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歷劫神君后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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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讓我快問你的樣子,我偏不問,葉菰想。 “只要是神君的意愿我都無條件尊重哦。”她展現(xiàn)出了非同尋常的溫柔體貼,“我不會多嘴的?!?/br> 神君突然笑了,“你還真是……” 他話沒說完,無奈地搖了搖頭。 葉菰覺得他今天格外好說話,想著要不要試試道個歉,保證下次不會亂跑——當(dāng)然是假的,只是口頭道個歉。 但神君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贏召也沒有。 贏召進來給游飛求情,他進來的時候隱晦地看了葉菰一眼,葉菰立刻讀懂他的意思,他希望自己也幫游飛求情。 葉菰的目光重新落在神君臉上,笑意已經(jīng)不見蹤影,就像不曾出現(xiàn),威嚴與莊重重新出現(xiàn)在他臉上,神君重復(fù)了一下贏召的話,用同樣的語氣反問贏召:“你認為我不應(yīng)該罰他?” 贏召:“不敢,只是……” “難道讓他跪在那里的懲罰很重?” 自然算不上重罰,只是多少有點落人臉面。尤其是游飛,他可是心照不宣的下一任神君了。 贏召的心沉了沉,除了神君之外其他人不能私自去虛無之地是命令,但去的人又不止游飛一個,還有葉菰。 如果他們的懲罰不一樣,其他人如何信服呢? 第93章 · 神君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 他注視著贏召。 “葉菰不是我的徒弟,她和游飛不同?!?/br> 贏召追問:“那她是什么人呢?” 葉菰看向他,原來贏召并不完全是為了游飛, 也是為了自己。 但其實沒什么必要。 “她即是我。” 贏召一臉那就沒事了, 然后退了出去。 葉菰想開口叫住他,卻對上了神君的眼睛。 大多數(shù)時候她在這雙眼睛里面是看不到和人類類似的情緒的, 不光是她, 想出了幾千上萬年的徒弟恐怕也是這么覺得的,所以兩個徒弟雖然表現(xiàn)出了相應(yīng)的尊敬,但是論及親近并沒有多少。 有時候她都會覺得, 這兩個徒弟對她都比對神君親近。 同樣的,似乎也只有自己會經(jīng)常把他當(dāng)成有情緒的人, 而非她剛剛飛升上來時見到的金漆神像。 若說原因…… “你很開心是嗎?” 明明只是贏召走了, 神殿竟然會顯得空蕩蕩。葉菰的發(fā)梢在指尖纏了纏, 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么。 說不開心肯定是假的,但若說開心, 其實也沒有那么開心。畢竟這是一直以來都很確定的事情,謝今朝就是拿她沒辦法啊。 不管是意外來到合歡宗的那一個,還是現(xiàn)在據(jù)說失去了愛她那一部分記憶的神君,對于葉菰的區(qū)別就是她認識的謝今朝和她認識的、多出來一些記憶的謝今朝罷了。 愛她是肯定愛她的,恨也是真的恨,至于兩者哪個多一點那個少一點就不知道了。 不過這是之前,現(xiàn)在她心里有數(shù)了。 神君不用她回答, 葉菰的一切反應(yīng)都能盡收眼底。 午后的陽光依舊耀眼, 穿過云母窗照進神殿之后柔和許多, 漂浮著的微小塵埃也懶散的停仔空中,緩慢移動都不肯。 “你覺得我很可笑?”神君突然問。 “當(dāng)然沒有!”他雖然沒有說出來是什么可笑, 但葉菰又怎么會不知道。 神君看向她:“我并非猶豫不決的個性,除了要殺你這件事,只要做下的決定便會立即執(zhí)行?!?/br> 葉菰心里的大石頭放下。雖然早有預(yù)感,但還是從他嘴里說出來后才真的輕松。 葉菰非常真誠地拉著他的手:“一生總要有點意外,不然那多無趣,你是我的意外,我也是你的意外?!?/br> 神君笑了一下,“真的是意外嗎?” 葉菰摸摸臉頰:“倒也不完全是,不過你的出現(xiàn)還是很令人驚訝?!?/br> 完全到了她的計劃,被迫換節(jié)奏來——但是這些早就不重要了啊。還是說因為她不是受害者才覺得不重要,其實神君心里非常介意? “你要是介意的話——” “我不介意?!鄙窬杆僬f。 葉菰也覺得他應(yīng)該沒有那么介意。 “為什么這么想?” 就像以往一樣,葉菰伏在他的膝上,神君的手一點一點撫摸著她的長發(fā),即使沒有看她,輕微的搖頭也很快察覺。 他們暫時脫離了“化身被玩弄感情的神君”和“玩弄神君人家化身的葉菰”這兩個身份。 “直覺吧……不要停,幫我順頭發(fā)啦!我認真想想?!北凰幌乱幌马樦^發(fā)真的很舒服,“因為謝今朝根本不怕,我驚呆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話要說出來還是有點難,葉菰直接把他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讓他感受。 雖然讀心不是非要貼近,但是要徹底地感受她所有的情緒和想法,還是這樣比較方便。 神君確實感受到了。 葉菰在羨慕謝今朝。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搞明白謝今朝為什么有那么多的勇氣最先伸出手,不管是被養(yǎng)父母害的那么慘還是她可疑的身份,為什么他都敢。換做葉菰,如果不是被人把心捧到她面前,她一點也不會融化。 “神君感受到了吧?”葉菰坦然地看著他,“一直以來很羨慕今朝呢,他有愛人的能力,我從一開始就沒有了?!?/br> 能試著去愛別人這可比被人愛要難的多。 這世上太多人更想保護自己,于是失去了伸出手的勇氣。 以前的葉菰,失去愛的勇氣太久,以至于完全沒有再愛別人的能力。 神君平靜地說:“這不能怪你。” 如果一出生就被拋棄,并且在性格初現(xiàn)之前不斷地重復(fù)著被拋棄、被放棄、被利用,沒有人教她該怎么應(yīng)對這些,也沒有人告訴她要怎么做,變成只愛自己的人自然沒有人能指責(zé)她。 葉菰笑了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啦。” 就像她猜到如果剛來上界的時候謝今朝就下不了手,那時間一久,也許就更下不了手了。 葉菰站了起來,就算她比神君矮,站起來也總是能比他坐著高的。 神君不得不抬頭看她,暗金色的眼睛十分漂亮,如果不是他的身份,恐怕早就被變態(tài)收藏了。 不,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實力。 葉菰忍不住親了一下,神君似乎是想開口斥責(zé)她輕浮,卻又忍了下去。 “我是想試著改變的,但好像失敗了。” 神君:“在上界有勇氣不是因為你多喜歡我,而是因為你沒有退路只能放手一搏?試著拿愛感化我或者接受要死在我手里的命運?” 太刻薄了,刻薄的像在合歡宗的自己。不要學(xué)她不好的一面啊。 “是因為覺得神君應(yīng)該不至于受了情傷就要殺人。”葉菰恭維了一下他,“不過也有這一部分原因?!?/br> 贏了舊賬可以一筆勾銷,輸了……也沒有什么可輸?shù)?,大不了殺了他把命賠給他嘛。 邪惡的殺人者是不會安安穩(wěn)穩(wěn)死去的。 神君看向她的神情有幾分松動,“你倒稱不上邪惡?!?/br> 葉菰把他的手拿開,只要不這么近觸摸著她的心臟,神君還是很講道理不會聆聽她的心聲。 “是和我從前相比啦?!?/br> “我沒有參與你的從前?!?/br> 葉菰笑笑,“那又不是什么好日子,沒有參與也無妨,以后有你在就好了?!?/br> 怎么會沒有好日子,葉菰一直認為小時候斬妖除魔的自己是正確的,在做拯救他人的事情,并且為此驕傲的。 “我意識到一件事情,雖然對你來說好像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但我們都太拘泥從前啦?!比~菰眨眨眼,“虛無之地是謝今朝愛我的部分記憶,但那充其量是一分記憶呀,我愛的是人,一直都在這里呢。在依靠理智做出判斷之前,情感已經(jīng)選擇了這里?!?/br> 她把神君抱在懷里,神君并沒有拒絕。 真是多虧那份記憶了,讓她看清更多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神君問:“所以你一開始并不知道,就愿意和我走了?” “……”冷靜,把過錯推給他! “這不是你拿我的性命相逼嗎?我當(dāng)時非常害怕的,難道你希望我死?”一口氣說完,葉菰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那神君現(xiàn)在還想殺我嗎?” 神君閉上了眼睛,“明知故問。” 沒有見到她之前確實想過,但見到她之后,除了與她長相廝守哪還有別的想法呢? 葉菰立刻得寸進尺:“把我住的地方改成正常的樣子,太丑了!” 神君:…… “明知道我不喜歡氣我的吧?”葉菰問。 神君默然。 是啊,最清楚她討厭什么,偏偏做出這樣子。等她忍受不了,說出要離開的話,給自己一個理由殺了她,或者……放她走。 認真想想兩者都不可能,既下不了狠手殺她,也做不下放她離開的決心。 葉菰戳戳他:“你徒弟是怎么回事?跟你有仇還是跟我有仇?別這樣看我啊,游飛表現(xiàn)的不是很明顯嗎?你做神到底有多失敗,兩個徒弟都沒有和你齊心?!?/br> 話題轉(zhuǎn)移,神君露出一個意料之外的笑容,“這才是好孩子,一味聽話是無法超越我的?!?/br> “咦?”葉菰好奇,“希望徒弟超越自己是人之常情,但你也不至于這樣過分吧?” 神君:“可能在這方面我比較有天分?!?/br> 想想他在下界的家庭,好像……確實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