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小姐在八零年代享福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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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二狗看著她的背影,轉(zhuǎn)頭斜一眼吳亞南,“你咋那么多話,本來她愿意給回來的,你一惹她,她還能給?” 吳亞南尖利的嗓音叫:“呂二狗,你少給我胡咧咧,一大早跟前妻見面,你要不要臉!” 呂二狗轉(zhuǎn)身往農(nóng)機站走。 結(jié)婚一個多月了,他的話越來越少,也不出門打麻將了,每天悶臉在家里,吳亞南說什么,他也懶得去反駁。 不后悔是假的,但是他沒有后悔的機會,離一次婚都不好看,更何況離兩次婚,他沒有辦法和吳亞南離婚,再離婚,他該如何在農(nóng)機站立足? 他也沒有去找林晚云,能一日是一日。 - 這一天,宋清連在院里晾曬干貨,聽見院外頭有貨車的響動,沒一會兒,貨車熄了火。 她有些不自在,想進屋去,又覺得不妥,遲疑的功夫,丁奉國出現(xiàn)在院門口。 “二姐?!?/br> 宋清連拍拍手里的灰,“嗯,你咋來了?” 他沒有進院門,而是站在原地,“我想來和你預訂一些糯米糍,你能給我做嗎,今晚我再來拿?!?/br> 宋清連默默不語,沒有出聲答應他。 丁奉國笑了聲,“我打小,只要天氣涼一些,我媽就喜歡做這個給我吃,我去當兵之前,經(jīng)常能吃上,當兵的時候,我媽過世,好些年沒吃,第 一回吃上你做的,跟我媽做的味道差不多,我就好這口?!?/br> 宋清連嘴角動了動,點一下頭,“行,正好今天有空閑,你要幾個?” “我明兒出車,現(xiàn)在天氣熱,不好留,你給我五六個就行?!?/br> “嗯,你晚些再來拿吧?!?/br> 丁奉國沒二話,轉(zhuǎn)身上了貨車,開走了。 到了傍晚,他又出現(xiàn)在宋清連家門口,照舊不進院門,在外頭喊了一聲“二姐”。 宋清連用小竹筐裝著,給他送出去。 丁奉國打開看了一眼,“拿飯盒裝著就行,又拿你一個筐?!?/br> “不打緊,飯盒擠在一塊兒,容易粘連,這樣好拿一些?!?/br> 丁奉國笑了笑,“我上車就吃完了,沒有那么講究?!?/br> 他從兜里掏出六毛錢,“一個一毛,夠么?” 宋清連收著手,客氣道:“都是熟人,你拿著吧,以后多照顧我弟媳廠里就行?!?/br> 這一回,丁奉國倒不客套了,又把錢揣進兜里,“我走了?!?/br> “行?!?/br> 第二天,一位運輸隊家屬的大姐就上了宋家門,自稱姓朱,要給宋清連說媒。 宋世邦一個人在家,聽得云里霧里,“你說這丁師傅頭婚,是不是弄錯了,我二閨女帶倆孩子咧,他知道么?” 他尋思,這樣條件的男人,該不是有啥毛病,要不怎么會說給老二呢。 朱大姐笑道:“不瞞你說,起初我也以為弄錯了,問了他,他說他不在乎這些,就是看中人了,他沒爹沒媽,也沒個兄弟姐妹,家里沒人管,都是他自己做主?!?/br> 宋世邦心有疑慮,沒有馬上應下,只說二閨女給人送干貨去了,他要和她說說,她要是愿意見面,他再去上運輸隊大院回這位朱大姐。 送走朱大姐,他上宋清連家里,正巧宋清連回來了,聽了他的話,低著眼睫,只讓她爸不要管這事兒,她不答應見面。 宋世邦不好多勸,當是那人不合女兒心意,便作罷了。 丁奉國出車回來,聽朱大姐的意思,宋世邦叫人客氣回了她,應該是宋清連沒有答應。 他又上了宋清連的家門,這一回,正趕上宋清連婆子也在,兩人正從自行車后架上扛下一大袋干貨,那婆子狐疑看他一眼,便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屋。 宋清連面上有些不自在,“你咋來了?” 丁奉國從地上拎起那個麻袋,給她送到院子里,挺直了腰板,一臉正經(jīng)的,“上回我和林廠長說過,你要是愿意和我處對象,往后我拿你的糯米糍,就不給錢了,上回你沒收錢,我當你已經(jīng)答應了?!?/br> 宋清連怔愣住了,她可沒有這一層意思。 “二晚沒和我說過,我不收你的錢,只是,都是熟人了,幾個糯米糍犯不著給錢,沒有別的意思?!?/br> 丁奉國:“在我這里不一樣,熟人也得給錢,只有家里人不用給錢。” 宋清連:“……這樣的話,要么……” 她想說,要不,你再補錢吧,又實在說不出口。 丁奉國把那小竹筐放在麻袋上,“我先走了,明兒還要出車,過三天才回來,你要是有空,再給我做幾個糯米糍,我過來拿?!?/br> 宋清連拿起那個竹筐,嘴角動了動,沒有說什么。 宋世邦下山賣魚,送了兩條到制衣廠給林晚云,把這事兒和她說了。 林晚云忍不住樂,這丁奉國真行啊,說叫人來說媒就叫人來,一點也不含糊。 她把丁奉國夸贊一番,又上歌舞廳,興致勃勃告訴了宋九堯,又給大姐去了電話,把事兒都跟大姐說了,要來個全家總動員,說服二姐,接受丁奉國,好好享受戀愛。 男人們不好說什么,但大姐不一樣,第二天,宋清連上歌舞廳接了大姐的電話,長姐如母,宋清連反駁幾句,反而被教育了半個多小時,只得答應下來,先試試看。 - 盛夏,李景林從鄉(xiāng)下回來。 他已經(jīng)三個月沒見到瞿雪了,每一回回來,她不是不得空閑,就是在外地看劇場,連個影子都見不到。 這一次回來,他得了一個震驚的消息。 他和瞿雪有一個同學,在衛(wèi)生院上班,那同學看見瞿雪上衛(wèi)生院,一問,她竟然已經(jīng)懷孕了,說是李景林的,但是交代了,不許告訴他。 逼問之下,那同學才說,瞿雪上北城租房子去了,她打算趁著生孩子這一兩年,去大學進修編導專業(yè)。 李景林又氣又急,他沒想到瞿雪主意那么大,懷著他的孩子,還不打算告訴他,背井離鄉(xiāng)去生孩子。 他上歌舞廳,找到宋九堯,要借他的車,上一趟北城。 宋九堯沒有馬上答應他,上北城路途遙遠,一個人開車不累死才怪。 “你干嘛去,坐火車不更好?” 李景林帶著愁容,“我找瞿雪去,她在北城租房子,要是坐火車,北城那么大,沒有車,只怕不好找?!?/br> “她怎么跑那地兒租房子住去了?” 李景林咬著腮幫子默了片刻,“她懷著孩子,估計想在那邊生了再回來?!?/br> 宋九堯也十分意外,哼一嗓子,“膽兒真肥啊。” 不用問也知道,必定是懷了李景林的孩子,也不知道這兩人有什么了不得的大恩怨,竟然把瞿雪逼得離開了開州,跑北城躲起來了。 “我跟你去,輪流開車好一些?!?/br> “行?!?/br> 宋九堯拿了兩件衣服,李景林什么也沒拿,兩人上了車,一路往北城開。 幸而那位同學還記著瞿雪打過來的電話號碼,兩人在舞蹈學院外的居民房等到了瞿雪。 瞿雪手頭有錢,過得并不悲慘,相反的,她正在備考,每天去編導老師那里上課,過得還挺充實。 她看見兩人過來,有些意外,看李景林那個黑臉,也猜得出□□分,必定是同學扛不住,給他說了她懷孕的事兒。 “這么大老遠,你倆開車過來的?” 李景林不出聲。 宋九堯搖搖車鑰匙,“我先回去了,忙得很?!?/br> 瞿雪有些過意不去,“宋九堯,先吃頓飯再回去吧?!?/br> 宋九堯嗤一聲,“不吃了,我擔心你倆干仗,傷到我?!?/br> “……” “要當?shù)攱尩娜肆?,好好說話?!?/br> 他走了, 瞿雪收回目光,看著李景林,“你請了幾天假?” 李景林淡眼看著她。 “不要老是請假,好好做你的事兒,我在這邊挺好的,不呆在開州,只是不想讓我爸媽心煩?!?/br> 她面色平靜,平靜到讓李景林惱火,他下顎線動了動,開口道:“瞿雪,我到底哪里不配,你要這么躲起來,自己一個人生孩子?” 瞿雪看著他,“不是你不配,我只是不想嫁人,應付各種煩心事。” 她不想應付他家里人,不想應付他媽,以后還有一個弟媳,她想清清靜靜的,過自己的日子。 前一世沒有住在開州,偶爾回來一趟,都已經(jīng)夠煩的,要是住在開州,住在他家里,按照他家里弟媳的脾性,勢必過不了清凈日子。 李景林默了好一會兒,“那我呢,應付我也算是煩心事嗎?” 瞿雪愣了下,別開臉,“說實話,有時候也是的?!?/br> 李景林心里一涼,他把她當成了寶貝,每一回下鄉(xiāng),都惦記著回來看她,她卻把見他當成一件煩心事,處處躲著他。 他眼里有一絲傷痛,“既然如此,你為什么要懷我的孩子,你找個你愛的人不好嗎?” 瞿雪定定看著他,眼里冒出點點水光,“李景林,如果過完一輩子,你還會說愛我么?” 李景林:“我會?!?/br> 她眨巴眼,把那點水光給擠了回去,“你不會,我跟你過一輩子,你只記得玩泥巴,早就忘了愛我?!?/br> “……” 瞿雪轉(zhuǎn)過頭,“你回去吧,要是想跟我結(jié)婚,就回去起好房子,在新房子里娶我,我學好回去,這輩子不會離開開州,不會跟你去鄉(xiāng)下,也不會上你家里住?!?/br> 李景林咽一下喉。 她扯嘴笑了笑,“你看清我了吧,我自私得很,只為我自己活。” 李景林看著她走進居民房里,默了一會兒,還是跟了上去。 他能怎么辦,自私就自私了,誰叫她懷了他的孩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