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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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jīng)事還沒談,當然沒人愿意放他走。 桌上的人極力勸阻,靳浮白意有所指:“混著閑雜人等,談正事也不合適?!?/br> 都是聰明人,誰都知道“閑雜人等”說得是誰。 所有人都或明或暗地看向那個涂了紅指甲油的女人,那女人臉色煞白。 向芋被靳浮白一路拉著手腕回到車子里,他開的車常換,今天開的是一輛寬敞的suv。 靳浮白替她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向芋卻鼓著氣坐進后排座位。 車門被“嘭”地一聲關上,靳浮白失笑,也跟著坐進車子后座:“氣性這么大?” 摔過車門,向芋好像氣又全消了,再開口時反而是玩笑:“你上前面開車去,我今天就只想把你當司機?!?/br> 向芋沒有坐全整個座椅,臀后還留了一段空隙。 她靠在椅背上,腰是懸空的。 靳浮白就把手伸進那段懸空,指尖點在她的脊窩上,問她:“過了今天呢,你想把我當什么?” 第8章 封唇 俯身鉆進車子里 飯店外面的停車場設計得夠奢華,層層疊疊都是綠植。 樹形被修剪得方方正正,宛如一面面鮮活的墻體,隔絕開車位與車位之間的視線。 靳浮白的指尖輕輕點著向芋的腰側,含笑問她,過了今天她想把他當成什么關系。 向芋偏頭看著他,窗外層疊的綠色讓她想起初遇時秀椿街的樹影,他問得那么誠懇,就好像是什么樣的關系都是她能說了算似的。 但其實,根本不是的。 她笑著回眸:“那剛才飯桌上那個美女,看你看得那么纏綿,她想要把你當成什么關系呢?” 21歲的女孩子,這樣睫毛輕扇地看過來,眉眼間都是好奇和狡黠。 哪怕明知道她有一份小心思在里面,靳浮白也不得不承認,她這樣是令人喜愛的。 于是靳浮白也就真的當她在吃醋,配合地解釋起來,說里面那女人和他真沒有什么關系,是李侈以前的情兒,現(xiàn)在跟著桌上的某個老總。 那女人許是以前在李侈的場子里見過靳浮白,覺得他給李侈面子的那種客氣是對她有什么情意,才有了今天這一出。 “沒眼色。” 靳浮白這樣評價飯局上涂了紅色指甲油的女人,他的聲音很好聽,不輕不重,盯著人說話時總有一種深情款款,簡單的三個字,勝過千言萬語。 就好像明明白白地在告訴向芋:你看,我都帶你去了,又陪在你身邊,對其他人真的沒有半分情意在,都是她們自己沒眼色啊。 向芋沒說話,靳浮白就勾著她的衣擺:“不信改天帶你見見李侈,你自己問他?!?/br> 他的指尖有些涼,仿佛還帶著剛才飯店里的空調(diào)冷氣,有意無意地觸碰在她肌膚上。 向芋拍開他:“我才不問,顯得我多小氣,說完了你就開車去,誰要聽你在這兒解釋?” 靳浮白從來沒想過會有一個女人,能夠這樣嬌氣地對著他指手畫腳。 而他居然不反感,還很想笑。 他們都沒吃飽,去了趟王府井的小吃街,人山人海里向芋舉著一串炸蝎子,快樂地感嘆:“真的是人間美味?。 ?/br> 就好像這個晚上的種種,對她毫無影響。 他們這個圈子,說小不小,說大其實也不算大。 沒幾天時間,圈子里幾乎傳遍了,說靳浮白帶著一個年輕女人出席飯局,還給她夾菜。 李侈穿了一身粉色西裝,脖子上掛了三條不同品牌的鉆石鏈子,手表也是碎鉆款,像個移動的珠寶展示柜,走過燈光繁盛處,晃得人眼睛生疼。 靳浮白坐在一張真皮沙發(fā)里,手里晃著酒杯,感覺到一陣刺鼻香水味,淡著臉抬眸:“品味越來越匪夷所思?!?/br> “是么?我覺得還挺好聞的??!” 李侈從旁邊桌上拿起一瓶威士忌,把酒倒進放了冰的杯子里,“靳哥,我可聽說......” 靳浮白不用想都知道李侈想要八卦些什么,緩緩抬手,做了個“止”的手勢。 “我是真的挺想問的,憋了好幾天了,聽說你碰見我以前的情兒了?那女的特沒眼力見兒,要不我也不能把她送到姓杜的身邊,畢竟活兒還是挺好的,也玩得開?!?/br> 李侈喝了一大口威士忌,翹著二郎腿看向靳浮白,“可就算她再沒眼色那也是個尤物,就那么比不上你帶去那位?” “沒可比性?!?/br> “別告訴我你是認真的?”李侈嚇了一大跳。 他們這種人,隨便玩時怎么玩都行,就是不能談感情。 談什么感情,反正最后也要聯(lián)姻,談了也是白費神。 靳浮白垂眸看著手里的酒杯,場子里浮夸的燈光飄在琥珀色的酒液上。 認不認真這件事,他倒是沒想太多,不過向芋這個姑娘,態(tài)度似乎并不是很積極。 這兩天他沒給她打電話,她也就像人間蒸發(fā)了,完全沒聯(lián)系過他。 他這邊圈子里都傳遍了,說他靳浮白身邊有個女人,整天有一群人湊到他跟前八卦,結果向芋像個沒事兒人似的,過得倒是太平。 靳浮白突然起身,李侈嚇了一跳:“嘛去啊靳哥?” “有事?!?/br> 靳浮白中午確實有個飯局,不過他不太想去,往飯店開的路上,他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起來。 向芋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靳浮白?” 這姑娘永遠不存他的手機號碼,靳浮白暗里問過一次,向芋說他的號碼太順,根本不用存。 也是,11位的電話號,后面8位都是1,確實沒什么可存的。 但偏偏她每次都在接起電話時,帶著疑問的語氣叫他一聲。 讓人覺得她根本沒期盼過他會打電話過去,接了電話還要納悶一下,你找我干什么。 靳浮白開著車子,把手機丟在旁邊的副駕駛位置上,放了揚聲器:“中午一起吃飯?” 換個人,他打電話去約,無論男女,大概早就開心地應下,向芋卻拒絕得干脆。 她像是不方便說話,刻意壓低聲音:“不行啊,我有面試,改天吧?!?/br> 靳浮白沉默片刻,那邊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也就不到20分鐘,等他草草結束飯局坐回車里,剛扯掉領帶,電話響了,是向芋。 其實他也沒存她的號碼,但也只是看一眼,就知道是她。 靳浮白把手機懸在耳側,慵懶地問一句:“怎么,又不面試了?” “面完了,估計黃了?!?/br> 向芋在電話里蔫耷耷地說,“面試時考官問我,怎么畢業(yè)之前沒有想過投簡歷,我說我沒著急工作,他當時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她說著,嘆了一聲,萬分可惜似的。 靳浮白笑了:“多大點事兒啊?想要什么工作,我?guī)湍阃逗啔v。” “我不去,你認識的人都不是常人,工作肯定也都是高精尖,我去了還不累死我?!毕蛴筮B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 “給你掛個名兒,按月開工資,隨便你去不去。” “還是算了,那我拿錢拿得多心虛啊?!?/br> 電話里傳出一聲電梯到達的叮咚聲,向芋說,“靳浮白,你吃午飯沒?我請你吃個飯吧?!?/br> 這還是回帝都市之后,她第一次主動開口說一起吃飯,靳浮白剛才在飯局上也只喝了一杯茶,應道:“在哪兒,我去接你?!?/br> 向芋面試的地方是三環(huán)的一家小型企業(yè),沒什么太大的名氣,靳浮白把車子開過去時,看見她已經(jīng)等在樓下。 她身后的辦公樓沒什么特點,有點像玻璃房,也就是天氣好,整棟樓體映出天藍色,看著還算亮堂。 這姑娘穿了一套職業(yè)裝,頭發(fā)用絲網(wǎng)盤在腦后,背影纖細美麗,但也和那些其他美女沒什么不同。 無非就是身材好,細腰長腿,白皙的皮膚。 其實在這個瞬間靳浮白也有過遲疑。 只不過向芋有向芋的可愛之處,她無意間轉頭,看見靳浮白的車子,揚起燦爛的笑跑過來。 她拎了個手袋,比往常背的包包要大一些,一上車就扯掉了盤發(fā)絲網(wǎng),甩著一頭柔順的長發(fā)說:“盤頭發(fā)好不舒服,那些空姐是怎么忍下來的?” “你面試的是空姐?” “那倒不是,是公司前臺?!?/br> 向芋坐在后座里,扒著副駕駛位的靠背和靳浮白說,“就是那種清閑到可以玩手機和發(fā)呆的工作?!?/br> 靳浮白偏頭看她一眼:“怎么又坐后面?今天我也是司機?” “不是的,靳浮白,你能不能把車子停到后面那條街上,然后不要看倒車鏡?!?/br> “嗯?” 向芋扯開襯衫領口的一條職業(yè)裝配飾絲巾,丟在一旁:“我想換個衣服?!?/br> 她眼底真是一點曖昧都沒有,坦坦蕩蕩,完全不是勾引人的套路。 靳浮白沒回答她,只是開了車子找了個沒什么人的角落,把車子熄火,然后吐出一個字:“換?!?/br> 身后傳來布料摩擦的悉悉索索,聽聲音就能分辨得出來,她是在解開襯衫扣子,還是在拉開職業(yè)裙裝的拉鏈。 也能聽見她脫衣服時,金屬手表帶和手鏈的碰撞聲。 靳浮白沒回頭,看著陽光透過樹冠照在水泥地上的斑駁光點,他摸出煙盒敲了一根煙出來。 搓捻松動煙絲,把沉香條塞進去,然后點燃。 他在煙霧里微微瞇起眼睛,突然有些懷疑,向芋是不是從來沒把他當成男人。 煙抽了一半,身后的人終于開口:“我好了?!?/br> 靳浮白夾著煙的手垂在半敞著的車窗外,輕煙隨微風拂動,他聞聲抬眸,看向倒車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