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賣原女主以后 第95節(jié)
等等,那林子沖該不會是為她出頭才對琳瑯動手的吧? 然而安老太太即便有這個猜測,卻也不愿以這么惡毒心思去揣測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她只是想問個清楚都這么難,大孫女太不識抬舉! “祖母,孫女當(dāng)真不知二meimei跟林家表兄的官司!”安玲瓏自然是抵死不認,她馬上就要出嫁,只要熬過這段時日嫁去路家,老太太也拿她沒轍,“林家表兄可是二meimei的親表兄,他們自然親近的多。若當(dāng)真鬧出什么事兒也不會叫我一個庶女知曉!” 說著,她還哭起來:“祖母即便是瞧不上我也不該這樣想我!我難道還能害琳瑯不成?出門在外,我跟二meimei是親姐妹,一筆寫不出兩個安字,害了她我也沒什么好處??!” ……這話說的是,老太太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安玲瓏再上不得臺面,出門在外姐妹倆是一體的。琳瑯出了事,她也不會好過。眼看著安玲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安老太太沉沉地吐出一口氣也只能作罷。左右管家已經(jīng)找到線索,不久就該找回琳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時自會明朗! “若是這件事與你有關(guān),我饒不了你!” 安老太太于是冷冷哼了一聲,扶著婆子的手拄著拐杖氣沖沖地離開。 安玲瓏目送她的背影走遠心里突然有點慌。原本十拿九穩(wěn)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事,老太婆怎么一猜就中。擦了擦臉,她開始懷疑自己回來是不是對。若是當(dāng)真被老太太查到什么,父親那邊……罷了,路家那邊到底什么時候下聘?若是早早下聘,雙方過了婚書,她的親事就板上釘釘,便再不必怕。 “芍藥!” 芍藥作為安玲瓏貼身丫鬟自然跟著一起被回來。只不過因為安玲瓏與路嘉怡生米煮成熟飯的事兒,芍藥差點沒被安侍郎打斷脊梁骨。暴怒之下的安侍郎原本要把她發(fā)賣出去,若非安玲瓏哭著鬧著要將人留下來,芍藥早就不在府中。 如今即便留下,也只是在安玲瓏的院子做粗使丫頭。芍藥此時的心情十分復(fù)雜,不知該感謝安玲瓏救她一命還是該恨,她害她如此。 “你打發(fā)個人去悅來客棧問問路哥哥,路家到底何時來京城下聘。” 吃了那么大一個虧,芍藥如今整個人都沉默了。聽到這話立即點點頭就準(zhǔn)備出去。 剛走兩步被安玲瓏叫?。骸安?,還是別問這個了。追著問,弄得好像我多著急出嫁死的。這樣,你找人給路哥哥遞個信兒,就說我爹要見他?!?/br> 芍藥木著臉瞥了她一眼,然后頭也不回地小跑出去。 …… 臘月里天冷得厲害,寒風(fēng)就是那看不見的刮骨刀,刮在臉上刀割似的疼。 安琳瑯一大早帶著一幫人就到了村子里。孫榮早就挨家挨戶打過招呼,各家寄養(yǎng)的豬除了極個別養(yǎng)得不好,大部分都膘肥體重。也早早拿繩子拴好了。殺豬匠進了村子,花了半天的功夫就從村頭殺到了村尾。安琳瑯挨家挨戶給結(jié)了辛苦錢,喜得整個村子都在歡聲笑語。 選的這一日天不算很好,沒一會兒就下起了雪。好在雪雖然下的大,都是干冷的雪粒子。落到臉上或者身上彈一彈就掉了。沒辦法,天冷下雪也得干。想搶在臘八之前把香腸給灌出來,他們一日都不能浪費。 村子里挨家挨戶地?zé)_水燙豬毛,今兒幫著收拾豬rou,還能一家得十斤rou過年。 有了村里人幫忙,收拾豬就快樂許多。兼之孫榮把香腸作坊的女工全帶來了,女工們個個干活是一把好手。這段時日在作坊里吃得飽穿得暖,心里恨不得以身相報。她們生怕做少了對不住東家,聽說過年這段時日要忙,把家里的男人都給喊過來。 七八十人一起忙,收拾六十只豬真不是事兒。 不到一日的功夫,把豬骨頭提出來,這些豬就全部給收拾出來。不僅收拾出來,有那手勤的在作坊里干慣了,知道灌香腸的步驟。一個個順手將豬rou都切成了丁。大冬天的也不怕rou凍壞,正好方家就在村子的最后面,做不完就全拖到方家的院子里凍著便是。 方老漢一看這忙得熱火朝天,干脆趕了牛車去鎮(zhèn)子上的作坊把要用的材料都給運回來。就讓這些女工在村子里灌。灌香腸這門手藝安琳瑯也不怕別人學(xué),畢竟學(xué)得會架勢學(xué)不會調(diào)味。 不得不說,真的是人多力量大。安琳瑯原以為六十只豬怎么著也該加班加點地灌五六天,誰知道兩日的功夫就都給灌出來。腸衣余才大叔那邊早就給留著。過年了,他養(yǎng)的那些羊,除了要下崽的模樣和種羊,其余的都宰殺了賣出去。其中一大半羊rou賣到了西風(fēng)食肆。 這些腸衣就是幾日前結(jié)下來的,如今加上現(xiàn)洗出來的豬小腸,剛好都夠。 說起來,桂花嬸子的肚子已經(jīng)有五六個月,已經(jīng)很大了。方家殺豬這一日,她坐著余才大叔才買的牛車過來幫忙。其實主要是余才幫,桂花嬸子身子重,一起過來就是想來跟方婆子說說話。 如今她的日子過的是越來越好了。面色紅潤,臉頰也長了rou。有了主心骨后精氣神都不一樣。 “孩子翻過年二三月份就會出來,大夫說也可能會趕早。年紀大了,估計會有點辛苦。”桂花嬸如今說話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日子過得好,她人瞧著都年輕了好幾歲。“余才心疼我,說明年正月也給家里捉點小雞仔,叫我別出去干活,就在家?guī)Ш⒆羽B(yǎng)養(yǎng)雞?!?/br> “孩子小離不得人。余才家里也沒長輩幫著照看一下,你在家里養(yǎng)養(yǎng)雞也不錯?!?/br> 姐妹倆說著話,中午安琳瑯特意留了他們夫妻用飯。西風(fēng)食肆今日也關(guān)了一日門,孫師傅帶著他的那幫徒弟過來,給在鄉(xiāng)下忙活的女工極其家人們做飯。 安琳瑯也不是說提供多好的福利,反正給她干活的人她從來都是不會讓人餓肚子的。 且不說女工帶著家人在方家村吃了一頓從沒吃過那么好吃的飯。西風(fēng)食肆的大廚親自掌勺,油和rou都不要錢地往菜里面擱,可把他們吃的滿嘴流油。好些人都恨不得安琳瑯這邊天天殺豬要人忙活,就說方家大房的方伍氏一看到安琳瑯回來,從門后頭摸了一把傘就往鎮(zhèn)上去了。 今兒的雪是真的大,但比起那二兩銀子的打賞就不算什么。方伍氏深一腳淺一腳地到了鎮(zhèn)子上,按照貴人給留的地址找到了安家人在鎮(zhèn)子上租的院子。 不過她在門外伸頭伸腦了許久,沒看到當(dāng)日來找人的貴人,反倒被幾個在隔壁蹲守的人給按住了。 隔壁的院子住的是王麻子,在王麻子院子外面蹲守的是林家人。林家人在鎮(zhèn)子和附近的村子找了幾日,沒有確定的信息,他們想找到人還是很困難。但是林家那邊還等著他們找到人帶回去跟安侍郎和解,責(zé)任重大。若是找不到人帶回去,指不定會主家會剝了他們的皮。 這不大雪天還派人在王麻子的院子外面蹲著。他們也不曉得王麻子是男是女,這不終于看到一個可疑的人,自然上來就給人抓著。 可別說,方伍氏被他們突然這么一按住,就跟大年三十被殺豬匠按在豬圈里的豬一樣發(fā)出慘叫。她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張口就是求饒。林家人本來只是懷疑,這下子當(dāng)真以為她就是王麻子,上來就要開打。方伍氏哪里見過這種陣仗?當(dāng)下就嚇得尿了褲子。然后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林家人面面相覷,可算是清醒了些。這人膽子這么小,不像是敢滿大齊拐人的拐子。難不成抓錯了人? 想問,方伍氏已經(jīng)昏迷。林家人抬來一桶冰水,對準(zhǔn)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方伍氏就澆了下去。方伍氏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立馬就哭了:“我就是來送個信兒,我不是王麻子!” 林家人這才聽了手。他們拎著濕漉漉凍得直打哆嗦的方伍氏回了客棧。 一番盤問之下,他們才弄清楚原來安家人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jīng)到了鎮(zhèn)子上。隔壁的院子就是安家人租的。安家人在鎮(zhèn)子上蹲守了幾日,然后不知從哪兒弄了消息打聽到下面的村子里去。運氣好,誤打誤撞地找到了疑是表姑娘的姑娘,只是不湊巧那姑娘人在縣城。 “那你這回來是什么意思?” 林家人心里暗道不好,雖然安家和林家都是來找安琳瑯的。但是人被安家找到和被林家找到那是兩個意思。事關(guān)兩家的關(guān)系,林家可千萬不能讓安家先找到人,“是有那姑娘的消息了?” “有了有了,”方伍氏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那姑娘兩日前剛回了村里,如今人在村子里呢!” 林家一聽還有這等好事!登時眼睛都亮了:“人在村子里?可沒有假?” “千真萬確!”方伍氏的臉已經(jīng)凍得發(fā)青,“我來鎮(zhèn)子上之前她還在老二家灌香腸呢!” 幾個人一對視,立即就站起身。事不宜遲,趁著安家人還沒回來,他們搶先一步把表姑娘帶回去,將來對姑爺那邊也有了個交代。 說著,當(dāng)下幾個人就拎著方伍氏上了馬車,快馬加鞭往方家村趕去。 安琳瑯還不曉得林家人已經(jīng)找過來,她讓桂花嬸子幫忙收的曬干的那些辣椒如今都堆在方家的倉庫里。原先想著多開發(fā)幾個口感,這回正好可以把辣椒加到香腸的作料里頭。香辣香腸的滋味兒定然比一般五香的香腸更帶勁兒,指不定能創(chuàng)開一個新市場。 五香的那一批已經(jīng)灌出來,港式甜香腸也做了不少。安琳瑯指使了幾個閑下來的女工幫忙磨辣椒粉。她在屋里調(diào)配香辣作料。一邊調(diào)制,安琳瑯的腦子里又琢磨起了火鍋生意。 第二批的辣椒種出來,收成比第一批可好太多。方老漢前些時候買了田剛好被安琳瑯拿來用,她就是想要發(fā)展火鍋生意,特意找了人來種了兩畝地的辣椒。收上來差不多四百多斤的辣椒。這么多辣椒都夠安琳瑯開一家火鍋店,用上一年。 林家人找到村子里的時候,一眼看到的是一大幫人忙碌的身影。 方伍氏連忙解釋了原因,林家人聽得只覺得怪異。不是他們小看表姑娘,而是表姑娘作為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貴女,今年才十五馬上十六歲,根本不可能會做菜做生意。 還沒有進門,他們倒是在門口難住了:“會不會找錯人?” “表姑娘那嬌滴滴的性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如何會把生意做的這樣大?”實在是太奇怪了,就是他們自己也不敢說生意做的比這個好,“要進去問么?” 事實上,他們一靠近院子就被門口看著大家伙兒忙碌的周城周劍給發(fā)現(xiàn)了。安琳瑯和方家夫妻倆回村子,周攻玉根本不放心,讓周劍周城兩人跟著。臨行前還特意囑咐過兩人,若是遇上金陵找來的人,盡量不要讓安琳瑯跟他們碰面。 林家人猶豫了片刻,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打算上來問。 結(jié)果剛一靠近就被周城給擋住了。周城可不是什么好應(yīng)付的人。他們都是周家暗處,替周家處理見不得光的事情的人。換句話說,個個是人精。別看著在安琳瑯跟前幾次三番地掀玉哥兒的老底兒,那也是知道說了實話比那些虛頭巴腦的話更有用的緣故。 他們想擋住林家這些仆從,那是再容易不過的。 果不然,林家人就這么被忽悠住了。林家人都沒見到安琳瑯的面兒,頂著大雪就回去鎮(zhèn)子上。 等安琳瑯知曉有人找她,是金陵那邊的人之時,天都已經(jīng)黑了。老實說,玉哥兒擁有一雙看穿人心的眼睛果然是不作假的。都不需要安琳瑯張口說,他就已經(jīng)替安琳瑯擋掉了麻煩。 是的,安琳瑯的內(nèi)心,一直很抗拒回原主家這件事。倒不是說怕了女主安玲瓏,而是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瞞得過安家人她不是原主這件事。她可是急得很清楚,原書中原主的祖母的身子不大好,經(jīng)不得刺激。一旦讓她發(fā)現(xiàn)她自小養(yǎng)大的孩子死了,怕是會撐不過去。 安琳瑯自幼與爺爺相依為命,她實在不愿意傷老人家的心。況且,她還有生意要做。 好吧,她就是不想面對,畢竟撒一個謊要無數(shù)個謊話來圓,而且圓起來真的很難。她做不到把一個陌生人當(dāng)成至親,不敢保證自己會永遠不露馬腳。 “明日就回縣城吧,”香腸裝好,他們也該回縣城了,“玉哥兒也不知怎么樣了?!?/br> 方老漢夫妻不太想回去,雖然他們的臊子面攤,不,應(yīng)該說早食攤子在縣城做得非常紅火。但臘月里馬上就是除夕,方家老夫妻倆還是想在村子里過年。安琳瑯自然不可能留老兩口兩個在村子里,她回縣城把食肆的生意做個結(jié)算,再跟玉哥兒一起回村子。 “怕是章老爺子祖孫也要跟過來,”這倆人也真是,大過年的不回荊州就在西風(fēng)食肆窩著,“爹娘看看能不能再勻出幾個屋子給他們安置?!?/br> 祖孫來起先是在鎮(zhèn)子上住的,那屋子如今也空著,到也不難安排。 安琳瑯于是次日一大早就回縣城了。 雪天路難走,本該一天的路程,安琳瑯到縣城的時候天都漆黑一片。還是跟往日一樣,馬車才靠近城門口,就看到兩盞昏黃的燈籠亮著。馬車趕近了,是玉哥兒冒雪再等。也不曉得等了多久,他將燈籠遞出去爬上馬車抱住安琳瑯的時候,皮膚貼到安琳瑯臉頰跟冰塊一樣冷。 “走開走開,”安琳瑯雖然強健,但是她怕冷??!冬天誰也不能靠近她,除了暖爐,“冷死了冷死了!” 周攻玉被她捏著下巴扭過臉去都有些愣住,這小姑娘對他是越來越不憐香惜玉了! “等你一下午,暖一下都不舍得?” 安琳瑯都想翻白眼了。她其實也不想動不動就翻白眼,但這廝自打發(fā)現(xiàn)撒嬌有用以后就老用這一招。天亮的時候?qū)χ菑埬槹擦宅樞挠膊黄饋?,但漆黑馬烏的誰看得清誰,她冷酷:“拿開拿開!” 玉哥兒忍不住又想笑了,不僅不撒開,死死摟著她偏要把冰涼的臉頰貼到她脖子上。 清越的笑聲在馬車里響起,微微地蕩開。安琳瑯不懂他在笑什么,笑得整個身子都在抖動。人被他摟在懷里,安琳瑯左躲右躲閃不開,就只能任命地由著他貼自己,吸自己的熱氣。 兩人貼了一會兒,玉哥兒才好似笑夠了開口:“安家人找過來了?!?/br> 安琳瑯身體倏地一僵,沒有說話。 一只手撫著她的后背拍了拍:“無事,他們永遠不會知道的。” “……啊,?。俊卑擦宅樞馁康芈┝艘慌?,吞了口口水,裝作不懂周攻玉在說什么的樣子,“什么他們永遠不知道?玉哥兒你在說什么?” 周攻玉也沒有拆穿她,只是笑道:“總之,你不必怕,萬事有我?!?/br> 安琳瑯沉默了。 馬車里陷入了一片沉寂。漆黑的夜幕中,只聽到吱呀吱呀車輪壓雪的聲音。安琳瑯的心跳如擂鼓,她抿著嘴,小心地打量周攻玉的神情。 許久,安琳瑯才好似試探一般開了口:“……玉哥兒你都知道了?” “嗯。”周攻玉嗓音清淡,但回答十分肯定。 安琳瑯心口又是一跳。 “那……你都知道什么?”她不死心,繼續(xù)裝。 周攻玉忽然伸手過來又環(huán)住了她,修長的胳膊死死環(huán)著,像是抱著難得的至寶。 許久,他才道:“安家不算什么,你只是我一個人的琳瑯而已?!?/br> 聲音很輕,輕的只有馬車里的安琳瑯一個人能聽到。但這個聲音卻仿佛一擊重雷在一瞬間擊中了安琳瑯的心。她瞪大了眼睛,屏息看著他。 他笑:“無論你是什么,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對你怎么樣?!?/br> 安琳瑯沒有說話。 許久,她開了口:“玉哥兒?!?/br> “嗯?” “等你身體恢復(fù),咱們就成親吧?!焙冒?,她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