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高深莫測
皇后被廢,中宮空缺,稍微有些小心思的人都蠢蠢欲動了,這個當口,云歡又回到廢后身邊,留下烏蘭和琥珀兩個,有些忙不過來的樣子,烏蘭一再關(guān)照琥珀:“無論是哪位嬪妃娘娘,都給堵在門外,說我們娘娘不想見人,一個都不見?!?/br> 琥珀有些發(fā)愣地說道:“那要是樺月姑娘來了呢?” 烏蘭直接在她額角重重彈了一下:“什么樺月姑娘,那是你能夠直接喚名字的嗎,那是如今的月嬪,月嬪娘娘?!?/br> 琥珀知道是自己失口,不過烏蘭下得手重,被彈的地方紅腫一小片,她用手捂著,可憐得問道:“那么皇上來呢,衛(wèi)大人來呢,開不開門?” “問題怎么這么多,到時候來了再說?!睘跆m見汝月正走出屋來,趕緊收低了聲音,壓著嗓子沖著琥珀道,“衛(wèi)大人要是來了,就給開門。” “秦氏將小殿下又抱去花園里頭了?”汝月已經(jīng)找了三間屋子,沒有見到重華的身影,“這會兒花園里頭都不夠人手打理,那些花草長得有些不成樣子,讓秦氏不用去太多,萬一有個蟲子咬到小殿下也是不妥的。” 烏蘭應(yīng)著聲,讓琥珀快些去院子里將秦氏找回來,生怕自己方才的話,讓汝月聽見,她不怕娘娘生氣,只怕娘娘傷心,樺月這個名字,怕是今后每每提一次,都像在娘娘的心尖上頭重重拽了一把,痛得不能說話了一樣。 待秦氏抱了重華回來,汝月一時之間,眉宇間的愁云退散了不少,重華已經(jīng)會認人,見到汝月,兩只rou呼呼的小手展開來,只要她抱,連秦氏都笑著道:“到底是認得親娘的,婢子早晚抱著他,都不及看到娘娘一眼?!?/br> 汝月將重華抱過來,分量著實不輕,她卻不嫌沉,任憑重華兩條小胖腿在衣裙上頭亂蹬,還是牢牢抱在懷里頭,重華活躍了會兒,才將胖腦袋擱在母親肩頭,嘴角流出條亮晶晶的口水,汝月笑著替他擦了,用額頭去頂了頂他的,柔聲道:“盼著你哪天會得喊娘,那么以后娘心里頭再沒有煩心事,只要裝著重華一個人,等著盼著重華長大就好了?!?/br> 重華也不知聽不聽得懂,一味地笑,那樣子叫人瞧著,心都融化缺了一角的。 汝月又抱了會兒,重華玩得有些累,不多時就沉沉睡去,秦氏將孩子才抱回去,汝月抬起頭來看了看烏蘭道:“你讓人將宮門閉了?” “婢子想娘娘不喜那些繁復的事情?!睘跆m見汝月的樣子似乎有責怪之意,“娘娘若是覺得是婢子多事,婢子這就去消了門禁?!?/br> “我不是要怪罪你,可是宮里頭近來發(fā)生這許多事情,不是我們一宮想要關(guān)著門就能夠躲過去的,與其畏畏縮縮的,不如將宮門打開,任憑是誰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比暝抡f的倒是有些當日擋在父親面前的豪氣。 烏蘭被她感染了似的,眼睛亮亮的,立時就親自跑去殿門外,將宮門給打開來,只留了一個通報的小太監(jiān),琥珀看不懂她的舉動,連聲詢問,烏蘭將汝月的那些話都說了,琥珀嘖嘖稱贊道:“沒想到我們家娘娘也有這樣膽氣的時候?!?/br> “娘娘并非怯弱之人,她只是心軟?!睘跆m郁郁說道,“方才娘娘抱著小殿下的樣子,雖說在笑著,卻有說不出的悲傷,娘娘已經(jīng)舍下了其他的,卻不能看到小殿下傷到一絲半毫的,如果她如我做的,縮著頭不出來,旁人欺不到她,必然要找尋出她的軟肋來,而小殿下就會首當其沖受到威脅?!?/br> “皇上就不會護著小殿下嗎?”琥珀一聽也跟著急了,“皇上這些年才添了小殿下一個兒子,就不心疼?” “皇上的心思,高深莫測,連娘娘都猜不透,想不到,哪里又是你我這樣的人能夠揣測的。”烏蘭微微嘆口氣道,“這會兒,我倒是有些后悔,小時候在村子里的時候,沒和隔壁的大叔練幾手把式,要是有人脅迫了娘娘,好歹可以拿出招式來鎮(zhèn)鎮(zhèn)場子。” 烏蘭的擔心不是杞人憂天,琉璃宮宮門一開,第一個來的人居然是錦嬪,看著那嬌怯怯的樣子,烏蘭都沒好意思問,她來見娘娘有何事,直接將人帶進內(nèi)殿。 汝月一抬頭,見著錦嬪,多少也有些意外,還是招呼著她先坐下,錦嬪湊過來,看看汝月手邊的藤筐,細聲細氣地說道:“jiejie都這個時候了,如何還有閑心做針線活?” “不做針線活,又能做什么?”汝月眼角上挑看了看錦嬪,笑道,“生完孩子以后,人也懶了,更不愿意四處奔走,還是在宮里頭安生坐著才覺得舒心點?!?/br> 錦嬪臉上微微顯出尷尬的神色來:“jiejie,我又何嘗不想在聚荷宮坐著不動不語的,可是若不奔走,我生怕,生怕禍不單行,殃及池魚,連皇后娘娘都被皇上的一道圣旨廢了,貶入冷宮,我這般不起眼的小角色,如何自保?” “怕是我也愛莫能助?!比暝赂静坏儒\嬪將后面的話給說出來,直接就回絕了。 錦嬪沒想到她這般干脆,怔怔地坐在那里,好一會兒,都緩不過氣來似的:“jiejie就沒有一絲的擔心,也是,jiejie的身份如今都不同了,這一場風波怕是不能波及到j(luò)iejie的身上?!?/br> 這句話,說得已經(jīng)不太中聽,汝月卻似乎根本聽不出來,依舊微微笑著看她:“要是你還有其他的法子,不如再去走走看?!?/br> “jiejie真的不能夠幫我一把?”錦嬪發(fā)了急道,“jiejie是不是會錯了意,我絕對不是為了自己,我在這后宮里頭,雖說掛著嬪妃的頭銜,卻一直是皇上面前最不起眼的,除了當日里,蒙了圣寵,懷了個孩子時,多被旁人留意些,以后就再沒有了,jiejie以前救了落霜的恩情,我一直牢牢記在心里頭不敢忘記,只是我想見一見皇上,jiejie能夠讓我見一見皇上,我想同皇上親口說,家父沒有任何徇私舞弊之事,他一向剛正不阿,最是看不慣那些的,怎么會,怎么會……” 汝月見她說著說著已經(jīng)哭將出來,卻是有些出乎意料,原來她是為了父親,卻不是害怕自己的錦嬪頭銜保不住,可是如果她的父親倒了,宮里頭就更加沒有她立足的份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牽牽絆絆的,解都解不開來。 “這事情,我實在幫不上忙的?!比暝碌吐晞裎克?。 “以前,以前不是jiejie可以著人去御書房,在皇上面前說上話的?!卞\嬪既然說出了原委,也顧不上其他的,死死扯著汝月的衣袖道,“jiejie,jiejie你一定要幫我,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家父真的沒有做過那些事情的,你相信我好不好,只要讓我見到了皇上,只要讓我見到了皇上……” 小順子已經(jīng)聞訊前來,差了兩個小太監(jiān),一左一右架著錦嬪往外拖曳,她依舊不死心,大呼小叫道:“jiejie,你怎么能夠見死不救!” 汝月看了看小順子,小順子立時明白她的意思道:“錦嬪的父親也被牽扯在這次的大事件之中,不過聽說他只是一時意氣說錯了話,倒不是那些大罪名,不過官職是被一抹到底了,怕是他那樣耿直的脾氣,有些受不住,就在家中要投繯自盡,被下人發(fā)現(xiàn)救了回來,消息傳到宮里頭來,錦嬪原來膽子就小,手頭又不太方便,怕是想來想去,只能上門來找娘娘?!?/br> “我?guī)筒涣怂!比暝碌吐曊f道,“我沒有騙她,她既然還好端端地留在宮里頭,可見皇上對她父親之罪也未必真的放在心上,至少不會連帶著讓她受到牽連,她應(yīng)該不用這樣驚慌失措的。” “娘娘回絕了她,怕是她還會另外找出路的?!毙№樧勇冻鰮牡臉幼樱八菫榇巳ヅ矢搅肆F妃幾人,又該如何是好?” “她父親是那樣的個性,她為了父親上門來找我,還情有可原,若是真的與柳貴妃她們串通一氣,那也是她的命數(shù)。”汝月淡淡說道,“她不信我不能幫她,可見她到這會兒也沒有真正想明白,我能夠幫她什么呢,皇上不見她,想必也是不愿意聽她說那些不相干的事情?!?/br> “娘娘才說要開宮門,迎賓客,頭一個來的就是這樣哭哭啼啼的。”烏蘭撇了撇嘴角道,“婢子所見,她也沒有膽子去尋柳貴妃,當初若非柳貴妃下的黑手,她身邊好歹也多一個孩子?!?/br> “她膽子小,卻不是蠢人?!比暝露诉^桌上的茶來喝了一口,這會兒宮中已經(jīng)人人自危,明哲保身都來不及,哪里還會有閑情去幫稱別人,更何況此一時彼一時,她正得寵時,要見皇上固然不難,如今,她有多久不曾見到皇上了,她低下頭來苦澀一笑。 笑容未落,守宮門的小太監(jiān)已經(jīng)通報而來,柳貴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