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賣原女主以后 第106節(jié)
“玉哥兒若是好色,照鏡子不就成了?”安琳瑯不以為然道,“祖母再看看秦婉吧。我喜歡她?!?/br> 第一百一十三章 周某人鐵樹開花…… 為安和山選繼室的事情迫在眉睫, 安老太太可不希望將來安琳瑯出嫁之時雙親不全。后娘也是娘,爹的親事肯定得排在女兒的前頭。安老太太不想為此耽擱了安琳瑯,自然是加快了進度。不過, 她打量著秦婉的畫像, 心中還是有些不滿意。 “……怎么一眼就看中秦婉?我怎么覺得她長得一股子兇相?” 安琳瑯仔細打量了秦婉, 搖頭道:“沒有兇相啊。這姑娘的父親是武將, 聽說自幼習(xí)武, 可能眉宇之間有幾分英氣吧。姑娘家剛強些好,立得住腳步,也管得住人。再說, 祖母不覺得咱們家的人性子都太軟和了些么?無論是您還是父親……” 這話直白得安老太太有些尷尬,她沒忍住白了一眼安琳瑯, 沒好氣道:“性子軟和還不好?家里清凈。” “家里清凈?”安琳瑯挨了一巴掌也無所謂,“您真的覺得咱們家清凈么?” 這回輪到老太太不說話了。安家這狀況若算得上清凈,那天底下就沒有鬧騰的地兒。 “對于父親,祖母也該學(xué)會放手讓別人去管了?!卑擦宅樒鋵嵅惶瞄L跟人談心,她不喜歡對別人的事情指手畫腳。但安家一日不安寧下來,她一日就不能離開回晉州, “你總這么順從父親的性子去挑選女主人, 他才會總這般散漫和理所當(dāng)然。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無強權(quán)立不住規(guī)矩?!?/br> ……這淺顯的道理又有誰不明白呢? 安老太太遷就了兒子大半輩子,其實最是懂這句話。只是人慈母心腸,總是有逃避心態(tài)。尋一個好拿捏的媳婦兒或者干脆不娶,家中少許多事兒。安逸的日子過得太久,年紀越大的人便越不樂意做出改變。 “我再想想,我再想想?!卑怖咸磥砜慈ィ虏欢Q心, “你也別cao心你爹的事兒了,有空去跟嬤嬤學(xué)學(xué)規(guī)矩。周家可是個規(guī)矩大的大家族,你若不想被周家人看不起,可盡快把規(guī)矩給學(xué)起來?!?/br> 安琳瑯的規(guī)矩當(dāng)真是差的一塌糊涂。 安老太太是聽說她失去了記憶,性子大變,卻沒想到嚴重到這等程度。不曉得遭遇了何事,竟然把自幼學(xué)的規(guī)矩都給忘得一干二凈??膫€頭跪得歪七扭八,走路都大步流星。仿佛個鄉(xiāng)野的粗俗姑娘家??偛荒軐砑奕胫芗疫B給長輩見個禮都被人看笑話吧? 這一兩年就要出嫁,安老太太連忙花重金給她請嬤嬤重新教。 “薛嬤嬤是宮里頭退下來的,規(guī)矩最是好。京中許多大家族閨秀的規(guī)矩都是她教的的,我可是花了好大的人情才把人請來,你可萬萬不能敷衍?!?/br> 安琳瑯點點頭:“我省的?!?/br> 事實上,安琳瑯沒想到古代對姿勢要求這么嚴格,一點動作不到位都會被看出來。 不過她也不排斥。入鄉(xiāng)隨俗,往后需要,她就學(xué)。 …… 學(xué)規(guī)矩,日子久。不過安琳瑯只學(xué)個待人接物的禮儀,倒也花不了那么長的時日。 安琳瑯在這邊學(xué)規(guī)矩,周攻玉在晉州這邊一邊叨念她沒良心一邊卻還是將她留下的商業(yè)計劃書給做出來。也難為他看得懂,安琳瑯寫的那些狗爬似的缺胳膊斷腿的字兒。 她寫的這字兒,全大齊估計只有周攻玉能看得懂。 畢竟每日只要抽空都會拿出來研讀一二,看得多了,也明白她這字兒是簡化的。只要仔細辨認,還是能跟大齊的字兒對上。半個月前,從周家撥來的人已經(jīng)到了晉州。安琳瑯不在,周攻玉就做主把合適的人放到合適的位置去。他看人比琳瑯還準,自然是用得恰如其分。 西風(fēng)食肆是安琳瑯自己的產(chǎn)業(yè),周攻玉特意囑咐過。一旦進入西風(fēng)食肆名下的諸多產(chǎn)業(yè),往后就是琳瑯的人。主子是誰,說的很明確。周家的仆從對此也沒有意義,男主子女主子都是主子,他們接受得了。 事實上,周攻玉這段時日沒有閑著。他畢竟在朝廷還有個官職在。 他的死訊傳到京城后,小皇帝不相信他死了,做主保留了這個職位。如今周攻玉確實沒事,自然要回歸原位。不過周攻玉已經(jīng)給朝廷去過信件,在身體完全恢復(fù)之后,他才會回到原位。而這段時間神出鬼沒,就是在清除趁他身死,安插到他旗下營地的不相干的。 這些人分別來自京城不同的勢力,要清除,得花一點功夫。周攻玉又暫時不能回京,所以行動非常小心。忙活了正月,他在邊疆暗中的事情才算告一段落。至此,周攻玉便馬不停蹄地趕往京城。 琳瑯在京城,他自然要去見她。 這次回來,蘇羅那小子死活要跟著一起。不過周攻玉知道一些金國的消息,這小子的處境也威嚴。金國如今國內(nèi)一團亂,耶律王死后,各方牛鬼蛇神都涌現(xiàn)出來。他年紀還小,還不足以應(yīng)對這樣的局面。周攻玉的意思,人還在藏好了更好。 不過小孩兒不能帶出來,玉哥兒倒是答應(yīng)將方家老夫妻兩一并捎帶上。 方老漢夫婦在晉州生意做了一段時日,確實有滋有味兒。但家里的孩子一個接一個走,他們還是有些受不了。他們也一早知周攻玉和安琳瑯并非池中物,真的親眼看到兩人相繼離開,玉哥兒也離開,老夫妻還是選擇了跟隨。就連方老漢這樣念故土的人也毅然決然離開晉州。 安琳瑯得知方老漢夫妻倆也一并過來了,頓時高興得不得了。立即就講這件事告知了安老太太。 安老太太很感念老夫妻這一年多對安琳瑯的照拂和救命之恩,更感謝老夫妻兩給安琳瑯帶來的機遇。一大早就將客院收拾出來。 “……倒也不必這么著急,”老兩口還不確定是住安家,“他們估計受不了深宅大院的生活。屆時入了京,看他倆的意思?!?/br> 安琳瑯知道方婆子怕生,自然是以她的感受為主。 “那也可以。看你或者玉哥兒怎么安排。”安老太太倒也沒勉強,只管盡力便好。 因著安琳瑯總玉哥兒玉哥兒地喊,安老太太也學(xué)了去。 車馬到京城這一日,天氣明媚,風(fēng)和日麗。安琳瑯還在老太太的院子里陪她說話呢,一個飛奔的身影便急急匆匆地沖進來。被傳話進屋子張口就是一句:“安南王世子的馬車已經(jīng)抵達京城,周家的人如今在門口等著,說是請姑娘坐他們的馬車一道去城外迎接。” 安琳瑯愣了一下,她到京城這么久,周家還是頭一回有人知道她:“周家?誰?” 仆從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只聽來人說是周家的管家。” 安琳瑯覺得奇怪,自打霍和王妃上門提親,周家人還沒有出現(xiàn)過。怎么突然要求她一起去迎接。以安琳瑯對周攻玉的了解,這個要求肯定不是玉哥兒提的。 “……到底是誰?” 門房憶起那人的態(tài)度,心里也有些忐忑,“姑娘,那叫人在大門口等著?” “讓他們等著。”安琳瑯連周衡甫的面子都不給,外面這個人連臉都不露,古里古怪。她何必給人臉?不過說起來她也許久沒見玉哥兒和方家夫妻倆,心里也著實有些想念。 “罷了,安排馬車,我從后門走?!?/br> “不可,”安老太太不知其中古怪,當(dāng)下就有些捉急:“人在大門口等著,好歹去問問?” “不必管,若是玉哥兒的人自會露面。藏頭路面的,鐵定沒安好心?!?/br> 不過安老太太還是不放心。她沒親眼見過安琳瑯跟周攻玉的日常相處,想著安家這樣的身份,安南王世子能看上琳瑯是天上掉餡餅,所以對上周家底氣虛。 安琳瑯被她催促得沒辦法,換了身衣裳來到大門前看看。 迎面就看到一個下巴高昂神情倨傲的中年男人從立在大門中央。他一身光鮮的打扮,身后立著兩輛十分奢華的馬車。二十來個護衛(wèi)井然有序地分布在馬車的四周,而馬車之上一左一右還坐著兩個打扮體面的車夫。安琳瑯的眉頭立即就皺起來。 那為首的男人見到安琳瑯走出來眼瞼微動。站在原地,沒有上前迎接的意思。那神情似乎他們來此地等已經(jīng)是屈尊降貴,等著安琳瑯自己下來。 安琳瑯于是站在臺階上也沒動,倒是她身邊送她出來的蘇嬤嬤見狀,一溜小跑過去問。 那為首的男人瞥了一眼不動的安琳瑯,上下那么一打量蘇嬤嬤才仿佛鼻孔里冒音兒似的哼聲道:“我等乃鄔濡夫人身邊侍從,此次前來是特意接安姑娘一起,去城外迎接世子爺。” 說著,他故意瞥了一眼上首的安琳瑯。聲音不高不低,足夠上首的安琳瑯聽得一清二楚:“我等身后這兩輛馬車,鄔濡夫人和凜公子就在里面。夫人和凜公子過來已等了片刻,還請安家姑娘莫要磨蹭,耽擱了夫人和凜公子的事兒,盡快過來便是。” 蘇嬤嬤一聽鄔濡夫人和凜公子,當(dāng)下就有些著急。站在那男人身邊不停地給安琳瑯使眼色。見安琳瑯還是一動不動,她趕緊小跑著回來想拉著安琳瑯上馬車。 不過手還沒碰到安琳瑯,就見她木著一張臉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回了府中。 安琳瑯這一舉動突兀又猝不及防。不僅叫沒有準備的蘇嬤嬤嚇白了臉,就是下面昂首挺胸的周家鋪從也在一瞬間臉上失了顏色。那高傲的中年男仆臉立即就青了。也顧不上高傲,兩三步追上來立在門前朝安琳瑯不解地問:“安姑娘,夫人和凜公子還在等著,你這是何意?” 安琳瑯能有何意?外人不知周家的局勢,安琳瑯可是一清二楚。 不僅僅是與玉哥兒整日在一起,得知他的遭遇。更多的是她清楚劇情,原書中玉哥兒隕落跟這對母子脫不開關(guān)系。她管他們是什么鄔濡夫人什么凜公子,麻溜地給她爬。 “嬤嬤,回來。”安琳瑯根本就不搭理他,只對蘇嬤嬤道,“玉哥兒的事還輪不到隔房的親戚來?!?/br> 蘇嬤嬤也不是個蠢人,這么一會兒早看出來這兩位不受待見。此時聽說安琳瑯的話當(dāng)下心里明白,這怕是在府中跟自家姑爺不對付的人。大家族里是非多,人心險惡。想到自家姑爺還沒死,周家這邊就換過一次繼承人,她立即就明白了很多。 姑娘敢甩臉子,那必然不是什么好人,她自然就不必給臉。 當(dāng)下也收了那副殷切的姿態(tài),立即小碎步跟上來。指使了兩邊的門房:“關(guān)門?!?/br> 那管家臉上哪里還有什么驕矜之色?他上前兩步,結(jié)果安家的大門啪地一聲關(guān)上了。那管家的臉頓時白得跟紙似的,額頭的冷汗都冒出來。 夫人千交代萬交代,這次世子爺回府,他們千萬要請的安琳瑯跟他們一道。 想到世子爺?shù)睦做侄?,二房能不能安生地躲過他回府清算的這段日子就靠這姑娘的幾句好話了。畢竟他們可是一早就打聽清楚,冷酷的世子爺鐵樹開花,為了這姑娘什么事都愿意做。 管家冷汗越冒越多,兩條腿都打起了擺子。 早知這姑娘不好糊弄,他就不該擺出姿態(tài)來企圖給人下馬威,拿捏人家。他嘗試地又拍了拍安家大門。然而門房得了囑咐,不必理會這幫人,自然是裝聾作啞。 周家二房的人在門外等了許久,實在等不住,才悻悻地駕車離開。 而回了府中的安琳瑯換了輛馬車,從后門離開。安老太太這會兒也聽說大門發(fā)生的事兒,聽說安琳瑯直接把人撂下,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難受。忙拉蘇嬤嬤問怎么回事。 主子都不知的事兒蘇嬤嬤如何知曉?不過她將門口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跟老太太說。重點點名安琳瑯對那幫人的態(tài)度。安老太太聽完沉吟片刻,點頭道:“周家這個二房跟玉哥兒不對付。玉哥兒出事這幾年,二房的長子取而代之,怕是不樂意玉哥兒回來呢……” 周攻玉戰(zhàn)死多大的事情,當(dāng)初可是整個京城都在說。只不過這大家族的事情離的安家太遠,安老太太囫圇吞棗地聽了點兒就拋到腦后。 “琳瑯不樂意給二房臉面,必然是玉哥兒跟她說過什么。我們只當(dāng)跟著玉哥兒走?!?/br> 因著安琳瑯總玉哥兒玉哥兒地喚,原先只敢稱呼孫女婿世子爺?shù)睦咸缃褚彩怯窀鐑河窀鐑旱暮啊:暗枚嗔?,她心里仿佛已?jīng)親近了。 “琳瑯呢?”安老太太又問,“不跟二房打交道是以,但玉哥兒回來她總該去接一下?!?/br> “人已經(jīng)走了,后門走的。” 安老太太一聽這話,頓時眉開眼笑:“這丫頭看似對玉哥兒不上心,心里還是很看重的?!?/br> 蘇嬤嬤也笑瞇瞇的:“可不是?” 府中兩人說著話,安琳瑯這邊已經(jīng)快到城門口了。安南王世子回京,別說周家出動,宮里都特意派了人來迎接。安琳瑯的馬車到城門口的時候根本出不去,門口早就被大批的人圍住。人山人海的,堵得守城的人把旁邊的小門都打開了。但這個小門僅限于百姓通過,不準車輛通行。 “怎么辦?姑娘?”安家人還沒見過傳說中的姑爺,心里都有些替安琳瑯著急。 安琳瑯左右看了看,干脆從馬車上下來:“罷了,走小門?!?/br> 城門口看似近在眼前,結(jié)果安琳瑯從小門這邊繞過去走了至少一炷香。丫鬟們看著安琳瑯身上流蘇累贅,都給她摘了輕松。安琳瑯更干脆,直接將一頭的釵環(huán)拆掉,只留一個白玉釵。 下了馬車,她就大步往小門的走去。丫鬟們面面相覷,趕緊跟上。 城門一樣人山人海,四輛樸素的青皮大馬車緩緩地從官道的盡頭駛來。剛到城門口就有人迎上來。官家的,周家的,各大交情不錯的友人都來了。穩(wěn)坐在車椽子上的周影在人群里一找,沒看到自家的女主子,心里頓時就是一個咯噔。 果然,身后的車簾子掀開,周攻玉開口第一句話就是:“琳瑯那丫頭過來接我了么?” “沒,”周影木著一張臉,“沒人?!?/br> 周攻玉臉上瞬間敷了一層冰,還想說什么,已經(jīng)上前的各家人都涌了過來。 他刷地一聲放下車簾子,擋住了這些人的殷勤。就在周攻玉生悶氣之時,官道旁邊突然哎呦一聲女子低低地驚呼。周攻玉心口一動,掀了車窗簾子看過去。 果然看到一個黑乎乎的腦袋正趴在官道旁邊的草叢里頭。 眉宇之中的冰雪瞬間溶化,清越如山澗輕霧的嗓音里含了一絲笑意:“先停一下?!?/br> 周影翻了個白眼,挺住馬車。 就看到車簾子掀開,一道白影兒從車里一躍而下。然后蹲在了官道旁邊的灌木叢旁,伸出一只手遞過去。 安琳瑯也沒想到外面人也這么多。她從小門繞過來結(jié)果一眼看不到頭。沒辦法,只能從犄角旮旯繞。結(jié)果這地方竟然有坑,她一腳踏空,趴在這半天爬不上去。 一只白玉也似的手伸到她的面前。熟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琳瑯,干嘛呢?” 安琳瑯頭一胎,就看到玉哥兒那含笑的臉映然眼前。 她啊了一聲,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