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姐弟 第18節(jié)
- 終于回到家,我脫掉外套,在床上打滾。 我的眼皮不斷打架,不知不覺就快睡著了。床墊下陷,彈跳了一兩下,他躺在我身邊,輕聲呼喚我:“jiejie,至少把厚厚的衣服脫了,把妝卸了吧?!?/br> “我好困~” 他耐心地幫我把厚毛衣脫下來,脫掉了我的保暖褲,幫我打開了電熱毯。接著,他又專業(yè)地幫我卸了妝,流暢地幫我擦水乳霜。 我閉著眼睛喃喃:“啊傻弟弟,你這樣……照顧我,我會變成……超級……大懶豬的~” “變成懶豬吧,我來養(yǎng)你?!?/br> “把我養(yǎng)肥,然后把我宰了?”我的眼睛努力擠出一條縫,瞅他。 “我怎么忍心呢?”他無可奈何地翹起嘴角。 他關(guān)了燈,躺在我的身邊。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我的手腕,略有點(diǎn)疼痛。手腕已經(jīng)有點(diǎn)腫了。 “如果姓馬的再敢纏著你,告訴我,我不會放過他的。”他輕聲道,眼中的殘忍猶如在黑夜中轉(zhuǎn)瞬即逝的星星。 “對了,你今天跟馬哥說了什么呀,他竟然怕成那樣?”我問。 “只是隨便威脅了他幾句而已?!?/br> 我實(shí)在是太困了,他說的話也變得有些不真切。 “有的人,你必須打擊他、懲罰他、恐嚇?biāo)?,他才會知道,哪些事是他能做的,哪些事是他不能做的?!彼穆曇糨p輕的,像在哼催眠曲。 “比如,隨便辭退jiejie的傻蛋,膽敢跟蹤sao擾jiejie的變態(tài),讓jiejie背黑鍋的慫貨,或者……這次這個,膽敢在jiejie身上留下痕跡的敗類?!?/br> “你在說什么呀……”我實(shí)在是困死了,隨口提醒他,“反正,作為一只好鬼,不要害人……” “那個姓馬的,jiejie想放過他嗎?” “嗯?!蔽译S口道。 “那我就做jiejie的好鬼,放過他好了。”他的聲音柔柔的。 “嗯……呼……” 在睡夢與清醒的間隙之中,我感到手腕濕濕的、熱熱的、癢癢的。 我知道他在舔我的手腕,他的治療我的傷痕,一開始小心翼翼的,很快又變得用力、變得貪婪。 可是刺痛感始終沒有傳來,他忍住了。 他好像一只粘人的毛絨動物,鉆進(jìn)我的懷里,在我的頸彎里難耐地磨蹭。他在拼命嗅我的味道,呼吸沉重且guntang,他在忍耐。 我有一下沒一下地?fù)崦陌l(fā)。 “睡吧,睡著就好了?!蔽艺f。 “嗯……”他的聲音極度喑啞,“jiejie……晚安?!?/br> tbc 作者有話要說: 下次更新,后天晚上7點(diǎn)。感謝在2021-10-30 23:39:39~2021-11-01 19: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阿韻y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辰、歸、水泠泠、30354518、紙鳶鳶鳶呀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扶小蘇 10瓶;感受不到時間在流淌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7章 28(含入v通知) 早晨醒來,殷子夜消失了,我手上的痕跡也徹底消失了。上班的時候我從frank那兒要到了雅雅的郵箱,斟酌了一下,還是給她發(fā)了一條。 雅雅, 我是暄暄,謝謝你幫我找工作!我聽說了你的事,不知道你現(xiàn)在怎么樣?我很擔(dān)心你。那天明明是我自己說要做你朋友的,但我竟然讓那么艱難的你走。真的很對不起tt。希望你聯(lián)系我! 可以聯(lián)系我嗎?我的電話是:187xxxxxxxx,你可以給我打電話,也可以用這個號碼加我微信。 暄暄 接下來我一整天都在看郵箱,第二天又忍不住發(fā)了一條: 雅雅, 謝謝你把吊墜送給我,上次它救了我,它有辟邪的作用吧。它一定是你非常重要的寶物,你為什么把它送給我了呢?請你和我見面,告訴我。如果你不回信息的話,我就取下它! 暄暄 可是依然沒有回復(fù)。 子夜這兩天倒是變得有些不同,他不僅幫我還了花唄,每晚來的時候都會帶一些“小禮物”,有時候是食物,有時候是小物品,比如圍巾、襪子、手套、唇膏、霜之類的。還都是我喜歡的。別看是些小東西,有的單價還真有點(diǎn)貴,比如霜吧,得五百多。 我當(dāng)然是驚喜的,但又有些焦慮,我坐在床邊戳他:“不要隨便亂花錢?。∧愕降子卸嗌馘X,老實(shí)交代?!?/br> 他坐在我的腿邊,解釋道:“jiejie,其實(shí)我一共有三張卡。第一張是mama去世后留給我的,阿姨用那張卡幫mama下葬了,買了墓地,后來轉(zhuǎn)交給了我,上面還剩下58.6元?!?/br> “是個好數(shù)字,留個紀(jì)念也好。” “第二張卡爸給我的零用錢,從七歲他把我?guī)У叫录业叫W(xué)畢業(yè),一個月五千,之后一個月一萬,過年會有三五萬。” “大佬求包養(yǎng)……”我差點(diǎn)跪了。想想我讀大學(xué)時候的零用錢,一個月400,人家一個月零花錢是我三個月的工資! 而他的眼神有些落寞:“可是我高一就離家出走了,再也沒有用過他一分錢。所以我還有第三張卡,完全是我自己攢下來的,不過我當(dāng)時只是個未成年學(xué)生,很多工作都沒辦法做,所以我攢得很慢,也攢得很少,只有五六萬,不過我基本上在靠這張卡生活?!?/br> 所以他一個未成年學(xué)生可以攢五六萬,說真的我已經(jīng)很佩服他了,像我這種,攢錢簡直就沒希望,月光算好,怕的是債越欠越多。 他從兜里掏出三張儲蓄卡交給我:“jiejie幫我拿著吧,你想用的時候,就去用,密碼在卡背后的便簽上?!?/br> 我:“那怎么行!” 他:“我現(xiàn)在是鬼了,用這些不方便,jiejie就當(dāng)是在幫我嘛,而且我現(xiàn)在吃jiejie的,用jiejie的,jiejie還讓我喝血……我實(shí)在是……” 好像確實(shí)是這樣? 我:“呃,那就先放在我這邊,這樣也好,你以后要花錢跟我報備,這樣你就不會亂花錢了?!?/br> 知道了他的情況后,我就能推測出他為什么不愿意用他爸媽給的卡了。他mama給他的卡里,只要還存在,只要還有一分錢,就是重要的紀(jì)念;他不去用爸爸給他的卡,是為了他自己的尊嚴(yán),畢竟他爸爸遺棄他們母子為先,恐怕他現(xiàn)在也無法徹底原諒他爸,而他爸爸也已經(jīng)去世了,這張卡又變成了無望的紀(jì)念,那我又怎么好去用他爸的錢呢;而他自己的卡里,存的都是他的青春與血淚,那一定要好好留著。作為鐵公雞的我如是想。 見我同意了,他滿足地點(diǎn)頭:“jiejie放心,我還在掙錢呢?!?/br> “怎么掙?”我好奇。 他不說話,一臉神秘的樣子。 而我又光速破案了。他那手機(jī)天天都在接收消息,我拿起點(diǎn)開。 好家伙,咸魚! 我再點(diǎn)開他的主頁,這下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在賣各種東西:手表、臺燈、領(lǐng)帶、背包、酒、吉他、貝斯、小提琴……臺燈、背包之類的挺普通,但其余的真的是一看就知道是高檔貨。 我點(diǎn)開小提琴頁: ?3000 純手工制作歐料小提琴4/4,音色不錯,有琴盒,琴弓木肩托都在,98新。原價30000 。還附了兩張圖。 下面的人瘋狂詢問,48個人點(diǎn)了想買。 我:??? 我當(dāng)即揪住他的耳朵:“你干嘛?敗家嗎?三萬的琴你賣三千?!” 他:“我……我已經(jīng)死了嘛,就想著把以前的東西賣了……” 我抓狂:“你變幽靈了嗎?你死得這么特殊這些樂器照樣用呀!你這么多樂器,以前搞過音樂嗎?” 他的眼睛亮了亮:“我什么樂器都會一點(diǎn),高中的時候組過樂隊(duì),參加過音樂節(jié)……” 這下我更抓狂了:“我們再需要錢,也不需要靠你賣自己的愛好來籌錢!你看看,那些都是你曾經(jīng)的夢想啊,你就這樣把它們賣掉了,你不心疼嗎?!” 越想越焦躁,我把他給我的那些小禮物扔在床上:“就為了這些?!” 臉?biāo)⒋礁?、眼霜、手套之類的東西掉落在床上——明明剛才還讓我滿心歡喜的東西,現(xiàn)在卻讓我感到羞恥——為我自己感到羞恥。 而他簡直手忙腳亂:“jiejie……你怎么了?我錯了……你別哭……” “誰哭了!我是氣!??!” 結(jié)果冒出來的聲音完全就是哭腔。 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真是太丟人了! 其實(shí)我太清楚了,他就是想掙點(diǎn)錢,但他一個十八歲的鬼,他能做什么呀,所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把生前的東西賣了!他只是想賺點(diǎn)錢給我買東西,他只是想讓我開心……結(jié)果他賤賣自己的樂器,賤賣自己曾經(jīng)的夢想,就為了給我買點(diǎn)無關(guān)緊要的生活用品!其實(shí)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yàn)槲腋F!他一只少爺鬼,跟我一起也到了賣家當(dāng)?shù)牡夭搅耍?/br> 為什么我就這么窮?。繛槭裁次揖瓦@么喪???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好啊?這樣的我能存什么錢?我能為他做多少?我自己活下去都好困難!我還能做什么?。?/br> 這么想著我眼淚不停掉,根本停不下來,之后更是哇哇哭個不停。 他簡直瘋掉了,連手機(jī)都拿不穩(wěn)了:“jiejie,我再也不亂賣東西了!我……我已經(jīng)把那些樂器刪掉了……我不賣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緊緊抱著我:“我其實(shí)還有其它賺錢方式的……但還需要一點(diǎn)時間,jiejie……你看看我?我做什么你才會開心起來?” 他的聲音那么柔,像在哄一個小孩子。 過了不知多久,當(dāng)極度抑郁的情緒過去之后,我才悶悶地說:“那你唱歌給我聽?!?/br> 我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多時,便是撥動琴弦的聲響。 吉他?從哪里翻出來的? 還沒問出聲,零散的音符連在了一起。 緩慢的、安靜的三拍音符在房間里回響,那聲音明明從很近的地方傳來,卻仿佛來自于另一個世界。 低垂的睫毛在他的臉頰上留下淺淺的陰影,他嘴唇輕啟,那嗓音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冰冷的、清澈的、執(zhí)著的、有著奇妙的穿透力、仿佛直接通過骨頭傳入我的腦海,我根本無法拒絕,我只能接受,我的靈魂似乎都在產(chǎn)生共鳴! “酸澀的咽喉