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錯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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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等待搶繡球的人群中,大多是衣衫簡樸,一看就知道并非富裕人家出身的年輕男子。夾雜在其中的,間或有發(fā)上包著方巾的斯斯文文的讀書人,以及相貌不俗,眼看雖及不上樓上美人家的家境,但卻并非揭不開鍋的小富人家的少爺。 “jiejie,是不是繡球最后被誰搶到了,樓上的那位jiejie就要花落誰家?”騎坐在高頭大馬上,眼見那五彩繡球在被美人拋下來后,就一直被人群撥來揮去的夏朝陽,若有所思地向夏霜寒確認道。 “是啊,朝陽說得沒錯。”彎下身來偏頭看看明顯在思考著什么的弟弟,夏霜寒很想聽聽夏朝陽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覺得,這搶繡球的結(jié)親方式也未免太草率、太可笑了吧?” 一本正經(jīng)地嚴肅發(fā)表意見的夏朝陽,引發(fā)了同樣騎在馬上,與夏氏姐弟二人一起停在人群后方看熱鬧的蘇逸興的好奇。于是,轉(zhuǎn)向自己名義上的小舅子的蘇逸興,面帶親和笑容詢問道:“朝陽何出此言啊?” “赭晨哥哥我是這樣想的,”偏頭看一眼自己挺喜歡的姐夫,微微頓了頓整理好思路的夏朝陽有條不紊道:“依據(jù)我個人的經(jīng)驗來看,交朋友尚且不能由父母和先生說了算,而要我自己親自去和對方相處,才能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和他玩到一起去,那么以此類推,相伴終生的伴侶就更加需要自己去相處與挑選才對?!?/br> “我不否認,撫養(yǎng)我長大的長輩們提出的意見很重要,畢竟爹爹和jiejie經(jīng)歷過的事情比我多,看人也比我更加準確,但是,將自己的終生幸福完全交由別人來決斷,或者寄托在一顆無知無覺的繡球上,這樣未免太可笑了。就好比吃飯,我喜歡吃rou,我爹喜歡吃魚,繡球什么都不吃,把終身大事交給和自己喜好并不相同的人或物來決斷,找到的對象能符合自己的心意才怪!” “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沒想到夏朝陽小小年紀竟然就這么有主見的蘇逸興,一邊撫掌大笑,一邊喟嘆道:“我早該想到的,你有一個那般自立、自強、灑脫不羈的jiejie,身為她的弟弟的你,又怎遑多讓?” 自打去年相識開始,就只在蘇逸興臉上看見過包括詭笑、jian笑在內(nèi)的,諸多種蘊含著各式非正面情緒的笑容的夏霜寒,因為蘇逸興現(xiàn)如今這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爽朗笑容而微微有些傻眼。 只不過,“原來你也會像這樣笑啊”的這句感嘆尚且來不及出口,直沖夏朝陽面門猛飛過來的某個東西,就將夏霜寒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過去。 眼急手快地一把遏住飛來物,來不及留意手中拿著的究竟是什么的夏霜寒,只在第一時間彎下腰去,出聲詢問自己的弟弟道:“朝陽你還好吧?沒嚇著你吧?” “沒......沒有,我很好?!碧鹦∈州p輕拍了拍胸口,眨巴眨巴眼睛的夏朝陽在寬慰過jiejie后,先夏霜寒一步意識到了直沖自己飛來的物件究竟是什么。 “......”微微苦了苦臉,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才好的夏朝陽,抬手扯了扯夏霜寒的袖口小小聲道:“jiejie,你被那位美人jiejie的繡球給砸中了?!?/br> “???!”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依托著一縷吊穗停留在自己手中的物件正是招親彩球的夏霜寒,轉(zhuǎn)手便將它恨恨地拋擲回了遮面美人所在的二樓。只可惜,有了她先前詢問夏朝陽的功夫,所有來搶彩球的或者來看熱鬧的人,都認定了——被彩球砸中的人就是她夏霜寒。 “這位公子,既然你已經(jīng)接到了我家小姐扔出的繡球,那么,就請你下馬來與我家小姐完婚吧?”在夏霜寒扔開繡球的一瞬間就圍攏上來的幾個青年男子,已然認定了她就是他們未來的姑爺。 而與此同時,并不想卷進如此麻煩的誤會中的夏霜寒,則拉了拉手中的韁繩,預(yù)備盡快帶著弟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你們弄錯了,我只是來看熱鬧的,并不是來搶繡球的。所以,如果你們當真希望自家小姐能夠盡快出嫁的話,那么就趕緊趁著人群并未散去,讓她再拋一次吧?!?/br> “小兄弟且慢且慢。”在夏霜寒牽拉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之前,急急忙忙從樓上跑下來的胖大叔,便在自家護衛(wèi)的開道和擁簇下,穿過樓下的人群趕到了她的身旁?!案覇栃⌒值苣攴綆缀?,是否已經(jīng)娶妻???” “年方幾何、是否娶妻這些問題都不重要,在下身為女子,無論如何是不可能迎娶令千金的,所以,方才的意外兼誤會,還望閣下盡快遺忘?!?/br> 端坐在馬背上拱手向馬下的胖大叔抱一抱拳的夏霜寒,實在不愿意再被糾纏,于是乎,趁著她用一句“在下身為女子”將一眾人等都驚了個呆若木雞之時,夾了夾雙腿促使馬兒跑起來的她,便帶著弟弟撇下人群快速離開了。 “等一等,等一等啊小兄弟!小兄弟你別走?。 ?/br> “什么?他剛才說什么?他說他是個女人?這不可能!” “哎,追隨著那位異族青年離去的,不是襄陽王世子蘇大人么?” “噠噠”的馬蹄聲中,感知到方才被自己撇下的蘇逸興已經(jīng)打馬追了上來的夏霜寒,距離那議論紛紛、吵鬧不休的人群越來越遠了。與此同時,雙手緊緊抓著馬鞍前端以幫助自己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卮隈R背上的夏朝陽,則控制不住地笑彎了腰。 “姐......jiejie,你這女扮男裝的功夫究竟是有多么到家?。烤尤?.....居然會有人想要招你為婿?” “在馬背上邊笑邊說話,你也不怕咬了舌頭!”策馬離開那條拋繡球招親的街道后,讓馬兒慢慢減速的夏霜寒,沒好氣地掃了眼笑得不能自已的弟弟,隨后很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道:“咱們馬上就要到陳家了,趕快把你臉上的笑容收一收吧!” 探病的過程是嚴肅的、沉重的,盡管現(xiàn)如今,有了毒藥的支撐的陳經(jīng)綸已經(jīng)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只要陸紹云一日不將沈扇儀帶回京城來,陳家上下就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放下心來。故而,面對著心事重重的小伙伴,內(nèi)心同樣被壓上了一塊重物的夏朝陽,很快就將剛才在街上遇到的烏龍事件完全拋到了腦后。 只不過,本就是一場誤會的拋繡球招親,雖然被夏朝陽遺忘了,可記掛著這件事,并非要向夏霜寒討一個說法的,卻其實還大有人在。 領(lǐng)著探望過陳經(jīng)綸的夏朝陽走出陳家后,同弟弟和自己本想無視卻無視不了的蘇逸興一起,在西市找了個小吃攤用過午飯的夏霜寒,迫于弟弟的央求和蘇逸興的攛掇,而答應(yīng)了夏朝陽“我想到j(luò)iejie和赭晨哥哥現(xiàn)在生活的地方去看看”的要求。 只不過,在三人踏進聽濤院之前,從王府外院傳進來的某個消息,卻將三人接下來的安排和計劃完全打亂了。 “你說什么?你說有人到京兆尹衙門擊鼓鳴冤,狀告有異族男子對良家女子始亂終棄,接了繡球卻又棄婚而去?” “回世子妃,確實如此。且門外的衙差還說,據(jù)鳴冤者稱,世子爺乃是那異族男子的友人兼整個棄婚事件的見證人,因此,現(xiàn)下特請他到公堂上去配合斷案?!?/br> 垂首回話的家丁帶來的消息直讓夏霜寒哭笑不得、嘴角微抽,“呵呵,這叫什么事???明明那小姐再扔一次就可以把事情圓滿解決,她卻非要搞得這么勞師動眾、大費周章,竟然還跑到京兆尹衙門去狀告我了?” “jiejie,由此可見你的魅力是多么的大??!”捂嘴偷笑,且一看見夏霜寒作勢要來打他的小屁屁,就動作敏捷地閃避到蘇逸興身后的夏朝陽,一邊費勁忍笑,一邊輕輕地抓著姐夫的外袍探出個腦袋道:“jiejie你還有心情和我鬧?你還不快快換過衣服去一趟京兆尹衙門?” “是,朝陽說的是。”嘴角揚起玩味的弧度,瞇著眼睛淡笑著的蘇逸興,抬手攔住作勢意欲“教訓”夏朝陽的夏霜寒道:“夫人,你還是盡快換回女裝,和為夫一起走一趟吧!” “等我回來再收拾你!”氣憤地朝仗著有姐夫維護就敢對她做鬼臉的夏朝陽攥了攥拳頭,相信蘇逸興定然會幫她安置好弟弟的夏霜寒,轉(zhuǎn)身便走向了聽濤院正房內(nèi)室。 莊嚴巍峨的京兆尹府衙大門口,前來看熱鬧的百姓已然將出入口圍了個水泄不通。在兩名衙差的開路下跟隨閑庭信步的蘇逸興邁過門檻走進公堂后,微微抬眼的夏霜寒,很快就看見了那拋繡球的美貌姑娘與她那位胖乎乎的父親。 “是你?你當真是個女子?”堂上的京兆尹姚大人正在與走上前去的蘇逸興寒暄,側(cè)立在堂下,由婢女攙扶著的美貌姑娘卻忽然間瞪大了眼睛,面朝夏霜寒泫然欲泣道:“你怎么可能是個女子呢?我不信,我不相信!” “這......這是......”同蘇逸興簡短交談過的京兆尹姚大人,一臉疑惑地將視線投注在了蘇逸興身后的夏霜寒身上,待認出那貌美女子啜泣的對象究竟是何人后,自夏霜寒出生之后便與她相熟的姚大人,立刻便洞悉了面前這樁案子的真相。 “如此看來,事情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真相大白了。”端坐在“明鏡高懸”的匾額下方,一拍驚堂木的京兆尹轉(zhuǎn)向堂下的孫氏父女道:“一個時辰前,接下繡球的乃是忠義鄉(xiāng)君,這一點你們二人是否認可?” “認可,我們認可?!弊屑毚蛄窟^夏霜寒的樣貌,確認她正是方才接下繡球的異族人的孫父,面帶驚訝與遺憾之色地跪地承情道:“可是大人,接下繡球卻棄婚而去的這件事,不能因為世子妃身為女子便不追究她的責任??!” “世子妃貴為圣上親封的忠義鄉(xiāng)君,曾經(jīng)為公出生入死,那么,在她定然有著功夫傍身的情況下,她為什么不在繡球向她飛去時抬手將其格擋開呢?” “接下繡球后,世子妃既然可以端坐在馬背上將其重新拋擲回樓上,那么就證明,她確實是在身手敏捷的情況下接住繡球并持球許久的。試問大人,世子妃若不是有意攪亂小女的招親,為什么要在有能力不造成誤會的情況下,故意女扮男裝接住小女的繡球呢?” “接下繡球后,世子妃連姓甚名誰都不愿意表明便策馬而去,只留下不知所措的我們父女二人,倘若不是有圍觀者認出同世子妃一起離去的是她的夫君蘇大人,找不到她又不可能一女許兩家的小女,豈不是要白白耽誤大好韶華,不得出嫁嗎?” “......”身為指控方的孫父連珠炮地吐露出的這一連串控訴,讓夏霜寒微微愣了愣:這胖大叔的口才著實了得啊!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對簿公堂,且指控的還是身為鄉(xiāng)君和世子妃的她,他非但不露怯,還口齒伶俐得如同事先背記好了所有說辭一般,他此番的擊鼓鳴冤,到底圖的是什么? “姚大人,孫父所言確實有道理?!币讶槐粚O氏父女的圖謀激起了好奇心的夏霜寒,唇角微勾地向堂上的姚大人抱了抱拳,隨即轉(zhuǎn)向身邊的胖大叔和美人道:“盡管接下繡球一事,確實是因為我為妨幼弟被飛來物擊中面門,而在擋球過程中無意造成的誤會,但既然我的無心之失給孫小姐帶來了傷害和困擾,那么我便做些補償可好?” “世子妃此話當真?”跪地伸訴的孫父聞聽夏霜寒的話語后抬首轉(zhuǎn)過臉來,其眼中一閃而逝的計謀得逞的光芒,并沒有躲過夏霜寒的洞察。 “自然當真?!钡c頭的夏霜寒說著掃一眼一雙美目快速瞥過默立在側(cè)的蘇逸興的孫家小姐,隨后便對孫父即將提出的要求,有了個大概猜想。 “俗語有言,夫妻一體,既然世子妃接下了小女的繡球且又不能娶她過門,那么,便請世子妃將小女帶入襄陽王府,讓她給蘇世子當個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