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鄉(xiāng)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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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夏家姑娘肯把太子殿下的許諾就這么拿出來用了,看來確實是個品行高潔,不為功名利祿所動的真巾幗!” 明亮的燈火下,聞聽蘇淳風講完請旨與被拒經(jīng)過的王妃謝氏,禁不住感慨道:“這樣寧折不彎的女子,明顯是不可能被強權(quán)壓服的,所以,要想讓她心甘情愿地嫁進門,除了拿一顆真心去換以外,絕沒有第二種辦法?!?/br> “我倒想拿一顆真心去換,可是認識她的時候明顯已經(jīng)晚了??!”看一眼謝氏那一邊為夏霜寒的品行高潔而贊許點頭,一邊又為繼子沒能抱得美人歸而倍覺遺憾惋惜的矛盾模樣,心中同樣矛盾、糾結(jié)著的蘇逸興,實在沒好意思把心里那句幼稚的抱怨說出口。 “......”看一眼兒子那憋悶的表情,深感蘇逸興現(xiàn)如今的“不順遂”比以前的“喜怒無常、陰陽怪氣”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蘇淳風,清清嗓子,又將另一個,自己今日剛剛從圣上那里得來的尚未公開的消息,告知了身邊二人。 原來,經(jīng)過陸紹云和桐城守軍近一段時間的辛勞奔走,西北地區(qū)與制售紅白丸有關(guān)的案犯,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全都被抓獲了。因此,在考慮到金吾衛(wèi)同樣已經(jīng)完成了京畿地區(qū)的抓捕任務后,認為“紅百丸一案”基本上已經(jīng)結(jié)案了的圣上,認定為夏家,尤其是夏霜寒正名的時機已經(jīng)到了。 結(jié)合夏霜寒為了這個任務先是獻上名節(jié),后又差點獻出了生命的事實,以及她那不為功名利祿所動,甘愿用“太子殿下的許諾”換“婚姻自由”的cao守,圣上決定下旨,將夏霜寒冊封為“忠義鄉(xiāng)君”。 “忠義鄉(xiāng)君?”聞聽此事的謝氏甚是驚詫,因為,在大夏疆域內(nèi),鄉(xiāng)君是只有一等公家的嫡出小姐才有可能獲封的品級。 現(xiàn)如今,夏霜寒不但將以五品翰林之女的身份獲封鄉(xiāng)君,更有了圣上欽賜的“忠義”作為封號,此等有著封號的鄉(xiāng)君,在目前的大夏境內(nèi),可是獨一個??! 想來,待圣旨真正頒下的那一日,夏霜寒立刻就能從一介無品無級的白身,一躍成為全大夏除皇室血脈以外,身份最為尊貴的未婚姑娘。 “依靠自己的努力為自己掙得了鄉(xiāng)君的品級么?如此能干的姑娘,也不知道錯失了夏霜寒這位兒媳婦的徐氏后不后悔?!睂ο乃鯙橘p識的謝氏,如此在心中無聲低語著??蓸芬庠诨槭律铣扇K逸興的她又哪里知道,就算夏霜寒的身份貴為公主,徐氏這輩子也是不可能愿意讓她做自己的兒媳婦的。 襄陽王一家三口在正院正堂里進行的這場有關(guān)于“圣上即將下旨,賜封夏霜寒為鄉(xiāng)君”的談話,沒兩日便當真成為了事實。而跪地從公公手中接過“賜封”圣旨的夏霜寒,卻半晌沒能從驚訝中回過神來。 出于對夏霜寒以及夏家的保護,故而圣旨中并沒有具體言明夏霜寒究竟是因為為大夏立下了什么樣的功業(yè),所以才被賜封為忠義鄉(xiāng)君的。但圣旨中明明白白說清楚的,夏霜寒去年的“逃婚”全都是為了遠遁而不得不施展的障眼法的解釋,卻實實在在地為夏家正了名。 原本在心中認為“正名”一事就是圣上下道圣旨,隨即賞賜給夏家一些財物就算完事的夏霜寒,面對著這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鄉(xiāng)君”封號,很是有些適應不良。但隨后,明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個道理的她,便坦然、平靜地接受了這份意外。 正名圣旨的下達,不出三日便傳遍了京城內(nèi)外。自這以后,夏敬之不再是“教女無方”的失職父親,夏霜寒不再是“yin奔無恥”的反面典型,就連夏朝陽,也不會再因為jiejie的“勇敢追求自由與幸福”,而被同一個學堂里的同窗排擠。 對于那些在圣旨下達前后分別用兩張完全不同的面孔與夏家打交道的人,夏家一家三口都在心中給他們默默蓋上了“趨炎附勢”的印章,隨后選擇了無視。 而那些,原本就理解身為半個戎族人的夏霜寒依照戎族人的方式去行事與生活的人,則僅僅只是在用恭敬的態(tài)度面對夏霜寒的同時,同往常沒有多大不同地、淡然地與夏家打著交道。 “真是沒想到,我寒窗苦讀十數(shù)載,現(xiàn)如今也不過就是個從六品的芝麻官,你不過出去忙活了大半年,現(xiàn)如今倒成了品級比我高得多的鄉(xiāng)君了?” 圣旨頒下的當日黃昏,從戶部下值歸來的柳子潤,在雙河巷巷口遇到了去學堂接下學的夏朝陽歸家的夏霜寒。隨后,和夏氏姐弟一起往巷子里走的他,張口開起了夏霜寒的玩笑。 “所以說,師弟你生為男子是生錯了,你說你若是生為個女子,日后嫁個大有可為的青年才俊,不是也可以沾著夫君的光,輕松地翹著二郎腿,等著他給你請封個誥命夫人當當么?” 從桐城關(guān)歸京后,很快得知了“柳子潤為了維護她,而弄丟了吏部侍郎家的親事”的夏霜寒,最近就一直這么像兒時一般地與柳子潤互相打趣著。 柳子潤不喜歡那位章家小姐,因而即使丟掉了吏部侍郎家的親事也不覺得可惜的這件事,夏霜寒已經(jīng)從他談及這樁親事的態(tài)度中看出來了。 故而,聯(lián)想起前世,柳子潤與那章小姐過得不冷不熱、不咸不淡的婚姻生活,心感“說不定換一個人,子潤還能比前世過得更好”的夏霜寒,并沒有因為這樁親事的破裂,而生出什么負面情緒。 只不過,當夏霜寒知曉蘇逸興之所以會對她由“我對你有興趣”上升到“我想娶你”,完全就是因為柳子潤的關(guān)系時,不知道他們怎么就成了好友的她,忽然間涌現(xiàn)出了強烈的哭笑不得的情緒。 “你因為我丟掉一朵爛桃花,我因為你而被一朵爛桃花纏上,難道說這就是佛家所說的因果循環(huán)?” 如此想著的夏霜寒繼續(xù)牽著夏朝陽在巷子里前進,瞥一眼走在她身邊的柳子潤的她,盡管覺得這一連串的事情很是喜感,但不希望友人卷進這樁麻煩事中來的她,最終還是將“少和蘇逸興有所往來”的勸告,咽了下去。 圣旨賜封夏霜寒為忠義鄉(xiāng)君的事情,盡管并沒有在處事淡泊、安貧樂道的夏家掀起什么風浪,但京城里,各世家權(quán)貴家的后院里,大部分女眷們,卻都將這件事當做了茶余飯后的談資。 太后的賜婚,京兆尹衙門拼命找尋的被關(guān)在定國公府里的夏朝陽,以及已經(jīng)洗刷掉“逃婚yin奔”的罪名的夏霜寒,聯(lián)想起這三件事,但凡有點腦子的人,何人猜不到徐氏在背后使的那些陰私手段。 原本,在夏霜寒成為鄉(xiāng)君之前,徐氏有著踢開夏霜寒換裴娉婷做自己的兒媳婦的想法,各家命婦們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毀容、混血、貧寒,有著這幾樣缺陷的兒媳婦,徐氏看不上眼也是正常。 但現(xiàn)在,在夏霜寒成為忠義鄉(xiāng)君之后,陡然間拔高了地位的她,卻是裴娉婷拍馬也趕不上的了。丞相的嫡親孫女如何,大理寺卿的嫡次女又如何,一介白身的裴娉婷就算再怎么和升平公主交好,也改變不了她的地位根本比不上夏霜寒的事實。 于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便成了眾多命婦們在背后對徐氏進行的嗤笑。而在徐氏被嘲笑的同時,作為賜婚懿旨上的當事人的裴娉婷,也同樣沒能躲過流言的非議與恥笑。 徐氏既然可以為了盜取婚書與信物而綁架夏朝陽,那么她就定然是知道陸夏兩家之間的婚約依舊有效的實情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要說意欲與定國公府結(jié)親的陳氏和裴娉婷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就顯得太假了。 畢竟,自打去年陸紹云離京起,裴娉婷和陳氏就開始與定國公府的女眷過從甚密是擺在明面上的事實。硬要說這一對每隔十天半個月就往定國公府跑一趟的母女不知道真相?這誰信?。?/br> 那么,問題來了,既然裴娉婷和陳氏都知道陸紹云身有婚約的事實,那她們還巴巴地湊上去上趕著結(jié)親,這究竟是為的什么呢?是那裴家小姐硬要犯賤倒貼啊,還是她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隱情所以硬要搶婚啊? 于是,“上趕著倒貼,離不了男人”就這么成了貼在裴娉婷身上的標簽,弄得她即使龜縮在自己的小院里足不出戶,也避不開庶妹們暗地里的白眼與嘲笑。 裴娉婷不明白,怎么短短幾日,事情就變成了這樣呢?幾日前,風光待嫁的,還是她裴娉婷;陸紹云未來的發(fā)妻,也是她裴娉婷??蓭兹蘸?,去年為人人所恥笑的夏霜寒,搖身一變就成了為大夏立功的忠義鄉(xiāng)君;而假借情傷出京的陸紹云,事實上也不過是一直在等著夏霜寒回京與他完婚而已。 夏霜寒現(xiàn)如今定然是在嘲笑她吧?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將京兆尹衙差苦尋不到的夏朝陽從定國公府里帶出來,并故意讓挽著手袖、露出傷痕、臉帶淚痕、可憐兮兮的他,當著大街上那么多人的面感謝林捕快的救命之恩,她這樣做,不就是為了把事情鬧大,好讓旁人往她裴娉婷的臉上扇巴掌嘛! 可是,休想!她裴娉婷是不會認輸?shù)?,只要賜婚懿旨依舊有效,她就說什么也要和夏霜寒斗下去!她倒要看看,真正較量起來,陸紹云最后會愛若珍寶的人究竟是誰! 這廂邊,面目猙獰的裴娉婷正在自己的閨房里冥頑不靈;那廂邊,平日里忙于國事不管后宅的裴丞相,卻不能在聽到那些傳得越來越兇的市井流言后,依舊無動于衷、不聞不問。 頭發(fā)花白、年逾古稀卻依舊睿智矍鑠的當朝丞相裴賀明,是一位脾氣耿直、作風正派的國之棟梁??磻T這世間凡俗與紛擾的他,在眼瞅著自己的親孫女卷進了陸夏兩家之間那扯不清楚的婚事中之后,自認必須出面敲打與點化自己的兒媳和孫女一番。 于是,在圣旨為夏家正名后不久,于某日黃昏時下朝歸家的他,便在用過晚飯后,將陳氏和裴娉婷一起喚到了自己的書房里。 “徐夫人到太后那里去請旨的事情,你們倆事先究竟知不知情?”端坐在椅子上,掃一眼垂首默立在下的兒媳婦與孫女,裴賀明開門見山道:“如實說,誰要是敢在這件事情上說謊,我定然家法伺候。” “回公爹,這件事,兒媳與婷兒事先當真是半點不知情?!碧ь^掃一眼裴賀明那沉郁、嚴肅的臉色,陳氏如實道:“去年夏天,夏家姑娘逃婚遠走的事情傳得人盡皆知,兒媳當真是因為認為那陸家五公子身上已然再無婚約,所以這才......這才......” “這才與那徐夫人多有往來的是不是?”已然對兒媳婦和孫女最近幾個月與陸家的往來心中有數(shù)的裴賀明,代替兒媳婦把未說完的話說了下去:“自打去年鬧出夏家姑娘逃婚的事情起,你當初歇了的將婷兒許配給陸庭軒的心思就又活泛了起來,所以最近幾個月來,你才會流露出想和徐夫人結(jié)親的意思,進而落得現(xiàn)在淪為笑柄是不是?” “公爹,兒媳那都是受了那徐氏的蒙蔽,實在不是有意惹上這些糟心事的??!畢竟,那陸五公子甚是出眾,兒媳想為婷兒找一位出色的未來夫君,這初衷,也委實算不上有錯??!” “識人不清、有眼無珠?!泵鎸合比跞醯霓q解,知道為今之計再去追究過往已然沒有半點用處的裴賀明,嘆氣間將話題轉(zhuǎn)到了該如何應對太后的賜婚這件事上。“這太后懿旨賜的婚,早晚是要作廢的,所以啊,你們還是盡早把那些和定國公府結(jié)親的心思都收起來吧!” “祖父這是何意?”自打踏入書房起,就一直默然無語的裴娉婷,在聞聽自己為這樁婚事付出了這么多,卻始終還是嫁不成陸紹云的說法后,徹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