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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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滿腦子都是在孔得圣面前摔倒的樣子,可偏生酒宴之上孔得圣就坐在她斜對面。她偶爾瞥一眼過去,總覺得孔得圣臉上的笑容帶著嘲諷的味道。她煩躁的喝了一杯酒,看見孔得圣扭頭過來,眼神趕忙躲閃開,心里慌亂尷尬的不得了。 旁邊的王妃見到她面色紅潤,眼神不時就往斜對面亂瞟,掩著嘴巴笑了起來。她在心里暗道,這個明月就是嘴硬,還說死不愿嫁給孔得圣,這會子見了面就偷偷看人家了??磥砟莾蓚€多月的相處還是有了感情,王爺果然是棋高一著。 明月感覺到對面有眼神在她身上停留,慌忙垂下頭把自己縮起來。忽聞皇上點自己的名字,她又突兀的站了起來,耳邊似乎傳來輕笑。不知道為什么,她下意識覺得是孔得圣在笑,她狠狠咬了下牙根。這個貨,就是喜歡看她出糗! 王妃拉了一下她的裙子,小聲說道:“皇上命你彈琴助興,快點去準(zhǔn)備?!?/br> 明月這才離席,旁邊早有太監(jiān)把琴安置好,她凈了手坐下,稍微靜了一下心便彈起來。 別看明月平日里刁蠻任性,不過從會拿筷子開始就學(xué)彈琴。睿王爺網(wǎng)絡(luò)了最優(yōu)秀的琴師教導(dǎo),明月在琴上頗有造詣,一首《清平調(diào)》彈得淡雅脫俗。 孔得圣倒是有幾分詫異,想不到看起來毛躁的野蠻郡主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今天的明月穿著一件純白色的長裙,發(fā)髻高高綰起做逐月式,上面插著一只墜著珍珠的釵子。她低垂著粉頸,十指靈活的撥弄琴弦,那顆珍珠便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搖晃。 若不是之前見過她飛揚跋扈的模樣,孔得圣還真會認(rèn)為她是個文靜典雅的女子。在他的印象中,明月是任性不諳世事的,可無論如何卻讓人氣不起來。因為她單純天真,從不欺凌弱小,骨子里是個善良的姑娘。 在他家住的那段日子,孔得圣看見她對母親的尊重,絲毫沒有因為母親是最普通卑微的老人而輕視。她做飯會把廚房燒著,洗碗會把盤子摔破,洗衣服會把衣服洗壞,沒有一樣她能做的好。不過每每看見母親忙活,她都會主動要求幫忙,這份心意就足夠了。 看著眼前錦衣玉食,高貴優(yōu)雅的明月,再想到穿著粗布衣裳滿臉委屈憤怒的她,孔得圣竟然有些懷念那個時候的日子。 想到她因為一件小事就笑得捧腹的樣子;想到她看見廚房著了火,滿臉是黑灰哭得像個小花貓的樣子;想到她被盤子碎片割破手,嚇得臉色蒼白的模樣;想到她見到自己被野狼咬傷,咬著牙想要沖上去的樣子;想到她不想喝苦苦的中藥,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模樣。。 歡笑、難過、哀愁、憤怒。。這個才是真實的郡主,遠(yuǎn)比現(xiàn)在這般看著端莊實則飄渺要好的多。出生在王府之中,時常去皇宮,往來之人非富即貴,饒是她再任性也有許多的不情愿、不自由吧。就像他們這場婚事,完全是因為皇上下旨的緣故,她心里是極其不情愿的。 琴聲夏然而止,孔得圣的思緒也跟著斷了線。三天之后就是他們的婚期,明月就快成為他的媳婦,只要她能孝順自個母親,其他的孔得圣不敢奢求。 皇后的身子到底是孱弱了些,坐了這么一會兒就已經(jīng)臉色發(fā)白?;噬象w恤讓她回去休息,薩莉亞明日要啟程回去,也跟著一起退席了。 她在這里一住就是半年的功夫,對宮里的環(huán)境非常熟悉。遠(yuǎn)離了酒席上的喧嘩,薩莉亞信步去了平日里最愛的靜園。 那里僻靜挨著冷宮,白日里都看不見幾個人影,更別說是在中秋節(jié)熱鬧的晚上。今個兒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圓,靜園里到處掛著燈籠,照的明晃晃有如白晝。 “你先回去看看還有沒有落下的東西沒收起來,我坐一會兒再走?!彼_莉亞輕聲吩咐著。 “公主。?!毖绢^遲疑著沒動地方,“讓你一個人留在這里。?!?/br> “這里是皇宮,你以為阿貓阿狗都能進(jìn)來?況且我的功夫可不是花拳繡腿,想要近我的身不是易事。休再啰嗦,讓你回去便回去,讓我清靜一下。”薩莉亞本來就是個喜好冷清的人,方才在宴會上看見眾人你方唱罷我方登場就覺得厭煩。 丫頭聞言這才走了,她一個人在偌大的靜園里慢慢游走,心中有些舍不得。 忽聞身后有輕微的腳步聲,她是練武之人耳力比常人要敏銳,可聽來人的動靜似乎也是個有功底之人。這里太過僻靜,侍衛(wèi)們又都在宴席附近警戒,若是真遇見身手不凡的壞人恐怕要麻煩。 薩莉亞把別在靴子里的匕首掏了出來,冰冷鋒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來人近了,她猛地轉(zhuǎn)身一下子刺了過去,到了那人頸邊生生停住。 “怎么不知道躲閃?若是傷到了你怎么辦?”薩莉亞把匕首收起來。 “轉(zhuǎn)身夠迅速,不過出手帶著一分遲疑,二分留情,你怎么知道是我?”逸竣的聲音里多了些屬于男人的特有的磁性。 薩莉亞聞言眼神一閃,當(dāng)逸竣靠近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因為他身上有一種不同于其他人的味道。只是這話沒法說出口,她臉上有一絲難為情閃過。 “你怎么在這里?”薩莉亞稍微偏開臉問道。 這里是你我經(jīng)常比武的地方,知道你要走了,不自覺就走到這里來。逸竣盯著薩莉亞,心里這樣想著,嘴里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哦,你怎么也在這里?”他低聲問著。 兩個人你來我往相互質(zhì)問,誰都不肯把心里話說出來,不一會兒就陷入沉默之中。 “我明天一早出發(fā),那邊的酒宴也快散了,我們。?!?/br> “這個送給你,祝你一路順風(fēng)!” 看著逸竣拿出個盒子,薩莉亞一怔接過去,“你不是打發(fā)人送了禮物過來嗎?” “這個不同,身邊沒人的時候再拿出來看?!币菘⑵滩疟锍鲆痪湓?,說罷想要扭身走開,可一想到這里人跡罕至不能把薩莉亞一個人丟下,便又站定。 只是他不敢瞧薩莉亞的臉,眼神越過她的頭頂別扭的看著遠(yuǎn)處。 “走吧,我送你到假山那邊。那里離你住的地方不遠(yuǎn),來往的人也多?!币菘⒋筇げ阶吡?,薩莉亞遲疑了一下跟在后面。 月光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一個在前面連頭都不回,另一個就不緊不慢的錯開一段距離跟著。 “我從這邊回酒宴,你快回去吧。”逸竣已經(jīng)聽見酒宴那邊的喧嘩聲,他唯恐被讓人瞧見詬病,不敢再往前面送。 薩莉亞聽了對著他點點頭,朝著跟他相反的方向岔過去。 “你。。”看著她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逸竣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你什么時候回來?” 薩莉亞的背影立即僵住,她沒有轉(zhuǎn)身,語氣中多了一分無奈一分苦澀,“回來?我是要回家??!”說罷疾步走了。 逸竣聞聽神情一滯,對啊,回紇才是她的家,她在這里終歸是客人。 薩莉亞手中攥著逸竣送得東西回了住處,把丫頭、宮女都遣了下去這才打開細(xì)細(xì)的瞧。是一個小巧的木雕,那五官模樣明顯就是她,雖然手法刀工不算熟練,卻能看出是極其用了心的。 她把木雕緊緊攥在手中,心中一陣感動。這個禮物是她收到的最珍貴的東西,比那些裝在盒子里的珠寶首飾要溫暖的多。 薩莉亞躺在床上,伸手又把放在枕頭下面的信拿了出來。那是她的父汗寫來的親筆信,讓她火速回去。她隱約知道是因為什么,雖說她跟塔塔木的婚事從來都沒正式被提及,不過卻是大勢所趨。 這一二年,塔塔木父親手中的兵權(quán)越發(fā)的多,他們家族在回紇的勢力更是盤根錯節(jié),牽一線而動全身。父汗一日比一日年邁,幾個哥哥又都不成氣候,所以聯(lián)婚是最好的辦法。 她不能看著父汗憂心忡忡,更不能看著回紇百姓陷入戰(zhàn)亂之中生靈涂炭。她身為回紇的公主,有義務(wù)有責(zé)任保護(hù)黎民百姓,讓她們安居樂業(yè)。 再一次看父汗的信,她覺得手中的木雕變得燙手起來。逸竣問她什么時候會回來,她想,這一去恐怕是不會再回來了,明日一別就是無限期的再見! 別了,京都;別了,逸竣;別了,曾經(jīng)的那一絲曖昧心動。薩莉亞把木雕放在小盒子里收起來,又把盒子放進(jìn)箱子的最低層。她想,以后或許不會再拿出來看了。 逸竣回到宴席上,發(fā)現(xiàn)皇上和德妃等人已經(jīng)退席。幾位上了年紀(jì)的大臣也不在,只剩下些愛熱鬧的年紀(jì)稍輕的主。女眷全都不在,席間的氣氛越發(fā)隨意了。 不少人過來給兩位皇子敬酒,子幕一直滿面春風(fēng)的笑著,一副來者不拒的模樣。 他接連喝了幾杯,不過口齒伶俐清楚倒沒有半點喝多的跡象。有人說起帶著顏色的段子,席間一片哄笑,他也跟著笑起來。 因為大皇子沒離席,逸竣便坐在旁邊陪著,偶爾幫他擋擋酒。 酒席又進(jìn)行了半晌才散去,子幕站起來不用太監(jiān)攙扶,笑著說道:“我酒量很好,今個兒又高興,沒醉!”說罷步伐穩(wěn)當(dāng)?shù)囊宦纷詡€走回宮去。 惠妃打發(fā)人過來瞧,見到他沒什么事才放心的睡了。子幕脫去衣服洗漱完,把其他人都攆下去,臉上的笑容才收起來。 他呆坐在床上,想到白日里見到菲虹的情形,再想到晚上王若卿當(dāng)場寫詩。一個是他求之不得的遺憾和痛楚,一個是他擺脫不掉的宿命和無奈。 王若卿是個典雅文靜的女子,渾身散發(fā)著書香的味道,估計以后也會是個賢妻。不過子幕就是沒有半點感覺,看著她卻試圖找到另一個人的影子。 他想要管住自己的心,可過程是這樣的艱辛。明明一百次一千次的告誡自己,現(xiàn)在他還沒有能力追求自己想要的東子,要忍耐!可一切在看見菲虹的那一瞬間就全都崩潰瓦解,他的心忍不住動搖。 打聽到菲虹不會來參加晚宴,他稍微放下心來??墒强匆姼坪缦嚓P(guān)的人,他便忍不住想起菲虹,唯有不停的喝酒才能暫時麻痹他的大腦。 他清楚的明白,自個的父皇對他還有疑慮,一直在旁觀考察。所以在晚宴之上,他告訴自己要笑,原來,有時候笑比哭還要難受! 子幕拿出一根針,挽起袖子在胳膊上狠狠扎了一下。血珠冒出來,刺眼的顏色和切膚的痛感讓他鎮(zhèn)定下來。 多少個無眠的夜晚,他就是靠著這疼痛才能入睡。今夜,失眠的卻不止他一人。 逸竣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不能入睡,他眼前是薩莉亞僵硬的背影,還有她那句“回家”的話。他心里竟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或許,她不會再來京都了。這個想法讓他睡不著,索性就起來到院子里練劍。 這樣折騰乏了,他才洗了個澡睡覺了。第二天早上,他比往常醒得晚了一個時辰,破天荒第一次對身邊的丫頭、婆子發(fā)脾氣。 “哥哥何必拿她們出氣?你不是說過,早上不許任何人隨便打擾你,進(jìn)你的房間嗎?”菲虹見他動了真怒,趕忙說著。 逸竣聽了不再說話,臉色卻依然難看。自從上次菲虹破門而入,差點看見他早上夢遺的痕跡,他便下了這個吩咐。 菲虹自然是明白哥哥為什么發(fā)脾氣,接著說道:“這個時辰薩莉亞jiejie已經(jīng)出城了吧?她性子灑脫,最怕分離難舍的場面,早就囑咐我千萬不要相送。” 逸竣聞言沒有言語,起身出去。菲虹知道他的性子,并不指望能出他嘴里聽到什么。今個兒早上能見到他情緒波動,已經(jīng)是不容易。 丫頭過來請她們?nèi)ド戏坑蔑?,菲虹再見到逸竣,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把所有的心事都裝在心里,面對家人都不肯輕易說出口,這樣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