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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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到高門大戶里周旋,不愛與達官貴人打交道,這兩點,是夏霜寒與夏朝陽打小就從夏敬之那里繼承來的處事態(tài)度。 故而,深知夏朝陽心中所想的夏霜寒贊同弟弟的提議道:“好,十五那日全都照你說的辦,畫也交給你拿著,這總行了吧。等我和爹爹從國公府里出來,就讓爹爹、忠叔還有興寶他們都坐馬車回去,jiejie帶著你騎馬去西市好不好?” “那當然是最好了,jiejie你不知道,這半個月你不能帶我出門,我的日子過得有多不好?!毕某柮硷w色舞的笑臉瞬間變得可憐又委屈,“自打從國公府回來,這半個月爹爹每日都拘著我在家做功課,根本不許我出去玩?!?/br> “今日我好不容易出了門,還想著下學回來的路上稍微逛那么一小會,結(jié)果興寶拼命攔著我不說,還像看賊似的緊盯著我,不就是元宵節(jié)晚上來了一次假走失么,爹爹又沒罰興寶,他至于把我看那么緊么!” “額......”夏朝陽不提夏霜寒還真倒是忘了。關(guān)于夏朝陽元宵節(jié)當晚的假走失事件,盡管歸家后,她和弟弟兩個人就把謊周全地圓了過去,且夏敬之也并沒有處罰興寶,但是,老實的忠叔心里過意不去啊。眼見忠叔拿著根柴棍硬是把興寶追得滿院子跑,立刻上前阻攔的夏霜寒,當時不可謂不內(nèi)疚。 “興寶的事情jiejie幫你解決,等jiejie去和爹爹還有忠叔說說,過兩日就讓你恢復以前的自由,這總行了吧?” “本來就是jiejie讓我撒謊才出的麻煩,jiejie把它解決了是應該的,朝陽我才不記你的情。”夏朝陽說著,傲嬌地小嘴一撅,小下巴一揚,那神情,怎一個神氣了得。 “是是是,都是jiejie的不對?!毕乃χ竽蟮艿艿男∧樀埃溃骸癹iejie還有事情和福嬸、梅香她們做,你乖乖練字,jiejie出去了啊?!?/br> “哦,對了jiejie,”夏霜寒走到書房門口,正打算掀簾出去,夏朝陽又補充道:“今晚我要吃jiejie親手做的紅燒蹄髈,福嬸做的沒有jiejie做的好吃?!?/br> “知道了,小饞貓?!毕乃χ隽宋?,回到院子里時,她抬頭看看天,深呼吸道:果然,比起上輩子為了成全自己的愛情而勉強自己在刻板的國公府里過了三年,現(xiàn)如今這樣平靜、自由的生活,才是最適合自己、最能讓自己感到幸福的。即使為了這份平靜與自由,自己這輩子不能再和陸紹云在一起了,但她夏霜寒并不后悔。 時光如流水,日子平靜地滑過去,很快就到了二月十五。 登門拜謝的一個多時辰里,夏霜寒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值得她留意的事情。畢竟結(jié)束了書房里的談話的第二日,陸嘯清就放出話說,夏霜寒此次重傷加高燒損了身子,需要在家里好生調(diào)養(yǎng)一年,因此,陸夏兩家的婚事等一年之后再議。 一直大力促成,同時也是唯一促成這門婚事的陸國公都開口說婚事一年后再議了,徐氏自然也就把暗算夏霜寒的心思收起來了。 自己的公爹是什么性格,徐氏還是知道的,陸嘯清說話做事向來干脆利落從不拐彎抹角,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一年之后再議”,說得這么模棱兩可,估計就是不成了。 之所以現(xiàn)如今不解除婚約,想來也不過是面子上的事情,一年之后這個婚約定是會處理干凈的。至此,徐氏認為自己完全沒必要為了樁成不了的婚事為難夏霜寒,沒事找事地折騰自己。 至于自己的公爹這次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對這樁婚事松了口,徐氏并不在意。 她要忙的事情還多著呢。開春之后自己的三女兒要出嫁,二兒媳婦要生第二胎,下半年她還得私底下給陸紹云相看媳婦。公爹想鬧老小孩脾氣?那隨他去就是了!就算一年之后公爹又想讓夏霜寒進門又怎么樣,過六禮怎么說也要好幾個月吧,自己先在腦子里琢磨好對策,還愁到時候擺不平這樁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么? 于是就這樣,夏霜寒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見到徐氏對她露出了發(fā)自真心的笑容。她毛骨悚然地鎮(zhèn)定自若著,出山嵐院大門的時候卻禁不住特意抬頭看了看天:徐氏居然會對我笑,天這是要下紅雨了不成? “爹爹,那女兒就先走一步,勞煩您和忠叔拐到茶樓那載一下興寶了?!背隽藝箝T,夏霜寒牽著來的時侯由夏敬之騎著的坐騎“踏雪”,笑道:“今日女兒不會帶著朝陽逛太久的,元宵節(jié)那晚的烏龍也不會再鬧了,您就放心吧?!?/br> “為父說不放心有用么?”夏敬之無可奈何地笑道:“當年買‘踏雪’,本就是為了給我出門準備的,那匹拉馬車的‘紅云’才是給你們娘仨準備的。你倒好,自打?qū)W會了騎馬,反倒時常搶了爹爹的坐騎,讓爹爹坐起這馬車來?!?/br> “哎,爹爹您這么個文雅教書匠的外觀,和踏雪實在是不搭??!”夏霜寒說著翻身上馬,玩笑道:“瞧瞧女兒,我這戎族人天生的英氣才和踏雪搭調(diào)啊,您還是老老實實坐您的馬車吧!女兒先走了!” “這個死丫頭?!毕木粗粗畠捍蝰R而去的身姿,搖頭笑著上了身后的馬車。是啊,他一直都知道的,自己的氣質(zhì)確實和踏雪不搭,去世的妻子當年不也老拿這事尋他的開心么。 夏霜寒騎馬到了夏朝陽和興寶所在的茶館,也不下馬,只是在門口張望,過了一會,她就找到了在茶館大堂里嗑著瓜子聽著口技的夏朝陽。 夏霜寒在馬背上揮揮手,瞬間就引起了站在夏朝陽身側(cè)的興寶的注意。只見興寶彎下身和夏朝陽說了句什么,夏朝陽回過頭來便看見了門口的夏霜寒。他咧嘴一笑,回頭拿起桌上包著字畫的布包,之后便領(lǐng)著打包好沒吃完的葵花籽的興寶出了茶樓的門。 “怎么樣,今日的口技演的什么?”夏霜寒說著翻身下馬,從夏朝陽手中接過布包掛上肩頭道:“有jiejie平日里和你講的話本子有意思么?” “今日的口技也就那樣,是我以前聽過了的?!毕某栒f著抬起手臂,乖巧地任由夏霜寒將他抱上馬。“五香瓜子倒還不錯,可惜我不能多吃,不然就該流鼻血了?!?/br> “嗯,確實是不能再吃了,不然jiejie該抱不動了?!毕乃贿叴蛉ぶ艿芤贿叿砩像R,之后對立在馬下的興寶道:“興寶你在這等一會,過會兒馬車就來了,我們先走了啊。” “好,少爺小姐慢走,路上小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