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難道有賊入室
“找什么找,反正也是撿回來的,又是個傻子,丟了就丟了……”當(dāng)婦人的目光和屋內(nèi)一雙黑白分明的清冷水眸交匯時,叫囂聲戛然而止,那張濃艷的臉上立刻扯出一抹僵硬的假笑,“江老師,呵呵……我讓小新回去做功課,這孩子太貪玩……” “嗯!”江春暖看了那呲牙咧嘴的章小新一眼,然后點了點頭。 “真是個刁婦!”等章小新母子倆走遠后,那一只被忽略的老焦才憤憤的道。 “小江,呃……”老焦看門衛(wèi)室里只剩了他和江春暖,立刻一臉神秘兮兮的問道,“你知道上次和我一起聽你的課的那個年輕人是誰嗎?” 江春暖卻只是搖了搖頭,她這時哪有心思聽他炫耀,章小強已經(jīng)失蹤了八個小時了,眼見著天馬上就黑了,她又怎么會不著急憂心呢? 她必須在天黑之前找到她,想起那天晚上孤零零的躲在黑暗的樹洞里的章小強,想起那雙漆瞳里的那片驚懼絕望的死灰,她的心就酸楚和疼痛的喘不過氣來。 記得當(dāng)時在感情的驅(qū)使下,她曾經(jīng)對他說會保護他,不會再讓人欺負他厭棄他,可是轉(zhuǎn)瞬她就拋棄了他,他是那么依賴她和討好她的呀! 想到這些,她的神色更加黯然,淚水幾乎盈眶。 “哎……小江,別擔(dān)心,我已經(jīng)叮囑我派出所的那幾個朋友幫你找了,估計很快就有消息了。”老焦可能也覺得此刻實在是不宜炫耀,于是便收住了話頭,改成安慰她。 江春暖自然不信他的話,但是卻依然點了點頭。老焦還想說兩句什么,但是這是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什么……真的是部長!啊……哈哈……哈哈……王鎮(zhèn)啊,老王呀,你說我們是不是走了狗屎運啊,農(nóng)業(yè)部長親自來,千載難逢……就讓你我碰上了,好……好,我馬上過來,呵呵……”老焦那兩撇八字眉幾乎飛舞到天上了,臉上那白白的肥rou也快活的抖動著。 但是他回過頭來一下子看到那滿臉憂戚的江春暖,他那一臉的欣喜若狂立刻硬生生的收了起來,那副強忍著的痛苦模樣讓他那張白白胖胖的和珅臉更添了幾分滑稽可笑。 “小江啊?!崩辖沟椭晢≈?,努力裝出一副沉痛的語氣,“我知道你這孩子心地善良,不過我們身邊這種智障失蹤的事是相當(dāng)常見的,你也別太在意了,畢竟和你也只是萍水相逢的人嗎。” 語氣微微一頓后又道,“你知道的……哎,我得去鎮(zhèn)上開個會,我……” “沒事,焦校長,你去忙你的吧,我也要回去了?!苯号钗跉獾?。 “呃……那我走了。” 所以當(dāng)黃昏的時候,那尋找張小強的隊伍也就只剩了江春暖孤家寡人了,但是她卻依然沒有放棄的打算,從學(xué)校里出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她又去了幾個有可能的地方,當(dāng)然還是一無所獲。 走在那鄉(xiāng)野的小路上,迎著那凄迷如血的夕陽,恍惚中,她似乎又看見那有著一雙無邪黑眸的高大男子正托著幾顆紅紅的桑葚滿眼期待的看著她,夕陽映照下那臉上的汗水如金子般閃亮,她的淚水立刻紛紛滑落。 那個失去了記憶,蒙昧無知的面對這個世界的男人是多么的恐懼無助呀,他一定迫切的渴望有這么一個人來真心的給予他關(guān)心和呵護吧,她曾經(jīng)一度是他心目中的那個人吧!可是她卻將他的那份全心的依賴和信任棄之如履,無情踐踏。 萍水相逢,非親非故,可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有些人即使和你沒有血緣至親,依然是你舍不掉忘不了的人。 天色朦朧時,江春暖才回到家。打開燈,頹然無力的坐在椅子上,看著茶幾上擺的那兩側(cè)漫畫書,她只覺得自己的心不由一縮。 即使知道有些人有些事都無法長久,可是她還是不愿他這樣走出她的生命,他那么純真乖巧,她希望他能幸福快樂的活著,而不是這樣如螻蟻一樣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倉皇的流浪或凄慘的毀滅。 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的話,她一定不會這樣,她一定會排除萬難留下他,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呀。 她的淚水落下來,打濕了桌面。 她將那兩本漫畫冊收起來,放到屋角的那個小書架上,但是隨后卻不由微微一愣,因為她發(fā)現(xiàn)她放在書架上的那把備用鑰匙不見了。 難道是放到別處去了,可是她卻完全沒有記憶呀!她又動手翻了幾個她經(jīng)常房鑰匙的地方,可是卻并沒有找到。 她不由立刻變了臉色,因為這一帶并不安全,經(jīng)常有溜門撬鎖的事發(fā)生,門口的警衛(wèi)大叔一天里有多半的時間都在打瞌睡,自然容不得她不重視這件事。 她本來生活的就不富足,她可不想又有破財?shù)氖虑榘l(fā)生,她必須防患于未然。 她踱步到屋子中央,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也不只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突然之間覺得這屋子里好像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呼吸。 難道有賊入室? 她的心不由的一陣狂跳,隨手抄了那水果刀在手里,背靠著墻壁,借著燈光警戒而小心地逡巡著這不大的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那屋角的鋼絲床下,那床單垂下的地方隱隱的露出了深藍色的一角…… 一手緊握水果刀,一手cao著一只啤酒瓶,江春暖屏住呼吸慢慢地靠近那張鋼絲床。 歹徒應(yīng)該只有一個人,那么小的鋼絲床的床底充其量有多么大呀,容一個高大身材的人已經(jīng)夠緊張的了,容納兩個人是絕對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