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提燈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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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退?” “我已立誓以她為妻,于公這嫁妝自然可以收。于私素藝以后在外面生活,這筆嫁妝我還要給她的?!?/br> 段胥說得坦坦蕩蕩。 賀思慕從箱子邊沿跳下來,抱著胳膊走到段胥面前,紅裙搖曳拂過地面。銹紅色三重衣的她和身著婚服的段胥在張燈結(jié)彩滿是喜字的院落里,仿佛一對真正的夫妻。 賀思慕看著段胥的眼睛,段胥也低頭看著她,眼睛漆黑凝著光芒。她想,她有很多問題要問他,關(guān)于他和禾枷風(fēng)夷的合作,他策劃的這一出鬧劇,他邀她前來的深意。好像從認(rèn)識他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對他充滿了問題。 她對別人也有這么多的問題嗎? 好像是沒有的。 賀思慕與段胥對視片刻,突然輕笑著搖搖頭:“段小狐貍,若是今天我不來找你怎么辦?你這次輸了,下次還能拿什么來賭?” 那些問題其實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問,答案她已然知曉。 在玉周城她為他描繪出一個遠(yuǎn)離她的美好未來,就像把一盞精美的琉璃燈放在他手里,告訴他便提著這盞燈照亮路去過人人都想要的生活,那是他應(yīng)得的幸福。 然后他就干脆利落地將這燈丟出去摔個粉碎,笑嘻嘻地看著她仿佛在說,然后呢? 你還有什么理由?你有什么,我毀給你看。 你舍得嗎? 就像她與他結(jié)契的那一天他說的那樣,他賭她舍不得。 段胥也笑起來,他說道:“賭輸了便輸了,下次賭什么下次再想。不過重要的是,你來找我了?!?/br> 他看起來神態(tài)自若,輕描淡寫,手卻在衣袖下因為緊張而不自覺地顫抖著。 “我來找你,是來送新婚賀禮的。我沒參加過婚禮不知道該送什么好,著實苦惱了很久。想來想去索性直接來問你,你有什么想要的,能夠讓你開心的東西?” 賀思慕說得平靜,看起來一如既往游刃有余。在段胥的眼中,她在黑白晦明中像是一顆黑碧璽珠子,美麗而幽深,沒有溫度。 段胥抿了抿唇,他伸出手去食指停在她的衣襟上,從他的指尖傳來她心臟跳動的觸感,那是她借由他的色感而獲得的心跳。 “我想要你?!?/br> 賀思慕靜靜地看著他。 頓了頓,段胥低低一笑,仿佛開玩笑般地說:“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成為你虛生山后山上第二十三座墳?” 他說得輕松,聲音卻因為緊繃而干澀。 賀思慕握住他抵在她衣襟上的手指,問道:“你甘心么?” 這個問題在虛生山上她也問過他,那時他沒有回答。 這一次段胥眼神清澈見底,在令人目眩神迷的色彩中,他笑得坦然又無奈:“我不甘心,想來想去還是不甘心?!?/br> “但是想來想去,雖然不甘心,但是我愿意?!?/br> 賀思慕低下眼眸然后又抬起,將他輕微顫抖的手握住,十指交疊。在仿佛滄海桑田般的沉默之后,她開口說話。 “好,我應(yīng)了?!?/br> 段胥怔了怔。 賀思慕笑起來,她靠近他踮起腳在他的側(cè)臉印下一吻,重復(fù)道:“我應(yīng)了?!?/br> “我說我應(yīng)了,你還這么緊張干什么?手指都是僵的,放松下來好好呼吸罷。不愧是段小狐貍,居然敢要鬼王做禮物啊,我……” 她還沒有說完便被大力一扯,段胥握著她的手把她拉進(jìn)懷里,托著她的后腦低頭吻住了她的唇。那是一個急不可耐的,仿佛久旱逢甘霖般的吻,將焦躁、不安、喜悅、恐懼、愛意傾注其中,他閉上眼睛緊緊擁著她,與她深深交纏,唇齒相依,仿佛可以借由這個吻交換骨血融為一體。 他賭了太久,輸了一次又一次,兩手空空雙目赤紅也要裝作游刃有余,裝作隨時可以卷土重來,實際上他早就毫無余地。 他也沒有給自己留任何余地,每次均是全力以赴。 賀思慕的手腕在他的手中掙脫,那個瞬間他以為自己將要被推開,以至于不安地睜開了眼睛。 視線里出現(xiàn)了賀思慕的眼眸,美麗的帶笑的鳳眼,映著他眼里的惶惑,她蒼白纖細(xì)的手抬起來——然后擱在他的肩膀上,環(huán)住他的脖子,勾緊。 她踮起腳加深這個吻,將自己的身體與他緊緊相貼,將唇舌奉上,閉上了雙眸。 無需不安,無需憂愁。 鬼王答應(yīng)了給你便是給你,你一步不退,她便也一步不退。 你抱緊她,她便親吻你。 你愛她一生,在你的一生里,她的眼里也只有你一個人。 段胥的胸膛急促地起伏著,他的吻從她的唇一路移動向上,親吻她的眼睛,親吻她的額頭。 賀思慕抱著他的脖子,抬頭看向他,說道:“一直踮著腳有點(diǎn)累?!?/br> 段胥低低地笑起來,仿佛玩笑般說:“要去房里嗎?這可是……我的洞房花燭夜?!?/br> 賀思慕目光從他的臉龐上一寸寸逡巡下去,她抬起手勾起他紅色的發(fā)帶又松開,撫摸在他繡著四合如意紋的婚服衣襟,然后抬眼看向他,說道:“好呀?!?/br> 段胥愣了愣,他仔細(xì)辨認(rèn)她話里的意思,他喘息間低聲說:“你是說……” 賀思慕啄吻他一下,答案不言而喻。 段胥的呼吸一窒,他將賀思慕攔腰抱起,她便笑著環(huán)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懷里。他向房間里走去,一腳踢開房門然后回身將房門合上——將她抵在門上親吻,在親吻的間隙他說道:“思慕,我還有一張符……” “……風(fēng)夷還真是……大方。” “把我的觸感也拿走吧,思慕?!?/br> 賀思慕睜開眼睛,她看見段胥從懷里拿出那張繪有符文的姜黃紙,他在房間里鋪天蓋地的紅里笑著,艷烈得讓人目眩神迷。他說道:“我以后還有很多機(jī)會,很多很多的機(jī)會,但是這一次我要你感覺到我?!?/br> 希望你記住我。 賀思慕看著他手里的符咒,偏過頭去笑道:“好,依你?!?/br> 那符咒在段胥的手里頃刻化為灰燼。 在那一刻賀思慕感受到與她緊緊相貼的這具身體熾熱無比,溫潤光滑的絲質(zhì)婚服,他柔軟細(xì)膩的皮膚。他盯著她,突然拉起她的手,親吻她的指尖。 他一根一根手指地細(xì)碎親吻著,從指腹到指根,從拇指到小指,最后他輕笑著含住了她的中指——屬心火的中指。 賀思慕開始細(xì)細(xì)地顫抖著,這種陌生的濡濕的感覺讓她突然失了分寸,仿佛四肢百骸都不是自己的,在身體涌動的不是血,或許是巖漿。 段胥抱起她將她放在繡著鴛鴦的喜被上,再次深深地親吻她,那感覺和方才大不相同,那種粘膩而纏綿的,溫?zé)岫m結(jié)的,從一個人的身上傳到她身上的熾熱,仿佛一把把她燃燒的火,燒得她連手指都無處著落。 賀思慕的手指緊緊扣住段胥的后背,她恍惚地問道:“這是……什么?” 段胥抵著她的額頭,說道:“這是欲望,思慕,我的殿下。” 你的欲望。 “你想要我?!彼吐暤卣f,氣息在她的面上拂過,勾人地撩撥著她。他一邊親吻她一邊說道:“就像我想要你一樣?!?/br> 賀思慕睜開眼睛,她看見她的少年眼睛里帶著紅色,他渾身都透著紅,仿佛被灼燒一般,眼神迷離而旖旎。他看起來不太清醒,眼睛就像從前浴血之時那樣光芒潰散,但是深深映著她。 他看見她睜開眼睛,便拉過她的手親吻著她的掌心。 “好像夢一樣……思慕……”他輕聲說:“我從來沒有做過這么好的夢?!?/br> 賀思慕眼睛顫了顫,她抬起頭去親吻他,深深地親吻他,嘆息著說:“有生之年,你還可以再做幾百次這樣的美夢呢?!?/br> 他的心跳得很快,非常急促而劇烈,和她第一次感受到的心跳完全不同。 此時此刻這顆心是她的,為她而跳動。 她抱著她在世上最喜歡的頭骨,親吻她最喜歡的眼睛,吻著他的耳畔說:“段胥,我是真的,我不走,你輕點(diǎn)?!?/br> 少年緊緊地抱住了她,貪婪地呼吸著她的氣味,白皙的手指在她散亂的黑發(fā)里收緊。 “思慕……”段胥低聲喚道。 此心非吾有,思慕于君。 任君采擷莫復(fù)還。 段胥醒過來的時候,夜風(fēng)吹著紗帳飄飛,月光安靜。之前的種種荒唐從眼前掠過,他一下子繃緊了身體疑心那是夢境,看到躺在自己胸口的姑娘時又放松下來。 她像從前那樣睡熟了就要找個什么東西抱著,此時此刻她便緊緊抱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膛里,露出纖細(xì)的脖頸和脖子上的吻痕。 段胥摟住她的肩膀,在她的脖子上輕輕撫摸了一下,她聳了聳肩膀把頭埋得更深了。 他確實是急躁了,而且沒有觸覺下手不知輕重,弄痛了她。不過他私心里也想痛一點(diǎn)才好,記得更深刻才好,這樣她才不會輕易忘記他。 段胥拂開遮擋她面頰的長發(fā),發(fā)現(xiàn)她臉上似乎有像血一樣深色的痕跡。他心中一驚,伸手去輕輕地抹去卻不見任何傷口,仔細(xì)回憶便想起來,是她咬了他,那是他的血。 似乎是被他欺負(fù)得狠了,也或許是欲望的感覺過于激烈,她剛剛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咬得很用力,見了血。 見了血她反而更興奮,力道絲毫不松。 段胥輕笑著嘆息一聲,揉著她的頭發(fā),把那柔順的長發(fā)揉得一團(tuán)糟。 惡鬼由欲望而生,永受饑餓之苦,食人以緩解。 賀思慕也是惡鬼,她出生就是惡鬼,也不知道自己的欲望究竟是什么。姜艾說有時候感覺賀思慕羨慕他們,因為他們每一只惡鬼在這個世上都有明確的目的,知道自己為何而活,為何而死。 雖然那些執(zhí)迷大多不是什么好東西,至少他們知道。 賀思慕不知道,她的路是一片迷霧。 段胥吻了她的額頭,輕輕拍著她的后背。若她的饑餓是因為從未生活于世上,若她的貪欲是感知這個世界,那他便努力幫她達(dá)成。 “喜歡咬就咬吧,你要我的五感,我就給你。” 愿以吾之血rou飼君,免君饑苦,慰君寒涼。 第68章 敲門 賀思慕醒過來時,只覺得身上的感覺難以言述。最開始是溫暖,然后是痛,然后是酸,很舒服又不舒服,復(fù)雜的感覺在她身體里起起伏伏,這可比她第一次換觸感時刺激多了。 她懶懶地睜開眼睛,便看見身前正在玩她頭發(fā)的段胥。他撐著腦袋帶著笑,手指在她的頭發(fā)間轉(zhuǎn)著圈勾著,他們肌膚相貼,她還抱著他的腰,腿與他的雙腿相疊。 這種肌膚相貼的感覺,微妙又撓心。 看見她醒過來,段胥明朗地笑道:“思慕?!?/br> 賀思慕瞇起眼睛,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下一刻她就為剛剛的舉動后悔不已,她的身體因為剛剛的動作嘎吱作響,而且牽動疼的地方更疼,酸的地方更酸,簡直是自討苦吃。 她看一眼自己滿身的青紫,俯身盯著段胥道:“段胥,你屬狗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