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沒想到卻看見她略顯稚嫩的天使般面容上竟若有若無地浮現(xiàn)出一種得意的微笑。

    她得意什么？

    這時我才恍然自己的舉動已經(jīng)露出了敗相，在兩性之間永恒的戰(zhàn)爭中。

    “一會我陪你去醫(yī)院吧?！蔽已陲椫约旱膶擂?，故作嚴(yán)肅地向她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走向里屋的保險柜取錢。

    等我把錢取出來，開始裝包時，卻看見施雪凝已經(jīng)自來熟地從冰箱取了一包軟包牛奶，喝了起來。

    “我早飯沒吃。今天算準(zhǔn)了要吃大戶?！?/br>
    “要不要微波一下？冰箱還有塊比薩，想吃的話我給你烤一下，別客氣?！?/br>
    “啥？‘可騎’？我不知道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八萬塊錢我都拿走了，我是客氣的人嗎？”

    我啞然失笑。

    “地主家的余糧就是多?。∥铱墒怯袃赡隂]吃過比薩了?！毖┠柿丝谕僖海闳弦豢|迷人的紅暈彌漫開來，“我想吃！”

    “你去把錢裝包吧，借條……我就不要了。我去給你熱一下比薩?！?/br>
    剛走了幾步，我再次回過臉：“你一進(jìn)門我好像問過你，你mama怎么樣了？”

    “我不是說了嗎？她下午手術(shù)?！?/br>
    我指了指她，笑著道：“你怎么好像和昨天通話時給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br>
    施雪凝甩了甩背后烏黑的馬尾巴，表情淡漠地說道：“媽已經(jīng)好幾次走過這樣的鬼門關(guān)了，醫(yī)生說，這次成功率不太大……窮人家嘛，難過一陣子還得挺過去，總不能天天抱頭痛哭吧！”

    我沒有意識到，當(dāng)時我再次問這話的潛意識里，其實是想聽聽她如何解釋當(dāng)時所說的“我很漂亮”。

    “好吧，我就當(dāng)扶一回貧了?！蔽易匝宰哉Z道。剛調(diào)好烤箱的時間，回臉一看，卻發(fā)現(xiàn)施雪凝已經(jīng)站在我的后面。

    “這么急，小讒貓？一會我端給你。”

    雪凝再傻，也能感受到我語氣中的愛憐，眼中的癡迷，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小臉微微一紅，低下頭，像一朵蓮花般地靜婉典雅。

    過了一會，她緩緩地抬起頭：“你喜歡我嗎？”

    我張口結(jié)舌。

    “你還給我爸工作。我想……我想……”雪凝結(jié)巴起來。

    我呆在那里，不敢直視她。

    “你包我三年吧?！?/br>
    “不……不…… 不……”

    她像做賊一樣地看看前后左右，“大哥，在你家里談這個不太好，是不是？”

    語氣和表情中的搞怪味道讓我莞爾。這是第一次，我在不到5分鐘的時間愛上一個女孩。但無論是蘊(yùn)涵還是手段，都是可恥的。

    “雪凝，我不能這樣……”

    “誰讓你叫我雪凝的了？”她臉紅紅的，竟緩緩地依偎到我懷里，“你可不能把人家……‘用’得太過分，除非你離婚，我還要嫁人呢！”

    “可是你未必喜歡我??！雪凝，我把你當(dāng)成meimei吧?！?/br>
    雪凝抬頭看看我，嘴巴不屑地一撇：“虛偽，假話！”然后更緊地?fù)ё∥伊耍骸澳汩L得比小亞還好看。一見你我就想和你在一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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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亞是誰？”

    “我女朋友?！?/br>
    女朋友？什么意思？我長得比女的還好看嗎？好像沒人這么評介過我啊。

    “我只和長得入眼的人相愛。男朋友我一個還沒交過呢。我就是傳說中的黃花閨女！我是處女?！?/br>
    數(shù)個月后的一個夜晚，當(dāng)一切都已風(fēng)平浪靜，我終于得到她雖然被人玷污、但仍美不勝收的rou體之后，我才知道，我不珍惜雪凝自愿獻(xiàn)出處女之寶的承諾是何等的罪過！

    “你這幅小模樣，用句話來形容，叫英氣逼人，應(yīng)該演一個女地下黨！”我著迷地看著雪凝的臉蛋。

    雪凝狠狠地敲了我腦門一下，嘟著紅紅的嘴唇：“堅貞不屈的人民的女兒，雖然被壞蛋數(shù)次玷污了，但是終于得到寶貴的城防圖！黨和人民得再次感謝我一下！”

    我無聲地笑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換了個老漢推車的姿式，再次工作起來。

    雪凝突然停止了嬌吟，止住我的動作，轉(zhuǎn)臉看我：“對了，寧寧姐可以演國民黨女特務(wù)，等她病好了，就幡然悔悟，投向正義這邊！可惜海琴讓我給氣跑了，她高高大大的，五官也最有明星氣，最適合演白毛女了，被黃世仁給非禮后，去染了最流行的銀色頭發(fā)，腿上穿著剪破了褲口的七分褲，像一陣旋風(fēng)一樣地跳起街舞沖進(jìn)黃家大院，嚇得黃世仁一下子就陽萎了，然后海琴姐還是可憐他，讓他恢復(fù)了人道……?！?/br>
    “你不是在說你自己和徐浪的那點(diǎn)事吧，一會我叫他進(jìn)來，小丫頭！”

    “他花樣太多了，人家不想再和他行房了………”

    雪凝嚶嚀一聲，雙手緊緊地扣住了我的手，雪白的臀部挺動得更加狂野起來

    (十一)“宋悅‘與宋悅

    了了了的話：對不起大家，因為這場該死的危機(jī)，生意受到很大的影響，終于開發(fā)出新的客戶現(xiàn)在的主要時間是熟悉客戶的業(yè)務(wù)，很少時間能拿出來交作業(yè)。

    ＊＊＊　　　　＊＊＊　　　　＊＊＊　　　?。?/br>
    從四個月后再次回到“現(xiàn)在”的這個時間點(diǎn)，正在進(jìn)行時中的我們隨著世事浮沉而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地做著沒有規(guī)則的布朗分子運(yùn)動，無法穿越過去，無法預(yù)知將來，有的人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yùn)，如雪

    凝和施放，有的人無法把握至愛，如我。

    和雪凝乘電梯坐到地下車庫，我尋到自己那輛已經(jīng)一個多月未啟動的皇冠，粗粗檢查了一下，就帶著雪凝去了醫(yī)院。雪凝自出我家門起，一下子便拉開了與我的距離，雖然近在身邊，又仿若遠(yuǎn)在天涯。眼中的淡漠和滄桑如同這個城市中絕大部分少女一樣，唯一的不同之處在于，出身貧寒之家的她，迷人鳳目的向上一揚(yáng)，鮮艷嘴角上的輕輕一扯，粗看會讓人以為那是一絲不無挑逗乃至頑皮的微笑，再多看兩眼，竟會體味到一種憤世嫉俗的不平之氣。

    心里暗自回味著雪凝剛才嬌柔的胴體觸感，我才出門就差點(diǎn)撞到一輛自行車。

    雪凝嚇得嗔怪我道：

    “你心里想什么呢？還是你的手臭？車技還不如我呢！”

    “要么給你開著玩吧。我和……她平時都不愛動這車子?！蔽页姓J(rèn)我的車技確實不好。

    “我不要！”雪凝突然紅了臉，扭轉(zhuǎn)身子看車窗外。

    等車上了路，她回過臉，輕輕地扯扯我的手：“你得給我找份工作。當(dāng)然，還有我爸。我可不想當(dāng)全職的二奶。”

    在大太陽底下，聽到她這樣的表白，可真把我給嗆著了，趕緊把車放慢速度，并到外線。

    “雪凝，你這么漂亮，又這么年輕，說實話，你做出這種決定，真得讓我…

    …挺意外的?！拔宜餍园衍囃Ａ讼聛?，認(rèn)真地和她說道。

    “我們這個歲數(shù)，又只是職高生，這么早出來，哪能找到什么正經(jīng)工作。男孩子們想著傍富婆，女孩子們想著傍大款，十個里面有九個，嘴上不說心里想，明里不想暗自想，最正常不過了。我這人一向手氣不好，買一百塊錢彩票中不著一個兩塊的。到社會上混了兩年多了，你是我第一個接觸到的有錢人，年紀(jì)不大，長得又……”

    她笑瞇瞇地看著我的臉，眼中的愛憐與好色稠得竟如男人看著女人。

    我不得不承認(rèn)，她這么夸我讓我很受用。但在她直率的眼光下，我竟莫名地，臉發(fā)起燒來，眼睛也不自然地低了下去，撇見一雙穿著形式青春又輕靈的運(yùn)動鞋的嬌美雙腳，心里一根罪惡的弦，輕輕地?fù)軇恿艘幌隆?9歲的青春無敵，鮮嫩得如同一顆剝了皮的春筍。

    一路無語。我假裝非常專心地開著車，直覺雪凝一直在微笑地看著我。心里被撓得奇癢難耐。

    到了醫(yī)院，陪著雪凝和施放去收費(fèi)處交了兩萬多塊錢預(yù)付費(fèi)，余下的錢，雪凝去存了銀行。我便帶著施放去公司了。一路上施放一直畢恭畢敬的樣子，看得出他內(nèi)心里非常興奮也非常緊張。我一再努力地讓他放松下來，卻沒有做到。

    時間剛到10點(diǎn)，公司的員工們還在埋頭工作。副總經(jīng)理辦公室虛掩著門，我推開門便闖了進(jìn)去，里面空無一人。我示意施放到沙發(fā)上坐下，走到劉倩的位子上也坐了下來，剛要打電話找劉倩，卻瞥見劉倩打開的電腦中，竟有一幅我的照片，嵌在一個word的文檔中，讓我大吃一驚：這張照片應(yīng)該是她用手機(jī)拍的，圖下面還配了廖廖數(shù)字：“沅有芷兮澧有蘭?！?/br>
    從照片來看，很像去年一個公關(guān)年會宴會時的情景。我想起來了，那次我和她隔著四個座位，拍攝的角度也對得上。我不由地想起了她那款500萬像素的手機(jī)?？纯词┓耪笪Ｗ?，門還是半掩著，不知劉倩何進(jìn)回來，但好奇心壓倒了一切，我拖動鼠標(biāo)，快速地看了兩眼。

    里面有數(shù)十張我的照片，幾乎從她加入公司后就開始拍我。有的是我的側(cè)面，有的是我的笑，有的甚至是我的背影，圖下面的文字更是讓我如坐針氈：

    “他的背影?！?/br>
    “他的笑。”

    “但為君故。”

    簡短。隱晦。欲言又止。

    那種偷窺到一個人真正心思的感覺，讓我不敢再看下去，剛欲放下鼠標(biāo)起身離去，劉倩已經(jīng)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我。

    “你不是說你出國了嗎？”劉倩的眼睛從我的臉上移到我的手上，“你！你怎么能偷看我的電腦！”

    她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指著我馬上就要發(fā)作的樣子。

    我馬上禁止住了她的沖動：“劉總，原來電腦中的小伙子就是你的男朋友??？

    長得不錯，還不好意思領(lǐng)他過來讓大家看一看？行了，我對我們公司的這個女婿很滿意，不用我再去給你把關(guān)了，哈哈，以后上班時間不許做私人的事。給你介紹一下。“

    我正色向劉倩介紹了施放。

    “這是我新招的人，先放在辦公室。這是公司的劉總?！?/br>
    然后我告訴劉倩，施放最近一個月我另有差遣，辦完入職手續(xù)后先不用到公司報到。

    劉倩打電話讓人事部的經(jīng)理領(lǐng)著施放走了以后，把門關(guān)上，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馬上低下了頭。

    “這兩天公司業(yè)務(wù)還算順利吧？”我干笑著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一切正常！你出國去哪兒？就你一個人，還是……帶著大嫂一起出去？”

    “就我一個人。出去幾天就回來，可能還有點(diǎn)別的事，這一個月公司業(yè)務(wù)你就先多cao心一下……你怎么臉色不太好？”

    劉倩一怔，幽怨的表情一閃而過，馬上掩飾過去，露出了我熟悉的開朗的笑容，“謝謝你的關(guān)心，沒事！你這一走，我千年老二終于翻身了，高興還來不及呢！”

    看著劉倩一臉的若無其事，我心里有些難受，不知如何才能讓這個丫頭打消對我的愛。劉倩比我大兩歲，是我剛創(chuàng)業(yè)時一個朋友介紹給我的，當(dāng)時朋友以為我搞一個婚外情偵探所，說有個轉(zhuǎn)業(yè)的女警察，很有能力，我肯定會用得著的。

    劉倩來了以后，為了這個公司的

    發(fā)展，在公司剛成立的頭半年，與我天天加班加點(diǎn)、沒日沒夜地熬著，連談了三年的男友都吹了。我當(dāng)時還不明白她的心思，曾為她介紹過男孩子—我大學(xué)一個叫宋悅的師哥，她痛痛快快地隨我與師哥宋悅見了面，我聊了不到半個小時便先撤了，第二天宋悅便打電話給拷問我，我和她之間的“真正”關(guān)系。我很詫異，宋悅無奈地笑道：“好師弟，我可是個有專業(yè)行醫(yī)執(zhí)照的心理醫(yī)師。她看你的眼神，除了瞎子，但凡明白人都能感覺到：絕不止是單純的友情。你自己琢磨吧?！?/br>
    我知道劉倩是一個小城市出來的，她的父母一直在催她早點(diǎn)解決個人問題，28歲的她，雖然正當(dāng)妙齡花季的盛時，但青春的末梢也在一天天走近。在我的努力牽和下，宋悅和她斷斷續(xù)續(xù)地出去玩過幾次，我一直也沒怎么過問。沒想到有一天宋悅找到我，告訴我，前面幾次他還曾試圖與她發(fā)展那種關(guān)系，最后就徹底死了心，不知怎地，兩人的交往已經(jīng)變成他來給她做心理輔導(dǎo)了。

    “什么？你開導(dǎo)她什么？她可是警察，心理素質(zhì)還會有問題嗎？”

    “愛情可是心理的死角。我告訴她，你是有夫之婦了，讓她別越陷越深?！?/br>
    “你開什么玩笑？！她愛我？怎么可能？前兩天我剛問過劉倩，她還說她對你感覺挺好的呢！”

    “我對她的感覺也挺好的，甚至已經(jīng)愛上她了。但是，問題是，她愛的不是我，而是你！你一定要和她開誠布公地談一次，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她，為了你自己。像劉倩這種性格內(nèi)向的女孩，一旦陷得這么深，自己是拔不出來的。她自己也非常痛苦，覺得自己以前還是人民警察，最恨第三者了，現(xiàn)在這樣子，都不知怎么面對自己?！?/br>
    宋悅這么說，我也有點(diǎn)半信半疑了。緊接著，便是那發(fā)生了那件令我和警察都莫名其妙的案件。一個臟兮兮的瘋老道，在我沒有覺察的情況下，一路尾隨著我闖進(jìn)公司，手捧一卷又破又爛的舊書，說叫什么“慧命經(jīng)”，要拿它和我做個交易，借我的“道胎”一用，借完一定還我。我先是喝他不走，來了幾個保安也讓他給不知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