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箐箐少女心(上)
今夏早熱。時值六月,便已經(jīng)如三伏天一般,熱浪襲人。 古老卻不破舊的校舍,可以看出這所學(xué)校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與大多數(shù)古老的學(xué)校一樣,各種樹木繁多,年頭久遠(yuǎn),枝繁葉茂,形成了一片片的綠蔭。以至于在這種煩躁的天氣里,整個校園看起來仍舊有一絲清涼。 驀然,尖銳的鈴聲響徹校園,將嘹亮的蟬鳴聲也掩蓋而去。一時間,原本寂靜的校園內(nèi),頓時沸騰起來。不片刻,各個教舍里的學(xué)生蜂擁而出,表情興奮沮喪不一。不過,唯一相同的是,個個都有種如釋重負(fù)的輕松感。本來麻,中考雖不如高考般壓力巨大,卻也已經(jīng)將這些處于青春期的學(xué)生壓得喘不過氣來了。在將最后一門科目考完后,終于撩下了千斤擔(dān)子。 我并沒有像很多人一樣露出興奮神色,也沒有與同學(xué)一樣,把文具狠摔在地上,以宣泄情緒。反而是一臉的平靜,慢慢地將文具收拾起來。 含著微笑敷衍完幾個上前對分的同學(xué),我緩緩步出了校舍,隨著人群向校門外涌去。直到走出校門,我才回頭淡淡的望了學(xué)校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留戀。 遲疑了數(shù)秒,我輕嘆了一聲,別過頭去向家的方向走去。校門外已經(jīng)形成了堵塞,在這種說句話就能汗流浹背的天氣里,仍舊有著大批大批的家長,不畏酷熱,守候在校門外,眼神焦急的掃視著不斷從校門內(nèi)走出的學(xué)生。 天氣真熱啊,才走了十多分鐘,我便已經(jīng)滿頭大汗。嘴唇也已經(jīng)因為缺乏水份而有些干裂了起來。抿了抿嘴唇,我不由得暗暗后悔,早知道先從學(xué)校水龍頭上灌一飽再出來了。 “刨冰,賣刨冰了。”路邊一把遮陽傘下,一個中年漢子守著個刨冰機(jī),熟練的將冰塊碾成碎冰,倒進(jìn)個塑料杯里,再澆上各種口味的果汁,遞給了一位位顧客。 我喉嚨動了下,受到了冰冷可口刨冰的誘惑,嘴里不多水份又霎那間干涸了許多。連忙視作不見,腳步匆匆欲離開這個誘惑之地,此時的念頭,唯有快點跑到家里,湊到水龍頭上好好澆一番。 “吳擎~吳擎同學(xué)”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止住了步子,回頭望去。卻見一素白長裙女孩兒,正扶著輛粉紅自行車,站在不遠(yuǎn)處俏生生望著自己。 “啊,原來是秦可沁同學(xué)啊。”我勉強(qiáng)擠出絲笑容,打招呼道:“叫我有什么事情么?”這秦可沁,是我的同班同學(xué),還是個學(xué)習(xí)委員。不過,由于我的個人原因,幾乎很少和同學(xué)交往,與女生交往更是難得。所以,雖說同班了三年,與秦可沁同學(xué)恐怕連百句話也沒有說到。 “別站在太陽底下說話了,天氣這么熱?!鼻乜汕邔⒆孕熊囃:茫泻粑业侥钦陉杺阆抡f話。 我猶豫了下,現(xiàn)在嘴里已經(jīng)干渴的要命了。再站到那刨冰攤的遮陽傘下說話,不知道能不能經(jīng)受得了誘惑。不過,旋即我便走了過去,說實在的,要這么不理別人,也太不禮貌了。 一到遮陽傘下,便感受到了一股清涼,看來是那個刨冰攤子的存在。讓周圍空氣的溫度,也降低了些。如此,我才有心情打量了下秦可沁??吹贸鰜?,秦可沁今天是格外打扮過的,發(fā)型一改原來質(zhì)樸的馬尾辮,而弄成直發(fā),披撒在肩膀上,如此一來少了分青澀,卻多了分嫵媚。而那套素白長裙兒,襯托出秦可沁清爽純潔,卻又不失大方。 “站那么遠(yuǎn)干什么?”秦可沁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緣故,還是羞澀,俏臉頰浮上了一片緋紅。雙手背在身后,不安的交叉扭動著,嘟嘴輕聲道:“我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br> 我一愣,迅即尷尬起來,幸虧本身臉色比較黝黑,倒也看不出臉紅。只得挪動了下,湊上前了幾步,如此一來。兩人間的距離只有短短半米了。 一股素雅淡香鉆進(jìn)了我的鼻子,不覺讓他精神一振,鬼差神使的喃喃說了句:“秦可沁同學(xué),你真香!” “啊……?!鼻乜汕邲]有料到一向老實的我,會突然之間說出這句類似于調(diào)戲的話兒,頓時輕呼了起來,掩住了嘴。雖然那話讓她嬌羞異常,卻又有一絲甜蜜。不過,女孩子的矜持又不能讓她喜形外露,只好瞪了一眼,佯怒道:“你,你胡說什么呢?” 糟糕。我見秦可沁似乎在發(fā)火,心下一亂,焦急道:“不不,我的意思是說,是說,你,你真好看。”剛說完這句話,我腦子中便轟鳴了一聲,暗自苦叫道,完了,怎么把心里想的說了出來。這下估計要挨巴掌了,我可是親眼看見,自己一個男同學(xué),把一個女同學(xué)攔在走廊里說了也是這么一句,就挨了個巴掌。還被罵了句流氓。事后,那女同學(xué)更是把事情捅到了班主任那里,而那個男同學(xué),則是倒了大霉,被班主任狠批了一頓不算,回頭還讓老爹結(jié)結(jié)實實打了頓,屁股開了花,幾天沒能來學(xué)校。再來學(xué)校的時候,那男同學(xué)見那女同學(xué)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躲東藏西。唉,可惜那家伙原來在學(xué)校,也算是個說一不二的風(fēng)云人物。到后來變成了同學(xué)們的笑料。 豈料,我閉著眼,等了半天也沒見巴掌過來。不由奇怪的睜眼望向了秦可沁。只見秦可沁俏臉兒漲紅,雙手緊緊地捏住了裙邊,眼神羞澀地向我偷偷瞄去。卻又恰好我睜開眼睛,四目相撞,又急忙慌慌張張地躲了開去。 我心中大松了口氣,雖說這秦可沁看起來柔柔弱弱地,估計被挨個巴掌也不會疼。不過說起來,男人要讓女孩子打個巴掌,總是抬不起頭來的。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應(yīng)該是不會挨打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都處在尷尬中,沒人開口。到最后,我實在忍不住了,輕咳了一聲道:“這個,那個。秦可沁同學(xué)。”實在太口渴了,我只想早點擺脫她,好回去灌一飽自來水。再說了,要再說出點什么尷尬話兒,豈了得。 “嗯?!鼻乜汕呷缥米影爿p聲嗯了下,嬌嫩如花的俏臉兒,似是要羞赧的滴出水兒一般,低著頭不敢看我。小心口撲通撲通亂跳,腦子中也是一片混亂。 “這個,那個。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蔽夜淖懔擞職?,在秦可沁胡思亂想的時候,終于說出了這么一句。 “嗯?”秦可沁訝然抬頭望向我,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失望。 “那個再見了?!蔽衣牭绵帕艘宦?,松了口氣,轉(zhuǎn)身便想走。 “等下?!鼻乜汕咭娢乙撸泵珊袅艘宦?。 我抿了下嘴唇,強(qiáng)行壓下心中飲水的****這才回過頭來。疑惑的望著秦可沁。 “這個?!鼻乜汕吣笾箶[,貝齒輕咬了下嘴唇,強(qiáng)自鎮(zhèn)定下來道:“我,我是想謝謝你前段時間借我復(fù)習(xí)筆記看?!?/br> 我強(qiáng)忍著口渴的****露出了個難看的笑容:“同學(xué)之間,這是應(yīng)該的?!辈贿^說起來也奇怪,與自己從來沒有深交的秦可沁,在前段時間竟然會問自己借筆記看。 “為了謝謝你,我請你吃刨冰吧?!鼻乜汕哔M盡氣力,終于想出來個挽留人的正當(dāng)理由,不由得笑顏展露。之前的羞澀,也消散了不少。 還沒等我反映過來,秦可沁便掏出了一張十元紙幣,輕呼道:“老板,來兩杯草莓味的刨冰?!?/br> “好叻?!崩习灞疽娺@兩個年輕人在這里咋呼了半天,有些不快。不過現(xiàn)在見有生意了,自然喜上眉頭。 “等下?!蔽乙换派?,急忙上前一把抓住秦可沁的手,說道:“怎么能讓女孩子請?還是我來吧?!?/br> “啊……???”秦可沁小手兒突然被我抓住,先是一驚,隨后是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澀感涌上心頭,卻是忘記了將手抽開。剛退下去的潮紅,又涌了上來。 我腦中也是轟的一聲,腦子中一片空白。只覺得手上傳來的細(xì)膩柔滑感,讓自己心頭一陣舒坦,竟也一時舍不得放開。 兩人就這么神差鬼使的定在那里,好一會兒,那老板才重咳了兩聲道:“這草莓味兒刨冰還要么?” “要,要?!蔽壹泵λ砷_了秦可沁的手,匆匆從口袋中掏出錢,遞給了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