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吃兔兔 第13節(jié)
“……”他就知道。 這個荒無人煙的教室明顯是一間很久沒人使用的實驗室。 怪他自己太容易相信別人。他原本不愿意懷疑蔣銳的。 他們幼兒園里沒有這么險惡的人心。 而此時,他身后的蔣銳正在若無其事地擰上門把手。 好了,現(xiàn)在兔子終于不會到處亂跑了。 現(xiàn)在他們共同處于一個密閉的空間里。蔣銳臉上還掛著之前的笑容,只是幅度更大。明明那張臉長得極好,看著卻讓人有點害怕。 “蔣銳,”溫明氣得胸口微微起伏:“你不要欺人太甚。” 第11章 “你不要欺人太甚?!?/br> 他直接走到蔣銳跟前,企圖奪回門把手的控制權(quán)。 然而蔣銳高大的身影堵在他跟前,像一面難以逾越的高墻。大惡棍蔣銳無辜地說:“我沒有啊?!?/br> 溫明急了:“我一會真的還有事!” 蔣銳:“所以呢?” 溫明啞然。他算是明白道理這塊他跟蔣銳是徹底說不清楚了。這人徹頭徹尾的強盜邏輯,他有事又關(guān)蔣銳什么事呢? 蔣銳認為其它一切都不關(guān)他的事。 溫明忍住了:“你要怎樣才肯讓開?” 甚至他此時說話的語氣已經(jīng)有些不虞:“為什么?你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嗎?” 因為今天溫明一點也不配合,還老想著要跑。蔣銳耐心告罄。 這人有發(fā)怒征兆的時候,周圍氣壓明顯都低了一低。 溫明不覺就警惕起來。 蔣銳往前走一步,溫明就不受控制地往后倒退一步。 暗巷里那種熟悉的被支配感又涌了上來。那是弱rou強食,是等級壓制。曾經(jīng)肋骨處受過的傷又在隱隱作痛。 溫明咬咬牙。虧他之前還偏袒地無視了蔣銳種種惡行和斑斑劣跡,選擇相信他是一個好孩子。 可現(xiàn)在看來,蔣銳還是那個蔣銳。 直到溫明身后抵住了一面墻壁,他退無可退。而蔣銳的人已經(jīng)走到了他跟前。 室內(nèi)昏暗。他幽暗的眼睛一下就讓人聯(lián)想起黑夜中盯著人的陰森狼眼,此時就在溫明的臉正上方。 距離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蔣銳的目光猶如沒有感情的探照燈一樣,一寸寸地把溫明的臉看了個遍。 在如此赤裸的凝視下,溫明錯覺自己連臉上多少根毫毛都被他看得清楚了。 被如此強迫的溫明心里更來氣了。他抿著唇,選擇不去看蔣銳的臉。 他的臉偏向哪邊,蔣銳也就跟著轉(zhuǎn)到那一邊。 于是溫明干脆負氣地將腦袋往下埋,把臉藏起來??傊幌肟此?/br> 蔣銳終于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溫明聽到這聲時其實心里不受控制地瑟縮了下。 他內(nèi)心深處始終還有點怕蔣銳。 他還記得蔣銳打架的樣子,心底里其實還是忌憚他會不會真的動怒。先不說等級壓制,蔣銳一只手就能把他從這里丟到樓下去。 溫明只得在心里緊急思索著眼下脫身的辦法。只是他不懂,蔣銳到底想干什么? ——蔣銳現(xiàn)在單純只想讓他抬頭。 這人太喜歡低頭,同時又不喜歡被扯頭發(fā),這簡直是無理取鬧嘛。 真麻煩。蔣銳拿一根手指直直戳住溫明的腦門,用了點力。 溫明的臉被人戳得強迫升起。但他還是非常生氣,瞪著蔣銳。 蔣銳似乎沒注意到他的臉色。他發(fā)現(xiàn)了另一件事。 原來小草莓老師的臉這么小。 和他的手比起來就顯得更小了。一巴掌能糊住的臉,簡稱巴掌臉。 蔣銳上手試探性地碰了碰,胸腔里一顆正在正常跳動的心臟霎時被軟得顫了一顫。 蔣銳內(nèi)心不覺發(fā)出了長長的贊嘆的聲音。 是超乎目前認知以外的東西。 蔣銳都忍不住懷疑起來了。他軟得不像地球上存在的生物。 他是天使嗎? 是天使兔子嗎? 原本蔣銳的手只是在上面好奇地隨意比劃的,不知怎么的,前所未有的體驗感帶來的沖擊過于強烈,讓他無師自通地便找到了正確的碰他的姿勢。 蔣銳試了幾次,最終手心朝內(nèi),他兩只手從兩邊攏起溫明的臉,是一個捧起來的姿勢。 而且……好小。真的,捧在手里面,比想象中的還要小。 他哪知道怎么形容,蔣銳也是第一次像這樣捧另一個人的臉。 蔣銳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大,也看起來更嚇人了。 他一瞬間興奮得控制不住想罵臟話——兔子果然都很好玩。 不管是尾巴,還是臉。這些碎片串聯(lián)起來,他終于確認了那是一種想象中虛無又強烈的癢意。 不斷吞咽口水喉嚨也還是干涸。是最最折磨人的癢,越得不到就會越癢。 癢是明明可以滿足的不滿足,是原本可以得到的得不到,是被填滿之后漫長的空虛,是他今天摸過溫明的臉。 蔣銳不覺自己連呼吸都變重了。一雙眼睛在自己不知覺的情況下變成了獸瞳。 渾身都過了電,他要的更多。 他想要這個人的全身。 蔣銳試探性地捧起來后,左邊拇指揉揉,右邊拇指搓搓,再捧起兩邊嫩嫩的臉蛋一起瘋狂揉搓。 此時憤怒的老實人溫明:“夠了!” 他上下牙關(guān)猝不及防地狠狠一合。 他是突然暴起的,這一口來的又兇又猛。然而溫明存的是只威嚇的心思,想嚇得蔣銳下意識縮手。 從技術(shù)上看也很容易躲避掉。 只是蔣銳不是正常人。隨便挪開一點手就能避免的事,他本能也是要躲的,但是愣是全程抓著溫明的臉死活不肯放。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最后反倒是成功咬到蔣銳指腹的溫明一臉懵。 他啃得有多用力他自己知道。 嘴里散開絲絲淡淡的血腥味。溫明人傻了。他自己都嚇到了。 蔣銳那張臉上卻滿是不以為意,好像正在流血的不是他本人。 蔣銳甚至還挑了挑眉,似乎還從中找到了新的玩法,興味盎然地對溫明的臉張開嘴——也要咬他。 狼口中上下齒列各生有尖銳的犬牙。溫明第二次見到那張血盆大口,他悚然一驚,誰在跟你玩這個了啊啊?。?/br> 溫明的臉被固定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齒尖閃過的一點寒光,從未如此近距離地直面過死亡。 蔣銳啊嗚一口下去,同時溫明嚇得拼盡全力往后一縮,混亂中他聽到蔣銳的一聲笑。 但蔣銳還是咬到了。 他那一口輕而曖昧地含住了溫明的鼻尖。 ——溫明什么也來不及想。情急之下他那一瞬間竟真掙開了蔣銳的手。然后溫明的后腦勺猛地往后磕上了堅硬墻壁,重重一下。 “哐”的一聲巨大動靜響徹這間空教室。 整個場面像被按了暫停鍵。兩人都是一愣。 溫明眼前登時天昏地暗,翻江倒海。 拿自己的腦袋去撞堅硬墻壁,那一瞬間感覺就是自己的腦殼變成了蛋殼,鼻子里瞬間涌上一股辛烈沖勁兒。 當時痛得他眼淚水自己就沁出來了。 蔣銳松開牙關(guān),退了開來,在離溫明很近的地方看他的臉。 撞這一下超出兩人意料。溫明一被松開,幾乎是立馬就在蔣銳面前痛得縮起身子。 他雙手都捂住腦袋。不想被看到眼淚所以一個勁地忍痛埋著頭。 蔣銳剛才也被他這一出砸得一頓。這是什么守株待兔行為,原來兔子是真的會自己哐哐撞墻的。 溫明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也不動,他還好笑地替溫明“嘶”了一下。 “哭了?。俊笔Y銳問。 溫明還在痛著。 蔣銳隨即伸手去摸溫明的后腦勺,別真給他的麻辣兔頭砸出個好歹來。 這一次,他伸過去的手突然被委屈到火山爆發(fā)的溫明猛地一把拍開了。 他突如其來的洶洶怒氣讓蔣銳明顯一愣。以至于他被溫明拍開了,人卻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 砸這一下的后勁很大。溫明忍著痛楚,回想起來自從這段日子自己遇見蔣銳之后就一直在受傷。 想他溫明一生行善積德,五講四美,到頭來怎么會遇見蔣銳這個暴力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