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自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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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你之所以讓桂嬤嬤在外面幫你拖住牢頭和獄卒,隨后只身一人進來見我,該不會是因為,你想要就此殺掉我吧?” 位于通道最里端,與其他犯人們盡皆隔著一大段距離的牢房里,在牢房門口呼喊許久卻始終沒有得到回音的夏霜寒,回過身來看一眼病病歪歪地坐在板凳上的徐氏,隨即搖頭諷笑道:“如果當真如此,那我勸你最好打消這樣的念頭。畢竟,就憑你現(xiàn)在的體質(zhì),就算是面對著十年前的我,你也一樣不可能討到便宜?!?/br> “我當然知道憑自己這份微薄的力量,殺不了你,但是借刀殺人的把戲,我也還是會玩的?!痹捳f到這里,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抬手從袖管中摸出一柄小巧、鋒利的匕首的徐氏,一邊褪去刀鞘,一邊面帶癲狂之色地緩緩從板凳上站了起來。 “夏霜寒!我要殺了你!”歇斯底里地瘋狂大叫著,嘴上說著要殺掉夏霜寒,但確實上卻根本沒有向著她靠過來的徐氏,只是腳步踉蹌地移動著身體,在牢房里進行著大肆破壞。 四方桌和板凳被接二連三地掀翻在地,口中不停高呼著“你別躲啊夏霜寒,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的徐氏,緊接著又將牢房里供給夏霜寒使用的燭臺、茶杯什么的盡數(shù)揮臂掃到了地上。 “......”徐氏她,這到底是在做什么? 面對著徐氏現(xiàn)如今這種大大出乎她預料的行為舉止,完全沒能摸透她這么做究竟想得到什么結(jié)果的夏霜寒,并沒有當即便邁步上前,去阻止她打砸那些并不值錢的玩意。一直默立在牢門旁邊,看著徐氏發(fā)瘋的她,只是飛快地轉(zhuǎn)動著腦筋,思考著徐氏的目的究竟何在。 現(xiàn)如今,牢頭和獄卒被放倒了,其他的犯人又都盡皆遠離這間牢房,并且桂嬤嬤現(xiàn)下也不在這里。那么由此可以推出——目前在這間牢房里,夏霜寒和徐氏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唯有遠遠聽著這邊的響動的桂嬤嬤和其他的犯人們,才可以大概通過聲音進行推知。 也就是說,倘若身在牢房中的徐氏,一邊大叫著“夏霜寒,我要殺了你”,一邊碰撞各種東西,制造她們倆現(xiàn)如今正在進行打斗的假象,看不到牢房內(nèi)的確切情形的桂嬤嬤和其他犯人,就十有八九會當真以為她們當真正在搏斗才是。 “......”可是就算他們懷疑我和徐氏正在搏斗那又怎么樣呢?這能給我造成什么影響?完全沒有不是嗎?想把我拖下水,除非—— 臉上最開始掛著一副懵懂與疑惑,隨即轉(zhuǎn)換成了思索與嘲諷,緊接著又變成了恍然大悟和驚訝不已的夏霜寒,根本沒來得及在心中把“除非”后面的內(nèi)容說完,已然完成“偽造打斗現(xiàn)場”這一活計的徐氏,就當真按照她所猜測的“除非”那么做了。 “夏霜寒,快點把刀還給我!”手上明明就握著這間牢房里唯一的一柄兇器,口中卻假作匕首已經(jīng)被夏霜寒搶走了的徐氏,聲情并茂、自導自演地進行著面前的這出戲?!跋乃禳c把刀還給我!還給我!” “你接下來,應該就要一邊求饒,一邊往自己的身上捅刀子了吧?” 依舊不挪不動地站在牢房門邊,已然看穿徐氏的下一步動作的夏霜寒,既不出聲高喊,也不動手阻止,而僅僅只是冷眼看著徐氏,用與平時并沒有什么區(qū)別的說話響度,冷靜理智道:“我勸你最好不要這么做,因為就算你死在了這里,我也有的是辦法證明,你是自己自殺身亡,而不是死在我的刀下。” “哦?是嗎?丁公子的事情,你可以仗著假死藥為自己洗脫冤屈,那么如果我死在這里,你又能拿出什么東西來證明呢?”之所以會想出現(xiàn)如今的這個計劃,其靈感就是來自于丁公子的詐死圈套的徐氏,壓低聲音獰笑道:“我倒要看看,你這次預備怎么擺脫殺人的罪名?!?/br> 話說到這里,眼中的瘋狂之色逐漸糅合上了計劃即將得逞的滿足笑意的徐氏,在小聲撂下一句“我說什么也不能讓你這樣的女人,拖累庭軒一輩子”后,便再一次扯著嗓子朝通道那頭喊起來:“夏霜寒,你想做什么?把刀放下!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 ?/br> “不要?。〔灰獨⑽?!我給你跪下磕頭認錯還不行嗎?不要??!別過來!桂嬤嬤!桂嬤嬤你快點進來救我,快來救我??!”徐氏凄厲惶恐,驚懼不已的呼喊聲,在通道中不斷蕩著回聲,隨后很快傳到了柵欄門外。 而始終放心不下徐氏,故而一直立在柵欄門外,聞聽主子如此可怕的叫喊的桂嬤嬤,則很快從昏睡不起的獄卒的腰上解下了掛有幾十把鑰匙的鑰匙環(huán),隨即一把一把地進行嘗試,只求能盡快打開柵欄門上的大鎖,趕到徐氏的身邊去。 “既然是你自己想死,那么我不會阻攔你,只希望你覺得自己的死亡有價值就好?!崩畏績?nèi),在識破徐氏的詭計的一瞬間,就已經(jīng)拿定了堅決不阻止她的主意的夏霜寒,自始至終都保持著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表情,對面前之人做出的一舉一動冷眼旁觀著。 “只要能夠除掉你,就算要搭上我這條命又有什么所謂?”壓低聲音說出這樣一句話,面上盡是視死如歸之意的徐氏,就這么在結(jié)束了“被奪去兇器,因此只得跪地求饒”的戲份后,高呼著“不要!不要殺我!啊!啊,救命啊”,隨即將手中的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身體。 因為長時間的病痛折磨和心理壓力,而導致身體異常孱弱的徐氏,根本就沒有將兩寸長的刀刃沒入自己的身體的力量,因此,為了達到“死在這間牢房”里的目的,徐氏就這么在刺中自己之后,拔出匕首再次刺下,如此重復多次,足足在自己的身上捅了七刀。 “夫人!夫人!老奴來了,老奴老了,老奴這就來救你了!”心急如焚、手忙腳亂間,好不容易打開了柵欄門上的大鎖,解開了纏繞多圈的鎖鏈,隨即拿著“叮呤”作響的鑰匙圈快步跑到牢房門口的桂嬤嬤,直接收入眼簾的,便是一副血淋淋的、她完全接受不了的畫面。 她伺候了幾十年的主子徐氏,滿身是血地跌坐在地上,歪靠著身后小木床的床腿。在她一邊抽搐痙攣著,一邊往外拔刀隨即再刺下的過程中,其不斷“咕嚕咕?!毕蛲饷把目谇?,依舊在開開合合著,出氣多進氣少地向夏霜寒進行“求饒”。 “不......不要......請,請放過......請放過我吧!” “夫人!夫人!”顧不上去指責始終環(huán)抱著雙手,冷漠地看著徐氏一點點走向死亡的夏霜寒,心急火燎,只拼命更換著鑰匙試圖打開牢門上的鐵鎖的桂嬤嬤,老淚縱橫地急切道:“夫人,您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老奴,老奴這就開門帶你去找大夫。您會沒事的,您一定會沒事的!” “不......不用......”口中不停向外涌血,聲音已然快要讓人聽不見的徐氏,抽搐著軀體,抬起放開了那柄插在自己身上的匕首的右手,不停顫動著指向夏霜寒道:“幫我......幫我除掉她!別......別讓我的......我的犧牲,就......就這么,白......白費了?!?/br> “不,不夫人,她不值得您這么做啊!夫人!”涕泗橫流,雖然已經(jīng)完全領悟了徐氏的想法,但是卻無法認同她用這種同歸于盡的方法來除掉夏霜寒的桂嬤嬤,依舊打算做最后的努力。只不過,她的開鎖速度最終還是沒能趕上徐氏生命流失的速度。 就在桂嬤嬤終于找對了鑰匙,將其插入鎖眼中“咔噠”一聲打開鐵鎖的時候,失血過多的徐氏,也徹底永永遠遠地閉上了眼睛。 “夫人!夫人!”將打開來的掛鎖一把扔在地上,無法忍受自己的主子就這么離開自己的桂嬤嬤,連滾帶爬地來到了徐氏的尸體旁邊,抱著最后一絲希望,探過了她的脈搏和呼吸?!胺蛉?!夫人您怎么能就這么走了呢?您走了,您讓老奴我怎么辦?” 冷靜地注視著抱著徐氏鮮血淋漓的軀體痛哭不止的桂嬤嬤,面對著徐氏的死亡,夏霜寒的心中無波無瀾,完全一點反應也沒有。如果真要說她有什么感覺的話,也許,只有永遠地擺脫了徐氏這么個禍害的解脫感吧。 “夏霜寒!是你!是你害死了夫人的!” 盡管悲痛,但是卻并沒有完全失控的桂嬤嬤,在盡量壓抑住心中的痛苦后,輕輕地放下自己懷中的尸首,站起身來用恨不得拿刀子活剮了夏霜寒的眼神狠狠地瞪視著她,隨即邁開步子,帶著一身的斑駁血跡沖出了牢房。 “夫人您放心,您的遺愿,我說什么也一定會為您達成的!”悲憤欲絕地在心中如此立下誓言,一邊沿著通道極速往外跑,一邊高呼著“忠義鄉(xiāng)君殺人啦”的桂嬤嬤,就這么按照徐氏“幫我除掉她”的囑托,一路沖出監(jiān)牢,跪到了京兆尹姚大人的面前。 “你說什么?你說你家夫人被忠義鄉(xiāng)君捅死在了牢房里?” 原本正在衙門的后堂里批復公文、處理公務,萬萬沒想到,夏霜寒前面扯上的那樁人命官司到現(xiàn)在還沒解決,結(jié)果只不過才過了一日,她就又扯上了另外一樁人命官司的姚大人,當即便被驚了個目瞪口呆,連手中的狼毫筆也握不住了?!澳慵?.....你家夫人是誰?” “回大人,我家夫人曾經(jīng)是定國公世子夫人,也就是金吾衛(wèi)副統(tǒng)領陸紹云的生身母親。”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伏在地,淚眼婆娑的桂嬤嬤抽抽噎噎地哭求道:“大人,您可一定要為我家夫人做主,不能讓她就這么稀里糊涂地去了呀!” “陸庭軒的母親?”那這么說來,這樁案子豈不是成了兒媳婦殺害婆婆? 無聲地在心中低語一句,速速招來人手,前去定國公府、金吾衛(wèi)衙門以及徐府,分別向陸嘯清、陸紹云和徐老太爺報信的姚大人,又即刻傳來了仵作,隨即便大步朝前地領頭往監(jiān)牢走去。 血跡斑駁、擺設凌亂的牢房里,從桂嬤嬤站起身來拔腿沖出監(jiān)牢那時起,就果斷地站到了牢房門口,以防止有任何人走進來破壞現(xiàn)場的夏霜寒,為了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即使是面對著帶人前來查看現(xiàn)場的京兆尹,也毫不退縮、堅決不肯退讓地堅持著自己的立場。 “姚大人,很抱歉,現(xiàn)在我不能讓你們走進來,因為在這間牢房里,有很多物證可以證明我沒有殺害徐氏。因此,在他的家人到來之前,我不能讓你們踏進這間牢房。” “胡鬧!查案是捕快的事情,你跟著攙和些什么?還不快點讓開!”牢房門口,面對著張開手臂實施阻攔行為的夏霜寒,京兆尹一瞬間只感覺她是在胡鬧。 “胡鬧?”面帶意味深長的笑意揚了揚眉毛,不甘示弱的夏霜寒撇嘴回了一句:“如果我讓你們進來,你們能即刻就證明我沒有殺害她,以此讓我得還清白嗎?如果不能,那請恕我直言,你們才是在胡鬧,給我?guī)偷姑?、拖后腿?!?/br> “你......”面對著夏霜寒的反駁,京兆尹的心中盡管有著被頂撞的惱怒,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夏霜寒說得對。 他們此時走進去,除了在現(xiàn)場胡亂踩踏一通,隨后把尸體抬出來以外,也的確做不了什么。故而,既然她說她可以依據(jù)牢房中現(xiàn)如今的狀況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么他們這些幫不上忙的人,也的的確確是無話可說。 “姚大人,我非常清楚,您真的是發(fā)自真心地想要盡快還我清白,只不過現(xiàn)在,還是暫時請您把一切都交給我可以嗎?” 眼見京兆尹不再帶著人往里硬闖,確保了現(xiàn)場的完整性的夏霜寒,即刻便和緩了態(tài)度,隨即恭順地及時出言,對面前這位關(guān)心自己的伯伯,進行了有效的勸慰與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