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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鬼面王爺?shù)纳襻t(yī)妃在線閱讀 - 第176章

第176章

    “這件大氅是宮里的娘娘賞賜下來的,太太一直舍不得穿。田莊不比城里,風(fēng)大天冷,太太便吩咐人拿出來給姑娘送來了?!彼凉M臉堆笑的說著。

    繁星瞧了一眼,便笑著回道:“如此貴重之物我用了恐怕要折福,不過侯夫人賞賜不敢推辭,請mama替我轉(zhuǎn)達(dá)謝意?!?/br>
    那mama聽了眼露幾分贊賞,心中暗道:別看這九姑娘出身不高,行事說話卻極穩(wěn)重,竟比她jiejie強上許多。不似那小門小戶出來的眼皮子淺,難怪走了的二奶奶看重,連太太聽了田莊上傳回的消息都滿意的點頭。

    “姑娘言重了?!彼蜌獾男χ肮媚锘ㄒ粯拥哪挲g,花一樣的容貌,穿什么都不額外?,F(xiàn)在不穿等到了我這個歲數(shù),就連穿新衣服的念想都沒了??粗@張老臉,連自己都不待見,穿什么都是白搭!”

    “怎么會呢?mama看起來也就三十幾歲的樣子,而且還多了幾分繁星羨慕的貴氣?!狈毙侵浪呛罘蛉松磉呅诺眠^的陪房,奉承一下總沒有壞處。

    但凡女人都喜歡聽見別人稱贊自己年輕,黎mama也不例外。她臉上的笑容多了不少,覺得繁星實在是個不錯的姑娘。

    繁星就這樣在田莊住下來,她很喜歡跟孩子們相處,不需要心機,不需要算計,只要按照心的指引去做就好。

    午后的陽光照進屋子里,逸浚端坐在書桌后面寫大字,繁星坐在對面的炕上做針線活,菲虹趴在炕上翻弄著童話書。

    “不要趴著看書,容易看壞眼睛哦?!狈毙桥牧艘幌路坪绲钠ü烧f著,菲虹只好撅著嘴坐起來,圓滾滾的身子靠在她懷里。

    走到門口的林宜宣就看到這個場景,他心里頓時一暖停住腳步,不想破壞屋子里面的氣氛。

    柳煙身子不好,很少做針線,也沒有精神跟孩子這樣相處。此刻,林宜宣突然有種錯覺,這個一臉溫柔恬靜的女人是孩子的母親。

    不知道他站了多久,繁星猛然一抬頭嚇了一跳,手中的針一下子刺到手指忍不住“哎呦”一聲。

    他快步進去,走了兩步卻停住,看著繁星把手指放進嘴里吮吸了一下。菲虹聽見繁星輕呼,顧不上給父親請安忙擔(dān)憂的看著繁星。

    逸浚先是看了繁星一眼,又覷了父親幾眼,隨后才起身過去見禮。

    “我沒事,快去見過你父親?!狈毙堑男χ坪邕@才下去。

    她也下去,朝著林宜宣行了個禮,客氣疏離地喊了聲二少爺。

    林宜宣聽了一皺眉,心中隱約不痛快。不過幾天的功夫,他怎么覺得繁星對自己疏遠(yuǎn)了好些?雖說那晚繁星并未說話,可她的眼神卻全然不似今日這般冷淡。二少爺?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就快成為他的人嗎?

    他盯了繁星一會兒,走到桌子便拿起逸浚寫得大字看起來。放下之后,他又問問逸浚、菲虹在田莊上的情況。

    最后瞥了繁星一眼,對著孩子說道:“為父明天要出一趟門,估計要過年才能回來,你們要聽姨母的話?!?/br>
    “父親放心,我和哥哥都很聽話,姨母經(jīng)常說我們是最乖的小孩!”菲虹笑呵呵的回著。

    逸浚倒是說道:“天氣很冷,父親這趟出門要多帶些大毛衣裳?!?/br>
    “浚兒突然就長大了。”他欣慰的撫著逸浚的頭,笑了一下,“為父要去南邊,那里有一種小吃叫杏仁餅味道很好,給你們帶回來好不好?”

    “好??!”菲虹是個小饞鬼,一聽見吃得就笑得裂開小嘴。

    繁星聞言眼神一閃,記得自己跟老太太回南邊,船停靠在碼頭表哥買了不少杏仁餅回來。她覺得甜而不膩吃了好幾塊,回來后還念念不忘。

    “女孩子吃得這樣胖成什么樣子?少折騰你們姨母下廚,廚娘的手藝還算好的。”他只對著孩子說話,期間并不看繁星。

    他并沒有坐,丫頭上茶也沒喝,只待了一會兒說了幾句話便走了。從頭到尾沒跟繁星說一句話,走得時候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倒讓繁星心里有些許的失落。

    她在這里辛辛苦苦幫林宜宣帶孩子,他怎么可以當(dāng)自己是透明的?雖然她已經(jīng)決定寧可失身也不失心,所以才對他如此的冷淡疏離,可被他當(dāng)成隱形人還是不舒服。

    唉,算了,這樣更好。兩個人保持距離,省得她嫁過去之后煩心。她做她的貴妾帶好兩個孩子,他隨便去哪個姨娘那里都好。她自知逃不過嫁給陌生人的命運,失去了人身自由,她不會再傻傻的失去自己的心!

    林宜宣離開后兩日,若溪就隱約覺得田莊上的人對自己的態(tài)度越發(fā)的恭敬起來,卻不知道是何緣故。倒是綠萼偶爾聽見些風(fēng)聲,說是侯府打算讓她續(xù)弦,派人去韓府商量。說是商量,可這是韓府巴不得的事,怎么會拒絕呢?

    若溪聽了忙讓綠萼跟桂園聯(lián)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姑娘,府里來了消息?!本G萼趁著跟前沒人,把桂園寫的信交給若溪。她打開細(xì)細(xì)的看起來,頓時有些皺眉。

    綠萼見狀一怔,送信過來的是王五,他明明很高興的恭喜,說是自己姑娘要成為林府二奶奶了。林府送了很多聘禮,整整三十六臺,里面可全都是好物件。府里的老人都在私底下議論,說是府里聘了這么多太太、奶奶,唯有當(dāng)年老太太的聘禮能相提并論,卻也不及林府這次出手闊綽。難不成這里面還有什么細(xì)節(jié),為何姑娘面露不悅之色?

    外面?zhèn)鱽矸坪畿浥吹穆曇?,若溪趕忙把信收起來。簾櫳響動,胖丫頭邁著小短腿跑進來,后面跟著黎mama抱著逸浚。

    看著五官頗似二奶奶的菲虹,若溪想起剛剛信上的話,“二少爺與發(fā)妻感情深厚,在其靈前發(fā)誓再不納妾!韓府九姑娘賢良淑德,改以繼室之禮聘之?!?/br>
    好!二奶奶果然說到做到,她不僅成了繼室,還再也不用煩心后院添姐妹進來。她原本以為她們是包辦婚姻,雖然共同生活七年積累了感情,卻不過是親情占更多罷了。可是眼下看來,林宜宣對妻子的感情很深,竟為了發(fā)妻再不納妾。

    她的心突然變得別扭,感覺自己變成了可憎的第三者,生生插進人家夫妻中間,尤其是二奶奶還是她的姐妹。她突然覺得越發(fā)的難以面對林宜宣,一想到日后要住進臨風(fēng)居心里就涌起一股愧疚。

    “姨母,父親來信了?!狈坪缧∈掷镞环庑?,遞給若溪讓她讀。

    “讓哥哥讀給你聽?!比粝χ氐?。

    菲虹聽了指著信封說道:“哥哥說這封信是父親寫給姨母的,他不能偷看!要是里面有提到菲虹和哥哥的地方,姨母讀出來給我們聽聽就好?!?/br>
    若溪聞言一皺眉,接過去把信封撕開,打開一瞧竟有些哭笑不得。滿滿一頁都是在叮囑菲虹和逸浚聽話之類的話,根本就沒提到她的名字。既然是這樣,干嘛還在信封上寫她的名字?讓外人見了不知道生出多少閑言碎語,最可氣的是她還要白白擔(dān)個虛名。

    逸浚一直安靜地在聽,聽完說道:“姨母就給父親回一封信,告訴父親我和meimei很想他?!?/br>
    “眼下你學(xué)了不少字,寫一封信還是沒有問題的?!比粝幻靼姿麨槭裁匆屪约簞邮謱懶拧?/br>
    逸浚卻一本正經(jīng)的回道:“父親在外經(jīng)商,生怕我們兄妹在田莊調(diào)皮無人能管制,這才在信封上寫了姨母的名字。父親就是希望姨母嚴(yán)加管教,所以這封信必須由姨母來回,好讓父親安心?!?/br>
    這樣一說也有道理,若溪不僅暗嘆他們父子還真是出奇的相像,想事情做事情都是這般的出人意料。

    她便停筆回了一封信,信上詳細(xì)寫明了孩子在田莊的點點滴滴。可到了寫信封的時候,若溪卻犯了難。天知道林宜宣現(xiàn)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收信的地址寫哪里呢?

    “姨母只把信交給王伯,他自然會交到小廝手上。從京城到南邊這一路上都有咱們家的商鋪,父親每次出門都會挨個鋪子瞧瞧。小廝只去鋪子里打聽便能知道父親的情況,不用費心收信的地址?!币菘R姞钚χf道。

    若溪聞言便把信封好,交給田莊上的王伯。十天之后林宜宣又來了一封信,這次的口吻是對若溪,不過也全是圍繞在孩子身上。只是在結(jié)尾的時候?qū)懙健疤旌貎?,孩子們要多穿,你也是!”,便再無其他話了。

    她收到信依舊念給孩子們聽,讀到這里聲音一滯,面色如常的抬頭卻迎上逸浚閃爍的眼神。她立即覺得不自在,似乎像被人抓個現(xiàn)形的小偷,好在逸浚立即就低下頭看書了。

    這次她沒有回信,快到年根的時候林宜宣回來了,派了人接逸浚和菲虹回府還捎了杏仁餅來。王伯預(yù)備下兩輛馬車,一輛往侯府,一輛送若溪回韓府。上車之前,菲虹抓著若溪的衣襟不放,非要她跟回侯府,逸浚反常的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不出來。

    若溪先哄了菲虹又去安撫逸浚,她們的母親才剛剛?cè)ナ啦坏絻蓚€月,現(xiàn)在就回去面對物是人非的場面確實難以接受。菲虹是對若溪單純的依戀更多一些,可早熟的逸浚心情就復(fù)雜多了。

    “為什么又把自己關(guān)起來了?”這次逸浚并未給房間上閂,不過是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不動也不言語。

    看著他瘦小倔強的身影,若溪不禁想到了他一個人縮在角落里傷心欲絕的模樣。她不由得走過去,想要摟住他。豈料,逸浚卻抗拒的躲閃了一下,讓她的手僵在半空中。

    若溪稍微皺皺眉頭,原以為經(jīng)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她已經(jīng)得到了逸浚的信任,看來實際不是那樣。她退后兩步坐在他對面,盯著他說道:“你有心事?能說出來讓我聽聽嗎?”

    他的小臉?biāo)坪踉诩m結(jié),心里在矛盾掙扎。半晌,他才落寞傷心地說道:“我和meimei打小就不喜歡吃綠豆,而所謂的杏仁餅不是用杏仁做得,而是用綠豆做主料!”

    原來如此!若溪聽了稍微松了一口氣,剛想要說話又聽見他問道:“我若是記得沒錯,上次你救父親的性命就是在南邊吧。”

    呃?若溪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他認(rèn)為,父親大老遠(yuǎn)買杏仁餅回來,不過是打著給她們兄妹的名義送給自己罷了。好成熟,心眼好多的小屁孩!他剛剛失去了母親,誰若是分了他的父愛就等同他的仇人,此刻他的心里一定在怨恨自己吧。

    “我知道父親會迎娶你做繼室,所以你才對我和meimei這樣好吧?”他的眼神在閃爍,顯然是在矛盾掙扎,不想相信若溪的好是有目的性的,可心里卻又有疙瘩解不開。

    果然,做人家繼母不是簡單的事情!當(dāng)你跟他父親沒有瓜葛的時候,人們都看到你發(fā)自內(nèi)心的善舉;可一旦你進入了他的家庭,人們又全部盯著你的錯處,好像若不狠毒便是偽裝的太好太深的緣故。

    旁觀的人都是如此心態(tài),更何況是身在其中的孩子?若溪能理解逸浚的心情,卻不想說太多的豪言壯語表白。生活就是這樣,一切都要過著看。

    她盯著逸浚說道:“你和菲虹不是白雪公主,更不是灰姑娘,所以我不會變成狠毒的皇后和繼母。你知道,我出入侯府的時候不過是韓府的九姑娘。那時候我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嫁給你父親,更沒想過會成為兩個孩子的繼母!

    白雪公主也好,灰姑娘也罷,她們都遇見了馬白馬子,每個女人心中都想要嫁個白馬王子,我也不例外!所以,你不要無病亂吟呻,我還沒嫁過去更沒把你們怎么樣,我心里的委屈向誰說?你以為我就這么愿意成為繼室,變成你心目中惡毒的繼母?”說罷她倒了一杯茶喝,看見逸浚眼中的糾結(jié)少了好些。

    “既然以后我們要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像成年人一樣好好談?wù)劙桑 比粝嵵氐恼f著,“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靠得是真心和信任,問問你自己的心,我到底是虛情假意還是情真意切?若是后者,你大可不用理睬我。你是侯府尊貴的長孫,我是韓府庶出的姑娘;你是曾祖父母、祖父母、父親眼中的寶,我不過是僥幸攀上高枝的繼室;你在下人眼中是不容置疑的正經(jīng)小主子,我卻是毫無背景毫無威信的新奶奶罷了。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逸浚被她的話激到,立即回道:“誰說我害怕你了?”

    “那就好!”若溪見狀在心中暗笑,再怎么說不過是個孩子,想跟她斗還嫩得很。

    她站起來別有深意地說道:“你放心,孩子在父母心目中永遠(yuǎn)是第一位的,任何人都無法取代!我不傻,不會想去跟你爭什么,沒有必要爭也爭不過!你父親不是紂王,我也沒有妲己的資本,別一天到晚胡思亂想讓自己難受?!?/br>
    這才是逸浚最最擔(dān)心的事,他被若溪看透了小臉憋得通紅,卻還端著架勢不想承認(rèn)瞧著可愛極了。

    “誰擔(dān)心這個了?伶牙俐齒父親不喜歡!”他沒有叫若溪姨母,可語氣分明越發(fā)的親近起來,“既然你說要打開天窗說亮話,又說要平等的談?wù)?,所以我也要說一些話。”

    若溪聞言笑意更濃,她害怕的是逸浚把自己封閉起來,能夠敞開心扉的溝通就是個好的開始。她怎么著都擺脫不了做人家后媽的命運,既然如此就要盡量讓自己過得舒服些。況且,二奶奶臨走前把逸浚和菲虹托付給她,她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顧好他們,讓她們健康快樂的成長。

    “我知道父親娶你是母親臨終前的意思,父親因為這事心里也不舒坦。父親和母親感情一直很好,從來沒有紅過臉更沒爭吵過,在父親心里母親是唯一的,也是無可取代的!母親在我和meimei心里更是無人能及,誰都不行!你明白嗎?”這是逸浚在那晚痛哭之后第一次提及自己的母親,他的眼里還轉(zhuǎn)著熱淚,緊咬嘴唇忍住沒讓眼淚掉下來。

    若溪見了心里一疼,看著他緊守著屬于自己的親情,想起了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親。鼻頭不由得一酸,眼淚好懸沒落下來。

    “你是jiejie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這七年來,她在你身上傾注了多少愛啊!生前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菲虹,她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你們安排以后的生活。你們?nèi)羰遣欢酶卸?,不理解她的苦心,就真真是沒良心不孝敬了。”若溪唏噓著回道,“聽見你這樣說我心里很高興,jiejie沒白費心機,她生養(yǎng)了好兒子!至于你父親,他不是喜新厭舊之流,不然也不會說出……算了,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父親的為人。你父親心里裝著發(fā)妻是人之常情,我不會妄想走進去代替任何人。我便是我,我會緊守本分做好繼室的角色?!?/br>
    這最后一句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這一段日子若溪好好的想了想。她只求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完成二奶奶的托付,平靜的過完剩下的日子。至于其他不做打算,因為在這個異世她不會得到想要的生活。既然如此,不如不去爭取,免得遍體鱗傷!

    逸浚聽見瞧了她一眼,眼角掃到門口立著一個人影,趕忙喊了一聲父親。

    若溪聞言忙轉(zhuǎn)身,看見林宜宣板著臉背光站在門口,看不真切表情眼神幽深正盯著自己。他什么時候來的,不是說不過來嗎?他都聽見了什么,怎么總是悄無聲息的偷聽人家談話呢?

    林宜宣走進來,低聲朝著逸浚說道:“為父本不想來接你和meimei,剛好有事過來。走,跟為父回府,祖父母想你們了。”說完抬腿就往外面走。

    若溪忙屈膝行禮,禮未成他人已經(jīng)擦身而過。她見了一皺眉,他在生氣?難不成是聽見自己說紂王之類的話?可自己不是說他不是紂王嗎?還說了很多他重情義的話,到底是哪里得罪這位爺了?

    她撇了一下嘴,抱起逸浚慢慢踱步出去交給黎mama。馬車就停在院子里,東西都裝好就等著她們上車呢。綠萼見她出來忙攙扶她上車,里面擺著幾個箱子,大都是侯夫人送過來的物件。來得時候不過是一個包袱,臨走卻帶回去幾個箱子?xùn)|西,這兩個月的保姆做得值了!

    “姨母!”車外傳來菲虹帶著哭腔的喊聲。

    若溪忙揭開轎簾把頭探出去,只見她哭喪著臉趴在奶娘懷里。

    “怎么了?誰讓小寶貝受委屈了?”她笑著問道。

    “菲虹舍不得姨母回去,姨母真得不能跟菲虹回府嗎?”

    還不等若溪回答,卻聽見林宜宣騎在馬上說道:“虹兒別鬧,等過完年進了二月門,你姨母就會到府里住著了?!?/br>
    若溪聞言只覺得臉上微微發(fā)燒,覷了他一眼卻不見他看自己,心里莫名的松快一些。

    “姨母,是真的嗎?”菲虹高興地問著。

    若溪只好點點頭,菲虹這才跟著奶娘坐車去了。綠萼爬上車把簾子撂下來,車夫一聲鞭響駛出田莊。

    進了城,兩輛馬車分道揚鑣。綠萼偷偷揭開轎簾往后面瞧了一眼,輕聲說道:“姑娘,二爺騎著馬在后面跟著呢?!?/br>
    呃?若溪聞言一怔,隨后說道:“或許是去鋪子里剛好順路罷了。”

    馬車快要到韓府門口,綠萼再揭開車簾并不見后面有林宜宣的人影,臉上略有些失望之色。若溪豈能看不出她的心思,淡淡的說道:“別不知道分寸,你這般輕狂日后進了侯府可怎么著?”

    “姑娘教訓(xùn)的是,是奴婢想多了?!痹谔锴f上這些日子,雖說林宜宣沒來幾趟也不怎么和若溪說話,可是她總覺得林宜宣似乎對姑娘上心。剛剛見他騎著馬遠(yuǎn)遠(yuǎn)跟著,便以為他擔(dān)心姑娘的安慰,心里替姑娘高興。

    這女人嫁人,若是能得到夫君的喜愛日子就會好過多了。尤其定伯侯府這樣的大戶人家,以自己姑娘的家世嫁過去怎么能震懾眾人?上有奶娘婆婆、老婆婆,小姑子、小叔子、妯娌一大堆,下面還有兩個孩子,難為姑娘周旋應(yīng)付。

    夫君幫扯一把如何?生分又該如何?綠萼見林宜宣不在馬車后面,心底失望擔(dān)憂起來。聽見若溪的話方靜下心,見馬車停下來忙揭開車簾先下去。

    扶了若溪下車,給了車夫賞銀便進側(cè)門往內(nèi)院去。主仆二人先去榮善堂見老太太,在院子里見到檸檬等丫頭,一個個都趕著上前恭喜。

    劉mama在里面聽見動靜竟迎了出來,若溪見狀受寵若驚忙半扶半攙著她進去。

    “孫女給祖母見禮?!彼姷嚼咸紫滦卸Y。

    老太太笑著親切的吩咐她起身,過去坐在自個身旁。

    “兩個月不見你,沒瘦,很好!”老太太拉著她的手細(xì)細(xì)端詳一番,隨后笑著說道,“侯府下聘的事你都知道了吧,雖說二奶奶去了是傷心事,可關(guān)起門說實話卻是你的福氣。我還一直為你不能穿大紅嫁衣耿耿于懷,沒想到竟了了我的遺憾。嫁妝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我親自過問。侯府不是送來三十六抬的聘禮嗎,咱們就帶回去七十二抬!”

    若溪聽了有些臉紅,再大方也不好意思這般談?wù)撟约旱幕槭?。她微微低頭悄聲回道:“一切全憑祖母做主就好!不過凡事都是規(guī)矩,萬不可為了孫女讓人在背后嚼祖母的舌根?!?/br>
    老太太聞言點點頭,越發(fā)的不愿意虧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