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法源寺(二)
八月的后山還算涼爽,白衣男子直接將玫姐兒背到了一塵的禪房,也已經(jīng)渾身是汗了。 童mama詫異的看著玫姐兒被背了過來,急忙將玫姐兒接下來抱在懷里,“這是怎么了?” “她的腳崴到了?!卑滓履凶訙睾偷男χf道,“將她抱進(jìn)去讓大師給看一下吧?!?/br> 童mama猶豫的看了那扇關(guān)著的門,一塵大師是何許人也,這樣會不會太失禮? “玫姐兒,”玲瓏在屋子里聽到外面的動靜,急忙開門走了出來,“這是?” “崴腳了?!币慌缘哪凶有χf道,“不過也無妨,夫人不必太擔(dān)憂?!?/br> “多謝?!绷岘嚫A烁I碜?,忙又讓童mama將玫姐兒抱了進(jìn)去,“可疼?” 她緊張的看著玫姐兒,玫姐兒搖了搖頭。 玫姐兒的腳只是錯了筋脈,被一塵大師給揉捏了幾下之后便不疼了,玲瓏自然是謝了又謝。 而讓白衣男子吃驚的是,自己送給一塵的東西居然就放在桌子上,看那樣子剛才屋里的兩人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將這東西拿出來鑒賞了一番的。 白衣男子很是吃驚,莫非這位夫人也好此道? 隨即又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李府古氏謝過趙公子救下小女。”在得知這白衣男子姓趙名奕韜之后,玲瓏朝著他謝道。 雖然玫姐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疼了,但是玲瓏還是不放心,辭別了一塵大師之后,便帶著她急匆匆的回李府了。 不過玫姐兒雖然受了一點(diǎn)傷,但是出去了一趟之后好像是要比之前好一點(diǎn)了。 “是贗品?!”在她們離開之后,趙奕韜才從一塵大師口中得知自己辛苦尋過來的東西是贗品,仿真的,大為吃驚。 “對,此木雖然是上好的紫檀木,但是這工藝卻是故意做舊了的?!彼圆⒉皇钦嫫?,“不過做著匣子的人的手藝也的確是了得?!?/br> 一塵大師的臉上也露出了惋惜的神情,正如玲瓏所說,要是有這手藝,不出五年,必定會成為名動一方的大師。 “可惜我還以為給祖母找了個好東西呢。”趙奕韜無奈的搖了搖頭,還好沒有送出去,不然可不得丟人了。 “東西是那位夫人看出來的?!币粔m笑著說道,“她想托老衲跟你談樁買賣?!?/br> “她真的懂?”趙奕韜搖了搖頭,嘖嘖了兩聲,“沒想到她一婦人竟然有這樣的眼力?!?/br> 又問道,“買賣?她會想和我做什么買賣?!?/br> 他家可不是生意人家。 “她說如果你能幫她找到做這個工藝的人,她便送你一只比這還精致實(shí)用的匣子。”一塵話音剛落,便見眼前的白衣男子眼睛一亮。 “可是當(dāng)真?” 也許坤州府的人很少知道,但是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家里的那個老祖宗最喜好的就是收集各類的匣子,大小都喜歡。 趙奕韜笑了,“有點(diǎn)意思,這樁買賣成交了。” “不過沒想到向來不管俗事的一塵大師居然會給別人當(dāng)起了中間人?”趙奕韜笑了笑,搖著自己的扇子,“看來那位夫人不簡單啊。” 何止是不簡單。 一塵笑了笑搖了搖頭,“一切隨緣。阿彌陀佛。” 老和尚又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趙奕韜無奈的晃著腦袋,“我去辦事了,你記得幫我催著點(diǎn),別誤了我的事情?!?/br> 而這邊,玲瓏帶著玫姐兒緊趕慢趕的終于在黃昏之前進(jìn)了坤州府的城門回到了李府。 請來了林大夫看了玫姐兒的腳,安排好了一切,玲瓏才拖著疲憊的身影走回到了汀蘭苑。 躺在床上卻是一點(diǎn)睡意都沒有,腦海中依舊反復(fù)的想著一塵大師在離別之際說的那番話,“一歲一枯榮,一花一世界,前塵往事盡歸塵土,你就是你,這一世的你?!?/br> 她不曉得一塵大師是否瞧出來她的本質(zhì),玲瓏站在銅鏡前,望著那張跟前世一樣的臉頰,“這一世的我?” 玲瓏搖了搖頭,坐在銅鏡跟前仔細(xì)的打量著自己,到底哪個是前世的自己那個是這里的玲瓏。 她竟有點(diǎn)分不清楚了。 這一夜雖然開始的時候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但是等睡著之后卻是十分的安穩(wěn)。 連著燥熱了幾天之后,終于在一日的早晨下起了大雨,大雨連著下了十幾天,將坤州府前些日子的燥熱也是一掃而空。 中午的時候,玲瓏便收到了一塵大師派人來的傳信,那宗買賣怕是做不成了,對方雖然已經(jīng)將那個匠人給找到,但是對方卻是不愿意跟他過來。 玲瓏心中有點(diǎn)失落和失望,本來還想著能不能將這匠人收入麾下。 她也利用這幾日下雨的閑暇時間,將那日答應(yīng)要做的匣子給做了出來,算起來前前后后用了十多天的時間,終于將自己在這一世的第一件作品給做了出來。 玲瓏望著這精致的匣子,就像是在撫摸自己心愛的寶貝一樣。畢竟這是自己的第一件作品,她非常滿意的作品。 雖然對方?jīng)]有將那匠人給請回來,但是玲瓏還是依照之前的約定將自己做的東西送了過去。 古代的能共巧手還是有的,只是需要緣分,也許她和那個匠人無緣吧。 將這件事放下之后,玲瓏又擔(dān)心起另外一件事。 她來這里已經(jīng)有半年了,可是這半年里,除卻前幾個月被段氏私自扣下來的書信外,她已經(jīng)有好幾個月沒有收到李卓然的信了。 前方的戰(zhàn)事也不斷的傳過來,有打勝仗也有輸?shù)摹?/br> 坤州府作為去西北和回京城的必經(jīng)之地,對于前方戰(zhàn)事的消息還是會比較及時。 但是玲瓏都不曾聽說關(guān)于李卓然的半點(diǎn)消息。 他放佛就像是從這個世界給消失了一般。 而李府的人也好像是將他給遺忘了一樣,就連李卓然的親生父親李老爺子,也只是每日忙碌的不是訪友就是逗鳥。 儼然已經(jīng)忘記了他還有個兒子正在疆場上奮勇殺敵,而他們能在這里安享富貴,都是靠著這個兒子用命給打拼回來的。 玲瓏每每想到這里,就為李卓然感到心酸,也不知道他在這個家的時候會是什么樣的景象? 這樣的日子又延續(xù)了幾日,到了九月初的時候,玲瓏心中的不安就更加濃烈了。 前方的戰(zhàn)事也是越來越激烈。 也不斷的有喜訊傳來,李卓然立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