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棕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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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幽深的樹林里,策馬跟隨太子快速來到方才傳來呼喊聲的柵欄邊的陸紹云,很快就在看到柵欄上開了的那個大洞后,注意到了柵欄內(nèi)外巨大的足跡。 從足跡可以看出,有熊,而且是一頭成年的熊,到東區(qū)去了! “你還愣著干什么,不是掛念你的心上人嗎?那就快點過去?。 敝獣躁懡B云因為當初夏霜寒掉落冰河一事,而一直將“為什么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能陪在她身邊”的這個念頭擱在心底的歐陽瀚,非常能夠理解陸紹云此時此刻的心情。 “倘若夏霜寒這次真的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對她用情至深的庭軒,今后真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睉汛е@樣的想法的歐陽瀚,不需要陸紹云開口請求,就做出了要求他即刻趕赴東區(qū)的指示。甚至于,為了盡可能助他一臂之力,歐陽瀚竟然提出了將自己的兩名護衛(wèi)暫時指派給陸紹云的意見。 “各位弟兄們都是為了要保護太子殿下您,所以才站在這里的,末將為了自己的私事擅離職守本就已經(jīng)是違反規(guī)矩了,現(xiàn)如今又怎么能置您的危險于不顧,擅自抽調(diào)人手呢?” 翻身下馬后向依舊騎坐在馬背上的歐陽瀚抱一抱拳的陸紹云道:“末將這一去,短時間內(nèi)回不來,因此還望太子殿下您,能盡快在護衛(wèi)們的保護下返回營地,以確保自己的安全?!?/br> 心中并不認為少了陸紹云一個人,自己就會變得處境危險的歐陽瀚,考慮到現(xiàn)在情況危急、時間緊迫,故而并沒有提出什么反對意見。“知道了,孤會即刻帶人回去,并盡快通知人手,讓他們也立即趕赴東區(qū)的。所以你,現(xiàn)在趕快出發(fā)吧!” “謝過太子殿下!”再次抱拳行了一禮的陸紹云,在轉(zhuǎn)身牽起自己的愛馬疾風鉆過柵欄上的大洞后,就再次翻身上馬,沿著地面上巨大的足跡飛跑了起來。 與此同時,回想起自己一行人剛剛還在不遠處遇到過襄陽王一行人的歐陽瀚,則做出了即刻派人去將“夏霜寒可能有危險”的事情告知蘇氏父子的決定。 駕馭著疾風,不斷追隨著地面上的足跡向前推進的陸紹云,當然并不確定在夏霜寒入林兩個多時辰后的現(xiàn)在,她是不是還身在東區(qū)里,以及,她是不是就真的那么湊巧,撞上了野獸。 但俗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前世已經(jīng)品嘗過失去夏霜寒的痛苦的陸紹云,今生堅決不敢拿她的安危來冒險。故而,不管前面等待著他的是什么境遇,他都必須沿著足跡追下去,以此確保心上人的安然無恙。 “噠噠”的馬蹄聲中,不斷向樹林深處突入的陸紹云,在遇到任何一個人之前,便追趕上了棕熊?!班秽弧钡乃缓鹇曧憦靥祀H,震顫得陸紹云鼓膜發(fā)疼的聲音里,有著棕熊的瘋狂與失控。 不愿去想象,同時也想像不出究竟是什么激怒了這只熊的陸紹云,在放慢了速度一點點緩緩向著聲源靠近的過程中,很快見到了一幅異常血腥殘忍的畫面。 一棵兩人合抱的粗壯樹木,挺立在一片狹小的灌木間空地上。它那高大的猶如巨傘一般的樹冠上,某根異常粗壯的枝干上牢牢捆綁著一根繩子。而自然下垂的繩子下端,則綁著一頭鮮血淋漓的,顯然不久前才剛剛被人剝了皮的小熊。 大樹下,眼見自己的孩子被殘忍虐殺的母熊,已經(jīng)因為憤怒和悲傷而完全失控了。即使依靠兩條后腿站立起來,也依然無法將死去的小熊解救下來的母熊,瘋狂地用前爪抓撓著大樹的樹干。 巨大的爪子和鋒利的指甲在每一次揮動中,都從樹干上掀下了大塊皮rou。陸紹云相信,只要背對著他的母熊一直繼續(xù)抓撓下去,那么大樹的斷裂與樹冠栽倒,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太好了,霜寒不在這里,并且暫時還沒有人與這頭熊發(fā)生遭遇?!敝獣允チ擞揍痰哪感茏顬閮春荩虼顺潜撇坏靡?,否則自己根本不應(yīng)該與它交手的陸紹云,沒有犯傻地繼續(xù)向前靠近。 只可惜,就在他駕馭著疾風,打算往后后退一些,以保證自己的安全的時候。瘋狂了的母熊卻好像忽然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樣,掉轉(zhuǎn)過頭凝視了他片刻,隨后便四肢著地地張著血盆大口,一邊咆哮著一邊極速向他奔了過來...... 陽光透過頭頂上樹葉的空隙在地面上鋪下了一層斑駁的光斑,用根繩子捆住獵到的野雞和野兔的夏霜寒,一邊把獵物分兩側(cè)懸掛到馬背上,一邊收緊了手中提著的兩個,分別裝有蘑菇和野果的口袋。 “野雞燉蘑菇,嗯,不錯,我喜歡?!眴问值嗔苛说嗔渴种械目诖蠹s估計了一下自己出行的時間的夏霜寒,在拿定返回營地的主意后,翻身上了馬背。 悠悠坦坦地往回走,一邊輕輕哼著歌,一邊決定等明日再來一趟的夏霜寒,在前進了沒多久后,忽然聽到了背后傳來的,急促的馬蹄聲和馬匹尖銳的嘶鳴聲。 條件反射地彎弓搭箭,調(diào)轉(zhuǎn)身子將箭頭直指著聲音傳來方向的夏霜寒,很快就見到了從密密匝匝的枝葉間沖出來的一匹汗血馬。 “疾風?”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眼看著陸紹云的愛馬直奔自己而來的夏霜寒,垂手收回了弓箭?!巴ボ幉皇桥阒拥钕碌奖眳^(qū)去了嗎,那為什么你會單獨出現(xiàn)在這里呢?” 低頭打量著奔到紅云身旁后就收住腳步,隨即打著響鼻,一直朝它方才跑來的方向甩頭的疾風。一瞬間反應(yīng)過來,它這是想要把她帶到什么地方去的夏霜寒,陡然間生出了非常不好的預感——庭軒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朝前帶路,咱們走!”彎下身來拍拍疾風的腦袋的夏霜寒,抬手指了指它方才前來的方向。隨后,知曉夏霜寒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的疾風,便一馬當先地帶頭沖在了前面。 一邊跟著疾風向前跑,一邊在腦海里思索著自己還剩下些什么武器裝備的夏霜寒,在一會趴伏在馬背上,一會側(cè)掛在馬鞍旁的過程中,快速從許多枝干低垂的樹木下方通過了。隨后,就在她再一次翻身在馬背上坐穩(wěn)時,前方樹林里傳來的震耳欲聾的咆哮聲,讓夏霜寒意識到——目的地到了。 陡然稀疏起來的樹木如同豁然打開的屏風一般,瞬間將其后的景象展現(xiàn)在了夏霜寒眼前:圍繞著那頭被剝了皮的小熊的樹木,差不多全都被發(fā)狂的母熊摧毀了。而林間空地上,右腿負傷不停流血,進而無法施展開輕功轉(zhuǎn)身離去的陸紹云,則在艱難閃避中盡量躲避著母熊的攻擊。 面對著用后腿站立起來后,差不多有一個半成年男子那么高的母熊,手持青鋒劍的陸紹云,根本就不是它的對手。 “不行了,我必須得幫幫庭軒?!币恍闹幌胫纳先艘槐壑Φ南乃?,在目光移動間,瞬間注意到了草叢上躺著的屬于陸紹云的弓箭。 翻身下馬,舍棄了自己那把威力明顯不夠的弓的夏霜寒,提上自己的箭筒又拾起陸紹云的硬弓,隨后,將兩樣東西往肩膀上一背的她,便轉(zhuǎn)身快速爬上了身側(cè)的一棵大樹。 挺拔、結(jié)實、粗壯的樹木就立在由母熊開辟出來的這片空地邊緣。爬上大樹,確保自己站得足夠高,同時擁有了足夠良好的視野的夏霜寒,抽出箭筒里的羽箭,隨后便瞄準母熊的眼睛,張開了弓。 若是擱在平日里,配合陸紹云旳臂力做出來的這張弓,夏霜寒無論如何也是拉不開的??墒乾F(xiàn)在,危急關(guān)頭只覺得身體里充滿了力量的夏霜寒,卻沒怎么費力便當真將其拉滿了。 羽箭的箭頭是夏霜寒為了防身而特意涂抹過烈性麻藥的,盡管她不知道面對著體格如此龐大的野獸,這麻藥能發(fā)揮多大作用。但相信,待她把箭筒里的十幾只箭全都射出去后,終歸能得到一些效果吧。 伴隨著“嗖”的一聲銳響,破空而出的羽箭微微有些偏離目標地命中了母熊的鼻子。隨即,夏霜寒接連射出的另外兩箭,則分別命中了母熊的右眼和面頰。 “嗷”地一聲嘶吼得地動山搖的母熊,只讓夏霜寒感覺自己差點被震下了樹。而抓緊這個空檔盡量與母熊拉開距離的陸紹云,則在微微偏頭見到夏霜寒后,感覺到一喜以及一怒。 “太好了,霜寒你沒事!”這,是陸紹云喜的原因?!澳闩艿竭@里來做什么?還不快走!我不要你來救!”這,則是陸紹云怒的根源。 “不能確保你的安全,我是死也不會走的?!狈€(wěn)穩(wěn)站立在樹干上,一心只想幫陸紹云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的夏霜寒,接連又射出了好幾箭。 即將帶著幼崽度過寒冬的母熊,體脂肪肥厚,所以倘若不能命中它的面門,箭頭上的麻藥就無法融入到它的血液里,進而發(fā)揮作用。不停朝著母熊的面部連連射箭的夏霜寒,非常想命中它的另外一只眼睛,以造成它無法視物,進而難以進行有效攻擊的情況。 只可惜,在抬頭看清攻擊自己的究竟是何人之后,拋下陸紹云不管,只極速向著夏霜寒所在樹木跑動而來的母熊,便讓夏霜寒難以瞄準目標了。 “咔嚓”一聲脆響,是由極速跑動而來隨即一頭撞上樹干的母熊造成的。樹上,緊緊抱著枝干勉力維持住自己不往下掉的夏霜寒,瞬間便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只要再接受兩下這樣的撞擊,這棵樹定然就會轟然倒塌??磥?,我是時候該轉(zhuǎn)移陣地了。 “你別過來!我自有辦法!”微微偏過頭朝著因為記掛著她,而意欲拖著一條傷腿向她靠過來的陸紹云大喊出聲,抽出纏在腰間的繩索的夏霜寒,迅速將繩索一端在弓柄上做了個扣,隨即便趁著母熊后退,以做好下一個沖撞準備的時間,將弓向著旁側(cè)的一棵大樹拋了過去。 硬弓在大樹高處的枝干上卡了個嚴嚴實實,背上箭筒隨即拉了拉手中繩索的夏霜寒,在確認準備妥當后,便借著繩索,從這棵樹平行蕩到了另一棵,主干同樣有兩人合抱那么粗的樹上。 蕩掠而過的夏霜寒略出母熊左眼的視野后,消失在了母熊那因為右眼已瞎,而完全消失了的右側(cè)視野中。 而抬起頭來費勁地茫然四顧,意識到因為攻擊目標的消失,導致自己即將發(fā)起的第二波沖撞已經(jīng)毫無意義的母熊,則兇狠地咆哮著,再一次用后腿站立了起來。 “庭軒,隱蔽!”在另一棵樹上站穩(wěn)腳跟后,拋掀著繩索讓弓再一次回到自己手中的夏霜寒,張弓搭箭間又一次射出了涂抹有麻藥的羽箭。只可惜,此次飛射而出的羽箭完全偏離了預定目標,僅僅只射中了母熊的右后腿。 在羽箭射出之前便找尋到下一個攻擊目標的母熊,這次盯上的是疾風。前肢著地后迅速扭轉(zhuǎn)身體的母熊,只把圓滾滾的屁股沖著夏霜寒,隨后便再一次跑了起來。 母熊挑選疾風發(fā)起進攻,在夏霜寒看來,還不如它繼續(xù)向著她所在的樹木沖撞過來呢!因為——護主心切的疾風,已經(jīng)在方才夏霜寒暫時吸引住母熊注意力的時候,向著腿腳不便的陸紹云靠了過去! “我的老天啊!”在心中大喊一聲的夏霜寒,抬手到嘴邊打了個呼哨。隨后,就在紅云聽從主人的召喚抵達她目前所在樹木的下端后,握著弓箭從樹上跳下來的夏霜寒,便在翻身上馬后,力求轉(zhuǎn)移母熊注意力地再次向它射出了羽箭。 意識到自己成為了母熊攻擊目標的疾風,及時改變方向,向著與陸紹云所在位置完全相反的方向,撒開蹄子狂奔了起來。 與此同時,察覺到即使自己射出的箭沒有發(fā)揮什么作用,但陸紹云總算是暫時脫離了危險的夏霜寒,則在揮手丟下馬背上的獵物和裝滿食物的口袋后,快速駕馭著紅云向陸紹云靠了過去。 “快,上來,咱們走!”向著腿部負傷的陸紹云伸出手去,一心只想盡快帶著心上人遠離這里的夏霜寒,并沒注意到,因為自己方才數(shù)次拉開遠超自己臂力的弓弦的關(guān)系,她的右手手指,已經(jīng)變得血rou模糊了。 “我本來是想來這里救你的,可結(jié)果卻被你給救了?!痹谙乃膸椭屡郎像R背的陸紹云,懷揣著既驕傲又慚愧的心情,攬緊了身前的嬌軀。隨后,被紅云馱著的他們倆,便快速離開了這片林間空地。 一路沿著遠離灰熊的小路往前跑,顧不上疾風的處境,只求盡快帶著陸紹云回營地去治療傷口的夏霜寒,在前進了沒一會兒后,便遇到了因為接到太子殿下傳遞來的消息,而急急忙忙趕到東區(qū)來尋找她的襄陽王一行人。 “蘇伯父,熊往那邊跑了?!痹谙尻柾跻恍腥饲袄胀<t云的夏霜寒,指著灰熊跑走的方向道:“那是一頭失去了幼崽的母熊,已經(jīng)發(fā)了瘋,非常高大而且非常危險。我和庭軒,我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讓它丟了一只左眼。所以,倘若你們想要獵殺它的話,請一定要萬分小心?!?/br> “我們會的?!笨匆谎凵碡撏葌?、不良于行的陸紹云,知道在這種危及生命的時刻,講究什么男女大妨簡直愚蠢又可笑的蘇淳風,并沒有對“自己的兒媳婦被其他男人抱在懷里”的行為,發(fā)表什么意見。 “赭晨,你和青嵐留在這里,其他的人跟我走?!迸ゎ^朝身后的人手一招手,匆匆瞥一眼夏霜寒,確認她并沒有什么大礙的蘇淳風,很快就帶著人馬往母熊奔走的方向去了。 “乖乖坐在馬上不許亂動!”扭頭吩咐一聲因為疼痛而臉色煞白的陸紹云,躍身下馬的夏霜寒,幾步跑到正端坐在馬背上,面色鐵青地看著他們倆的蘇逸興身旁,伸手就往他的衣襟里摸了過去。 “你干嘛?”面沉如水地抬手扣住夏霜寒摸進他衣袍里的柔荑,眼中遍布寒霜的蘇逸興,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道:“想從我這里拿傷藥去救他?” “是?!币槐菊?jīng)地繃著小臉點點頭,不管不顧地繼續(xù)在蘇逸興的阻撓下摸尋的夏霜寒,理直氣壯道:“反正自打半個月前我在安國公府里受了傷之后,你就一直隨身幫我備著外傷藥。你自己昨日受了傷想不起來用,我身上現(xiàn)在也沒什么大傷用不上它,那不如讓它物盡其用,拿來用在庭軒身上的好?!?/br> “我不給!”這,是氣不過夏霜寒預計從他這里拿傷藥去就救助陸紹云的蘇逸興,所做出的憤怒表態(tài)。 “我不要!”這,是堅決不愿意接受蘇逸興在他身上施加恩惠的陸紹云,所做出的斷然拒絕。 “......你們......”聞聽兩人的話語,抬頭看看這個再回頭看看那個,一時間只覺得男人的自尊心什么的,實在是太無聊了的夏霜寒,從鼻子里非常不屑地哼了一聲:“哼,男人!我看你們倆簡直是閑得蛋疼!” “......”聞聽夏霜寒的譴責,彼此氣哼哼地對視一眼的陸紹云和蘇逸興,雙雙把一句“我們男人的事情你不懂”給咽了下去。因為他們知道,倘若他倆敢在夏霜寒面前說出這句話,那么夏霜寒的態(tài)度,將不再僅僅只是“不屑”,這一種好對付的情緒了。 “外傷藥是給我準備的,所以你不愿意給他,只準備給我對吧?”說話間收回手來的夏霜寒,搖晃著自己血跡斑斑的手指,仰頭對蘇逸興道:“那你瞧,我現(xiàn)在受傷了,所以你可以把傷藥給我了吧?” 因為夏霜寒的傷勢而心疼地微微蹙了蹙眉的蘇逸興,從懷中摸出裝有上好傷藥的小瓷瓶,一言不發(fā)地將它遞了過去。 “很好,謝謝你了?!苯舆^小瓷瓶的夏霜寒,非常豪氣地朝馬上的蘇逸興抱了抱拳。隨后,轉(zhuǎn)身走回到紅云身側(cè)的她,微微仰著頭對陸紹云道:“看見了嗎,這是我從自己的手指頭縫里省下來給你的,不是他施舍過來的,所以,乖乖別亂動,讓我給你包扎,聽到?jīng)]有?” “噗嗤”,蘇逸興身后,將夏霜寒的所作所為完全收入眼底的李青嵐,即使捂住了嘴,卻依舊還是忍俊不禁地發(fā)出了聲響。 與此同時,就在差點把鼻子都給氣歪了的蘇逸興扭頭瞪視李青嵐的時候,被夏霜寒利落地用匕首割開褲腿的陸紹云,其臉上則出現(xiàn)了既包含有喜悅,又夾雜著苦惱的表情。 陸紹云和夏霜寒的傷口,雙雙被處理包扎好的時候,已然和手下們獵殺了那頭母熊的蘇淳風,帶著微微受了些輕傷的疾風回來了。 “那頭母熊確實是極為難纏的大家伙,霜寒,相信要不是你事先在箭頭上抹了麻藥,那我們還真得再多花一番功夫?!?/br> 面對著蘇淳風毫不吝嗇的夸贊,“嘿嘿”一笑的夏霜寒沒好意思據(jù)實以告——不好意思啊蘇伯父,我那箭是留著射人的。 “爹,咱們還是到小熊尸體所在的地方去看看吧!”在疾風歸來后不久,就從它身上看出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的蘇逸興,轉(zhuǎn)頭向夏霜寒道:“你朝前帶路,盡快帶我們找到小熊的尸首,否則,我怕有人會毀尸滅跡?!?/br> “......”蘇逸興的一番話,讓在場眾人全都面色凝重地沉默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后便都跟在夏霜寒身后,一起往那懸掛著小熊的尸體的大樹走去。 解開繩結(jié),放下血rou模糊的小熊。在血跡斑斑的尸體旁查看片刻的蘇逸興,很快轉(zhuǎn)向了陸紹云旳坐騎疾風。隨后,待確認疾風的馬蹄上粘著一種,與小熊身上的某種藥粉,氣味完全一樣的粉末后,入朝以來已經(jīng)經(jīng)手過千八百個案子的蘇逸興,得出了這樣的結(jié)論——陸紹云,你這是被旁人給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