客棧去呀,驛館也使得,再不濟,大理寺的牢房多著呢,隨便犯點差事,保準有人將您二老送進去,還得好吃好喝招待著,總得賞一頓斷頭飯不是?” 她這樣牙尖嘴利,夫妻倆聽得張口結(jié)舌。何晏山當(dāng)然已看出,這是對他的報復(fù),也許陳氏泉下有知,責(zé)備他沒有照顧好孩兒,才故意設(shè)下這么個絆子——是他咎由自取。 何晏山心灰意懶,不敢指望女兒立刻消氣,唯有將竇氏攙扶起來,“夫人,事到如今,不必多說,你我從前多有不端,如今遭人算計也在所難免,既然太子妃連一間陋室都不肯留下,那咱們也只有指望老天爺垂憐了?!?/br> 他說得柔腸婉轉(zhuǎn),何苗卻半點不為所動,她無非想為原主求一個公道,至于要不要原諒,那是原主的事,留待他們自行解決。 眼看二老惶惶如喪家之犬般離去,何苗命將府里的仆役都集中起來,把賣身契盡皆放還,也算是積件功德——沒一個想留下侍奉何晏山的,可見這夫妻倆多不得人心。 剎那間,偌大的國公府已變得空空蕩蕩,何苗信步來到原身所在的閨房,將一個小而精巧的長生牌位放在窗臺上——那是她數(shù)月前就請工匠打造的。 魂歸來兮,宜返故里。不管這里的人曾待她如何,至少這間屋子承載了原主一生的喜怒悲歡,何苗不打算將它賣掉。芳魂若有知,就讓此地成為永久的安息之所罷。 至此,她的使命也宣告終結(jié)。何苗將兩扇沉重的黃銅門緩緩合上,親手掛好鎖鏈,看著頭上皎皎藍天,心里不由得輕松下來。 可也有一縷淡淡的感傷,到底沒去向他辭別,她這樣做不夠朋友罷? 算了,本來分手后的戀人也無法做朋友。那是小說里才有的事,現(xiàn)實只有涇渭分明的兩條線,從此也只好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罷。 太子得知何家那兩口子住進驛館,眉頭便蹙了起來。 李忠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紛呈,“聽說是太子妃親自將他們趕走的,國公爺身無長物,又怕到客棧賒賬惹人笑話,不得已,暫且到驛館落腳?!?/br> 太子淡淡道:“那是接待各國使節(jié)的地方,哪能隨便什么人都去打擾?傳孤口諭,閑雜人等一概不許逗留,違誤者,一概交由大理寺發(fā)落?!?/br> 看來殿下是鐵了心幫太子妃出氣,連老丈人的面子都不顧了……李忠默默地為何晏山掬一把同情淚,旋即問道:“禮部已選定了吉日良時,龍袍亦正在趕制,只是鳳袍……” 到底要不要做,總得拿個主意。 無獨有偶,太子往椒房殿請安時,傅皇后亦說起此事,“怎么好幾日沒見到妙瑛了?聽尚衣局說,連冊封衣裳都沒準備,天吉,莫非你不想立妙瑛為后?” 傅皇后自己就是從結(jié)發(fā)過來的,自然不愿見兒子虧待糟糠之妻,盡管這樁姻緣出自貴妃手筆,來得不情不愿,可既然成了,就該踏踏實實過日子,怎么偏偏在這樣重要的關(guān)口賭氣呢? 傅皇后只當(dāng)小兩口起了齟齬,遂一臉嚴肅道:“妙瑛雖是何家所出,可她待你之心至熱至誠,本宮皆看在眼里,如今好容易苦盡甘來,你卻恩將仇報,難不成還想另換個皇后?本宮可不答應(yīng)?!?/br> 又輕輕嘆道:“若是早有了孩子,本宮如今也少樁牽掛,可惜……” 當(dāng)日失手殺死先帝雖是無奈之舉,傅皇后心內(nèi)常自有愧,本想效仿晚年胡太后那樣到五臺山落發(fā),又因沒見著孫子出生,撇不開紅塵滋擾——說來說去都是兒子無用,連個女人都哄不好,莫非還要為娘的來教么? 太子無言以對,總不能說何苗根本不會出席大典?母后到現(xiàn)在不知兒媳婦跑了,還在那兒做著子孫昌盛的美夢呢。 從椒房殿出來,太子長長吐了口氣,覺得前路茫茫,明明已經(jīng)塵埃落定,這心還是松快不起來。 忽然一個小蘿卜頭撞到他膝蓋上,太子定睛看時,正是婉嬪之子、他最小的弟弟天祥。 不知怎的就有點渴盼天倫之樂,太子含笑摸了摸他頭上的發(fā)旋,溫聲道:“走路仔細些?!?/br> 小蘿卜頭簡直受寵若驚,不過他也沒忘記要緊事,將懷里的包袱掏出來,“大哥,這個給你?!?/br> 卻原來是一雙最尋常不過的足靴,云底夔紋,看得出已經(jīng)努力想繡得似模似樣了,可針腳還是略顯笨拙,有一朵白云微微沁出紅色,像被朝霞染過——想必做的時候不慎扎了手,有血珠落在上頭。 李天祥垂眸道:“嫂嫂說了,做得粗糙,請您多擔(dān)待,等以后時間充足時,再為您縫一雙更好的。” 太子抱著那雙鞋,茫然若失。以后?哪還有什么以后? 李天祥瞅見他這副失魂落魄模樣,驀地鼓足勇氣道:“大哥,您真舍得讓嫂嫂離開么?江湖多少險惡,她一個弱女子怎生應(yīng)付得來?只怕讓豺狼啃了,連骨頭都不剩。” 太子苦笑,“她執(zhí)意如此,孤能有什么辦法。” 小蘿卜頭急急道:“不是的,我看得出來,嫂嫂是很喜歡您的,她只不過,只不過……” 到底才剛啟蒙,沒讀過多少書,找不出合適的形容,李天祥急得抓耳撓腮,忽的靈機一動,“她只不過還沒想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她需要有人幫她做決定?!?/br> 就好像先生布置作業(yè)的時候,今天是三字經(jīng),明天是千字文,后天又是幼學(xué)瓊林,要他自己來想,肯定不曉得怎樣才是最好的。 小蘿卜頭信誓旦旦,“大哥你要是真的喜歡嫂嫂,就該大聲說出來,否則,她怎么知道你心里有她呢?” 太子一怔,所以是他說的太少?她總是油嘴滑舌,嬉皮笑臉,他以為即便說出那些話,換來的也不過是打趣和譏笑,但,若是她單用這樣玩世不恭的外表來掩飾內(nèi)心脆弱,也許等的就是那一句話,自己遲遲不肯表露真心,又怎能叫她信服呢? 仿佛漫天烏云里忽然泄出一道亮光,太子呼吸急促起來,他揪住小蘿卜頭,“她走前最后見的是你,你知道她幾時走的?往什么方向?” 得到答案后,太子便拿上令牌,疾馳而去。 李天祥望著哥哥背影,覺得大人的世界真是復(fù)雜,明明彼此喜歡,卻還要鬧別扭,也許這樣分分合合才是人生的樂趣? 依著李天祥的說法,何苗此時已出城老遠了,但其實不然,她此刻仍被堵在城門口,和護衛(wèi)們僵持不下。 蓋因她遇上了一個分外固執(zhí)又墨守成規(guī)的小吏。 原本出城只要有路引作憑證就能暢通無阻,然而何苗那封路引上落款并非京兆府,而是太子的私印,雖然效力更大,但同時帶來一個嚴重后果——沒人肯相信它是真的。 試問太子怎么會將這樣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只怕其中有鬼,甚至有可能是別國jian細來打聽情報的。 何苗磨破了嘴皮子也沒法證明清白,又不好明說自己就是太子妃,太子馬上就要登基了,太子妃怎么會在這時候出城?何況,看她的打扮也不像貴人。 何苗懊悔自己自作聰明,特意打扮得破破爛爛的,以為能瞞天過海,哪知反而招人起疑,要是以原本模樣說不定還能將這些侍衛(wèi)唬住。 此刻卻是騎虎難下。 好在她人長得漂亮,一急起來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侍衛(wèi)們到底有些心軟。那小吏也松口,“這樣吧,我讓兄弟把這封路引拿去京兆府,請他老人家看看是否真跡,若確鑿屬實,再放你通行。” 府尹的眼力倒是可信,不過……何苗可沒把握他會不會將自己攔截下來,畢竟這是她跟李天吉的私事,旁人皆不知情。 正躊躇間,斜刺里一只手臂伸來,將路引奪去,旋即便聽到李天吉低沉而悅耳的嗓音,“原來你還在這里?!?/br> 何苗仿佛見了救星,急忙喚道:“殿下?!?/br> 也只好厚著臉皮請他幫自己作證了。 太子晃了晃那封文書,“占完便宜就想溜走?” 何苗心想這人吃錯什么藥了,到這兒唱霸王別姬呢? 無奈道:“這位爺,莫忘了我曾騙過您,連孩子都是假的。”這段婚姻一開始就不作數(shù)。 小吏因是新調(diào)任,非但沒見過太子妃,也沒見過太子,只覺得兩人的腔調(diào)怎么看怎么詭異——不會真是在排練戲文吧? 好像挺有意思的。 行人們亦皆駐足,但凡涉及到狗血八卦,很少有人能忍得住好奇心。 何苗無形中成了焦點,渾身如針扎一般,簡直坐臥難安。 李天吉倒像是毫不在意,眸光湛湛盯著她,“何妨弄假成真?” 隨即便喚來李忠——可苦了這位忠心的老仆人,偌大年紀還得拎著包袱健步如飛,隨叫隨到。 主子一聲令下,他便將包袱散開,里頭卻是一大摞密密實實的紙張,但見他有條不紊地朗讀起來,念了快半個時辰,還是沒看到底。 何苗沒想到太子竟有這樣多的私產(chǎn),都快趕上十個何家了,僅拿這城中鋪子而言,就足足能塞滿五條街,更別提李天瑞死后,他那些產(chǎn)業(yè)也都半數(shù)充了公。 李忠板板正正將包袱塞到她手里,壓得她手腕一沉,隨即肅聲道:“殿下說了,以后這些都交由您處置。” 一同送出的還有三十來把大大小小的鑰匙,堆在一起咣當(dāng)作響,據(jù)李忠所言,是散布在各個州郡的倉庫,當(dāng)然,這些原屬于太子名下。 何苗簡直三觀顛覆,只見過用錢來趕人的,沒見過用錢留人的,她這算不算瑪麗蘇附體? 悄悄咽了口唾沫,何苗小聲望著對面道:“殿下,我這個人雖然貪財,可也是有原則的……” 這樣千金買一笑,日后一定會傳為笑柄,況且,這樣龐大的財物,他怎么能擅自做主呢?傅皇后知道定會勃然大怒。 太子淡淡道:“孤也很有原則,只不過,在心愛的女子面前,原則又算得了什么?” 何苗傻眼了,她一直以為李天吉是個悶sao又內(nèi)斂的人,哪曾想這樣豁得出去——盡管赤紅的耳根泄露出他多么窘迫。 何苗不禁左右兩難,她確實想看看湖光山色,但似乎不急在一時,而眼前巨額的寶藏也在攫取她的心神——該死,連鑰匙都像是純金做的,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想不看都不行。 太子沒有錯過她眼中的動搖,此時倒好整以暇起來,從容道:“你想去看西湖,看雪山,日后有的是機會,孤還會盡量陪著你,可這些錢一旦錯過,卻是再也不會露面了。” 何苗內(nèi)心像有兩個小人在交戰(zhàn),理智告訴她不該屈從于誘惑,李天吉這么狡猾,必然有備而來,她一旦落入他手,定會被吃干抹凈;可是感情上,何苗又實在割舍不下,那可是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的快樂呀! 或許是所受刺激太大,何苗望著李天吉那張俊逸非凡的面孔,驀地側(cè)身,嘔出一口酸水來。 太子滿臉黑線,不至于吧,他覺得那番措辭還是很動人的,怎的聽完卻想吐?莫非太rou麻了? 本想上前幫忙擦拭,哪知何苗也顧不得尊敬不尊敬了,哇的一口,又吐在他袖口上??此蹨I鼻涕糊了滿臉的狼狽情形,倒不像是故意。 難道真是生??? 路旁幾個有經(jīng)驗的婦人已然指指點點起來,“看這模樣,必是害喜無疑了?!?/br> “我家兒媳婦頭兩三個月也是可勁吐,可憐見的,飯都吃不下,比她還厲害呢?!?/br> 太子心念一動,即刻吩咐李忠,“請郎中過來。” 又沉著臉問何苗,“上次來癸水什么時候?”沒見過這樣糊涂的人,懷了身孕都不曉得。 何苗吸了吸鼻子,掰著指頭數(shù)數(shù),“一個月前……兩個月前……呃,忘了?!?/br> 第53章 . [最新] 結(jié)局 母子平安 她每往外蹦一個字, 太子的臉色便黑下去一分,到最后簡直滴水成冰,卻也不能擔(dān)保是否他所想的那樣, 少不得請?zhí)t(yī)驗證。 何苗臉皮再厚, 也無法堂而皇之坐在城門口等人來驗喜脈,只得先灰溜溜地跟太子回宮去。 小吏張嘴欲喚, 身旁同僚重重拍了他一巴掌,“傻東西!人都走了, 還攔什么?” 可最后也沒說那份路引真假如何,小吏稀里糊涂的, “那,萬一她再來呢?” 同僚笑道:“沒看殿下都親自來領(lǐng)人了,用得著你我多事么?” 瞧方才的模樣, 想來無非夫妻口角——昔年楊妃受氣回娘家,玄宗還得俯首去接她呢, 可見此等事古來皆已有之。 小吏嘆口氣, 可憐他都二十有四了,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一個,連吵架的滋味都不能嘗嘗,想想倒羨慕得很。 何苗重回東苑, 里頭已緊鑼密鼓地布置起來了, 想來方才城門口那場大鬧已傳遍京師,丫頭們個個屏氣凝神,唯恐兩位主子遷怒到自己頭上, 可不是好玩的。 為了確保無虞,太子連請了五位太醫(yī),其中還包括德高望重的院判與副院判, 幾人也都是如臨大敵的模樣,畢竟先前類似的戲碼見得太多,誰能保證不會故技重施? 何苗因為李天吉問起那月信的事,自個兒也有點疑疑惑惑,不過仍是不能完全相信——明明她都按照葉嬪的法子一絲不茍去做了,怎可能還懷上身孕?那也太天賦異稟了些。 幾人輪流把完脈象,商量一陣后,院判出列道:“啟稟殿下,夫人脈象流利,如盤走珠,確屬遇喜無誤。” 到底冊封的旨意還未下來,不能直呼皇后,只能暫以夫人相稱。不過眾人倒是松了口氣,接連被耍兩回,這回可算來真的了,試想準皇后若再以權(quán)勢要挾他們作偽證,誰受得了! 李天吉聽聞結(jié)論,臉色和悅了些,哪知何苗張口便道:“這不可能,你們是不是驗錯了?” 此言一出,太子又變得殺氣騰騰。 眾太醫(yī)叫苦不迭,這位主子娘娘是哪兒來的毛病,沒懷孕時偏要他們謊稱有孕,如今真懷上了,又好像滿不高興似的,這俸祿賺得也太艱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