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
當(dāng)被割裂的世界再次重組完成的時候,白洛身邊是一片巨大的森林,漆黑的夜空中懸掛著半輪明月,可這半輪明月卻不是彎月,而更像是被無情割裂成兩等分的圓月的一半。 借著著淺淡的月光,森林的模樣也映入白洛的眼簾中。 這片森林里的每一棵樹,都高聳入云,枝繁葉茂,可奇怪的是,這些樹也都像是被什么對等分了一般,只有一半的樹身呈現(xiàn)半圓柱體的模樣佇立在土壤里。 白洛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然后開始檢查自己的著裝,這次進(jìn)入蝴蝶的門,APP依然沒有發(fā)出任何提示的聲音,但當(dāng)白洛身處這片大森林的時候,他的身上已經(jīng)換裝完畢了。 與以往格外優(yōu)雅美麗少女的裝扮不同,這一次,APP擅自給他換上的,是特工女裝 黑色的皮衣皮褲完美的貼緊了身上的每一寸皮膚,卻因為衣服的質(zhì)地非常柔軟韌性極佳,讓白洛活動起來不僅不會覺得束手束腳,反而如魚得水更加靈活。 這次的服裝,好像槽點不多,但,又出現(xiàn)了新的問題,且這個問題不在衣服上,而在于白洛自身。 白洛縮水了。 準(zhǔn)確的來說,是他的身體狀態(tài)變成了七八歲的樣子,他現(xiàn)在身高只有一米二,原本一步能到的距離,他現(xiàn)在要走兩步 因為整個身體都變小的原因,原本戴在他無名指上的戒指也戴不住脫落了下來。 好在白洛還能夠使用APP,他很快就拿出來了一條細(xì)細(xì)的紅繩把戒指給串了起來固定住,然后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塞進(jìn)了領(lǐng)子里藏好。 森林里的樹又高大又茂密,白洛現(xiàn)在還完全處于身高劣勢,如果他想要了解這片森林的情況,就必須要爬到樹上去。 不過,這可難不住白洛。 白洛抬起右手,對準(zhǔn)前方一棵大樹的頂端,隨后左手搭在自己右手手腕的暗扣上輕輕一扣,附著在黑色手套上的鋼爪就帶著一條極細(xì)的鋼絲便從暗扣里彈射了出來,死死的釘進(jìn)了大樹的樹身里。 他單手抓住繩索,手腕稍微用力一拉,那彈射出去的鋼爪便開始極速的收縮鋼繩,白洛便借著這繩索收縮的力道,一路踩著樹身往上爬。 幾乎沒有費太大的功夫,白洛就輕輕松松的爬到了樹的頂端,從高處往下看,白洛的視野果然變得寬闊了許多。 可是,爬到樹上卻并沒能讓他找到出去的方向。 因為,放眼望去,周圍全是一望無垠的森林,好像這整個世界都被樹給占據(jù)了,根本看不到別的地勢面貌。 白洛也不著急,他就坐在樹干上,慢慢的觀察著。 好一陣兒之后,白洛聽到樹叢下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是什么人走動的聲音。 白洛手拉著鋼繩,沿著樹干往下滑了一段距離,然后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著一個滿身縈繞著白色霧氣的人正跌跌撞撞的往這邊走來。 那個人身上的霧氣不是很濃郁,但白洛就是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只能從對方的步伐大小和偶爾從喉嚨里發(fā)出來的還未經(jīng)歷變聲期的聲響判斷出,對方大概率是一個孩子。 小孩兒的步伐很亂,整個人身上都散發(fā)著恐懼的情緒。 可是白洛觀察了一下,這片森林里并沒有什么野獸,甚至連蟲子鳥兒都沒有一只。 噠小孩兒又慌亂的往前走了幾步之后,身形忽然就頓住了。 緊接著,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呼吸停止,身上縈繞著的白色霧氣也隨之消散。 小孩兒死了,更詭異的是,小孩兒的一半身體像是被蒸發(fā)了一般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洛:? 他可以確定,他剛才沒有看到有任何東西攻擊小孩兒,那小孩兒怎么會突然死亡? 而且,小孩兒消失的那一半身體又是怎么回事? 白洛在樹干上停留了一會兒,確保了周圍環(huán)境的安全性,然后才跳了下去,走到了小孩兒的身邊。 距離靠近了很多,又沒有了霧氣的遮擋,小孩兒的相貌特征也清楚的映入了白洛的眼簾。 小孩兒看起來也就七八歲的樣子,身高約莫一米二,剩下的半邊眉眼精致且溫柔,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小孩兒的模樣像是縮小版的蕭挽音叔叔! 蕭挽音叔叔? 不可能。這不是蕭叔叔 白洛很快就否定了對方是蕭挽音叔叔的可能性,因為,眼前這小孩兒雖然跟蕭挽音叔叔長得很像,可他在這小孩兒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熟悉的氣息。 如果是蕭挽音叔叔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不可能一點都感覺不到。 那眼前這個小孩兒的模樣,又該如何解釋? 白洛又仔細(xì)的檢查了一下小孩兒的尸體,小孩兒剩下的這一半身體上只有輕微的擦傷,一看就是在森林里走動的時候不小心弄的,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可疑的傷痕,也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沒有遇到任何攻擊,也沒有中毒,難道是突發(fā)性疾病嗎? 比如心?;蛘呤悄X溢血之內(nèi)的? 可白洛也不是專業(yè)的醫(yī)生,對此尚且無法做出準(zhǔn)確的判斷。 從小孩兒身上找不到什么其他的線索了,白洛便把小孩兒的尸體放到了大樹下,然后撿來了一些枝丫,將小孩兒的尸體蓋住了,又在附近的幾棵大樹樹干上做了標(biāo)記,然后才離開。 這片森林里所有的樹都長得一模一樣,并且覆蓋范圍很廣,如果不沿途做好標(biāo)記的話,很容易就會迷失在這里面。 白洛倒也沒有想著要走出這片森林,但至少他要清楚自己走過哪些地方,周圍的環(huán)境又在發(fā)生什么變化。 嗚嗚嗚我不想走了,我們根本就走不出去,也找不到大哥和二哥,嗚嗚 前方一米處突然傳來小孩兒的哭聲。 白洛聞聲,正在做記號的手微微一頓。 白洛自認(rèn)聽覺還算敏銳,距離不說多遠(yuǎn),但是在有人靠近他身邊五米范圍之內(nèi),他還是肯定能夠發(fā)現(xiàn)的。 可現(xiàn)在,前方動靜竟然在距離他兩米的時候他才聽到聲音! 你要是不想走,那就哭死在這里好了,我自己去找大哥和二哥。 另一個小孩兒看著坐在地上哭泣的小孩兒冷言冷語,然后轉(zhuǎn)身就走。 嗚嗚嗚嗚 哭泣的小孩兒哭得更厲害了,但還是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跟上:我才不要哭死在這里,嗚我也要去找大哥他們嗚嗚 兩個小孩兒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正站在大樹后面的白洛,朝著遠(yuǎn)處走去。 從兩個小孩兒離開的方向來看,他們似乎是從白洛所在的方向走過去的。 這就奇怪了,如果他們真的是從那個方向走過去的,白洛不可能一點動靜都察覺不到。 白洛再次看向自己正在做記號的大樹樹干,大樹樹干上他剛才刻下的一半標(biāo)記還在,并沒有任何的改變,也就是說,白洛面前的這棵大樹還是剛才那棵大樹。 白洛迅速的把標(biāo)記刻完了,然后去找其他的幾棵剛才被自己刻下標(biāo)記的大樹,但是白洛找了好幾遍,卻發(fā)現(xiàn)另外幾棵被自己刻好標(biāo)記的大樹已經(jīng)消失了。 難道,這片森林里的每一棵樹都會悄無聲息的移動嗎? 或者是,這片森林里的每一棵樹扎根的那片土壤也會跟著移動,所以當(dāng)白洛在刻標(biāo)記的時候,那兩個小孩兒才會突然出現(xiàn)在白洛附近的地方。 正當(dāng)白洛準(zhǔn)備跟上去追上那兩個走遠(yuǎn)的小孩兒的時候,他卻又聽到了小孩兒克制的哭聲,而且那哭聲在距離白洛很近的地方。 果然,這里的大樹和土壤會悄無聲息的移動,還把剛才走遠(yuǎn)的兩個小孩兒又送回來了! 嗚嗚 小孩兒似乎摔倒崴了腳,但是因為小孩兒身上的白霧比死去的那個小孩兒身上的白霧還要濃郁,白洛也看不清小孩兒身上的傷勢到底怎么樣了,只能聽到小孩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 我知道你嗝早就不想管我了,現(xiàn)在好了嗝我走不動了,你自己去找大哥嗝讓我一個人死 上來吧。 哭泣的小孩兒本來都已經(jīng)自暴自棄了,結(jié)果卻沒想到,向來對他沒幾句好語氣的小孩兒卻突然背對著他蹲下了身,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背。 哭泣的小孩兒錯愕的愣在了原地,一時之間都忘了怎么哭了。 你你你不是很討厭我嗎?為為什么哭泣的小孩兒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 怪我命不好,攤上你這么個弟弟。 另一個小孩兒的語氣還是很不好,但卻主動伸手把哭泣的小孩兒拉到了自己背上。 哭泣的小孩兒磨磨蹭蹭的趴在了冷漠的小孩兒的背上,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又不是親弟弟 冷漠的小孩兒起身的動作微頓:我們也不是大哥的親弟弟。 噢哭泣的小孩兒恍然大悟:所以大哥的命更不好,攤上我們幾個弟弟! 冷漠的小孩兒:嗯。 冷漠的小孩兒背著哭泣的小孩兒艱難的在森林里行走著,但是步伐卻十分堅定。 白洛不遠(yuǎn)不近的跟在兩個小孩兒身后,心里總感覺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那個冷漠的小孩兒,好像三師兄傅越司。 而那個哭泣的小孩兒,白洛記得,小時候四師兄賀栗好像很愛哭來著,雖然后來長大了就變成了那么不靠譜的樣子 如果前面的兩個小孩兒真的是傅越司和賀栗,那么,他們口中的大哥和二哥,是不是就是陸青商和康堯了? 白洛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蝴蝶的門好像與海市蜃樓有些不太一樣。 白洛進(jìn)去海市蜃樓遇到的是隨機的危險與事情,可是蝴蝶的門每次出現(xiàn),都好像是有一定的針對性的。 比如上一次,白洛進(jìn)入蝴蝶的門,就遇到了小時候的謝星寒,并且與小時候的謝星寒一起闖過了酆都十殿。 而這一次進(jìn)入蝴蝶的門,剛開始白洛就遇到了與蕭挽音叔叔長得很像的小孩兒,現(xiàn)在又遇見了疑似師兄們的小孩兒。 難道這一次的這個世界,跟蕭叔叔和師兄們有關(guān)嗎? 森林里的大樹在不斷的移動著,白洛雖然緊跟在兩個小孩兒的身后,但還是架不住這里的每一寸土壤都能瞬息移動,沒跟多久,白洛就把兩個小孩兒給跟丟了。 在知道那兩個小孩兒有可能是師兄們的情況下,白洛自然是十分擔(dān)心那兩個小孩兒的安危的。 可森林里大樹的移動找不到任何的規(guī)律,白洛就算是想去找他們,也是有心無力。 在森林里冒冒然橫沖直撞顯然是不理智的行為,因此白洛便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躲藏起來,繼續(xù)耐心的觀察,爭取獲得更多有用的線索。 果然,沒過多一會兒,周圍的大樹就又開始移動了,白洛耳邊傳來好三個小孩兒的腳步聲。 這三個小孩兒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往前走著。 他們的身邊也都縈繞著白霧,只是每個人身邊的白霧的濃度有所區(qū)別。 三個小孩兒走了一小段距離,走在最后的那個小孩兒忽然就停下了腳步,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隨后,小孩兒身上的白霧消散,顯露出來的身體迅速蒸發(fā)了一半,只留下一半的尸體還在原地,與第一個小孩兒的死狀一模一樣! 前面兩個小孩兒見到最后那個小孩兒死了,匆匆看了一眼,就加快腳步迅速跑走了。 只是,還沒跑幾步,跑在最前面的那個小孩兒就也突然的倒下了。 白霧消散,只留下一半的尸體,那一半尸體的模樣,與蕭挽音叔叔小時候一模一樣 剛剛還是三個人,突然就變成了只剩自己一個人,剩下的那個小孩兒短暫的停留了兩秒,然后更加迅速的跑走了。 森林移動,小孩兒跑遠(yuǎn)了,不見蹤影,剛才死去的兩個小孩兒的尸體也跟著消失了。 白洛坐在大樹上方的樹干上,將所有的情況盡收眼底。 這里的每一個小孩兒身上似乎都縈繞著白霧,可白洛打量了自己一番,卻根本看不到自己身邊的白霧。 不知道是他自己看不見,還是他身邊沒有。 除此之外,這里的每一個死去的小孩兒,都是蕭叔叔小時候的模樣,不知道是原本就長這樣,還是死亡之后變成這樣的。 白洛眉心輕蹙,然后從APP里拿出來一面鏡子,觀察自己的模樣。 鏡子里的他,并沒有什么異樣,但白洛就是感覺不太對勁。 于是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五官,然后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的五官,竟然也跟那些死去的小孩兒一模一樣! 為什么鏡子里的他,跟他自己用手摸到的模樣不一樣呢? 為什么他進(jìn)入到這個世界之后,他的模樣會發(fā)生改變,變得跟蕭叔叔小時候一樣呢? 也許,所有進(jìn)入這片森林的小孩兒,都會變成蕭挽音叔叔的樣子 太多太多的疑問縈繞在白洛的心頭,他需要重新理一下思緒了。 白洛找了個相對舒服的位置躺在了大樹的枝丫上,冷淡的月光透過樹葉縫隙揮灑下來,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整個人身上的氣息慢慢的變得平靜下來。 首先,這里的每一棵樹,都只有一半的樹身,天上的月亮也只有一半,就連死去的小孩兒,也只能留下一半的尸體。 其次,這里的每一個活著的小孩兒身邊都縈繞著不同濃度的白霧,且死去的小孩兒都長得像蕭叔叔小時候。 然后,小孩兒們死亡的時候,并未受到任何攻擊,尸體上也沒有什么致命傷,死因成謎。 最后,白洛已經(jīng)在這片森林里活動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是他并沒有感覺到餓,并且遇見的其他小孩兒身邊也沒有帶任何的食物,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有出現(xiàn)饑餓的癥狀。 再仔細(xì)想想,還有沒有漏掉什么細(xì)節(jié)? 那些白霧肯定不是無緣無故存在的,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寒含義。 白洛仔細(xì)的搜尋著腦海里的每一寸記憶,就在這時,他的身邊,卻突然傳來異樣的動靜。 并沒有感受到什么惡意,對方似乎并不打算攻擊白洛,只是在白洛身邊來來回回的移動,白洛按兵不動,維持著原先的模樣,打算看看對方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