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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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神渡泯在短暫的錯愕后露出燦爛的笑容,那我也詛咒你,為我活下去。 不再作為規(guī)則,不用再厭惡規(guī)則,因為從此以后,你就只是藍眼了。 神渡泯睜開眼睛。 在無際墜落的荒原中,在意識游歷的穿梭中。 像是在乘坐一趟返程的火車,他透過窗戶,看到沿路的風景。 他看到明亮了千年,永不熄滅,螢火般的煤油燈。 看到微弱的靈魂伸出手,然后徹底的消散在付喪神的眼前。 看到三個至今還被他珍藏的玩偶笑瞇瞇的看著他,然后被燭火點燃,慢慢的燒著,慢慢的褪色,慢慢的殘破。 最后露出里面微焦的棉花,又披上嶄新的外衣。 第81章 術(shù)式是印刻在身體里的, 是一種傳承。 我一直在想,除了延順血脈,是否還有其他傳承的方式。 黑發(fā)的青年隨意的坐在器物與雜物堆積的倉庫中央, 微弱的光撲在他的臉上,一雙漆黑的眼眸眸即使是在有些昏暗的環(huán)境中, 也依稀能夠看到其中璀璨的光芒。 問我為什么在思考這個問題?是因為我的術(shù)式更傾向于創(chuàng)造, 這樣的術(shù)式偶爾會讓我有一種身為造物主的優(yōu)越感。 或許在外人看來,他是在自言自語, 只有棲身于燈中,意識海還有些模糊的神渡泯才知道,這個人是在說給他聽。 你覺得呢。 青年愛惜的用指肚擦過眼前燈具, 每拂過一寸,眼前燈具微弱的光就更明亮一分。 如果說由我制造的咒具擁有了靈智,誕生出神明一般的存在,那么它是否會擁有用其他作為傳承術(shù)式媒介的能力呢。 青年許是看到了臆想中的光景,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 他生的極好看,笑起來時臉頰旁有若隱若現(xiàn)的酒窩, 是和環(huán)境渲染的有些恐怖的畫面完全不符合的美好。 旋即他又想到了什么,rou眼可見的變臉,可惜了,始終做不到這一步。 他放下燈具,像是置放其他那些由于不滿意所丟棄的咒具一樣,隨意的扔進一旁的雜物堆里。 和其他咒具不同的是,剛剛由他丟掉的咒具是唯一散著微弱光芒的存在, 和那些死氣沉沉的器物截然不同。 這也是他最喜歡的地方。 所以才會有區(qū)別對待。 只是死物終究是死物, 不會回應他, 不會理解他。 哪怕這盞咒具是他最近最滿意的作品,也沒有達到他的預期。 青年苦惱的抓了抓頭發(fā),他把自己關(guān)在這里已經(jīng)有許多日了,只是距離他的目標還遙遙無期。 想要死物擁有神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活物之所以被稱為活物,便是他們擁有生命,而死物是做不到的。 青年開始清點近來的成果。 把那些他人定制過來保養(yǎng)的咒具先放置到一邊,再慢慢的挑選出比較滿意的咒具放在另一邊。 挑選到一半他忽然想到了近來□□的咒靈。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些咒靈的行徑越來越反肆無忌憚,近來御三家的咒術(shù)師們苦不堪言。 不過那些東西倒是比起死物更接近活物。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倒是想抓到幾只強一些的咒靈研究研究,只可惜作為強大術(shù)式的持有者,他本身的個人戰(zhàn)斗力并不強,也對戰(zhàn)斗沒什么興趣,平日里更喜歡擺弄擺弄咒具。 畢竟他只是一個柔弱的家主。 當然,如果這個話被咒術(shù)界其他的人知道只會逼視他又說什么胡話,要知道人人都清楚神渡家是最難入侵的地方,那里的布下的咒具比必殺的陣法還要難破。 神渡家主慢悠悠的推開工作室的門雖然這里雜亂無章,像是個堆放雜物的倉庫,但確實是他平日里工作的地方。 神渡宅邸遠離喧囂,是在這個時代鮮少存在的凈土,這里布著無數(shù)咒界所cao控的結(jié)界,在這種保護以及他平日里過于悠閑的日常,種植著許多他親手栽培的花草,長勢頗為喜人。 神渡家主依次把最得他喜歡的花葉澆澆水,剛扭頭便見衣著簡樸的女子,頭發(fā)很長,也很不合規(guī)矩的隨意垂落而下,遮住小半張臉,與她扮相不同的是露出的半張臉美艷至極,哪怕她周遭的花肆意綻開,也不及她半分奪目。 黑發(fā)的青年臉上笑容驟然冷冽,他不再去看那女子,背過身去給其他花枝澆水,只冷冰冰的說了句:不是說了,不用來了。 還是這么冷淡呢。 女子絲毫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輕巧的湊近,身上攜著胭脂清香,在靠近后越發(fā)濃郁。 如果你下次再來用真面目的話,或許我還會考慮和你聊幾句。青年毫不在意的背對著她,語氣聽不出有什么情緒,隨即又皺了皺眉,味道太重了,我的花兒都要被熏死了。 好的呢,家主大人。 女人輕笑著撫去自己有些凌亂的長發(fā),臉上的笑容卻是帶著和外表不符的詭異。 青年充耳不聞,他依然打理著自己種植的植物,宅邸十分的安靜,只有微弱的風聲和枝葉輕晃的聲音在耳畔縈繞,事實上整個神渡宅邸只有他這名家主和幾名旁氏。 神渡家人丁稀少,成為氏族的原因要再追溯到更遠,不過遠遠不敵如今風頭正盛的咒術(shù)界御三家,幸而傳承下來的術(shù)式是家族最大的依靠,即使那些氏族之人再多矜傲,在必須的武器上面還是在一定程度上需要倚仗他。 青年打點花花草草,女人便只站在他身后,也不多言,一舉一動禮儀感十足,如果忽略她臉上違和感相當大的表情的話。 聽聞近來家主大人制得一件特別的咒具,不知可否有幸一見。 她不緊不慢的提出此次前行的目的。 神渡家主停了停手中的動作,沒有,我是說,沒有這個榮幸。 羂索。 他念出對方的自稱,也是他喊過許多次的名字。 不必這么戒備。羂索輕嘆一聲,畢竟我們也認識這么久了,在你還未曾成為家主之時,我們就已經(jīng)是至交了呢。 聞言黑發(fā)的青年便不想再搭話,對方說的確實是實話,能夠自由進入神渡宅邸也是因為他給的指引。 連做為至交的我都不清楚你究竟是女人還是男人呢。青年話雖這么說著,還是悠悠去了不遠處的樹旁,指尖溢出些許的咒力,那些因為影響美觀,被咒具所籠罩隱藏的簡易休息處便露出來。 他依靠在樹旁,半張臉籠在陰影下,抬起眸子看著遠處依舊笑看著他的女人,算了,待會帶你去看。 不怕我了? 神渡家主閉了閉眼,而后又睜開,如果你能收起那些不必要的心思的話。 和我合作。 擁有這樣術(shù)式的神渡家主,只甘愿做遠次于御三家的隱世之族么。 她輕車熟路的坐在青年的身側(cè),美目流轉(zhuǎn),聲音輕柔。 黑發(fā)的青年微微側(cè)目,他掛上一貫客套的,敷衍人時候的表情,維持表面的和平是有必要的。 神渡家堆積的咒具財富是他不愿意公開的底蘊。 而那些信息一旦傳遞出去,他就沒辦法繼續(xù)過如此閑適的生活了。 羂索的留宿讓神渡家主無比頭疼。 他很清楚對方的術(shù)式,是不被公開的,極惡的術(shù)式。 比起換身體,他更愿意稱這種術(shù)式為奪取。 說起和對方的相識,那是一場刻意的布局。 他很清楚,羂索也很清楚。 比起口頭上所謂的至交,他們只不過是還沒有對彼此動手的理由而已。 不過數(shù)年來時不時的交鋒與相伴也是真的。 神渡家主猜不透對方的心中所想,卻知他在布一場大局。 而作為家主,還是保持著咒術(shù)界最中立站位的他并不會去管這些事情,在不觸碰到他的底線之前,他可以裝作什么都看不到。 畢竟他也是在為了自己所向往的探索之處不斷前行。 他會找到術(shù)式的其他傳承方法,他想突破術(shù)式刻印在身體內(nèi),刻印在血脈里的其他傳承之法,想知曉偶然間聽聞的付喪神的傳聞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那么同為器的咒具,是否也能作為他的造物誕生出神明。 洗去臉上的底妝,女人露出一張純粹的美麗臉龐,她將長發(fā)挽起,露出額頭之前有所掩蓋,此時完全展露的縫合線,像是一種刻印或是紋身,給那張臉增添了幾分詭秘。 她眼神空洞,沒有轉(zhuǎn)身便知是青年推開了門。 事實上,我更贊成血脈的傳承是更為傳統(tǒng)的傳承之法。 她似有暗示般,微微掀起眼簾,鮮紅的嘴唇邊含著淺笑。 不必了。 黑發(fā)的青年露出難言的表情,神渡家的術(shù)式會傳承下去的,況且即使沒有傳承下去,只要后世的咒具上刻下屬于我的標記,那亦是傳承。 倉庫中的燈光若隱若現(xiàn),勉強應付了羂索和上門拜訪的其他咒術(shù)界之人的青年再一次仔細的擦拭他精心打磨而制的咒具。 他的目光時不時會看向被特意取出的燈具。 那是唯一一件對他有反應的咒具,所以他偶爾會對著咒具吐露話語。 不滅的燭火。 這是那件咒具最大的特點,關(guān)于它的用法,只有他清楚。 是交換。 只不過暫時他還用不到。 不過 他盯著幽幽亮亮的燭火輕笑,如果說我用我的一切作為交換,你能帶著傳承繼續(xù)下去嗎? 燈火沒有給他反應。 他嗤笑一聲,真是的,又犯了這個老毛病,就當我是近來太無趣了,才會想這些事情。 不過只要支付的了代價,你應該什么都做得到吧。 他透過狹小的紙窗看向遠處,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起霧了。 窗外的世界蒙上灰蒙蒙的一片。 陌生的咒力觸碰到他布下的咒具,微小又清脆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第82章 陌生的咒力和咒具啟動時散放的咒力相互碰撞, 黑發(fā)的青年仿佛毫不知情般的繼續(xù)自己手中的造物,哪怕剛剛他才站在窗邊感慨過這波欲來的風雨。 咒靈的進攻性不知什么原因近來越來越瘋狂和肆意,在咒術(shù)界齊心所向抵御的時候,他這個家主卻帶著一小波家族僅剩的血脈半隱居在這里。 如果單單是這樣的話, 還不足以推動這場風波。 關(guān)鍵是他手中所掌握的術(shù)式以及家族堆積至今的財富。 神渡家的術(shù)式是隨著血脈一代代的延續(xù)下去的, 但僅限于單獨的一支。 因為其他的不純粹的血脈都已經(jīng)不存在了。 咒靈被吸引而至, 他依稀猜的到是什么由緣故,面上卻依然平靜無波。 神渡宅邸一時片刻定是無法被攻破,他輕輕把他最后的底牌, 那盞微弱發(fā)亮的燈抱在懷中。 華而不實,隱隱燃燒的火苗沒有灼燒到他,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些許的光亮。 掛起來的太高太久了, 對他的怨氣越來越大他早已清晰的感知到, 那么接下來他是不是就有正當?shù)睦碛蓮氐讕е易咫[退了? 想到這里, 他幽幽的嘆了口氣, 聽著門被從外推開的吱呀聲, 慢悠悠的說:接下來這座老宅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數(shù),你還待在我這里? 在沒有看到我想看的東西之前離開, 未免也太殘忍了。 女人半調(diào)笑的聲音響起,她反身優(yōu)雅的將門閉合, 眼眸靜靜的盯著眼前的青年, 卻倒影不出一物。 神渡家主側(cè)過身, 把煤油燈全貌展現(xiàn), 這件咒具的能力只有一項, 但我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 這次風波過后百年, 如果它還存在的話, 或許會得到我最想看到的奇跡。 你準備做到最后一步了么? 是。 他閉上眼,我會用我所有的咒力去賭一把,他會帶著一部分屬于我的術(shù)式傳承下去。 嘛,果然我還是不懂你啊,家主大人。女人湊了過來,脂粉味濃郁到讓人無法呼吸,明明自然順應的結(jié)合就能傳承,非要去尋找其他的方法,只是為了讓神渡這個姓氏不流失的話,單靠你兄長的兒子不就好了。 神渡家主坦然一笑,不著痕跡的離她遠了些,你知道為什么只剩下我們兩個擁有這個姓氏了么。 見對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青年微微笑著又道:因為他們都死在了傳承的道路上。 那可真是殘酷啊。 羂索輕嘆,也不知有幾分真假。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兄長的孩子不在老宅,所以你也不用打他術(shù)式的注意了。神渡家主微微挑眉,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今天這場浩劫過后,神渡家將不復存在,唯一的直系血脈會帶著僅剩下的旁支重建氏族,然后永遠歸隱。 果然早就知曉了呢。 羂索輕輕的為眼前的家主梳理因為太沉浸于工作而散開,有些凌亂的長發(fā)。 如果不去想更深一層的話,黑發(fā)的青年和美艷的女子相組的畫面透著股難言的詭異和和諧。 我知道你覬覦我的術(shù)式,只是這輩子都沒機會了呢。 他慢慢的訴說著。 任憑外面的咒力波動不斷的向這個方向遷移而至。 他所有的倚仗都是那盞和他幾乎是相連的咒具。 只要燈火不滅,羂索必定沒有機會戰(zhàn)勝他。 只是可惜了,這場濃霧過后,什么都不會存在了。 女人為他理好頭發(fā)。 承載你一切的咒具或許會在百年后再次重現(xiàn)。 不是或許,是一定。 神渡家主慢慢扭頭看了她最后一眼,黑眸中的情緒晦暗不明,你還不走嗎? 會死的。 恍然間那張女人的面孔又成了那個少年時期一直出現(xiàn)在他身側(cè)的男人。 他不殺他,不氣他,不惱他也不過是那場肅清中,這個人輕飄飄的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